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萌猫娘
三坑街，某lo店。
徐卉抬头瞧见文绛仙进门眼睛都亮了，“刚想你什么时候到呢。”
“正好「若狭——猫物语」的样衣刚理出来，你要有空咱们可以先拍！”
“卉姐。”文绛仙闻言失笑，“还是先理货吧，表姨说了摄影周六才有空。再说，别的配饰也得在您这挑着配齐才行呢。”
拆箱理货，娇贵的洛丽塔裙子大小不一，有的繁复有的简约，有的层层叠叠如花苞，有的颜色绚丽如彩虹……熨斗，大衣架，粘毛器，防尘袋，一套流程走几遍，两人累得满头大汗。
“仙，你先去试试衣服，鞋子款式好好挑挑……我先去挂个歇业的牌子。”话落地，人已走远。
文绛仙无奈一笑，捡了寄拍的样衣试穿。
学校未明令禁止学生兼职，但也三令五申过不能损害学校形象。
洛丽塔并非主流服饰，尤其，文绛仙还是新生代表，知情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啊——”徐卉进门惊讶道，“好看的。等等，刺绣围裙和蝴蝶结是不是都没别上，我来我来！”
“这裙子有些厚，热了点，但布料质感也好。不是印花柄图而是刺绣，小物还有个KC，可以随意凹形状……先试妆，来个大全套。”
“鞋子呢，合适么？爪爪那双是我自己改的，可能不是很牢固。”
美瞳一戴，全妆一上，假发上头，本就长相青涩秀丽的文绛仙，瞬间化身精致萌系少女，美得不可方物。大概是为了贴合裙子的主题，手艺精湛的徐卉并没有放大文绛仙本身的精致容貌的优势，而是尽可能将人往动物系的幼感萌感努力打造。
文绛仙身量高却纤细，青春元气，面庞有些许线条感。一双又大又亮的的眼睛小鹿一般，睫毛还长，不苟言笑会稍显锐利，一笑便瞬间柔和，没了猫科动物那股子锐利和疏离，又大又萌。
“真不错啊。”徐卉左右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又补了补眼线，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我手艺真好，把这么俊的仙变得这么漂亮。”
说着，掏出手机连拍。
文绛仙抿嘴，有些尴尬，倒也自然接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镜中人熟悉又陌生，完全就是元气萌系少女。
二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敲定拍照所需的东西。
三色「若狭——猫物语」面料相同，设计也差不离，搭配思路自然类似。
确定一套两穿，共六种搭配方案后，二人如释重负。
徐卉装箱打包，文绛仙则是理一长一短，一深一浅两顶假毛。
事情结束，文绛仙回归原样，在学校附近逛吃一条街找了家口碑不错的快炒店点了菜，米饭特地要的大份，拎着满满当当两手外卖盒回校。
“挖槽，你这也太宠幸你们寝室几个懒东西了吧？”
会这么称呼的，也就是隔壁寝室的同学了。
文绛仙闻言轻笑。
“这是提前过节了。”室友舒妍瞧了，湿着发兴奋道，“来，码？转账给你。”
“不用，前两天我天天夜里忙活，请客算是庆祝你们军训结束。”
“你稿子写完了？”胡秀媛上手拆了包装分盒饭，“我听说定了你做代表发言，书记又是个吹毛求疵的，你这才是真熬出头。”
“咱们学院之前也这样？”舒妍搓了搓竹筷子的倒刺，疑惑。
胡秀媛摇头，“今年学院领导老师格外暴躁。”
“或许。”文绛仙轻笑，不过多点评。
舒妍问，“果盘新鲜，仙你搁哪买的？”
“小北门，店有点小，但果切都是新的。”
也是托学生会慰问军训新生的福，文绛仙跟着姚玉屏这个学生会长一块买了一堆冰西瓜，才发现这家宝藏小店。阿姨还打折了，要不然十块可买不到两大盘果切。
“你还要帮忙出活动方案么？”
“写完了，在审核。”
培养方案系统早就有，线下活动却需要向学院报备，形式上过团委党委那关。
“辛苦。”舒妍精神上支持。
文绛仙点头，也不好说前些天熬夜主要是在修之前的lo裙外景商拍图。
军训会演收官，领导苦不堪言，学生们亦汗如雨下。
好不容易结束，一众临时班委还得学院开会，马上。
临时班委胡秀媛瞬间生无可恋，“……求放过。”
还好，文绛仙不参加汇演故位置靠后，撤退也先人一步，刷到了共享小电驴。
“姐姐，爱您。”
文绛仙：“……”
大可不必。
*
综测分之外，班委也就消息灵通这点好。
文绛仙同室友对视一眼，听着导员所谓暂且保密的形式话，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院内迎新当天，文绛仙也没少听人讨论有关事宜。
“……下面，我宣布，法学院，「法学卓越法治人才实验班」正式成立！”
掌声响起，导员安慰道，“绛仙，别紧张。一会儿台上台下鞠躬致意，发言完就退到台侧，等授旗授牌。”
法学院没有单独的小礼堂和报告厅，正式活动全靠模拟法庭这个场地。
领导们的座位，都是原告席和被告席两边桌椅拼凑而成。
要有人掀开红色丝绒布，一准能瞧见「原告」「被告」的铭牌。
不是没人打法官席的主意，只是实木长桌、高背长椅太重，遂放弃。
“尊敬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24级新生代表文绛仙……祝愿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能保持选择法学院、加入实验班的初心，在这里成为更好的自己。”
掌声如雷，导员连连点头，暗赞文绛仙容貌出众，气韵出挑，彻底撑住了场子。
最后一part讲话的是党委书记，副的。
大书记出差，再者，新生教育活动向来是由刘（副）书记负责。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之前闹得沸沸扬扬，院内毕业生擦边直播的事……”
闻言，新生们一片哗然。
啊？
这么劲爆的么。
“手持毕业证擦边？呵，类似此种不正当的兼职，少干。”
“也望各位同学谨守职业伦理，自觉维护法律职业共同体公正、权威、专业的职业形象，以上！”
领导陆续退场，成群的新生开始吧唧嘴吃瓜。
“热搜词条咋没有？”
“花钱压热度了吧。”
“劲爆！”
“外人看来，无论公检法还是律师，自带精英主义气场，突然这么接地气，难免引人关注。”
“听说今年论文抽查指明‘点杀’涉事者，要复审没过，后果不堪设想啊。”
“嘶——不至于真撤销学位证吧？”
文绛仙作为新生领头羊被留堂。
“岳皎你作为辅导员，开班会也强调一下，遇检举揭发及时核实查明，视情况警告惩处，必要时校级记过、取消评优评先资格。”
“毕业生行为不当，管理层有责，一众领导也被约谈了，你们以后多留意同学们的日常情况，自己也注意谨言慎行。毕业生尚且如此，在校生犯事只会更严重，哪怕自己无意犯错，也架不住有人不盼你们好……校级记过处分也就算了，要是有学生因故被开除，寒窗苦读十几年，真就得不偿失。”
书记训话训惯了，即便有意放低姿态体恤，不减威严。
前车之鉴在此。
若是可以，文绛仙自然也想老老实实，不同禁令事项扯上半分关系。
只如今木已成舟，忠义难两全，莫说她如今切割种草姬的兼职并不现实。纵然从今往后划清界限，过往的痕迹也难以消除。
文绛仙深深叹了口气。
尤其——
一应老师领导对她期待极高。
爱之深，责之切。
若是旁人知规违规，大不了被训斥教育几句，检讨过、处罚过，大概率还有回旋的余地。
被发现是她顶风作案，怕才是真的要捅破天，学院领导暴怒之下会干出什么简直难以想象。退一万步，纵然师长有心保她，重罚严惩、以儆效尤也跑不掉。
此役非生即死。
因而，马甲一定牢牢捂住。
好不容易结束，点开手机消息，却是约单的lo店说要加急寄送几样新设计的配饰。文绛仙思绪从学院事宜中抽离，稳住心神。
但转瞬，又是书记绝不容情、似要斩草除根的话语。
任她如何机敏处事、思维灵活，此时也没有两全之法。
颜烁见文绛仙神思不属，轻手轻脚近前，骤然扼住她的左肩，有心吓她一下，“你好大的胆子啊绛仙！”
文绛仙脑子正左右博弈，混不吝给这一声喊，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好不容易寻回声音，“……是舒老师啊。”
“姐妹们，这里！”不远处，胡秀媛招手道，“仙你是不是累着了，脸色很不好。”
颜烁连声道歉，“都是我不好，知道你早上六点出门忙活到现在，还作怪吓唬你。”
“这有什么吓到的，某人是心虚吧？”开口的人是大二的学长，也是会场布置的负责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此话直切要害，文绛仙被其意有所指激得心头一紧。
学长陈淼从一开始就单方面与她不睦，文绛仙被选定为新生发言人后更是屡次出言嘲讽、暗中为难。
眼下只是虚空索敌尚且诛心，真被他盯牢了暴露的风险只怕更甚。
待陈淼走远，几人方重新交谈，“早就听说学生会有个说话刻薄的学长了，现在可算见到真人了。”
“哪能啊，他只对长得好看的学妹不客气。”舒妍道，“有瓜，回去说。”
“得亏秀媛机灵，要不然这会儿准没车了。”
寝室四人两辆小电驴正好。
“回寝，仙你歇着，我跟舒妍去买饭买水。”
*
周五，几个女寝组局唱K，邀文绛仙一道。
“未成年，谢邀。”文绛仙笑着婉拒，“我晚上回家，玩得开心。”
几个室友憋笑，也不戳穿寝室这岁数最小还差些时日才成年，酒量却最佳之人的鬼话。
说是回家，主要是为「若狭——猫物语」的商单。
明日天晴。
早六趁着人少凉快，得先到中央公园把外景搞定。
依旧是lo店，文绛仙拆了寄去学校的快递，挑拣几个lo裙配饰出来第二天用。
临睡，徐卉还不忘抓着文绛仙精致护肤，文绛仙无奈，却也没抗拒。
凌晨三点，闹铃响起，二人艰难起床。
“还好只是眼皮跳，手不带抖的。”徐卉打完哈欠，继续上妆，“闭眼，天气热，定妆喷雾一定不能少。”
“假毛、蝴蝶结KC、腰上这个充绒的蝴蝶结，还有最后……猫耳和尾巴。”
“尾巴就算了，走动不方便。”文绛仙婉拒。
虽然徐卉兴奋得眼睛都要放光了，但这会儿猫娘装扮凹造型是不可能的，更不会控制开关摇给她看。
太羞耻了！
徐卉大失所望。
*
溪边、廊桥、花丛、草坪……三套皮肤轮换，比起说是什么慢工出细活，于文绛仙而言，或坐或立、或跑或跳、或跪或卧，拍摄更像是没有尽头的体力测试。
模特凹造型，摄影指挥拍摄，助理补光，徐卉除了整理衣服、发型就是补妆，其余时候则是拿手机录视频素材。
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十一点多才结束。
“好，暂且收工。”
摄影发号施令，文绛仙瞬间刑满释放，一旁的徐卉忙上前，“先喝点水，小口小口喝，别灌。高跟鞋也换下来，先穿拖鞋缓缓。”
徐卉抬头瞧见文绛仙进门眼睛都亮了，“刚想你什么时候到呢。”
“正好「若狭——猫物语」的样衣刚理出来，你要有空咱们可以先拍！”
“卉姐。”文绛仙闻言失笑，“还是先理货吧，表姨说了摄影周六才有空。再说，别的配饰也得在您这挑着配齐才行呢。”
拆箱理货，娇贵的洛丽塔裙子大小不一，有的繁复有的简约，有的层层叠叠如花苞，有的颜色绚丽如彩虹……熨斗，大衣架，粘毛器，防尘袋，一套流程走几遍，两人累得满头大汗。
“仙，你先去试试衣服，鞋子款式好好挑挑……我先去挂个歇业的牌子。”话落地，人已走远。
文绛仙无奈一笑，捡了寄拍的样衣试穿。
学校未明令禁止学生兼职，但也三令五申过不能损害学校形象。
洛丽塔并非主流服饰，尤其，文绛仙还是新生代表，知情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啊——”徐卉进门惊讶道，“好看的。等等，刺绣围裙和蝴蝶结是不是都没别上，我来我来！”
“这裙子有些厚，热了点，但布料质感也好。不是印花柄图而是刺绣，小物还有个KC，可以随意凹形状……先试妆，来个大全套。”
“鞋子呢，合适么？爪爪那双是我自己改的，可能不是很牢固。”
美瞳一戴，全妆一上，假发上头，本就长相青涩秀丽的文绛仙，瞬间化身精致萌系少女，美得不可方物。大概是为了贴合裙子的主题，手艺精湛的徐卉并没有放大文绛仙本身的精致容貌的优势，而是尽可能将人往动物系的幼感萌感努力打造。
文绛仙身量高却纤细，青春元气，面庞有些许线条感。一双又大又亮的的眼睛小鹿一般，睫毛还长，不苟言笑会稍显锐利，一笑便瞬间柔和，没了猫科动物那股子锐利和疏离，又大又萌。
“真不错啊。”徐卉左右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又补了补眼线，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我手艺真好，把这么俊的仙变得这么漂亮。”
说着，掏出手机连拍。
文绛仙抿嘴，有些尴尬，倒也自然接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镜中人熟悉又陌生，完全就是元气萌系少女。
二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敲定拍照所需的东西。
三色「若狭——猫物语」面料相同，设计也差不离，搭配思路自然类似。
确定一套两穿，共六种搭配方案后，二人如释重负。
徐卉装箱打包，文绛仙则是理一长一短，一深一浅两顶假毛。
事情结束，文绛仙回归原样，在学校附近逛吃一条街找了家口碑不错的快炒店点了菜，米饭特地要的大份，拎着满满当当两手外卖盒回校。
“挖槽，你这也太宠幸你们寝室几个懒东西了吧？”
会这么称呼的，也就是隔壁寝室的同学了。
文绛仙闻言轻笑。
“这是提前过节了。”室友舒妍瞧了，湿着发兴奋道，“来，码？转账给你。”
“不用，前两天我天天夜里忙活，请客算是庆祝你们军训结束。”
“你稿子写完了？”胡秀媛上手拆了包装分盒饭，“我听说定了你做代表发言，书记又是个吹毛求疵的，你这才是真熬出头。”
“咱们学院之前也这样？”舒妍搓了搓竹筷子的倒刺，疑惑。
胡秀媛摇头，“今年学院领导老师格外暴躁。”
“或许。”文绛仙轻笑，不过多点评。
舒妍问，“果盘新鲜，仙你搁哪买的？”
“小北门，店有点小，但果切都是新的。”
也是托学生会慰问军训新生的福，文绛仙跟着姚玉屏这个学生会长一块买了一堆冰西瓜，才发现这家宝藏小店。阿姨还打折了，要不然十块可买不到两大盘果切。
“你还要帮忙出活动方案么？”
“写完了，在审核。”
培养方案系统早就有，线下活动却需要向学院报备，形式上过团委党委那关。
“辛苦。”舒妍精神上支持。
文绛仙点头，也不好说前些天熬夜主要是在修之前的lo裙外景商拍图。
军训会演收官，领导苦不堪言，学生们亦汗如雨下。
好不容易结束，一众临时班委还得学院开会，马上。
临时班委胡秀媛瞬间生无可恋，“……求放过。”
还好，文绛仙不参加汇演故位置靠后，撤退也先人一步，刷到了共享小电驴。
“姐姐，爱您。”
文绛仙：“……”
大可不必。
*
综测分之外，班委也就消息灵通这点好。
文绛仙同室友对视一眼，听着导员所谓暂且保密的形式话，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院内迎新当天，文绛仙也没少听人讨论有关事宜。
“……下面，我宣布，法学院，「法学卓越法治人才实验班」正式成立！”
掌声响起，导员安慰道，“绛仙，别紧张。一会儿台上台下鞠躬致意，发言完就退到台侧，等授旗授牌。”
法学院没有单独的小礼堂和报告厅，正式活动全靠模拟法庭这个场地。
领导们的座位，都是原告席和被告席两边桌椅拼凑而成。
要有人掀开红色丝绒布，一准能瞧见「原告」「被告」的铭牌。
不是没人打法官席的主意，只是实木长桌、高背长椅太重，遂放弃。
“尊敬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24级新生代表文绛仙……祝愿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能保持选择法学院、加入实验班的初心，在这里成为更好的自己。”
掌声如雷，导员连连点头，暗赞文绛仙容貌出众，气韵出挑，彻底撑住了场子。
最后一part讲话的是党委书记，副的。
大书记出差，再者，新生教育活动向来是由刘（副）书记负责。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之前闹得沸沸扬扬，院内毕业生擦边直播的事……”
闻言，新生们一片哗然。
啊？
这么劲爆的么。
“手持毕业证擦边？呵，类似此种不正当的兼职，少干。”
“也望各位同学谨守职业伦理，自觉维护法律职业共同体公正、权威、专业的职业形象，以上！”
领导陆续退场，成群的新生开始吧唧嘴吃瓜。
“热搜词条咋没有？”
“花钱压热度了吧。”
“劲爆！”
“外人看来，无论公检法还是律师，自带精英主义气场，突然这么接地气，难免引人关注。”
“听说今年论文抽查指明‘点杀’涉事者，要复审没过，后果不堪设想啊。”
“嘶——不至于真撤销学位证吧？”
文绛仙作为新生领头羊被留堂。
“岳皎你作为辅导员，开班会也强调一下，遇检举揭发及时核实查明，视情况警告惩处，必要时校级记过、取消评优评先资格。”
“毕业生行为不当，管理层有责，一众领导也被约谈了，你们以后多留意同学们的日常情况，自己也注意谨言慎行。毕业生尚且如此，在校生犯事只会更严重，哪怕自己无意犯错，也架不住有人不盼你们好……校级记过处分也就算了，要是有学生因故被开除，寒窗苦读十几年，真就得不偿失。”
书记训话训惯了，即便有意放低姿态体恤，不减威严。
前车之鉴在此。
若是可以，文绛仙自然也想老老实实，不同禁令事项扯上半分关系。
只如今木已成舟，忠义难两全，莫说她如今切割种草姬的兼职并不现实。纵然从今往后划清界限，过往的痕迹也难以消除。
文绛仙深深叹了口气。
尤其——
一应老师领导对她期待极高。
爱之深，责之切。
若是旁人知规违规，大不了被训斥教育几句，检讨过、处罚过，大概率还有回旋的余地。
被发现是她顶风作案，怕才是真的要捅破天，学院领导暴怒之下会干出什么简直难以想象。退一万步，纵然师长有心保她，重罚严惩、以儆效尤也跑不掉。
此役非生即死。
因而，马甲一定牢牢捂住。
好不容易结束，点开手机消息，却是约单的lo店说要加急寄送几样新设计的配饰。文绛仙思绪从学院事宜中抽离，稳住心神。
但转瞬，又是书记绝不容情、似要斩草除根的话语。
任她如何机敏处事、思维灵活，此时也没有两全之法。
颜烁见文绛仙神思不属，轻手轻脚近前，骤然扼住她的左肩，有心吓她一下，“你好大的胆子啊绛仙！”
文绛仙脑子正左右博弈，混不吝给这一声喊，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好不容易寻回声音，“……是舒老师啊。”
“姐妹们，这里！”不远处，胡秀媛招手道，“仙你是不是累着了，脸色很不好。”
颜烁连声道歉，“都是我不好，知道你早上六点出门忙活到现在，还作怪吓唬你。”
“这有什么吓到的，某人是心虚吧？”开口的人是大二的学长，也是会场布置的负责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此话直切要害，文绛仙被其意有所指激得心头一紧。
学长陈淼从一开始就单方面与她不睦，文绛仙被选定为新生发言人后更是屡次出言嘲讽、暗中为难。
眼下只是虚空索敌尚且诛心，真被他盯牢了暴露的风险只怕更甚。
待陈淼走远，几人方重新交谈，“早就听说学生会有个说话刻薄的学长了，现在可算见到真人了。”
“哪能啊，他只对长得好看的学妹不客气。”舒妍道，“有瓜，回去说。”
“得亏秀媛机灵，要不然这会儿准没车了。”
寝室四人两辆小电驴正好。
“回寝，仙你歇着，我跟舒妍去买饭买水。”
*
周五，几个女寝组局唱K，邀文绛仙一道。
“未成年，谢邀。”文绛仙笑着婉拒，“我晚上回家，玩得开心。”
几个室友憋笑，也不戳穿寝室这岁数最小还差些时日才成年，酒量却最佳之人的鬼话。
说是回家，主要是为「若狭——猫物语」的商单。
明日天晴。
早六趁着人少凉快，得先到中央公园把外景搞定。
依旧是lo店，文绛仙拆了寄去学校的快递，挑拣几个lo裙配饰出来第二天用。
临睡，徐卉还不忘抓着文绛仙精致护肤，文绛仙无奈，却也没抗拒。
凌晨三点，闹铃响起，二人艰难起床。
“还好只是眼皮跳，手不带抖的。”徐卉打完哈欠，继续上妆，“闭眼，天气热，定妆喷雾一定不能少。”
“假毛、蝴蝶结KC、腰上这个充绒的蝴蝶结，还有最后……猫耳和尾巴。”
“尾巴就算了，走动不方便。”文绛仙婉拒。
虽然徐卉兴奋得眼睛都要放光了，但这会儿猫娘装扮凹造型是不可能的，更不会控制开关摇给她看。
太羞耻了！
徐卉大失所望。
*
溪边、廊桥、花丛、草坪……三套皮肤轮换，比起说是什么慢工出细活，于文绛仙而言，或坐或立、或跑或跳、或跪或卧，拍摄更像是没有尽头的体力测试。
模特凹造型，摄影指挥拍摄，助理补光，徐卉除了整理衣服、发型就是补妆，其余时候则是拿手机录视频素材。
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十一点多才结束。
“好，暂且收工。”
摄影发号施令，文绛仙瞬间刑满释放，一旁的徐卉忙上前，“先喝点水，小口小口喝，别灌。高跟鞋也换下来，先穿拖鞋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