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比妹妹年世兰几个月来到这里,他从川陕总督被贬为城门看守,忆及半生戎马,为大清出生入死数十年,最后行差踏错导致抄家灭族,说不后悔是假的,但后悔也没用,在刑场上最后一刻,唯一能让他有所担忧的人就是在紫禁城被贬为最低等答应的妹妹,因为那时已经没有别的家人让他担心了。

    再次醒来,就在这王家,身边人都喊他“主君”,还有妻有子,妻子江氏看着倒是个贤惠人,女儿王善姝即将及笄,儿子王善佑畏畏缩缩的一看就不成器,跟年富年兴差远了。还有个相当精明的老夫人,家中大小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幸好有原主的回忆,不然还真有可能被这老太太看穿。

    王家除了这些人,还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妹妹,刚醒来时都见过,他们听说大舅哥受伤,纷纷赶回来探望,见他醒了才放心离开。大妹妹王若与的夫婿姓康,名叫康海丰,庸庸碌碌的酸书生一个,虽然出身高门有功名,但满心都是吃喝玩乐风花雪月,半点本事没有,年羹尧很是看不上。还有个小妹妹王若弗,夫婿名叫盛纮,除了家门比不上康家,各方面都比康海丰强太多。

    两个妹妹一母同胞但并不完全相同,王若与性格泼辣厉害,什么都想掺合,什么便宜都想占,人人都要听她的话才行,谁要是有半点不从,她会始终记在心里找机会让人见识她的厉害,是个独断专行心思狠毒的。王若弗性格虽然也火爆,但看着是个心地善良的,刀子嘴豆腐心,就跟上一世的妹妹世兰一样。(曹贵人:真的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年羹尧大部分时候都是按照记忆中原主的生活方式在过日子,但有时候也免不了露出一些武将习惯,总是被王老太太教训说怎么受个伤醒来就举止粗鲁了,不像个大家族的主君。

    有时候年羹尧实在忍不住会在院子里打个拳练个剑,上辈子习武那么辛苦,舍不得白白丢掉。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身为文官,他不了解大宋制度,很多事虽然知道如何处理,但不熟悉处理流程,只能让身边人把嘴闭紧,自己慢慢了解再说。

    好在家中人口简单,有什么事妻子江氏都能处理得很好,不用他操心。

    现在大妹妹王若与在婆家闯了祸,跑回娘家要王老太太为她收拾,听江氏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王家正厅,王老太太又急又气,对着大女儿训斥道:“都出嫁多少年了?做事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要多想想,你这般行事可有想过东哥儿和允儿?若你这个母亲真的被休了,他们往后怎么办?就算没被休也会落下一个善妒的恶名,你的女儿允儿将来如何说亲事?”

    王若与满脸不忿:“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康海丰,什么本事都没有,一有事儿就整天求告咱们王家,还有脸拿我的嫁妆养小老婆,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惦记男女那点事,这都七八个小老婆了还不知足,我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然还以为我这个王家嫡长女是好欺负的!”

    “你怨谁?当初原本打算把你嫁去盛家,你非不同意,现在呢?”王老太太原本想把大女儿嫁给盛纮,奈何她嫌弃盛家门第不高非要嫁康家,一嫁进去就因为姑爷纳妾开始闹,直到现在,王老太太说道:“盛家婆婆不是亲妈,性子又孤高,不会折腾儿媳妇。你看你妹妹,从来不用伺候婆婆,也没有妾室通房烦心,盛家虽不是位高权重,但也家产丰厚,盛纮才学出众又仕途顺利。康家外面看上去满门簪缨,其实内里什么污糟事儿没有,姓康的那些叔伯长辈还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假仁假义,做他们家儿媳规矩大的很,偏你被康海丰的俊俏样貌吸引非要进这样的家。”

    “母亲快别说了!”王若与烦躁的打断王老太太:“女儿是回来找母亲拿主意的,不是来听您数落的。”

    王老太太对这个女儿恨铁不成钢,当年生她的时候胎位不正,折磨了两天两夜才得了这个女儿,所以把她当成心肝一般疼爱,十几年下来给娇惯成了这个样子。

    “你把人家好好的清白人家出身的妾室卖到那种地方,一辈子生生的毁在你手里,你也不怕损了阴德。”王老太太在得知女儿心肠这么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现在不止康家,连那妾室的娘家都吵着要告上开封府。”

    王若与不屑的说道:“她家不过是个山村农户,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她人又没死,给她家一些钱就是了。您只需要帮女儿稳住康家就行了。”

    “你说说你,这些年在康家也是竭尽心力,里里外外的管事经营哪样不是你操心,结果一时管不住脾气惹下大祸,这些年的辛劳全白费了。”王老太太对女儿又心疼又怨怪:“男人都免不了纳妾,你卖掉了这一个他转眼又找另一个,你这样手段狠毒,对男人半点损伤没有,伤到的只是你自己的名声。”

    “我不为别的,就是为自己出口气。”

    年羹尧在门口听了半天,走进来说道:“你倒是出气了,善后的麻烦事都丢给了母亲。”

    王若与见哥哥进来,起身诉苦道:“哥哥也来怪我?我出嫁这些年有多憋屈你是不知道,那康家只是个空架子,还非要撑场面,总是打我嫁妆的主意。我要是不情愿,他们那群不要脸的叔伯长辈就什么不贤惠不孝顺,一顶一顶大帽子扣过来,我为了儿女忍气吞声够多了。这回可好,拿我的嫁妆纳妾。他康海丰要是有本事自己弄到银子,他纳一百个我也不管,他是又没本事又什么都要享受,我凭什么替他养别的女人?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年羹尧在王老太太身边坐下,对王老太太说道:“母亲有什么打算?”

    王老太太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用别的利益去跟女婿交换,康海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只要给他一个适当的好处,什么小妾爱妾都能忘掉,我还真不信他真能为了一个小妾休掉兰溪王家的嫡长女。”

    江氏站在旁边暗暗想道:什么好处?还不是得用王家的东西去换。她一向看不惯王若与,在刚刚嫁进王家的时候没少被王若与刁难,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儿竟然插手兄嫂的房里事,日日在老太太面前撺掇着给哥哥纳妾,幸好老太太没听她的,王若与非常不高兴。在江氏头胎生了女儿后,她一个姑娘家竟然自己为哥哥挑选小妾,被王老太太骂了之后终于老实了一段日子。后来江氏的母亲担心女儿生不出男丁,三步一叩首的上山为女儿求来一尊送子观音,王若与在出嫁那天竟然要求江氏把观音像给她做嫁妆,不然就不出门,江氏心里恨透了王若与,想着母亲为了求得这观音像,双手双膝被磨得血肉模糊,她脸上还得笑着,双手捧着观音像送给王若与。

    婚后也不消停,康家里里外外糟心事特别多,王若与婚后没一天安生日子,常常回家诉苦。只要在王家看见江氏过得好心里就不舒服就要挑事,有几次王老太太被她挑唆得晕头了,以江氏没能生出儿子让她站规矩,罚跪,直到她再次怀孕生下儿子王善佑后才好转。

    之后的日子,江氏常常抱着襁褓中的儿子,看王若与回家抱怨康姑爷如何如何混账,在经济仕途上没有丝毫建树,小妾一个接一个进门,庶子女一个又一个的出生。每每听得江氏身心舒畅,一报还一报!

    一个嬷嬷来报:“老太太,小姑奶奶回来了。”

    世兰踏进王家正厅,见到了坐在上首的王老太太和已经改变了外貌的年羹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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