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女玄地
“若真如此……我就有盼头了……”
“问你个事”。
“何事？”
“你真的就他了吗？定了吗？如此之早？”
“定了呀。有何不妥？”
“其实也没什么不妥，就是年纪大了你整整十三岁呢，虽然相貌上确实看不出来，可咱们世代结亲基本上都是同年对同年，上下两三岁的差距，极少出现这样相差十三岁的……”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之前的状况，同是嫡系血脉当初夺位失败却只落下了个晋王，他们这一脉都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甘心，不要说和大都、上都、科尔沁的亲亲友友了，连漠北的都不怎么见面……”
“嗯……几次严重的，甚于把来拜访的亲戚直接赶了出去，说是来看他们的笑话的，让他们都滚。闹的沸沸扬扬，之前大人们嘴里小孩儿们嘴里都还念叨来着……”
“哎？你还知道这事儿呢？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琐事传言的，别人死了活了都与你无关，还觉得总是传人闲话的人都是“碌碌之徒”……觉得甚～是俗气，甚～是烦扰，我们在谈这些的时候，你一句嘴都不插的……”
“心里是觉得甚～是俗气，甚～是烦扰，嘴上也是一～句嘴都～不插但我没聋……”
“噗……他与我说，他这些年除了处理政务，其他时间都在消沉……甚于，要谋划着不成亲……说他受够被日指摘的滋味，最好谁都把他忘了……直到遇见我……”
“这种话你也信？”明珠瞪大着眼皱着眉，微张着嘴巴一脸惊讶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道。
“怎么？信……不得是吧？”八不沙心虚到结巴，若是任何其他人问她这个问题，她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但独独对明珠，她只觉得她被瞪一眼都像是在被严刑拷打般。
“之前从未想过成亲倒是真，自从这几日你们相好上，我便去问了漠北的人他们也都是这样的说辞。但……垂涎貌美年轻的色相，确是谁都能做的事，他这个漠北晋王怕是也不能免俗……他大你十三岁这个年纪……恐怕怀的更多的就是这种心思……”
“……”
看身旁的人只是默默的与自己并肩着走，想来也是心虚了，但明珠也知道他们此时火热，怕是难以浇灭。
“我也没有不看好你们的意思啊，我是说你多相处着，观望着，他待你到底如何，你要心里有数些，别那么急着讲什么亲事，再者，若是其他同年人对同年人的亲事，弘姬剌和孛尔炽琻的老人们怕是不会观望太多时间，你这个又差着岁数又差着辈分，平日里相好着倒也不妨，但若真的要谈婚论嫁，怕是要有很长时间要等他们点头……”
“你和海川兄长也差着十三岁呢……和我们一样……”八不沙企图找到更多的同类，小心翼翼声音越来越小道。
明珠直接停住了脚步，颇有些愠怒的望着八不沙：
“你拿我和他比什么？我视他为臣，他视我为君。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男女之情。”
八不沙挽上明珠的手臂，拉拽着她向前，果然她最怕严肃起来的明珠，但嘴还是不识趣的关不上：
“他这些年可是守身如玉的……他又没消沉，他那么风光……至大四年（1311）的时候，寿山可汗因为兄长向着真格旭真和海山可汗把他贬了官，也没见他眨下眼睛，还是那副诸王之王的气派。有什么理由……”
“嘶！那是他自己心高气傲，盛气凌人。不只是对女子，对那些男子也是啊，你就问问他除了尽伯兄之责才多照拂照拂那些个兄弟外……真正来往频繁有真心实意的兄弟有几个，不过是零星。什么守身如玉……少把这口黑锅扣在我头上……再者他对我也是那副态度，没人的时候就冷着脸瞥一眼就过了，实在算不上热情。”
“你也不热情……”
“我还要怎么热情我！我堂堂监国公主我！天天一脸谄媚相？你觉得好看是吧！我……”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该类比你和海川兄长！不该类比你和海川兄长，说回我们，说回我们。”眼见明珠真要急起来，八不沙连忙打住。
明珠见她也收了话茬，也话锋一转，收了情绪，问她些要紧的：
“只是如此之早就定终生……当然了，对他是不早的，对你来说太早了，如此之早就定终生，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若是我的话，我说的是我啊，若是我，我定是会觉得束手束脚的，不自在。”
“不会啊，我不会觉得他是负累，两个人也可以逍遥自在呀。当然啦，若是你的话，觉得这男女之情束缚又俗气是一定的，这世上谁配的上你啊，统统都是累赘。哈哈哈哈……”
“好吧，原本呢，我是要尊称他一句皇叔的，想来现在不必了，以后就只唤他妹夫了。”
“大我两个月而已，就姐姐妹妹上了，再者怎么不能是尊称我一句婶婶呢？从你嘴里得一句婶婶好可难得的很～”
“你面儿大，自然是他辈分随你啦～怎么着也不会是你随他～”
二人边说边笑爬上了坡，上了露台，看到一众人已经穿戴的差不离且站的有前有后起来，也急忙翻越人群走到姑娘们的前面，八不沙四处张望，看到卜答海矢里手上抱着的鹿冠，又瞧了眼她头上确实也戴着一个没错，紧忙拿过扣在了自己头上。站在八不沙后面原本还在整理自己腰带的完者伦看到自己眼前的鹿角冠愣是上下左右都歪了个遍，无奈嗤笑，搭上手借着自己高出一头的身高帮忙扶正。
“行了。”
“嘿嘿…谢谢哲哲（姐姐）…”
谈笑间，不远处见一妇人屏退了身边侍卫，侍卫里除一与之年龄相仿站在其身旁穿戴同样华丽却不太繁琐的妇人外，其他女女男男皆是带刀戴钹笠帽配弯道的行武之人。她缓缓走来，很难看出正是不惑的年纪，乍一眼只瞧见到面容之色如羊脂玉般，在正盛的日头下更是耀胜皑月，甚不逊于头顶的白色罟罟冠，再细看只见明眸善睐，观音面相。向下看去，发是出于常人的黑与柔，黑如陈墨，柔如绸丝。腰间的织锦环绕，身姿袅娜绰约、气韵清冽灿丽、风姿月影霜华。除了头上多一顶罟罟冠，其他衣着与露台上的姑娘们并无二致。
“真格旭真（女子尊称）。”完者伦作为一众姑娘中年纪最长者，向前一步站在最前带着众人抬起右手放在左胸口前行礼。
“真格旭真。”身后的姑娘们原本散漫着，在一起行了礼后也有了几分规整的模样。
“额吉。”明珠向前几步挽上真格的手腕。
真格望了眼自己面前的孩子们，个个笑靥如花，滴溜着眼睛望着她，不曾经历过苦困与彷徨，透着对未来的期待，对强大的仰慕，犹如当年的她和她当年的一众姐妹般，回忆似就在不远处，这弘姬剌故地的天还是弘姬剌故地的天，这弘姬剌故地的河还是弘姬剌故地的河，人确是长者不在、爱人离世、亲朋相争，徒留她一人，仿着姹陛旭真的风姿对着后人们教诲一二。
“额吉？”明珠见额吉许久不说话，像是想着事情出了神。
“是不是我们穿戴的不好呀？还是站的太散？要成列？”
真格回过神道：
“不必。”又是眷恋的俯瞰了几眼：
“正是最自在的年纪，不必拘束。看你们的模样，我还羡慕呢。看着啊，活脱像那天上的云。既是云，自然是越是自成一派才让人叹为观止，哪有成行成列的。我今日也不是作为可敦来规训你们的，我呢，只是以长辈的身份，讲些故事罢了。”
真格又细细想了片刻道：
“也不全然是讲故事吧，一半故事，一半算是教诲。当初姹陛旭真也是如此，她当初若是一副要规训我们的模样，我这性子怕是觉得厌烦没有几句会听到心里的。我幼时既不听到心里，如今又如何教诲你们呢？”
“啊，没那么严肃啊？那我这腰带就解了啊，刚刚吃多了，系上这腰带，我都喘不过气儿～。”
孤阿矢里闻言及忙解了腰带。身旁的一众姐姐们听了不禁笑成一片。
“笑什么呀，大人们喂的。”
“你可要多吃些，经过前几日的舟车劳顿，你若是少吃了一口，不知道有道少人为你的身子心惊胆战呢。”
“知道啦知道啦～真格旭真～”孤阿矢里撒着娇。
真格捏了下孤阿矢里的脸颊，微笑道：
“我年幼时也是像你这副模样，因为生下来身子就不好，多少汤药喂着养大的，难免惹人担忧些。那些长辈们，同辈们都最爱我……仿佛这世间的事情只要我哼哼几声，摆脸两下，就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言罢，真格深呼了一口气望向远处，一众姑娘们也随这她望向了远处。
远处，何处是远处，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天苍野茫，眼及皆是远处。
“这就是你们母父亲族们常常念在嘴里的暮日河。”
真格摇了摇头感叹道：
“我就算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也总是被它震撼……不过这几日你们就在暮日河边玩玩闹闹，我倒是多余一说了。“
真格边说边带着众人缓缓向前走去。
“这几日游遍着弘姬剌故地，去了几个与弘姬剌历史有关的地方，你们可还记得？”
“盛安岭！盛安岭！盛安岭里的古纳林！”
“对对对！还有盛安岭里长满了干枝梅的地方！”
“那叫盛安踯躅，礡尔帖旭真赐了名的。它们俩很像但有不一样的地方。”
“我知道呀，可干枝梅不是遍地长的吗，盛安岭也有呀。我又没说错。”
“阿尔山！阿尔山的泉水！”
“还有两个大泽，玄寞池和捕鱼儿诺尔（湖）！”
“直接说达赉诺尔和捕鱼儿诺尔就得了呗，还玄寞池上了。”
“我就爱说玄寞池，就爱说玄寞池，管得着吗。”
“苍狼白鹿岛！”
“对对对，还有苍狼白鹿岛……”
“古纳林！”
“古纳林说过了呀。”
“啊，说过了吗，我没听见。”
“还有暮日河。”
“吭…这还用说啊我们不是就站在河边。”
真格看着眼前突然被自己的疑问扰的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努力听清着她们的答案，低头瞄了一眼明珠，瞧见她只是笑着注视着她们，既没有觉着她们吵闹，也没有与她们一起凑热闹。当初的姹陛旭真也是如此，在一众喧闹的人里认定了默然的自己，并告诉她，这叫初显为君风范。
“我怎么没听见你们……有人说到祖山？”真格俯身一问。
完者伦看到一众小的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我们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当时在祖山上是祭山祭祖，虽那山上也算是一处风光，但看大人们都严肃起来，妹妹们也就没有懈怠，跟着大人们走着每一个典仪，总不似在林子里玩玩闹闹，在湖边悠悠闲闲的……”
真格闻言欣然一笑：
“既然你们都记住了，那我可就开始讲故事，传祖训喽……你们额吉和其他女子长辈，在家里或弘姬剌氏的学堂上都未曾讲过，其实是她们特地留着，等到一日你们够大了，经得起从大都到漠北的舟车劳顿了，亲眼一睹故土的风光，再由我这个继位人详尽的讲给你们听……”
“问你个事”。
“何事？”
“你真的就他了吗？定了吗？如此之早？”
“定了呀。有何不妥？”
“其实也没什么不妥，就是年纪大了你整整十三岁呢，虽然相貌上确实看不出来，可咱们世代结亲基本上都是同年对同年，上下两三岁的差距，极少出现这样相差十三岁的……”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之前的状况，同是嫡系血脉当初夺位失败却只落下了个晋王，他们这一脉都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甘心，不要说和大都、上都、科尔沁的亲亲友友了，连漠北的都不怎么见面……”
“嗯……几次严重的，甚于把来拜访的亲戚直接赶了出去，说是来看他们的笑话的，让他们都滚。闹的沸沸扬扬，之前大人们嘴里小孩儿们嘴里都还念叨来着……”
“哎？你还知道这事儿呢？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琐事传言的，别人死了活了都与你无关，还觉得总是传人闲话的人都是“碌碌之徒”……觉得甚～是俗气，甚～是烦扰，我们在谈这些的时候，你一句嘴都不插的……”
“心里是觉得甚～是俗气，甚～是烦扰，嘴上也是一～句嘴都～不插但我没聋……”
“噗……他与我说，他这些年除了处理政务，其他时间都在消沉……甚于，要谋划着不成亲……说他受够被日指摘的滋味，最好谁都把他忘了……直到遇见我……”
“这种话你也信？”明珠瞪大着眼皱着眉，微张着嘴巴一脸惊讶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道。
“怎么？信……不得是吧？”八不沙心虚到结巴，若是任何其他人问她这个问题，她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但独独对明珠，她只觉得她被瞪一眼都像是在被严刑拷打般。
“之前从未想过成亲倒是真，自从这几日你们相好上，我便去问了漠北的人他们也都是这样的说辞。但……垂涎貌美年轻的色相，确是谁都能做的事，他这个漠北晋王怕是也不能免俗……他大你十三岁这个年纪……恐怕怀的更多的就是这种心思……”
“……”
看身旁的人只是默默的与自己并肩着走，想来也是心虚了，但明珠也知道他们此时火热，怕是难以浇灭。
“我也没有不看好你们的意思啊，我是说你多相处着，观望着，他待你到底如何，你要心里有数些，别那么急着讲什么亲事，再者，若是其他同年人对同年人的亲事，弘姬剌和孛尔炽琻的老人们怕是不会观望太多时间，你这个又差着岁数又差着辈分，平日里相好着倒也不妨，但若真的要谈婚论嫁，怕是要有很长时间要等他们点头……”
“你和海川兄长也差着十三岁呢……和我们一样……”八不沙企图找到更多的同类，小心翼翼声音越来越小道。
明珠直接停住了脚步，颇有些愠怒的望着八不沙：
“你拿我和他比什么？我视他为臣，他视我为君。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男女之情。”
八不沙挽上明珠的手臂，拉拽着她向前，果然她最怕严肃起来的明珠，但嘴还是不识趣的关不上：
“他这些年可是守身如玉的……他又没消沉，他那么风光……至大四年（1311）的时候，寿山可汗因为兄长向着真格旭真和海山可汗把他贬了官，也没见他眨下眼睛，还是那副诸王之王的气派。有什么理由……”
“嘶！那是他自己心高气傲，盛气凌人。不只是对女子，对那些男子也是啊，你就问问他除了尽伯兄之责才多照拂照拂那些个兄弟外……真正来往频繁有真心实意的兄弟有几个，不过是零星。什么守身如玉……少把这口黑锅扣在我头上……再者他对我也是那副态度，没人的时候就冷着脸瞥一眼就过了，实在算不上热情。”
“你也不热情……”
“我还要怎么热情我！我堂堂监国公主我！天天一脸谄媚相？你觉得好看是吧！我……”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该类比你和海川兄长！不该类比你和海川兄长，说回我们，说回我们。”眼见明珠真要急起来，八不沙连忙打住。
明珠见她也收了话茬，也话锋一转，收了情绪，问她些要紧的：
“只是如此之早就定终生……当然了，对他是不早的，对你来说太早了，如此之早就定终生，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若是我的话，我说的是我啊，若是我，我定是会觉得束手束脚的，不自在。”
“不会啊，我不会觉得他是负累，两个人也可以逍遥自在呀。当然啦，若是你的话，觉得这男女之情束缚又俗气是一定的，这世上谁配的上你啊，统统都是累赘。哈哈哈哈……”
“好吧，原本呢，我是要尊称他一句皇叔的，想来现在不必了，以后就只唤他妹夫了。”
“大我两个月而已，就姐姐妹妹上了，再者怎么不能是尊称我一句婶婶呢？从你嘴里得一句婶婶好可难得的很～”
“你面儿大，自然是他辈分随你啦～怎么着也不会是你随他～”
二人边说边笑爬上了坡，上了露台，看到一众人已经穿戴的差不离且站的有前有后起来，也急忙翻越人群走到姑娘们的前面，八不沙四处张望，看到卜答海矢里手上抱着的鹿冠，又瞧了眼她头上确实也戴着一个没错，紧忙拿过扣在了自己头上。站在八不沙后面原本还在整理自己腰带的完者伦看到自己眼前的鹿角冠愣是上下左右都歪了个遍，无奈嗤笑，搭上手借着自己高出一头的身高帮忙扶正。
“行了。”
“嘿嘿…谢谢哲哲（姐姐）…”
谈笑间，不远处见一妇人屏退了身边侍卫，侍卫里除一与之年龄相仿站在其身旁穿戴同样华丽却不太繁琐的妇人外，其他女女男男皆是带刀戴钹笠帽配弯道的行武之人。她缓缓走来，很难看出正是不惑的年纪，乍一眼只瞧见到面容之色如羊脂玉般，在正盛的日头下更是耀胜皑月，甚不逊于头顶的白色罟罟冠，再细看只见明眸善睐，观音面相。向下看去，发是出于常人的黑与柔，黑如陈墨，柔如绸丝。腰间的织锦环绕，身姿袅娜绰约、气韵清冽灿丽、风姿月影霜华。除了头上多一顶罟罟冠，其他衣着与露台上的姑娘们并无二致。
“真格旭真（女子尊称）。”完者伦作为一众姑娘中年纪最长者，向前一步站在最前带着众人抬起右手放在左胸口前行礼。
“真格旭真。”身后的姑娘们原本散漫着，在一起行了礼后也有了几分规整的模样。
“额吉。”明珠向前几步挽上真格的手腕。
真格望了眼自己面前的孩子们，个个笑靥如花，滴溜着眼睛望着她，不曾经历过苦困与彷徨，透着对未来的期待，对强大的仰慕，犹如当年的她和她当年的一众姐妹般，回忆似就在不远处，这弘姬剌故地的天还是弘姬剌故地的天，这弘姬剌故地的河还是弘姬剌故地的河，人确是长者不在、爱人离世、亲朋相争，徒留她一人，仿着姹陛旭真的风姿对着后人们教诲一二。
“额吉？”明珠见额吉许久不说话，像是想着事情出了神。
“是不是我们穿戴的不好呀？还是站的太散？要成列？”
真格回过神道：
“不必。”又是眷恋的俯瞰了几眼：
“正是最自在的年纪，不必拘束。看你们的模样，我还羡慕呢。看着啊，活脱像那天上的云。既是云，自然是越是自成一派才让人叹为观止，哪有成行成列的。我今日也不是作为可敦来规训你们的，我呢，只是以长辈的身份，讲些故事罢了。”
真格又细细想了片刻道：
“也不全然是讲故事吧，一半故事，一半算是教诲。当初姹陛旭真也是如此，她当初若是一副要规训我们的模样，我这性子怕是觉得厌烦没有几句会听到心里的。我幼时既不听到心里，如今又如何教诲你们呢？”
“啊，没那么严肃啊？那我这腰带就解了啊，刚刚吃多了，系上这腰带，我都喘不过气儿～。”
孤阿矢里闻言及忙解了腰带。身旁的一众姐姐们听了不禁笑成一片。
“笑什么呀，大人们喂的。”
“你可要多吃些，经过前几日的舟车劳顿，你若是少吃了一口，不知道有道少人为你的身子心惊胆战呢。”
“知道啦知道啦～真格旭真～”孤阿矢里撒着娇。
真格捏了下孤阿矢里的脸颊，微笑道：
“我年幼时也是像你这副模样，因为生下来身子就不好，多少汤药喂着养大的，难免惹人担忧些。那些长辈们，同辈们都最爱我……仿佛这世间的事情只要我哼哼几声，摆脸两下，就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言罢，真格深呼了一口气望向远处，一众姑娘们也随这她望向了远处。
远处，何处是远处，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天苍野茫，眼及皆是远处。
“这就是你们母父亲族们常常念在嘴里的暮日河。”
真格摇了摇头感叹道：
“我就算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也总是被它震撼……不过这几日你们就在暮日河边玩玩闹闹，我倒是多余一说了。“
真格边说边带着众人缓缓向前走去。
“这几日游遍着弘姬剌故地，去了几个与弘姬剌历史有关的地方，你们可还记得？”
“盛安岭！盛安岭！盛安岭里的古纳林！”
“对对对！还有盛安岭里长满了干枝梅的地方！”
“那叫盛安踯躅，礡尔帖旭真赐了名的。它们俩很像但有不一样的地方。”
“我知道呀，可干枝梅不是遍地长的吗，盛安岭也有呀。我又没说错。”
“阿尔山！阿尔山的泉水！”
“还有两个大泽，玄寞池和捕鱼儿诺尔（湖）！”
“直接说达赉诺尔和捕鱼儿诺尔就得了呗，还玄寞池上了。”
“我就爱说玄寞池，就爱说玄寞池，管得着吗。”
“苍狼白鹿岛！”
“对对对，还有苍狼白鹿岛……”
“古纳林！”
“古纳林说过了呀。”
“啊，说过了吗，我没听见。”
“还有暮日河。”
“吭…这还用说啊我们不是就站在河边。”
真格看着眼前突然被自己的疑问扰的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姑娘们，努力听清着她们的答案，低头瞄了一眼明珠，瞧见她只是笑着注视着她们，既没有觉着她们吵闹，也没有与她们一起凑热闹。当初的姹陛旭真也是如此，在一众喧闹的人里认定了默然的自己，并告诉她，这叫初显为君风范。
“我怎么没听见你们……有人说到祖山？”真格俯身一问。
完者伦看到一众小的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我们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当时在祖山上是祭山祭祖，虽那山上也算是一处风光，但看大人们都严肃起来，妹妹们也就没有懈怠，跟着大人们走着每一个典仪，总不似在林子里玩玩闹闹，在湖边悠悠闲闲的……”
真格闻言欣然一笑：
“既然你们都记住了，那我可就开始讲故事，传祖训喽……你们额吉和其他女子长辈，在家里或弘姬剌氏的学堂上都未曾讲过，其实是她们特地留着，等到一日你们够大了，经得起从大都到漠北的舟车劳顿了，亲眼一睹故土的风光，再由我这个继位人详尽的讲给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