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的长期停留使我储存的草药所剩无几。我不得不再次回到巫师世界——那个猎魔人备受唾弃的世界。
Castiel在我前往另一个世界前叫住了我。
他递给我一大瓶液体：“这是圣油，点燃后可以困住天使。”
我挑眉。Cass傲娇地耸耸肩：“我不会告诉你如何寻找天使。但介于世界的多样性，很可能存在邪恶的超自然力量。坏天使可不会在攻击你前提前打招呼。你的伊格尼法印加上它足以击退一个天使。”
他沉思了片刻，从袖中伸出天使之刃：“如果你遇到了生命危险，可以用它杀死天使或恶魔。”
我惊讶道：“那你怎么办？”
Cass把一只手插进风衣口袋，酷酷地说：“在这个世界我可用不到这个东西。”我们站在草地上，渐渐打开的时空之门引起的气流拍打着他的风衣，猎猎作响。
他“唰”地一声立起了衣领，对一只脚踏进时空之门的我说：“别忘了，现在的我强得可怕。”
我怔愣了片刻，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的双脚踏上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又出岔子！都怪那个喜欢装酷的天使！
一个存在了几十亿年的天使居然跟个青春期小男孩一样臭屁？！这简直无法理喻！
我骂骂咧咧地打量着这颗岩石结构的星球。
一轮巨大的红日笼罩着这片寸草不生的大地，平添几分诡异的苍凉。
敏锐的猎魔感官提醒我这里不对劲。
我仔细辨别。惊讶地注意到脚下的岩石缝隙中嵌着两块史璀伯格符文石①！我猛抬头，这才注意到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插着符文石！而一旁的河流中，流淌的竟是燕子药水！漫山遍野的符文石与魔药河在猎魔感官中连成了片，大片大片的黄色标识晃得我眼睛疼。
我要发财啦！
这里仿佛是为猎魔人打造的童话世界，这里就是猎魔人的天堂！
此时不捡更待何时？“当捡则捡，应捡尽捡”可是助我白手起家的至理名言！
我兴奋地将背包塞得鼓鼓囊囊，意外地发现这里大都是些高级史璀伯格符文石。虽然我偏爱在注魔②时选择“断裂”来提高剑舞的攻击力，但谁会跟钱过不去？我完全可以把这些用不上的符文石高价卖给欧菲尔德的符文匠，或者干脆借机请求他低价为我把我收藏的七八十把剑全部注魔！
我美滋滋地想象着武器库里七十多把摆得整整齐齐的剑，个个流动着符文的光。我手捧着新寻来的剑，它用凛冽的剑光轻轻触碰我风尘仆仆的脸，而我低头对它深情款款地说：“看吧，孩子。这就是母亲为你打下的江山！”
百里香与小麦的气味打断了我的畅想。我低头注意到一块沾着血迹的岩石。似乎是人类的血液，似乎凝固了有一段时间了。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探索，我并没注意到在这个死寂的星球上存在什么生物的踪迹。难不成它们只在夜晚出现？
我迅速拔剑，小心翼翼地沿着气味前行。趟过河流，跨过崎岖不平的岩石，百里香与小麦的味道愈发浓烈。
我循着气息最终来到一个岩洞前。通过猎魔感官我注意到这里的岩壁似乎没有那么多符文石镶嵌其中。我喝下猫眼药水③，慢慢走进洞穴深处。
我边走边从石壁上撬符文石。幸运的是，这里不再是清一色的史璀伯格符文石了。为了把它们塞进背包，我不得不舍弃了一些史璀伯格符文石——我可不想被过重的背包拖慢脚步，毕竟一场战斗很可能就在前方。我可以打完仗再回来把它们捡回去！
在岩洞尽头的地下湖旁我发现一个裹着布的包裹。在远处猎魔感官就用异常耀眼的标识提醒着我。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来这儿的目的。莫不是什么传说级图纸？我的心激动得砰砰跳。
我收起剑，一步一步向幸福靠近。
就在我抓住幸福的前一秒，那块破布动了。
破布底下藏着个男人！
他的呼吸实在太微弱了，以至于我难以察觉这是个生命。
他卷曲的发丝间沾染着尘土和稀碎的矿石末，乱糟糟的。我好奇地拨开了他浓密的头发，一张俊美的脸显露出来。脸颊上一道细小的伤口提醒着我这不是一尊了无生气的古希腊雕像。
我戳了戳他的身体，仿佛在碰一块坚硬的大理石。
“嘿，你还好吗？”我问道。
雕塑紧紧蹙着眉，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一只蝴蝶振翅欲飞。蝴蝶挣脱了束缚，留下一汪如镜子般澄澈的泉水。聚焦后他睁大了眼睛。
透过泛起波澜的水面，我看到了自己在魔药效果加持下的样子：眼睛漆黑如墨，脸上黑色的血管凸起，如裂痕般狰狞地从眼周延伸向面颊，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突然不想管他了。
我直起身，扔给他一包饺子：“没毒。”说罢转身离开。
我的靴筒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他倒在地上，手肘奋力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抓着我的靴子。我低头对上他的眼睛，脏兮兮的脸上唯独这双眸子干净得要命。
“谢谢你，”他喘息着。
我再次蹲下来，多给他塞了点食物：“看在你没被吓得惊声尖叫的份上，吃饱了就回家吧。”
可他仍抓着我的靴子不放，虚弱地说：“我的家不在这个世界。我找过了，这里没有生命。”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你也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吗？这里的石头很奇怪，会让人失去力量，你一定要小心。不过不用担心，这个矿洞里没那么多那种石头。”
让人失去力量的奇怪石头？
我默默地掏出背包里的史璀伯格符文石，拿到他面前：“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漂亮的嘴唇嚅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连忙靠近他：“这种石头？”
从溅到我脸上的血中得知，我说对了。
他吐完血就昏过去了。
我在岩洞中升起火，默默把背包放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咕嘟咕嘟的水声中醒来。只见火堆上架着一个粗糙的石锅，煮烂了的饺子在锅中粘稠的液体里翻滚。我倒吸了一口气。蹲在火堆旁的健壮身躯转过来，冰蓝色的眼睛亲切地注视着我：“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汤？”
我张大嘴巴：“你哪来的汤？”
他腼腆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从地下泉里舀的。我发现这里的水有治愈的疗效，”他拦住了我想要张嘴的动作，接着说：“别担心，我没有翻过你的包裹，我用的是你之前给我的食物。”他注意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恍然大悟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克拉克·肯特。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站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块红披风。
“维吉玛的阿黛拉，是个猎魔人。”自我介绍过后，我忍不住对这位傻大个大喊大叫：“这里的水是燕子药水，确实有回复生命的功效。但它的毒性只有猎魔人能承受，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喝不熟悉的东西的？你的厨艺也烂得要命！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你是正常人吗？”
傻大个愣住了。我的尖酸刻薄好像刺伤了他的心。想到他虚弱时还不忘关心我、没有趁我睡着悄悄把我的东西洗劫一空，虽然不排除他有利用我的可能，至少他现在表现得还算不错。若他真的在利用我后像其他人一样羞辱我，我到那时再反击也不迟。
“听着，我......”“我想我应该不是人类。”
我们两句话碰在一起，快速消散，只有百里香与麦子的气味在寂静的空气中飘散。
我们默默对视了片刻，Kent率先开口：“我可能是个生长在地球上的外星人。我的身体特质比正常人类好一些，所以药水的毒性对我影响不大。”
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拧来拧去，略微局促地对我说：“那时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会有除我以外的生命。你并不面目可憎。”
见我讽刺地挑眉，他急忙补充：“真的，你是位美丽高尚的女士，那些人只是太害怕你了。人们总会害怕它们不了解的东西。”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个怪胎。上学时他们都这么叫我，因为我曾经救了一整车同学的命。他们发现我有奇怪的能力。”
我拿起包裹，轻哼一声：“至少你是个漂亮的怪胎。”我释放了个阿尔德法印，熄灭了火焰。“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儿。”
Clark穿上披风，惊讶地瞪大双眼：“你知道怎么离开这儿吗？”
我点点头：“我会时空跳跃。我就是这么来的。”我扭头看他，“你是怎么来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家附近的农场测试能力，跳到空中时我不小心穿进一个通道里，一直下坠，最后就掉到这里了。”
我指着那件红披风：“披着这块布？”
Clark害羞地笑了：“我地球上的父母捡到还是婴儿的我时，我的身上就裹着这个披风。我猜这应该是某种外星科技。”
我细细打量这这块仍然完好的似曾相识的红布，扫视着他浑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直到他耳朵染上与披风同样的红色，红晕顺着耳根爬上脸颊。
我恍然大悟：“你是因为天球交汇掉到这来的。天球交汇时我见过你的披风。”我补充道：“但我不能保证把你送回原来的世界。相似的地球太多了。”
他难掩眼底的失落，但还是恳切地望向我：“我明白。真的很感谢你，阿黛拉。”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离洞口越近，Clark的脚步越沉重。在路过那堆我丢下的史璀伯格符文石时，他脚下一软，直挺挺跪在我面前。
我踢开符文石，想扶这个大块头起来。没扶动。
他不好意思地悄悄看向我的背包，那里装满了史璀伯格符文石。
我没好气地捂紧背包：“别想着让我把到手的钱丢掉，愚蠢的男孩儿。”我奋力架起他的一条胳膊，“能不能用一用你的力气，别像个小姑娘。你可没有小姑娘那么轻，你沉得像座金字塔。”
他费力站起，轻靠在我身上。可越往外走，他朝我倾斜的角度越大，我愈发像一个拐杖。最后简直要压垮了我。
我找到一片宽敞的空地，刚想松一口气，一个没留神却被他绊倒了。
他狠狠压在我身上，粗重的呼吸拍在我脸上。我被砸得眼冒金星，胸口沉甸甸得喘不过气来。
他瞬间涨红了脸，连声道歉。
“那就从我身上下去。我不会吻你的，大块头。”
Clark仿佛被口水呛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他结结巴巴地向我解释，他现在就跟一滩烂泥一样动弹不得。
我深深叹息。积攒了好长时间的力气才费力把他推到一边。这个倒霉外星人的头不偏不倚地砸到一块岩石上，他又吐了口血。
“没死就行，”我开始准备撕开一条时空之门，“我还是带你去见我朋友吧。我只在那儿有固定资产。”
听到身后微弱的回应，我接着说道：“一会儿我喊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用这辈子最大的力气过来，我一个人可拽不动你。”
世界之门打开了。我大喊：“Clark，就是现在！”
我扭头欣慰地看到Kent高大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向我走来。我拉着他的胳膊，准备踏入泽维尔庄园。
Clark却突然卸了力气，软软地向我身上倒去。
又来。我绝望了。
在我眼前再次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我想。
外星人的身体可一点也不软。
Castiel在我前往另一个世界前叫住了我。
他递给我一大瓶液体：“这是圣油，点燃后可以困住天使。”
我挑眉。Cass傲娇地耸耸肩：“我不会告诉你如何寻找天使。但介于世界的多样性，很可能存在邪恶的超自然力量。坏天使可不会在攻击你前提前打招呼。你的伊格尼法印加上它足以击退一个天使。”
他沉思了片刻，从袖中伸出天使之刃：“如果你遇到了生命危险，可以用它杀死天使或恶魔。”
我惊讶道：“那你怎么办？”
Cass把一只手插进风衣口袋，酷酷地说：“在这个世界我可用不到这个东西。”我们站在草地上，渐渐打开的时空之门引起的气流拍打着他的风衣，猎猎作响。
他“唰”地一声立起了衣领，对一只脚踏进时空之门的我说：“别忘了，现在的我强得可怕。”
我怔愣了片刻，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的双脚踏上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又出岔子！都怪那个喜欢装酷的天使！
一个存在了几十亿年的天使居然跟个青春期小男孩一样臭屁？！这简直无法理喻！
我骂骂咧咧地打量着这颗岩石结构的星球。
一轮巨大的红日笼罩着这片寸草不生的大地，平添几分诡异的苍凉。
敏锐的猎魔感官提醒我这里不对劲。
我仔细辨别。惊讶地注意到脚下的岩石缝隙中嵌着两块史璀伯格符文石①！我猛抬头，这才注意到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插着符文石！而一旁的河流中，流淌的竟是燕子药水！漫山遍野的符文石与魔药河在猎魔感官中连成了片，大片大片的黄色标识晃得我眼睛疼。
我要发财啦！
这里仿佛是为猎魔人打造的童话世界，这里就是猎魔人的天堂！
此时不捡更待何时？“当捡则捡，应捡尽捡”可是助我白手起家的至理名言！
我兴奋地将背包塞得鼓鼓囊囊，意外地发现这里大都是些高级史璀伯格符文石。虽然我偏爱在注魔②时选择“断裂”来提高剑舞的攻击力，但谁会跟钱过不去？我完全可以把这些用不上的符文石高价卖给欧菲尔德的符文匠，或者干脆借机请求他低价为我把我收藏的七八十把剑全部注魔！
我美滋滋地想象着武器库里七十多把摆得整整齐齐的剑，个个流动着符文的光。我手捧着新寻来的剑，它用凛冽的剑光轻轻触碰我风尘仆仆的脸，而我低头对它深情款款地说：“看吧，孩子。这就是母亲为你打下的江山！”
百里香与小麦的气味打断了我的畅想。我低头注意到一块沾着血迹的岩石。似乎是人类的血液，似乎凝固了有一段时间了。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探索，我并没注意到在这个死寂的星球上存在什么生物的踪迹。难不成它们只在夜晚出现？
我迅速拔剑，小心翼翼地沿着气味前行。趟过河流，跨过崎岖不平的岩石，百里香与小麦的味道愈发浓烈。
我循着气息最终来到一个岩洞前。通过猎魔感官我注意到这里的岩壁似乎没有那么多符文石镶嵌其中。我喝下猫眼药水③，慢慢走进洞穴深处。
我边走边从石壁上撬符文石。幸运的是，这里不再是清一色的史璀伯格符文石了。为了把它们塞进背包，我不得不舍弃了一些史璀伯格符文石——我可不想被过重的背包拖慢脚步，毕竟一场战斗很可能就在前方。我可以打完仗再回来把它们捡回去！
在岩洞尽头的地下湖旁我发现一个裹着布的包裹。在远处猎魔感官就用异常耀眼的标识提醒着我。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来这儿的目的。莫不是什么传说级图纸？我的心激动得砰砰跳。
我收起剑，一步一步向幸福靠近。
就在我抓住幸福的前一秒，那块破布动了。
破布底下藏着个男人！
他的呼吸实在太微弱了，以至于我难以察觉这是个生命。
他卷曲的发丝间沾染着尘土和稀碎的矿石末，乱糟糟的。我好奇地拨开了他浓密的头发，一张俊美的脸显露出来。脸颊上一道细小的伤口提醒着我这不是一尊了无生气的古希腊雕像。
我戳了戳他的身体，仿佛在碰一块坚硬的大理石。
“嘿，你还好吗？”我问道。
雕塑紧紧蹙着眉，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一只蝴蝶振翅欲飞。蝴蝶挣脱了束缚，留下一汪如镜子般澄澈的泉水。聚焦后他睁大了眼睛。
透过泛起波澜的水面，我看到了自己在魔药效果加持下的样子：眼睛漆黑如墨，脸上黑色的血管凸起，如裂痕般狰狞地从眼周延伸向面颊，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突然不想管他了。
我直起身，扔给他一包饺子：“没毒。”说罢转身离开。
我的靴筒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他倒在地上，手肘奋力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抓着我的靴子。我低头对上他的眼睛，脏兮兮的脸上唯独这双眸子干净得要命。
“谢谢你，”他喘息着。
我再次蹲下来，多给他塞了点食物：“看在你没被吓得惊声尖叫的份上，吃饱了就回家吧。”
可他仍抓着我的靴子不放，虚弱地说：“我的家不在这个世界。我找过了，这里没有生命。”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你也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吗？这里的石头很奇怪，会让人失去力量，你一定要小心。不过不用担心，这个矿洞里没那么多那种石头。”
让人失去力量的奇怪石头？
我默默地掏出背包里的史璀伯格符文石，拿到他面前：“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漂亮的嘴唇嚅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连忙靠近他：“这种石头？”
从溅到我脸上的血中得知，我说对了。
他吐完血就昏过去了。
我在岩洞中升起火，默默把背包放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咕嘟咕嘟的水声中醒来。只见火堆上架着一个粗糙的石锅，煮烂了的饺子在锅中粘稠的液体里翻滚。我倒吸了一口气。蹲在火堆旁的健壮身躯转过来，冰蓝色的眼睛亲切地注视着我：“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汤？”
我张大嘴巴：“你哪来的汤？”
他腼腆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从地下泉里舀的。我发现这里的水有治愈的疗效，”他拦住了我想要张嘴的动作，接着说：“别担心，我没有翻过你的包裹，我用的是你之前给我的食物。”他注意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恍然大悟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克拉克·肯特。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站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块红披风。
“维吉玛的阿黛拉，是个猎魔人。”自我介绍过后，我忍不住对这位傻大个大喊大叫：“这里的水是燕子药水，确实有回复生命的功效。但它的毒性只有猎魔人能承受，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喝不熟悉的东西的？你的厨艺也烂得要命！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你是正常人吗？”
傻大个愣住了。我的尖酸刻薄好像刺伤了他的心。想到他虚弱时还不忘关心我、没有趁我睡着悄悄把我的东西洗劫一空，虽然不排除他有利用我的可能，至少他现在表现得还算不错。若他真的在利用我后像其他人一样羞辱我，我到那时再反击也不迟。
“听着，我......”“我想我应该不是人类。”
我们两句话碰在一起，快速消散，只有百里香与麦子的气味在寂静的空气中飘散。
我们默默对视了片刻，Kent率先开口：“我可能是个生长在地球上的外星人。我的身体特质比正常人类好一些，所以药水的毒性对我影响不大。”
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拧来拧去，略微局促地对我说：“那时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会有除我以外的生命。你并不面目可憎。”
见我讽刺地挑眉，他急忙补充：“真的，你是位美丽高尚的女士，那些人只是太害怕你了。人们总会害怕它们不了解的东西。”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个怪胎。上学时他们都这么叫我，因为我曾经救了一整车同学的命。他们发现我有奇怪的能力。”
我拿起包裹，轻哼一声：“至少你是个漂亮的怪胎。”我释放了个阿尔德法印，熄灭了火焰。“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儿。”
Clark穿上披风，惊讶地瞪大双眼：“你知道怎么离开这儿吗？”
我点点头：“我会时空跳跃。我就是这么来的。”我扭头看他，“你是怎么来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家附近的农场测试能力，跳到空中时我不小心穿进一个通道里，一直下坠，最后就掉到这里了。”
我指着那件红披风：“披着这块布？”
Clark害羞地笑了：“我地球上的父母捡到还是婴儿的我时，我的身上就裹着这个披风。我猜这应该是某种外星科技。”
我细细打量这这块仍然完好的似曾相识的红布，扫视着他浑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直到他耳朵染上与披风同样的红色，红晕顺着耳根爬上脸颊。
我恍然大悟：“你是因为天球交汇掉到这来的。天球交汇时我见过你的披风。”我补充道：“但我不能保证把你送回原来的世界。相似的地球太多了。”
他难掩眼底的失落，但还是恳切地望向我：“我明白。真的很感谢你，阿黛拉。”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离洞口越近，Clark的脚步越沉重。在路过那堆我丢下的史璀伯格符文石时，他脚下一软，直挺挺跪在我面前。
我踢开符文石，想扶这个大块头起来。没扶动。
他不好意思地悄悄看向我的背包，那里装满了史璀伯格符文石。
我没好气地捂紧背包：“别想着让我把到手的钱丢掉，愚蠢的男孩儿。”我奋力架起他的一条胳膊，“能不能用一用你的力气，别像个小姑娘。你可没有小姑娘那么轻，你沉得像座金字塔。”
他费力站起，轻靠在我身上。可越往外走，他朝我倾斜的角度越大，我愈发像一个拐杖。最后简直要压垮了我。
我找到一片宽敞的空地，刚想松一口气，一个没留神却被他绊倒了。
他狠狠压在我身上，粗重的呼吸拍在我脸上。我被砸得眼冒金星，胸口沉甸甸得喘不过气来。
他瞬间涨红了脸，连声道歉。
“那就从我身上下去。我不会吻你的，大块头。”
Clark仿佛被口水呛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他结结巴巴地向我解释，他现在就跟一滩烂泥一样动弹不得。
我深深叹息。积攒了好长时间的力气才费力把他推到一边。这个倒霉外星人的头不偏不倚地砸到一块岩石上，他又吐了口血。
“没死就行，”我开始准备撕开一条时空之门，“我还是带你去见我朋友吧。我只在那儿有固定资产。”
听到身后微弱的回应，我接着说道：“一会儿我喊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用这辈子最大的力气过来，我一个人可拽不动你。”
世界之门打开了。我大喊：“Clark，就是现在！”
我扭头欣慰地看到Kent高大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向我走来。我拉着他的胳膊，准备踏入泽维尔庄园。
Clark却突然卸了力气，软软地向我身上倒去。
又来。我绝望了。
在我眼前再次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我想。
外星人的身体可一点也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