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或不读
“你后来约那个医生哥出去玩了吗？”
“什么医生哥，还是医学生。”钱游揪字眼。
这天载言下了班拉着钱游轧操场，上来先关切一番好室友的感情状况。
“没约出来，”钱游摇头，“约不出来算了，下一个更乖。”
她行动力一流，改天就问周良周末有空出来爬山吗。
对面沉默良久，对话框显示了一会儿正在输入中，然后果然回她：“不太行啊，这周末要查房，还要去趟鼠房。下个周末你有空吗？”
不凑巧她下个周末要去参加个学术会议，虽然是作为学术蝗虫去蹭吃蹭喝的，但是名都报了，也不能跟导师说你好我要去勾搭男人这次会议我就不去了吧。
她也说了理由，对面发了个难过的表情包。钱游已经被几次潦草的聊天和邀约失败打击得透透的了，也回了一个表情包再没说话了。
“只要肯放弃，世上多得是男人。”钱游如是说。
“说得好！”载言也不怎么关心这个钱游莫名其妙看上的医生哥，安慰她，“我们游游这么可爱，下一个更乖。”
学校旁边有幢高楼，贴上的LED灯一到晚上就闪烁着肉粉色的光，配上楼顶巨大的圆形广告牌，钱游觉得像只巨大的机械鱿鱼，着实丑陋。
她听着载言念叨起实习上的事儿来，绕了半天圈子终于说到正题。
她还是在犹豫要不要读博。
“你读不读啊？”载言问钱游。
“我不知道。”
钱游真不知道，只感觉最近爱情和事业两个都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想了想又说：“我真挺羡慕我导师的，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脑子够用，年纪轻轻的升了教授，人到中年了还对能对数学有热情，人性格也好，家庭也好，我有时候都嫉妒他了，想人到底怎么才能拥有这样的人生啊。我就是做不到他那样。”
“有时候不知道是自己的热爱不够，还是天赋不足。”载言声音很轻。
钱游说：“也许有时候只是运气不好，你已经够优秀了。”
载言摇头：“就像本科的毕设一样，我做了很多，也很努力了，最后还是没有拿到优毕，尽管导师说我做得很不错了，那又怎么样呢？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我有时候觉得，读博也会不会跟本科的毕设一样，努力了很久结果什么也没有。”
不要太看重结果这种话钱游说不出来，初中她有次考了年级第七，爸妈很不高兴。平常她都是考第一的，她很惶恐，不知道怎么拿这个成绩面对爸妈，同学安慰说已经够好了，她要是考第七爸妈已经高兴得要上天了。她只是摇头。
她知道载言不可能接受只要努力过就好这种说辞，只能拿自己来安慰载言：
“我本科的时候也很喜欢数学，我导师的课我都是坐第一排的，还老问他问题，刷脸了一学期。读研了不知道怎么了，前两天导师还问我，感觉我没有本科的时候那么喜欢数学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出去开会当旅游了。”
她们沉默着并肩在操场上转圈。
“有时候只是放弃一件事不甘心吧，曾经想着要做一辈子的事却没办法做下来。”载言下了结论。
“没关系，我还想得土地奖[1]呢，土地老公公保佑我吧。”钱游作祈祷状，把载言逗乐了。
载言怀疑：“中国的神能管外国的奖吗？”
钱游：“信则有，不信则无好吧。”
两人一起笑出声来。
“你真的已经很优秀了。”钱游真诚地冲载言说。
钱游最近不太为学业上的事忧心，她为爱情忧心。甚至连爱情都称不上，她自嘲。她表面上对载言那样说，心里却时常闪过周良那双眼睛，温和的，疑问时微微眯起来，笑起来又弯弯的样子。她在社交软件上搜来搜去约喜欢的男生约不出来怎么办，有的说他有事但另约了时间的就是对面也对你有好感。钱游决定相信这条。
宿舍关灯了，她和载言的床上都还亮着手机的光。
“还不睡。”
“这就睡了。”
她们互道了晚安。
注[1]：即fileds奖。
“什么医生哥，还是医学生。”钱游揪字眼。
这天载言下了班拉着钱游轧操场，上来先关切一番好室友的感情状况。
“没约出来，”钱游摇头，“约不出来算了，下一个更乖。”
她行动力一流，改天就问周良周末有空出来爬山吗。
对面沉默良久，对话框显示了一会儿正在输入中，然后果然回她：“不太行啊，这周末要查房，还要去趟鼠房。下个周末你有空吗？”
不凑巧她下个周末要去参加个学术会议，虽然是作为学术蝗虫去蹭吃蹭喝的，但是名都报了，也不能跟导师说你好我要去勾搭男人这次会议我就不去了吧。
她也说了理由，对面发了个难过的表情包。钱游已经被几次潦草的聊天和邀约失败打击得透透的了，也回了一个表情包再没说话了。
“只要肯放弃，世上多得是男人。”钱游如是说。
“说得好！”载言也不怎么关心这个钱游莫名其妙看上的医生哥，安慰她，“我们游游这么可爱，下一个更乖。”
学校旁边有幢高楼，贴上的LED灯一到晚上就闪烁着肉粉色的光，配上楼顶巨大的圆形广告牌，钱游觉得像只巨大的机械鱿鱼，着实丑陋。
她听着载言念叨起实习上的事儿来，绕了半天圈子终于说到正题。
她还是在犹豫要不要读博。
“你读不读啊？”载言问钱游。
“我不知道。”
钱游真不知道，只感觉最近爱情和事业两个都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想了想又说：“我真挺羡慕我导师的，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脑子够用，年纪轻轻的升了教授，人到中年了还对能对数学有热情，人性格也好，家庭也好，我有时候都嫉妒他了，想人到底怎么才能拥有这样的人生啊。我就是做不到他那样。”
“有时候不知道是自己的热爱不够，还是天赋不足。”载言声音很轻。
钱游说：“也许有时候只是运气不好，你已经够优秀了。”
载言摇头：“就像本科的毕设一样，我做了很多，也很努力了，最后还是没有拿到优毕，尽管导师说我做得很不错了，那又怎么样呢？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我有时候觉得，读博也会不会跟本科的毕设一样，努力了很久结果什么也没有。”
不要太看重结果这种话钱游说不出来，初中她有次考了年级第七，爸妈很不高兴。平常她都是考第一的，她很惶恐，不知道怎么拿这个成绩面对爸妈，同学安慰说已经够好了，她要是考第七爸妈已经高兴得要上天了。她只是摇头。
她知道载言不可能接受只要努力过就好这种说辞，只能拿自己来安慰载言：
“我本科的时候也很喜欢数学，我导师的课我都是坐第一排的，还老问他问题，刷脸了一学期。读研了不知道怎么了，前两天导师还问我，感觉我没有本科的时候那么喜欢数学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出去开会当旅游了。”
她们沉默着并肩在操场上转圈。
“有时候只是放弃一件事不甘心吧，曾经想着要做一辈子的事却没办法做下来。”载言下了结论。
“没关系，我还想得土地奖[1]呢，土地老公公保佑我吧。”钱游作祈祷状，把载言逗乐了。
载言怀疑：“中国的神能管外国的奖吗？”
钱游：“信则有，不信则无好吧。”
两人一起笑出声来。
“你真的已经很优秀了。”钱游真诚地冲载言说。
钱游最近不太为学业上的事忧心，她为爱情忧心。甚至连爱情都称不上，她自嘲。她表面上对载言那样说，心里却时常闪过周良那双眼睛，温和的，疑问时微微眯起来，笑起来又弯弯的样子。她在社交软件上搜来搜去约喜欢的男生约不出来怎么办，有的说他有事但另约了时间的就是对面也对你有好感。钱游决定相信这条。
宿舍关灯了，她和载言的床上都还亮着手机的光。
“还不睡。”
“这就睡了。”
她们互道了晚安。
注[1]：即fileds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