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也该回神策府了,那麽星老师、丹恒老师,下次见!」

    彦卿对着我们鞠躬道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人怎麽缝完衣服就变了个样?刚才一副死缠着我的样子,不惜还叫我姊姊欸!

    「真的不买吗?」

    「不用啦!」

    「可我觉得很适合妳...」

    丹恒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可惜,或许是认为很适合我,又或是看到我穿上那衣服时,表现的很开心吧?我确实..挺开心的,只不过是有点担心,怕以后在衣柜裡看到那件衣服时,心中会想起某些不该有的想法。

    「我天生衣架子,适合我的衣服多的是,况且比起长裙我更喜欢短裙,等去匹诺康尼时你在陪我挑几件,好吗?」

    「好。」

    本有些婉惜的他,脸上顿时勾起淡笑。是啊,适合的衣服又不是只有这件,况且彼此还有好多时间,可以慢慢挑,慢慢选,毕竟旅途还长着。

    「对了星,刚才妳说的..理想型那件事。」

    「哈哈!你害羞啦?」

    「...咳。」

    当看到坐在石椅上的背影时,丹恒已经很高兴了,听到她与彦卿的对话,更是让他又惊又喜,不过..明明说他是最符合理想型的人,为什麽就是没自己当异性看?

    与杰帕德、桑博对话时会保持距离,会私下跟三月说景元长得不错,而不是当着当事人的面称赞。可面对他时,却会豪爽大方地说他长得帅,半夜会毫不忌讳的来资料室找他,甚至近距离看着彼此的双眸时,是那麽的自然,丝毫不会感到不自在。

    丹恒觉得自己必须主动点了。

    「丹恒我跟你说,之前在黑塔空间站,我发现一株奇怪的植物,它说有几个组员说你长挺帅,还有人打赌谁能追到你呢!」

    「..确定没吃奇怪的东西产生幻觉?」

    「当然没有啊!」

    看着对方指天为誓的模样,丹恒决定相信这番话,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会说话的植物..可能真的存在吧?

    「那妳觉得谁能追到我?」

    「我倒是希望没人能追到丹恒,你可是列车上的不动产,星穹列车一家人不能分开,要是真被某个组员追到了,我..我怕你见色忘友中途下列车,跑去空间站当个组员!」

    「妳好像很害怕有分离的那天。」

    「这还用说!你们是我最重视的人,我希望这日子能永远继续下去。」

    「没有永远的恒定。」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是那麽漠然,神色更是淡然自若,好像在脑中演练过数千遍分离的场景,似乎早就做好那时到来的准备。

    「三月的过去不在从前而是在未来,她会一站站走下去,就算哪天那一站没有列车。」

    「她有..跟我说过。」

    「□□先生借助星穹列车的帮助,寻找回到故乡的方法,那裡还有人在等他。」

    「我知道...」

    「姬子小姐的梦想是见识未知星辰海洋,她现在的确在饯行着梦想,但之后呢?列车还是会沿途停靠,最终回到起点再开启同样的停靠站。」

    「..嗯,我知道,这对她来说是段一样的旅程,所以姬子说不定会下车,去看看不同的景色。」

    「不过帕姆的话,可能会一直待在列车上。」

    我嘟起嘴,忿忿回应「所以丹恒你是想说我只能留住帕姆吗?」

    「妳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答应过这段旅途会一直陪在妳身边,对吧?」

    「我记得..所以旅途后,丹恒你也会离开,是吗?」

    丹恒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旅途过后要不要留下,这个选择权他决定交在对方手上。

    「若不想要我离开,就自己紧紧跟上来。」

    「..哼!」我眼神凶恶,狠狠瞪着他「那你等着,我会纠缠你一生一世!」

    「好。」他挑了下眉,轻轻笑道「我拭目以待。」

    「我认真的!下次有机会我找阿刃讨教讨教,他在追你这方面可是专业的!」

    一想到刃,丹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还是算了吧。」

    「嘿嘿~」

    他的唇畔扬起柔笑,丹恒抬头望了望天,天空湛蓝,几朵白云悠然漂浮,像被清风轻轻推动的绵羊,暖阳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轻复在他的身上,黑髮在光影下显得更深邃柔顺。

    丹恒拿出手机,查了些资讯后,问道「星,妳等等有事吗?」

    「应该..没有吧?」

    「那麽跟我来。」

    我们走过拱桥,穿过街道,罗浮的建筑总是红砖配上绿瓦,保留着古国韵味。路上的行人如流水般川流不息,他走在我前头,贴心的为我开路,不论何时,那宽阔沉稳的背影总让我感到安心。

    他带我来到座拱门前,走下阶梯后,映入眼帘的是以融山、溪流、石、花木融为一体的园林景緻,耳边传来泉水涓涓流淌的声音,微风带来清雅莲花的香气。

    我们找了张石椅坐下后,他从包裡掏出罐饮料,轻轻递给我。

    「给妳,这是我之前跟妳提到过的浮羊和胃汤。」

    「哇!」

    我接过那个看起来像养乐多的饮料,揭开瓶盖,浅嚐了一口,微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带着些许清爽的酸味。

    「嗯!好甜,好好喝!」

    「妳喜欢就好。」

    我喝着浮羊和胃汤,微微晃着脚,暖阳洒在肌肤上,凉风轻掠脸庞,带来丝丝清爽舒适,阳光的温暖、微风的凉快与浮羊和胃汤的酸甜相互交融,使得这每瞬间都令我感到格外惬意。

    「天气真好啊...」

    「是啊。」

    「等去匹诺康尼后,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回到这了,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在这遇到了好多麻烦事,但也交到了好多新朋友..哎~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离别啊。」

    「到时,我陪妳一起回来吧。」

    「好啊,丹恒回来的话,彦卿肯定会很高兴,他总想着跟你切磋呢。」

    「是说,他今天那样..是怎麽回事?」

    自鳞渊境之后,彦卿再也没用带有敌意的眼神看着丹恒,云骑行使职责并无过错,况且那时是他一意图围,所以更没把彦卿当时对他的态度放在心上。

    后来,彦卿每次来列车拜访时,丹恒都会主动邀请他观览智库,也会和彦卿稍微聊一下,这孩子张口不是买剑就是切磋,一位剑痴怎麽今天突然当起牵线红娘了?

    「呃..你说凑合我跟景元吗?」

    他缓缓的点着头「嗯。」

    「彦卿就只是个孩子,你今天居然跟他那麽较真?」

    丹恒心想能不较真吗?彦卿那时的眼神根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明目张胆的在抢人,不过..今天的确是自己心急,而去跟小孩子计较。

    「...我觉得他今天的行为有些唐突了。」

    「说的也是,如果今天彦卿冒犯到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听起来,妳好像理解他那番行为?」

    「其实..我也不清楚那孩子究竟在想什麽,但我觉得他只是想要个妈妈吧。」

    「妈妈?」

    「嗯,彦卿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景元将他抚养长大,我想..他多多少少会把景元当成父亲吧,他看别人家小孩都有父母,可自己却没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还是会在意吧。」

    突来的羞愧涌上心头,丹恒觉得自己真够小家子气,他从没想过那意气风发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过去,他非常后悔今天用那种态度回对彦卿。

    「我..改日向他道个歉吧。」

    「哈哈!感觉比起道歉,彦卿更想要你与他切磋呢。」

    「好,那我答应他。」

    「哎~~不过彦卿也是煳涂了,长生种跟短生种怎麽可能有结果呢?」

    「为什麽没有结果?」

    「嗯?」我疑惑的看着丹恒「爱情的完美结局不就是彼此相守一生吗?」

    他睨了我一眼,随即将视线转向前方的风景,并对我说出属于他的答案。

    「短生种的寿命对于长生种来说,就像点燃火柴时,那一瞬即逝的火花,他们害怕之后的馀生都活在怀念之中。」

    「可我认为那又如何?」

    「若这漫漫长生的黑夜能被那一点火花所照亮,对方的寿命是瞬息还是悠长,这又很重要吗?」

    向来以理性分析着称的他,对于感情的看法竟与我截然不同。他的态度是那麽坦然,那麽感性,专注当下,珍惜当下。

    但丹恒啊,我没那个勇气,更捨不得对方对我投入感情后,独自默默倒数着距离分别的天数。

    「会有结果的。」丹恒看向了我,坚毅地说「我会向妳证明。」

    他的双眼总无一丝波澜,如夏日平静的湖面,然而这次,感觉那湖底好像蕴含着某种我不知道的情绪,强而浓烈,还未看清那究竟是什麽,他却别过了头。

    我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可丹恒却用手摀住双眼,白淨的脸颊浮起两朵粉色小云,这情况是...讲完帅话后开始尴尬吗?

    「丹恒?」

    「唉...」他轻叹了声「别笑话我了。」

    刚才的他充满自信,真的很帅气,我已经能想像当他遇到所爱之人时,铁定是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模样,我的内心不免也期待起他的证明。

    我朝着他伸小指「打勾勾吧。」

    「嗯?」他将摀住双眼的手拿下。

    「你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打勾勾盖印章吧。」

    她对着他宛然一笑,如束明亮灿烂的阳光,丹恒感觉夏天好像到了,脸颊的温度是那麽滚烫,他看着这颗太阳,缓缓伸出了手,小指勾上小指,拇指盖上印章,在瀰漫花香的园林裡,立下彼此间的约定。

    「哈!」我对着丹恒狡猾一笑「这样的话~至少在你成功前证明,不会离开了吧?」

    感觉又回到原地了,本想要对方来追着他,想不到才没过多久,他又变成追着太阳跑的人,心裡油生股不痛快,使他歎息了声。

    「..被妳摆一道了。」

    「感觉被你喜欢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丹恒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脸上,像是在确认着什麽。

    「怎麽了..?」被他这样凝视着,我不自在的挠了下脸「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他小声的笑了下,并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该回列车了。」

    「嗯嗯,你今天应该拍了不少照片吧,今晚我们有的是东西整理了。」

    「今晚?星,我是位成年的男性。」丹恒面露凝重,沉着声道「妳应该对我有所防备。」

    「我哪裡对你没有防备?」

    但她说的跟做的完全不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丹恒心想或许要发生些什麽,她才会真真正正的把他当成一位异性吧。

    「..好,那就来吧。」

    说完,丹恒便头也不回的走在前头,我姗姗跟了上去,纳闷今天小青龙的情绪怎麽这麽多变?刚才那样子好像在对我下战帖?丹恒好像不喜欢我把他当母亲看,好吧..也是。

    一个帅气的男生被当成妈妈,心裡总有些不快吧?唉~的确是我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实际年龄,可单看身体的话,也是副成年人的姿态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有雏鸟心态。

    我处在自责之中,努力想着要如何弥补丹恒的不高兴,因此完全没注意石路小径的不平。

    「...啊?!」

    脚不小心踢到路边凸起的石头,突然间,身体失去平衡,让我忍不住惊叫出声。我紧闭双眼,等着用脸接大招,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整个人都掉进旁边的水池中。

    可等到的不是粗糙的石砖,更不是冰冷的清水,而是某人温暖的怀抱,丹恒做了回人肉垫,宽大手紧紧环住我的腰,我的耳朵贴着他厚实的胸口,听着他心脏鼓动的节奏,闻着那淡淡的皂香。

    ..我想起来了,这是列车与空间站签订资源补给协议,所补给的肥皂。没有柑橘的果香,更没有优雅的花香,就是块非常普通的肥皂。

    「星,妳还好吗?」

    清冷的嗓音响起,我抬起头看向他,冷峻单薄的唇型,优美的下颚曲线及英挺的鼻樑,剑眉之下是双狭长的眼眸,灰色的眼珠给人静谧氛围,可左眼下的红痕却带着妖娆的风姿。

    丹恒说的没错..他真的是男孩子,还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对不起!」我急忙开口问「丹恒你没事吧!?」

    「..没事。」

    「相机会不会坏掉?!」

    丹恒在外奔波一整天,要是因为我的关係让相机坏掉,而取不出裡面的照片,我会内疚死的。

    「...如果坏了,妳说怎麽办?」

    「那你就把需要拍摄的地点都告诉我,我去重拍一次。」

    他被太阳给灌醉了,脸颊因而嫣起酡红,眼神有些迷离,现在发生的一切亦幻亦真,但手中体温提醒着他这并非是梦。

    「如果坏掉了..妳陪我一起重拍照片。」

    「好。」

    我点头答应,但那双手依然紧紧抱着我,甚至比刚才更加用力。

    芬芳馥鬱的花香已被他的皂香取代,潺潺水声已被他心脏的节律所复盖,我能看到的不再是素雅的园林造景,而是那朦胧柔和的灰色双眼。

    「那个,先放开我吧?」

    「..啊好!对不起!」

    像是突然醒来一般,他急忙鬆开了手。我也迅速从他身上起身。看了看四周,还好周遭没有其他人..不然好糗,银河垃圾王居然差点死在一颗石头上?

    我看向还坐在地上的丹恒,他的脸颊红得像被火烧了,尽管他用手摀住了嘴,也掩不住那抹羞怯的红晕..喔!毕竟他刚才被我非礼了。

    「起来吧?」

    我朝着他伸出手,而他也将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丹恒的手掌比我大好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剪的圆滑乾淨,嗯...

    「星,刚才..对不起」

    「啊?是我要跟你道歉啦,抱歉让你当了人肉垫。」

    「...没关係。」

    回列车的路上,我们都默默无言。

    也许是他仍在害羞,不过他本来就话不多,但平时爱开话题的我这次却异常安静。脑中不断浮现刚才的画面,有股奇妙的异样感在心中蔓延,我开始回想起与丹恒间的过往,不得不承认,我们相处时的一些行为..确实过于亲密了。

    「我先回房,等等就去资料室找你。」

    「..好」

    把丹恒塞进资料室后,我走回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换身乾淨的衣服后,前去敲了敲资料室的门,没等他回应,我迳直打开门,就跟以前一样。

    「我来囉。」

    「...嗯。」

    他这状况要持续多久!?

    「哈哈..我来帮忙吧。」

    我拉开张椅子,坐在丹恒身旁,整理起他今天採访的内容,把相应的照片放在一起,说起来,丹恒在拍照方面的天赋也很突出,甚至比三月七还要出色?

    这人长得帅、有隐藏的力量、是学者脑袋又聪明、做饭还好吃、个性温柔贴心,根本没什麽缺点。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并叹了口气,丹恒的确符合我的理想型,不过心动不是符合条件就能满足的。

    「..怎麽了吗?」

    「没事。」我用揶揄语气,调侃道「是说你干嘛这麽害羞啊?」

    丹恒只是红着脸,抿抿唇不回应..哎呦,没想到辩才无碍的丹恒居然变得这般腼腆,阿七说的没错,逗逗丹恒真是太好玩了。

    「这麽害羞,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要怎麽办?难不成也要不讲话当哑巴喔?」

    「…」

    「真是可惜了你这张帅脸了,不过..外冷内热的反差感也挺不错的,至少在小说裡,这角色人气都蛮高的。」

    「...」

    「黑塔空间站那些组员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更喜欢你?哈哈!..不过到底为什麽没人谈论列车上的灰髮杀手啊?」

    「...」

    「哎~算了,不过当时真的吓到我了,丹恒你可真男人,居然毫不犹豫当了肉垫。」

    「...所以,妳把我当异性看待了吗?」

    他一开口就让我如此讶异,刚才我说了那麽多,丹恒都没回半句,只是紧盯终端机输入着资料,但这次他却停下手中的工作,灰眸直直看着我。

    我没给他答案,而是给了疑问。

    「那丹恒,你为什麽这麽想要我把你当成异性看?」

    嗓音忍不住在颤抖,我想起那天晚上三月说过的话,她说丹恒看向我时,眼裡有着特别的东西在。

    那特别的东西..会是爱情吗?

    如果真的是,我们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旅行吗?想到这,我皱起眉头,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失礼,而对他露出恐惧的表情,

    可丹恒却装作看不见般。

    「我只是希望妳能有些防范意识罢了。」他神情淡漠,用清冷的声音冷谈「妳跟三月一样在某方面总是慢半拍。」

    他不再继续看我了,而是转头将视线给了终端机,他的手指好像因紧张而颤动,最后蜷缩成拳。我不懂他在紧张什麽,更不能确定他对我是否真有特别的感情。

    我想让自己别那麽明白,于是继续整理起手中的照片,随着时间的流逝,照片被整理的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两张,都是我穿着襦裙的照片。

    捻起其中一张,那是我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透过照片,透过丹恒的视角,我还是明白了,若他对我没有特别的感情,又是怎麽拍出这种照片呢?若他不将目光通通放在我身上,又是怎麽捕捉到我那一瞬的悲愁?

    捻起了另一张,这是我对着镜头微笑的模样,当时他愣神那麽久,究竟在想什麽?那沉静如水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多重的爱意?我不敢向他问,我怕问了..我们间的关係将毁之一旦。

    原来我们都一样,隐藏起自己的真心,爱情都变成镣铐,让我们变的胆小。

    我将照片及资料整理完后,对他道声晚安并退出了资料室,若用词更正确点的话,是逃离了资料室。

    丹恒没有像以前那样,贴心地将我送到房门口,只是静静坐在那,应了声后头也没回,没给我半点视线,没再说半句话。

    当资料室的门彻底被关上,丹恒扬着头,深深叹了声,他看着天花板刺眼的灯条,最后还是伸出胳膊,轻轻复在眼睛上。

    「...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我也许能忍受黑暗。」

    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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