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屿晴费力地嚼着米饭，一口、两口，好似上刑场，但心里又仔细品味着刚刚杨毅摔得四脚趴地的英姿，越想越高兴，表情矛盾极了。
其实她并不了解杨毅，虽说他们是同班同学，又拍了他很多照片，但三年来他们没说过几句话。在别人的眼里杨毅是热情、温柔的代名词，据说他会在有人痛经的时候递上一帖暖宝宝，也会在有人跑完800米呕吐后递上了一瓶水，还有会在被人欺负时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有太多好像了，他就是一个发光体，活雷锋，有他在植树节我们班都更卖力。
但今天见到的他与以往很不一样，抽烟、浑不吝、强势，活像巷子口问人要钱的小混混。
“屿晴，你晚上回来想吃点什么？”王蕊没有坐下来一起吃，依旧在收拾家里。
“不用了。”白屿晴看着碗里的米饭犯愁，偷偷瞥瞥他爸，果然，正伪装着不看她。
“那我随便做点，你到时候吃两口。”王蕊走过来坐下。
“好。”
自从白屿晴饿到晕倒后，爸妈想方设法地喂她，这让她很头痛。
白屿晴磨磨蹭蹭地吃完饭后，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一直留心门外的声音。
今晚上有思修，白屿晴和杨毅都是化工学院的学生，只不过她是中外合作班的，分数比杨靖低不少。这门课要一起上。
“硼”关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下楼声，白屿晴看着表，等了5分钟后才开门。
大门是老式门，一层破旧的木门，一层金刚窗防盗门。白屿晴刚打开木门，就见杨毅坐在楼梯上，楼道的灯功率低发出的光又黄又暗，杨毅就在这样的光下背着书包闭着眼睛低着头，又恢复成印象里温柔的男孩。
再暗的光，杨毅也被它晃醒了，抬眼看到白屿晴站在防盗门里呆呆地看着她，眯起眼笑盈盈地说：“女……”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脚步声。
王蕊：“屿晴，怎么还不走？”
“马上走。”白屿晴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杨毅听见王蕊的声音，赶紧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冲着门里的王蕊打招呼：“阿姨好，我是白屿晴的高中同学，我就住在楼上。”
王蕊盯着杨毅的脸思索了几秒，终于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说道：“真巧啊，改天来家里吃饭啊。”随后，面向白屿晴说道：“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
杨毅和白屿晴走在路上，前半程都很安静，后半程杨毅对白屿晴说道：“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有，你想多了。”白屿晴回道，心里暗想，挺敏锐的嘛。
王蕊确实不太喜欢杨毅，高三开家长会时，王蕊留在最后准备向班主任询问白屿晴的情况，就听前面几位家长说自己的女儿在家里写日记、写情书，而且相互一对，对象都是杨毅。正好杨毅是他们班班长，帮着老师组织家长会。王蕊先入为主地认为，杨毅喜欢勾搭小姑娘。
所以，刚出楼宇门没几步，王蕊就发了条微信给白屿晴。
“少和杨毅在一块，小伙子道德一般的。”
幸好白屿晴贴了防窥膜，不然以杨毅的身高很容易就能看到。
杨毅虽觉得不对，但左思右想找不到一丁点儿线索，遂相信了白屿晴的话。
眼看到了教室门口，杨毅拉住白屿晴的书包带说：“女朋友，我会给你发信息的。”
白屿晴啪的一下把杨毅的手打掉，左顾右盼，低声地说：“别叫我女朋友，我们是假的。”
杨毅撇撇嘴说：“那好吧，我叫你小白吧。”
“听着像狗的名字。”白屿晴不满道。
“女朋友和小白，你选一个。”杨毅瞪圆了他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想震慑一番，可惜这双眼睛瞪大了倒像小狗了。
“叫吧，叫吧。”白屿晴赶紧挥手，冲着林琳走去。
刚到坐下不久，白屿晴就收到了杨毅的微信，他把自己的头像改成了小新。然后发了张小白的图过来。
杨毅：你换成这个头像吧。
白屿晴：不要。
杨毅：换吧换吧，我明天给你带早餐？
白屿晴：我早餐在家吃。
杨毅：那我给你买喝的。橙汁？桃汁？柚子汁？酸奶？牛奶……
白屿晴看着杨毅一个又一个地罗列着，心软软的，“不用”二字怎么都打不出来。
白屿晴：橙汁吧。
杨毅回了个OK，立马又接上一个坐等的表情。
白屿晴不得不红着脸，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小白狗。
刚换完，思修老师踏着铃声走进教室。白屿晴一把把手机放在一旁，写起高数作业来。
连着两节思修课，大家躺倒一片，白屿晴微信里收到一条开会的信息，下课后便赶去指定教室。他们学院的主管老师最爱开会，明明一条微信的事情偏要大会小会地开。
一进教室，黑板写着大大的“崇尚科学，反对邪教”的标语。化工学院各级的团支书们四散地坐着。
白屿晴随便找了一排坐下，打开继续把刚刚作业写完。
“这里错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屿晴抬起头，杨毅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挨着白屿晴坐了下来。
白屿晴低声问杨毅：“你不是班长吗？”
杨毅冲她眨眨眼说：“你果然很关心我，我跟我们班团支书换了，我以后当团支书了。”
白屿晴皱起眉头问：“这能换吗？”
杨毅边转笔边回：“为什么不能，我跟他说，我要陪我女朋友。”
白屿晴一下攥住他转笔的胳膊：“你说你有女朋友了？”
杨毅看看她颤抖的嘴唇，轻拍她的手：“逗你玩的，看你吓得，我们班比较自由，找我找他都一样，他就愿意了。”
白屿晴松了口气，忽然明白，就算杨毅当了团支书，干的也是班长的活，只不过把团支书的活也承包了，让他们班的团支书有职无活，何乐而不为呢。
想明白后，白屿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在桌子底下给杨毅狠狠来了一脚。
“啊！”
前排向后看，后排向前看，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杨毅身上。
讲台上的老师也看向杨毅问他怎么了，杨毅皮笑肉不笑地道着歉。
“小白，你要杀死你的主人吗？”杨毅咬着牙在白屿晴的耳边说道。
“小狗会咬人，你不知道吗？”白屿晴一边记会议记录一边回道。
“你肯定有暴力倾向，这么会打人。”杨毅不记笔记反而把白屿晴的作业本抽过去看了起来。
“干吗？”
“随便看看，你待会儿把你记得笔记我发一份。”
反邪教大会开完，白屿晴坐在原地，把会议内容编辑好发到班级群里。学校后续要开展一系列活动，包括：制作反邪教海报，观看反邪教电影，了解邪教危害并写一篇感想等。群里一片哀嚎，主要不想写感想。
教室里除了白屿晴和杨毅空无一人，后排的长灯有一盏接触不良，不时忽闪几下。
杨毅胸口抱着书包，头一落一落，显然是困得不行。白屿晴本想推醒他，可总有股若隐若现的桃子味萦绕在鼻尖。白屿晴观察了一会儿杨毅静谧的脸庞，见他眼睛紧紧闭合着，便大着胆子，轻手轻脚地俯身去闻。
没闻到第二口，杨毅就把白屿晴的脑袋按在了他胸口的书包上：“小白，你有点变态哦。”
白屿晴强烈挣扎着，还是逃不出杨毅的桎梏，只能听他在上方说：“没关系，我很大方，让你闻个够。”
“快放开我，快点，呼吸不上来了。”白屿晴用力推他的腰部，不小心摸到了他腰侧的痒痒肉，一下子被放开。放开瞬间还听见“咚”的一声，白屿晴大口喘着气，杨毅抱着他左边的胳膊肘子，疼得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活该。”白屿晴收拾好书包，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杨毅抱着胳膊走在她的身后，嘴里嘟囔着“没良心。”
白屿晴没理他，但悄悄走到了他的左边，偷偷地瞥着他的伤口，但他捂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到。白屿晴心想，可能是装的吧。
租的房子够近，没几分钟，就看见了小区大门。白屿晴和杨毅并排走着，出校门时，还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递了包烟。
白屿晴冷眼瞧着心想：不愧是杨毅。
杨毅注意到她的眼神，笑盈盈地注视她说：“走，我们回家。”
回……家……
白屿晴感到一阵恶心袭来，连忙捂着嘴奔到路边的绿化带把晚饭吐了个干净。
杨毅被她的动作吓呆了几秒，马上跟过来，边拍着她的背，边从书包里抽了瓶水递过来。
白屿晴摆摆手挥走了拍背的手，接过了矿泉水瓶，直起腰来喝了几口。喝完才发现，这瓶是喝过的。白屿晴用眼神询问杨毅，他摊摊手说：“只有这一瓶。”
白屿晴吸吸鼻子，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手里握着这瓶水回家了。
回到家，饭菜的味道满屋飘香，王蕊特意去厨师学校进修过一段时间，无论谁吃过她做的饭都夸赞不绝，除了白屿晴。她闻着饭味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回到屋里把窗户全都开到最大。
王蕊在外面边敲门边问：“屿晴，妈妈做了肉沫蒸蛋，番茄炒蛋，还有你最爱吃的拌沙拉，你出来吃点吧。”
白屿晴向窗户外面探出身体才感觉能呼吸，听到王蕊的问话，她深吸一口气屏住走到门前说道：“不了，我还很饱，留着明天吃吧。”
王蕊又敲门说了几句，但白屿晴已经又探身出窗外，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白屿晴打开门，餐桌上饭菜不见踪影，窗户都打开着，连屋里的木门都是开着的状态，屋里的饭味被洗刷得一丝不留。
白屿晴关上门，关上窗，拿了张便签写了点什么贴在冰箱上后，进浴室冲了澡。
夜里安安静静，只剩虫鸣。白屿晴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枕下传来嗡嗡的手机振动声。
杨毅顶着小新的头像发了一张照片。他的胳膊肘破了好大一块，皮要掉不掉，血红的肉还渗着血。只是看看都疼。
杨毅：小白，看你干得好事。后面还接了一张掉眼泪的线条小狗表情。
白屿晴：你没处理吗？家里没药？
杨毅：没有，明天再买吧。
白屿晴想说可以叫个外卖，但想到这伤跟她有莫大关系，回了句：我家有，等我给你送上去。
杨毅：301。别敲错门。
白屿晴轻手轻脚地找到医药箱，缓慢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到了301门口，没找到门铃，又不想敲门，刚准备发微信给他，就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其实她并不了解杨毅，虽说他们是同班同学，又拍了他很多照片，但三年来他们没说过几句话。在别人的眼里杨毅是热情、温柔的代名词，据说他会在有人痛经的时候递上一帖暖宝宝，也会在有人跑完800米呕吐后递上了一瓶水，还有会在被人欺负时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有太多好像了，他就是一个发光体，活雷锋，有他在植树节我们班都更卖力。
但今天见到的他与以往很不一样，抽烟、浑不吝、强势，活像巷子口问人要钱的小混混。
“屿晴，你晚上回来想吃点什么？”王蕊没有坐下来一起吃，依旧在收拾家里。
“不用了。”白屿晴看着碗里的米饭犯愁，偷偷瞥瞥他爸，果然，正伪装着不看她。
“那我随便做点，你到时候吃两口。”王蕊走过来坐下。
“好。”
自从白屿晴饿到晕倒后，爸妈想方设法地喂她，这让她很头痛。
白屿晴磨磨蹭蹭地吃完饭后，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一直留心门外的声音。
今晚上有思修，白屿晴和杨毅都是化工学院的学生，只不过她是中外合作班的，分数比杨靖低不少。这门课要一起上。
“硼”关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下楼声，白屿晴看着表，等了5分钟后才开门。
大门是老式门，一层破旧的木门，一层金刚窗防盗门。白屿晴刚打开木门，就见杨毅坐在楼梯上，楼道的灯功率低发出的光又黄又暗，杨毅就在这样的光下背着书包闭着眼睛低着头，又恢复成印象里温柔的男孩。
再暗的光，杨毅也被它晃醒了，抬眼看到白屿晴站在防盗门里呆呆地看着她，眯起眼笑盈盈地说：“女……”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脚步声。
王蕊：“屿晴，怎么还不走？”
“马上走。”白屿晴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杨毅听见王蕊的声音，赶紧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冲着门里的王蕊打招呼：“阿姨好，我是白屿晴的高中同学，我就住在楼上。”
王蕊盯着杨毅的脸思索了几秒，终于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说道：“真巧啊，改天来家里吃饭啊。”随后，面向白屿晴说道：“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
杨毅和白屿晴走在路上，前半程都很安静，后半程杨毅对白屿晴说道：“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有，你想多了。”白屿晴回道，心里暗想，挺敏锐的嘛。
王蕊确实不太喜欢杨毅，高三开家长会时，王蕊留在最后准备向班主任询问白屿晴的情况，就听前面几位家长说自己的女儿在家里写日记、写情书，而且相互一对，对象都是杨毅。正好杨毅是他们班班长，帮着老师组织家长会。王蕊先入为主地认为，杨毅喜欢勾搭小姑娘。
所以，刚出楼宇门没几步，王蕊就发了条微信给白屿晴。
“少和杨毅在一块，小伙子道德一般的。”
幸好白屿晴贴了防窥膜，不然以杨毅的身高很容易就能看到。
杨毅虽觉得不对，但左思右想找不到一丁点儿线索，遂相信了白屿晴的话。
眼看到了教室门口，杨毅拉住白屿晴的书包带说：“女朋友，我会给你发信息的。”
白屿晴啪的一下把杨毅的手打掉，左顾右盼，低声地说：“别叫我女朋友，我们是假的。”
杨毅撇撇嘴说：“那好吧，我叫你小白吧。”
“听着像狗的名字。”白屿晴不满道。
“女朋友和小白，你选一个。”杨毅瞪圆了他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想震慑一番，可惜这双眼睛瞪大了倒像小狗了。
“叫吧，叫吧。”白屿晴赶紧挥手，冲着林琳走去。
刚到坐下不久，白屿晴就收到了杨毅的微信，他把自己的头像改成了小新。然后发了张小白的图过来。
杨毅：你换成这个头像吧。
白屿晴：不要。
杨毅：换吧换吧，我明天给你带早餐？
白屿晴：我早餐在家吃。
杨毅：那我给你买喝的。橙汁？桃汁？柚子汁？酸奶？牛奶……
白屿晴看着杨毅一个又一个地罗列着，心软软的，“不用”二字怎么都打不出来。
白屿晴：橙汁吧。
杨毅回了个OK，立马又接上一个坐等的表情。
白屿晴不得不红着脸，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小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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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教室，黑板写着大大的“崇尚科学，反对邪教”的标语。化工学院各级的团支书们四散地坐着。
白屿晴随便找了一排坐下，打开继续把刚刚作业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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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屿晴低声问杨毅：“你不是班长吗？”
杨毅冲她眨眨眼说：“你果然很关心我，我跟我们班团支书换了，我以后当团支书了。”
白屿晴皱起眉头问：“这能换吗？”
杨毅边转笔边回：“为什么不能，我跟他说，我要陪我女朋友。”
白屿晴一下攥住他转笔的胳膊：“你说你有女朋友了？”
杨毅看看她颤抖的嘴唇，轻拍她的手：“逗你玩的，看你吓得，我们班比较自由，找我找他都一样，他就愿意了。”
白屿晴松了口气，忽然明白，就算杨毅当了团支书，干的也是班长的活，只不过把团支书的活也承包了，让他们班的团支书有职无活，何乐而不为呢。
想明白后，白屿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在桌子底下给杨毅狠狠来了一脚。
“啊！”
前排向后看，后排向前看，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杨毅身上。
讲台上的老师也看向杨毅问他怎么了，杨毅皮笑肉不笑地道着歉。
“小白，你要杀死你的主人吗？”杨毅咬着牙在白屿晴的耳边说道。
“小狗会咬人，你不知道吗？”白屿晴一边记会议记录一边回道。
“你肯定有暴力倾向，这么会打人。”杨毅不记笔记反而把白屿晴的作业本抽过去看了起来。
“干吗？”
“随便看看，你待会儿把你记得笔记我发一份。”
反邪教大会开完，白屿晴坐在原地，把会议内容编辑好发到班级群里。学校后续要开展一系列活动，包括：制作反邪教海报，观看反邪教电影，了解邪教危害并写一篇感想等。群里一片哀嚎，主要不想写感想。
教室里除了白屿晴和杨毅空无一人，后排的长灯有一盏接触不良，不时忽闪几下。
杨毅胸口抱着书包，头一落一落，显然是困得不行。白屿晴本想推醒他，可总有股若隐若现的桃子味萦绕在鼻尖。白屿晴观察了一会儿杨毅静谧的脸庞，见他眼睛紧紧闭合着，便大着胆子，轻手轻脚地俯身去闻。
没闻到第二口，杨毅就把白屿晴的脑袋按在了他胸口的书包上：“小白，你有点变态哦。”
白屿晴强烈挣扎着，还是逃不出杨毅的桎梏，只能听他在上方说：“没关系，我很大方，让你闻个够。”
“快放开我，快点，呼吸不上来了。”白屿晴用力推他的腰部，不小心摸到了他腰侧的痒痒肉，一下子被放开。放开瞬间还听见“咚”的一声，白屿晴大口喘着气，杨毅抱着他左边的胳膊肘子，疼得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活该。”白屿晴收拾好书包，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杨毅抱着胳膊走在她的身后，嘴里嘟囔着“没良心。”
白屿晴没理他，但悄悄走到了他的左边，偷偷地瞥着他的伤口，但他捂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到。白屿晴心想，可能是装的吧。
租的房子够近，没几分钟，就看见了小区大门。白屿晴和杨毅并排走着，出校门时，还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递了包烟。
白屿晴冷眼瞧着心想：不愧是杨毅。
杨毅注意到她的眼神，笑盈盈地注视她说：“走，我们回家。”
回……家……
白屿晴感到一阵恶心袭来，连忙捂着嘴奔到路边的绿化带把晚饭吐了个干净。
杨毅被她的动作吓呆了几秒，马上跟过来，边拍着她的背，边从书包里抽了瓶水递过来。
白屿晴摆摆手挥走了拍背的手，接过了矿泉水瓶，直起腰来喝了几口。喝完才发现，这瓶是喝过的。白屿晴用眼神询问杨毅，他摊摊手说：“只有这一瓶。”
白屿晴吸吸鼻子，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手里握着这瓶水回家了。
回到家，饭菜的味道满屋飘香，王蕊特意去厨师学校进修过一段时间，无论谁吃过她做的饭都夸赞不绝，除了白屿晴。她闻着饭味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回到屋里把窗户全都开到最大。
王蕊在外面边敲门边问：“屿晴，妈妈做了肉沫蒸蛋，番茄炒蛋，还有你最爱吃的拌沙拉，你出来吃点吧。”
白屿晴向窗户外面探出身体才感觉能呼吸，听到王蕊的问话，她深吸一口气屏住走到门前说道：“不了，我还很饱，留着明天吃吧。”
王蕊又敲门说了几句，但白屿晴已经又探身出窗外，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白屿晴打开门，餐桌上饭菜不见踪影，窗户都打开着，连屋里的木门都是开着的状态，屋里的饭味被洗刷得一丝不留。
白屿晴关上门，关上窗，拿了张便签写了点什么贴在冰箱上后，进浴室冲了澡。
夜里安安静静，只剩虫鸣。白屿晴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枕下传来嗡嗡的手机振动声。
杨毅顶着小新的头像发了一张照片。他的胳膊肘破了好大一块，皮要掉不掉，血红的肉还渗着血。只是看看都疼。
杨毅：小白，看你干得好事。后面还接了一张掉眼泪的线条小狗表情。
白屿晴：你没处理吗？家里没药？
杨毅：没有，明天再买吧。
白屿晴想说可以叫个外卖，但想到这伤跟她有莫大关系，回了句：我家有，等我给你送上去。
杨毅：301。别敲错门。
白屿晴轻手轻脚地找到医药箱，缓慢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到了301门口，没找到门铃，又不想敲门，刚准备发微信给他，就听咔嚓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