第 13 章
许子衿拿起筷子，看到桌子上摆了好几个菜，竟然有两荤两素，还有一个汤。她家前些日子还穷到白水兑米配菜梗，今日伙食怎么变这么好了？
许子衿突然想起来许母前几日跟她提起过的，说要把镯子拿去当了，该不会已经当了吧？
她立刻便问道：“阿娘，今日的菜怎么这么这么多？”
许母还未来得及说话，在一旁的许书启便率先开了口：“这些菜都是阿荞带过来的。”
“这不算什么，搬家后这么多年都没来看看你们，过来的时候就顺便带了点东西。”
陆荞就坐在许子衿的对面，她说话时温温软软的，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边笑着边低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子衿总觉得她突然来访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可要说这么猜测有什么依据，目前她只有女人的直觉。
“听说小衿经常出入元府呢。”
饭吃到一半，陆荞冷不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许子衿放下喝汤的碗，解释道：“我在元府找了份活干，也好补贴补贴家用。”
“可我那日在街上闲逛，看到元家公子还拉着你的手，你和元家公子关系应该很好吧？”
许子衿隐隐察觉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于是便简单干脆的回答：“不好。”
“可我听元府的下人说，元公子曾经说过，你是他的未婚妻……”
“他那个人就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不过是说着玩玩儿，哄骗哄骗长辈罢了。”
陆荞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深，接着说道：“我近来闲得慌，也想找份活干，不知道能不能让小衿帮我引荐一下，入元府谋条路子？”
许子衿摆摆手：“这种事还得去找元府的管家说才是，我只是一个打打杂的小奴婢，哪有资格管这些。”
“不用劳烦你说，明日你去元府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就行。”
“可是……”
许子衿话还未说完，就被许书启打断了：“好了小衿，你就带阿荞过去一趟嘛，人家大老远的过来，还给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你也理应尽尽地主之谊。”
许子衿闭上嘴，只得默默点头。
“我跟我爹娘说了，若是这次能在元府谋个好活儿，我就住在这边，这样我还能经常来找你们。”
“真的？！”
一听到这话，许书启两眼放光，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把正在啃骨头的许子衿吓了一跳。
许书启望着陆荞，而陆荞只盯着炫饭的许子衿，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中午吧。”
虽说她跟元景恪之间有合约，但是并没有规定什么时间必须做什么，如果突然有什么事，要两个人做做秀，一般元景恪会派人过来接她。
第二日清晨，许子衿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摇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瞬间有点不认识眼前的人。
“你谁？”
“是我，我是陆荞啊。”
许子衿揉揉眼睛，这当真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朴素害羞的陆荞吗？
眼前的这个女子浓妆艳抹，发髻高高盘起，插满了簪子，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额间还描着一朵娇艳的桃花钿，嘴唇朱红，娇艳欲滴，宛如熟透的樱桃。
“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
“去元府啊，小衿也该起来准备了。”
许子衿裹了裹被子，又继续躺下去：“我不用准备，抹把脸去就行了。”
见她这样，陆荞也不再多说，默默退出了房间。
许子衿眯了还不到一刻钟，又听到有人在敲门，紧接着是陆荞的声音：“小衿还不起吗？我听说元家的生意都是元公子在打理，我担心待会儿去得太晚了，他要是在忙，就很难见到了。”
许子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转来：“没事儿，这个点他还没起呢。再说了，就算他不忙，你估计也很难见到。”
许子衿没看到陆荞瞬间黑了几个度的脸色，她正想接着睡会儿，但过了一会儿，来叫她的又换了一个人。
“小衿，该起来吃饭了，你待会儿不是还要带阿荞去元府吗？早点去机会也多。”
看来这个觉是睡不成了，许子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来，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被陆荞拉着上了街。
许子衿顶着乌黑的眼圈边走边打哈欠，一路上纷纷有人侧目打量她们，她们俩一个蓬头垢面，一个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也难怪路人好奇。
好不容易到了元府，陆荞立刻便问道：“元公子在哪儿？你来带路吧。”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你找个下人问问吧。”
陆荞声音尖锐：“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在他身边干活吗？你该不会是刻意不想带我去吧？”
许子衿起床气还没消，被她这么一说，瞬间怒火中烧，反驳道：“我又没在他身上安眼睛，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陆荞立刻笑笑，语气软了不少：“我这不是着急嘛，妹妹不要见怪。”
许子衿替她指了一个方向：“你想在元府找份活干，你应该去找管家才对。”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爽朗的男声：“许子衿？”
她闻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元景恪。
“大清早的，你杵在这儿干嘛？”
“你来的正好，正要找你呢。”
元景恪走过来，一头如墨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像是刚起床的样子，连身前衣服的衣带都尚未系好，露出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肌肉在丝绸布料下若隐若现。
他虽是一副散漫的做派，但举手投足间却是掩饰不住的矜贵。
“哟，真是难得，你平时不是都要中午以后才过来吗？”
许子衿稍稍让开一步，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我……”
还不待她说完，陆荞立刻走上来把她挤到一旁，朝着元景恪施施然行了一礼，温柔道：“公子，我叫陆荞，想来府上找份活干，求公子收留。”
元景恪淡淡回应道：“谋差事去找管家。”
继而他又越过陆荞，问许子衿：“昨晚什么时候到家的？”
许子衿想起他派人暗中护送自己回家的事情，刚想问他，但又想起自己和小六子的约定，话到嘴边又转了方向：“大约戌时一刻。”
“下次晚上回家走快点儿，你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吗？”
许子衿小声道：“我又不是一个人走。”
“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我说我知道了。”
陆荞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儿闲聊，完全把自己晾在一边，于是便硬生生的插过来挤在他们俩中间：
“公子，我是真心想留在府上，想留在公子身边，公子便让我留下吧！”
元景恪瞥了她一眼：“元府不养废人。”
陆荞上前一步道：“粗活累活我都能干，小衿能干的我也都能干。”
元景恪扬起嘴角，看了看许子衿，说道：“她干的活你恐怕不能干。”
“公子！我……”
不知是陆荞声音太大，还是元景恪实在不想听她说了，他把头别过去，说道：“行了，去找管家吧，他会给你安排。”
他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发现许子衿没有跟上来，于是折回去拉起她的手：“走啊？还楞在这干嘛，想被扣工钱吗？”
元景恪拉着她一路回到了梅园，直到回到房间，才转身对她说：“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打扮得如此花光柳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她去选秀呢。元府不缺下人，不要擅自做主领人过来。”
许子衿撇撇嘴：“不缺下人那你还让她留下？”
“我看她是你带来的人便收了，元府也不缺这一口饭钱。”
“别呀！钱用在哪儿不是用，何必多养一个闲人？你还不如给我多发点工钱呢。”
听她这么说，元景恪并不答话。许子衿还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但过了一会儿，元景恪突然问了一句：“还完债后你打算干什么？”
“我？我想把阿爹的扎纸铺重新开起来，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就够了。”
“那你以后还来吗？”
许子衿有些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嗯？”
元景恪干咳了两声，背对着她说道：“我是说……只要我还没有遇到我的心上人，只要我还没有成亲，我还是可能会跟贺知礼联姻，所以你要一直配合我。”
“配合到你真正娶到你的心上人为止？”
“嗯。”
许子衿想了想：“那你要是一直娶不到怎么办？”
“那你就一辈子配合我。”
许子衿呵呵笑了两声，合着这人是想跟自己签卖身契呢。
她不回话，元景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内一时沉默。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公子，是我。”
小六子推门而入，本来急匆匆地冲进来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站在房内的许子衿，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她是否有遵守约定。
元景恪一看到他便问：“昨天晚上跑哪儿去了？”
“我昨天晚上被人打……”
小六子摇摇头：“我昨天不小心撞到树上了，脑袋实在是太痛了，我二哥非要拉着我去看大夫。后来在医馆不小心睡过去了，没来得及向您复命，我来找您领罚了。”
许子衿点点头，原来是没有复命啊，难怪他方才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到的家。
元景恪用手扶了扶额头，挥挥手道：“滚！”
小六子有些委屈巴巴道：“公子，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你要是扣我工钱，我也甘愿。”
听他这么说，许子衿这才注意到，元景恪眼下乌青，确实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许子衿突然想起来许母前几日跟她提起过的，说要把镯子拿去当了，该不会已经当了吧？
她立刻便问道：“阿娘，今日的菜怎么这么这么多？”
许母还未来得及说话，在一旁的许书启便率先开了口：“这些菜都是阿荞带过来的。”
“这不算什么，搬家后这么多年都没来看看你们，过来的时候就顺便带了点东西。”
陆荞就坐在许子衿的对面，她说话时温温软软的，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边笑着边低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子衿总觉得她突然来访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可要说这么猜测有什么依据，目前她只有女人的直觉。
“听说小衿经常出入元府呢。”
饭吃到一半，陆荞冷不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许子衿放下喝汤的碗，解释道：“我在元府找了份活干，也好补贴补贴家用。”
“可我那日在街上闲逛，看到元家公子还拉着你的手，你和元家公子关系应该很好吧？”
许子衿隐隐察觉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于是便简单干脆的回答：“不好。”
“可我听元府的下人说，元公子曾经说过，你是他的未婚妻……”
“他那个人就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不过是说着玩玩儿，哄骗哄骗长辈罢了。”
陆荞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深，接着说道：“我近来闲得慌，也想找份活干，不知道能不能让小衿帮我引荐一下，入元府谋条路子？”
许子衿摆摆手：“这种事还得去找元府的管家说才是，我只是一个打打杂的小奴婢，哪有资格管这些。”
“不用劳烦你说，明日你去元府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就行。”
“可是……”
许子衿话还未说完，就被许书启打断了：“好了小衿，你就带阿荞过去一趟嘛，人家大老远的过来，还给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你也理应尽尽地主之谊。”
许子衿闭上嘴，只得默默点头。
“我跟我爹娘说了，若是这次能在元府谋个好活儿，我就住在这边，这样我还能经常来找你们。”
“真的？！”
一听到这话，许书启两眼放光，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把正在啃骨头的许子衿吓了一跳。
许书启望着陆荞，而陆荞只盯着炫饭的许子衿，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中午吧。”
虽说她跟元景恪之间有合约，但是并没有规定什么时间必须做什么，如果突然有什么事，要两个人做做秀，一般元景恪会派人过来接她。
第二日清晨，许子衿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摇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瞬间有点不认识眼前的人。
“你谁？”
“是我，我是陆荞啊。”
许子衿揉揉眼睛，这当真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朴素害羞的陆荞吗？
眼前的这个女子浓妆艳抹，发髻高高盘起，插满了簪子，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额间还描着一朵娇艳的桃花钿，嘴唇朱红，娇艳欲滴，宛如熟透的樱桃。
“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
“去元府啊，小衿也该起来准备了。”
许子衿裹了裹被子，又继续躺下去：“我不用准备，抹把脸去就行了。”
见她这样，陆荞也不再多说，默默退出了房间。
许子衿眯了还不到一刻钟，又听到有人在敲门，紧接着是陆荞的声音：“小衿还不起吗？我听说元家的生意都是元公子在打理，我担心待会儿去得太晚了，他要是在忙，就很难见到了。”
许子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转来：“没事儿，这个点他还没起呢。再说了，就算他不忙，你估计也很难见到。”
许子衿没看到陆荞瞬间黑了几个度的脸色，她正想接着睡会儿，但过了一会儿，来叫她的又换了一个人。
“小衿，该起来吃饭了，你待会儿不是还要带阿荞去元府吗？早点去机会也多。”
看来这个觉是睡不成了，许子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来，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被陆荞拉着上了街。
许子衿顶着乌黑的眼圈边走边打哈欠，一路上纷纷有人侧目打量她们，她们俩一个蓬头垢面，一个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也难怪路人好奇。
好不容易到了元府，陆荞立刻便问道：“元公子在哪儿？你来带路吧。”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你找个下人问问吧。”
陆荞声音尖锐：“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在他身边干活吗？你该不会是刻意不想带我去吧？”
许子衿起床气还没消，被她这么一说，瞬间怒火中烧，反驳道：“我又没在他身上安眼睛，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陆荞立刻笑笑，语气软了不少：“我这不是着急嘛，妹妹不要见怪。”
许子衿替她指了一个方向：“你想在元府找份活干，你应该去找管家才对。”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爽朗的男声：“许子衿？”
她闻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元景恪。
“大清早的，你杵在这儿干嘛？”
“你来的正好，正要找你呢。”
元景恪走过来，一头如墨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像是刚起床的样子，连身前衣服的衣带都尚未系好，露出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肌肉在丝绸布料下若隐若现。
他虽是一副散漫的做派，但举手投足间却是掩饰不住的矜贵。
“哟，真是难得，你平时不是都要中午以后才过来吗？”
许子衿稍稍让开一步，向他介绍道：“这位是我……”
还不待她说完，陆荞立刻走上来把她挤到一旁，朝着元景恪施施然行了一礼，温柔道：“公子，我叫陆荞，想来府上找份活干，求公子收留。”
元景恪淡淡回应道：“谋差事去找管家。”
继而他又越过陆荞，问许子衿：“昨晚什么时候到家的？”
许子衿想起他派人暗中护送自己回家的事情，刚想问他，但又想起自己和小六子的约定，话到嘴边又转了方向：“大约戌时一刻。”
“下次晚上回家走快点儿，你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吗？”
许子衿小声道：“我又不是一个人走。”
“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我说我知道了。”
陆荞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儿闲聊，完全把自己晾在一边，于是便硬生生的插过来挤在他们俩中间：
“公子，我是真心想留在府上，想留在公子身边，公子便让我留下吧！”
元景恪瞥了她一眼：“元府不养废人。”
陆荞上前一步道：“粗活累活我都能干，小衿能干的我也都能干。”
元景恪扬起嘴角，看了看许子衿，说道：“她干的活你恐怕不能干。”
“公子！我……”
不知是陆荞声音太大，还是元景恪实在不想听她说了，他把头别过去，说道：“行了，去找管家吧，他会给你安排。”
他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发现许子衿没有跟上来，于是折回去拉起她的手：“走啊？还楞在这干嘛，想被扣工钱吗？”
元景恪拉着她一路回到了梅园，直到回到房间，才转身对她说：“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打扮得如此花光柳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她去选秀呢。元府不缺下人，不要擅自做主领人过来。”
许子衿撇撇嘴：“不缺下人那你还让她留下？”
“我看她是你带来的人便收了，元府也不缺这一口饭钱。”
“别呀！钱用在哪儿不是用，何必多养一个闲人？你还不如给我多发点工钱呢。”
听她这么说，元景恪并不答话。许子衿还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但过了一会儿，元景恪突然问了一句：“还完债后你打算干什么？”
“我？我想把阿爹的扎纸铺重新开起来，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就够了。”
“那你以后还来吗？”
许子衿有些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嗯？”
元景恪干咳了两声，背对着她说道：“我是说……只要我还没有遇到我的心上人，只要我还没有成亲，我还是可能会跟贺知礼联姻，所以你要一直配合我。”
“配合到你真正娶到你的心上人为止？”
“嗯。”
许子衿想了想：“那你要是一直娶不到怎么办？”
“那你就一辈子配合我。”
许子衿呵呵笑了两声，合着这人是想跟自己签卖身契呢。
她不回话，元景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内一时沉默。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公子，是我。”
小六子推门而入，本来急匆匆地冲进来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站在房内的许子衿，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她是否有遵守约定。
元景恪一看到他便问：“昨天晚上跑哪儿去了？”
“我昨天晚上被人打……”
小六子摇摇头：“我昨天不小心撞到树上了，脑袋实在是太痛了，我二哥非要拉着我去看大夫。后来在医馆不小心睡过去了，没来得及向您复命，我来找您领罚了。”
许子衿点点头，原来是没有复命啊，难怪他方才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到的家。
元景恪用手扶了扶额头，挥挥手道：“滚！”
小六子有些委屈巴巴道：“公子，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你要是扣我工钱，我也甘愿。”
听他这么说，许子衿这才注意到，元景恪眼下乌青，确实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