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祁麦可洗漱好坐在桌子前复习起来。
她翻开之前总结的错题笔记，题型页已经被她划上了好几个勾，代表已经完全掌握。
翻到昨天的进度，看了一遍之前的错题后，又翻到后面同类型的题目，那是她之前从各种地方剪下来贴上去的，就是为了复习的时候拿它刷题感。
刚好过完一遍，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祁麦可静静地听了会儿动静，又趿着拖鞋走到客厅查看情况，发现是阳台窗户没关严实，风吹得晾衣架叮铃哐啷作响。
暴雨如注，窗外一片混沌。
空荡荡的房间，阳光照了一天，却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了仅存的一丝暖意。
她关上窗户，顺手将干了的衣服一起收起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又不知道谁打过来的电话。铃声在卧室响着，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抱着衣服一路向卧室走去，中途铃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又“哇哇哇哇”地响起来，她将衣服扔到床上，慢吞吞的接起电话。
——是妈妈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对面光线有些弱，背景黑乎乎地看不清楚，手机上的灯光打在对面的人脸上，带着苍白和憔悴。
她一眼就看见妈妈的眼睛里红红的一片，胬肉已经覆盖了半个眼球，有些揪心又有些恼：“妈，你眼睛怎么又成这样了！你凑近让我看看。”
宋慧揉揉眼睛，露出去一边，笑着说：“最近天气热，容易出汗就会成这样，天凉了就没事儿了。”
“那你让姐姐再带你去医院看看。”祁麦可说，“眼药水还有吗？”
“有呢有呢。”她或许是怕祁麦可多问，立马转移话题，“今天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回事儿，你在学校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祁麦可就猜到是这件事，眨了眨眼睛说：“没有啊，是我欺负别人了。”
对面听到这直接坐起身来，严肃地说：“麦麦，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老师知道我跟你爸爸都不在，还说这事交给学校处理。那我跟你爷爷说一声，让他来看看——”
祁麦可听着情况越来越不可收拾，赶紧解释：“不、不是，不用让我爷爷来，我没欺负别人，就是一点点误会，我都跟她解释道歉了。”
听到这儿，对面才松了一口气：“那就行。你在学校要跟同学好好相处知道吗，要是谁欺负你了你一定要跟我们说。”
她点点头：“嗯。”
“对了。过两天是小烁的生日，你姐买了一些零食，快递应该明天就到了。你到时候带一份给他，去的时候记得买个蛋糕。”
小烁，也就是任烁，是她小姑的儿子。
虽然两人初中和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但接触很少，家庭情况比她好点。姑父去了外地打工谋生，只有小姑时不时会来看看他，但很多时候还要顾及老家的老人和几亩田，实在不能常住，所以他平时也就一个人。
祁麦可从八岁开始就跟着哥哥姐姐一起生活，去别的地方念小学，接续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或许是觉得哥哥姐姐比较靠谱，爸爸妈妈也就很少操心她的事，放心地都出了远门。
直到她哥去年高中毕业，家里人开始商量说让两个人住一起，能有个照应，但两人在这件事上有一种莫名的默契，都死活不肯一起住，说更喜欢一个人，家长拗不过，也就随他们去了，不过平时有什么东西也就会照着两个人来准备。
宋慧：“太晚了，你快睡吧，别总是熬夜。”
“好，我知道了。”祁麦可兴致缺缺地回应。
她看着对面的脸，连额前的头发一时分不清是亮光还是白发。
挂了电话，祁麦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今日一天的事情杂七杂八地在她脑海里席卷开来。
她对父母没有很依赖，这一刻却在幻想父母在身边的样子，他们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诬告，是不是也会像柳孜珊妈妈一样，据理力争地护着自己的女儿。
之前的自己想到这些是会捂着被子哭的，但早过了爱哭的年纪。现在长大了，有哥哥姐姐陪着，父母也会时不时打电话过来，就觉得自己其实不缺少什么，这样也好。
祁麦可这样想着，有些难眠。直到脑子里的场景从古演到今，迷迷糊糊中，思绪逐渐被困意缠绕，坠入梦境。
-
隔天，因一场夜雨，天空被洗刷地像明镜，连空气都清新起来。
窗外鸟声阵阵，教室里书声琅琅。
集合哨声在读书声中响起，大家立马拿好小册子跑下了楼。大家很快就在操场站好了队，拿了书的大声朗读着，没有拿书的也装模作样举起袖筒，嘴里开始乱叨咕。
祁麦可看了一眼队伍，柳孜珊今天没有来，她的位置补上了别的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在的原因，今天跑得很顺利，两圈很快结束。
喊了口号队伍解散，大多数同学回了教室准备早读，其中有一些都争先恐后地向食堂跑去。只有祁麦可被林执留在了操场。
林执是一个步入中年的资深数学老师，严肃中透着幽默，瘦瘦小小的，天天上课拿个写着“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搪瓷杯子，往讲台上一坐，就只能看见他的头发稍。
他与祁麦可并排走着，问她：“你父母都在外地吗？”
祁麦可回答：“嗯，他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几天。”
“爷爷奶奶呢？”
“他们不习惯待城里，都在老家。”
“那现在谁照看你呢。”
“我一个人。”
他沉默一阵，最后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事就跟老师说。”
祁麦可点点头：“谢谢老师。”
她也明白为什么老师突然这么问她，有些自责地低下头：“老师，是不是昨天的事给你添麻烦了，我当时没收住情绪，对不起……”
林执一笑，欣慰地说：“嘿你这孩子，没错道什么歉。那麻烦也不是因为你才会有的。”
她抬起头问：“柳孜珊现在怎么样？”
林执叹了一口气，似乎身心俱疲：“没什么大事，她妈妈闹了一阵发现不占理消停了，今早给我打电话说要办转学。唉，转就转吧。”
他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啊，有点小心思很正常，就是闹情绪也一会儿就过去了，但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让老师和家长跟着担心。”
祁麦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头。
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问：“那司响呢？”
“司响啊……”林执又叹一口气，欲言又止。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他也没事儿。你快回教室吧。”
祁麦可看到林执的表情就知道司响有事，但应该是不好让别人知道的事，她也就没多问。
回到教室，有很多人继续讲着昨晚的八卦，不同的是，她也成了话题里的人物，隐约听见他们将她和司响也绑在了一起。
她听着她们的话，盯着多媒体放着的自然地理纪录片，失了神。
想起昨晚辗转难眠时分，她在表白墙上面看见的关于这件事的澄清贴。
内容很短很直白。
-我和柳孜珊不熟。没有跟她在一起，大家不要再以谣传谣了，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希望她误会，谢谢。
她身处在这场风波里，却像个看客，看完了一场哑剧如何变成了一场闹剧。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在这件事里她明明存在感很低，但却背了一个很黑的锅，想到这瞬间有些窝火。
看完之后，她郁闷地选择了睡觉。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后，有很多人在帖子下面聊起来。
其中有一条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是q吗？
好多人在问题下面蹲回复，就是没有一条否定或肯定的回答。
像是怯懦的收场，又像是一场无声的告白。
-
祁麦可听了一早上荒诞离谱的传言，被搞得都没什么精气神，仿佛被拖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生气，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上午。
放学躺在床上才觉得自己的hp恢复了一些。
她没有什么胃口，午饭只扒拉了两口，刚想睡觉又想起快递没拿。
到了快递站，她按着取件码找到包裹，看着眼前庞大的箱子，选择路过。
不到两秒，又妥协般退回到箱子跟前。
她看着箱子，比划了一下，比两个24寸行李箱都大，瞬间感觉天都塌了。她试了好几个角度去抱——抱不起来。
祁麦可真的纳闷：“装什么能装这么多。”
她心如死灰般放下耗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只挪动了一点点的箱子，选择掏出手机给杨乐多打电话。
嘟——
对面很快接通。
一阵咀嚼的声音：“咋？”
“……”祁麦可沉默一秒，“算了，你先吃饭吧。”
“你说啥事啊，我马上吃完了。”
“过来帮我拖一下尸体。”
——“啊？”
两家隔了一条街，杨乐多很快到了地方，看着箱子也陷入了沉思，确实够装她的尸体。
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箱子搬上楼。
打开箱子一看，祁麦可都能联想到她老姐当时装箱的时候什么心态。
“这个麦麦没吃过，装一点。”
“这个她也爱吃，多装点。”
“各种特产得让她尝尝。”
……
杨乐多拿起里面的棉服，看了一眼外面万里无云的天，问她：“姐姐是怕你在这七月天里冷吗？”
祁麦可：“……”
鬼知道啊！她姐这是恨不得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买一套寄回来。
祁麦可拨通祁云可的电话，将手机放到一边，和杨乐多整理起箱子里面的东西，顺手将零食装成了两份。
“surprise！”
画面里弹出祁云可的脸，笑得明媚灿烂。
“姐，你装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还有这衣服，现在才七月份。看到箱子我还以为你要搬家呢。”
祁麦可拿起手机给她看了一眼箱子，说着抱怨的话，眉梢却带着笑意。
“这不是好久没给你买东西了嘛，就什么都买了一些，你看看要是还缺什么就跟我说。”
她看着画面里的两个人，又说：“乐乐也在呀，零食我买的多，你走的时候也拿一些吃。”
杨乐多也跟她打招呼：“姐姐，你什么时候放假回来啊？”
祁云可笑着回应：“我已经放假了，找了份实习工作，不打算回来。”
杨乐多一阵失落：“啊，好吧。”
祁麦可也愣了一下，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没什么缺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祁麦可说，“有空了再带妈妈去一下医院吧，昨晚看着眼睛好像又严重了。”
“我已经预约了手术。等手术做完，我想着让妈妈回来陪你高考，还能好好恢复眼睛。”
“你能说服她就行。”
祁云可的画面有些卡，充斥着杂音，恢复正常后听见她说：“要不你暑假了过来这边，带你玩玩。你来的话我给你买票。”
祁麦可说：“不想去。”
“那行吧，我这边有点忙，先挂了。”
电话挂断，杨乐多一边收拾起东西，一边话语如流水般涌出，祁麦可应和着点头，但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之外。
她翻开之前总结的错题笔记，题型页已经被她划上了好几个勾，代表已经完全掌握。
翻到昨天的进度，看了一遍之前的错题后，又翻到后面同类型的题目，那是她之前从各种地方剪下来贴上去的，就是为了复习的时候拿它刷题感。
刚好过完一遍，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祁麦可静静地听了会儿动静，又趿着拖鞋走到客厅查看情况，发现是阳台窗户没关严实，风吹得晾衣架叮铃哐啷作响。
暴雨如注，窗外一片混沌。
空荡荡的房间，阳光照了一天，却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了仅存的一丝暖意。
她关上窗户，顺手将干了的衣服一起收起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又不知道谁打过来的电话。铃声在卧室响着，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抱着衣服一路向卧室走去，中途铃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又“哇哇哇哇”地响起来，她将衣服扔到床上，慢吞吞的接起电话。
——是妈妈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对面光线有些弱，背景黑乎乎地看不清楚，手机上的灯光打在对面的人脸上，带着苍白和憔悴。
她一眼就看见妈妈的眼睛里红红的一片，胬肉已经覆盖了半个眼球，有些揪心又有些恼：“妈，你眼睛怎么又成这样了！你凑近让我看看。”
宋慧揉揉眼睛，露出去一边，笑着说：“最近天气热，容易出汗就会成这样，天凉了就没事儿了。”
“那你让姐姐再带你去医院看看。”祁麦可说，“眼药水还有吗？”
“有呢有呢。”她或许是怕祁麦可多问，立马转移话题，“今天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回事儿，你在学校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祁麦可就猜到是这件事，眨了眨眼睛说：“没有啊，是我欺负别人了。”
对面听到这直接坐起身来，严肃地说：“麦麦，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老师知道我跟你爸爸都不在，还说这事交给学校处理。那我跟你爷爷说一声，让他来看看——”
祁麦可听着情况越来越不可收拾，赶紧解释：“不、不是，不用让我爷爷来，我没欺负别人，就是一点点误会，我都跟她解释道歉了。”
听到这儿，对面才松了一口气：“那就行。你在学校要跟同学好好相处知道吗，要是谁欺负你了你一定要跟我们说。”
她点点头：“嗯。”
“对了。过两天是小烁的生日，你姐买了一些零食，快递应该明天就到了。你到时候带一份给他，去的时候记得买个蛋糕。”
小烁，也就是任烁，是她小姑的儿子。
虽然两人初中和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但接触很少，家庭情况比她好点。姑父去了外地打工谋生，只有小姑时不时会来看看他，但很多时候还要顾及老家的老人和几亩田，实在不能常住，所以他平时也就一个人。
祁麦可从八岁开始就跟着哥哥姐姐一起生活，去别的地方念小学，接续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或许是觉得哥哥姐姐比较靠谱，爸爸妈妈也就很少操心她的事，放心地都出了远门。
直到她哥去年高中毕业，家里人开始商量说让两个人住一起，能有个照应，但两人在这件事上有一种莫名的默契，都死活不肯一起住，说更喜欢一个人，家长拗不过，也就随他们去了，不过平时有什么东西也就会照着两个人来准备。
宋慧：“太晚了，你快睡吧，别总是熬夜。”
“好，我知道了。”祁麦可兴致缺缺地回应。
她看着对面的脸，连额前的头发一时分不清是亮光还是白发。
挂了电话，祁麦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今日一天的事情杂七杂八地在她脑海里席卷开来。
她对父母没有很依赖，这一刻却在幻想父母在身边的样子，他们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诬告，是不是也会像柳孜珊妈妈一样，据理力争地护着自己的女儿。
之前的自己想到这些是会捂着被子哭的，但早过了爱哭的年纪。现在长大了，有哥哥姐姐陪着，父母也会时不时打电话过来，就觉得自己其实不缺少什么，这样也好。
祁麦可这样想着，有些难眠。直到脑子里的场景从古演到今，迷迷糊糊中，思绪逐渐被困意缠绕，坠入梦境。
-
隔天，因一场夜雨，天空被洗刷地像明镜，连空气都清新起来。
窗外鸟声阵阵，教室里书声琅琅。
集合哨声在读书声中响起，大家立马拿好小册子跑下了楼。大家很快就在操场站好了队，拿了书的大声朗读着，没有拿书的也装模作样举起袖筒，嘴里开始乱叨咕。
祁麦可看了一眼队伍，柳孜珊今天没有来，她的位置补上了别的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在的原因，今天跑得很顺利，两圈很快结束。
喊了口号队伍解散，大多数同学回了教室准备早读，其中有一些都争先恐后地向食堂跑去。只有祁麦可被林执留在了操场。
林执是一个步入中年的资深数学老师，严肃中透着幽默，瘦瘦小小的，天天上课拿个写着“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搪瓷杯子，往讲台上一坐，就只能看见他的头发稍。
他与祁麦可并排走着，问她：“你父母都在外地吗？”
祁麦可回答：“嗯，他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几天。”
“爷爷奶奶呢？”
“他们不习惯待城里，都在老家。”
“那现在谁照看你呢。”
“我一个人。”
他沉默一阵，最后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事就跟老师说。”
祁麦可点点头：“谢谢老师。”
她也明白为什么老师突然这么问她，有些自责地低下头：“老师，是不是昨天的事给你添麻烦了，我当时没收住情绪，对不起……”
林执一笑，欣慰地说：“嘿你这孩子，没错道什么歉。那麻烦也不是因为你才会有的。”
她抬起头问：“柳孜珊现在怎么样？”
林执叹了一口气，似乎身心俱疲：“没什么大事，她妈妈闹了一阵发现不占理消停了，今早给我打电话说要办转学。唉，转就转吧。”
他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啊，有点小心思很正常，就是闹情绪也一会儿就过去了，但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让老师和家长跟着担心。”
祁麦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头。
又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问：“那司响呢？”
“司响啊……”林执又叹一口气，欲言又止。
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他也没事儿。你快回教室吧。”
祁麦可看到林执的表情就知道司响有事，但应该是不好让别人知道的事，她也就没多问。
回到教室，有很多人继续讲着昨晚的八卦，不同的是，她也成了话题里的人物，隐约听见他们将她和司响也绑在了一起。
她听着她们的话，盯着多媒体放着的自然地理纪录片，失了神。
想起昨晚辗转难眠时分，她在表白墙上面看见的关于这件事的澄清贴。
内容很短很直白。
-我和柳孜珊不熟。没有跟她在一起，大家不要再以谣传谣了，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希望她误会，谢谢。
她身处在这场风波里，却像个看客，看完了一场哑剧如何变成了一场闹剧。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在这件事里她明明存在感很低，但却背了一个很黑的锅，想到这瞬间有些窝火。
看完之后，她郁闷地选择了睡觉。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后，有很多人在帖子下面聊起来。
其中有一条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是q吗？
好多人在问题下面蹲回复，就是没有一条否定或肯定的回答。
像是怯懦的收场，又像是一场无声的告白。
-
祁麦可听了一早上荒诞离谱的传言，被搞得都没什么精气神，仿佛被拖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生气，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上午。
放学躺在床上才觉得自己的hp恢复了一些。
她没有什么胃口，午饭只扒拉了两口，刚想睡觉又想起快递没拿。
到了快递站，她按着取件码找到包裹，看着眼前庞大的箱子，选择路过。
不到两秒，又妥协般退回到箱子跟前。
她看着箱子，比划了一下，比两个24寸行李箱都大，瞬间感觉天都塌了。她试了好几个角度去抱——抱不起来。
祁麦可真的纳闷：“装什么能装这么多。”
她心如死灰般放下耗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只挪动了一点点的箱子，选择掏出手机给杨乐多打电话。
嘟——
对面很快接通。
一阵咀嚼的声音：“咋？”
“……”祁麦可沉默一秒，“算了，你先吃饭吧。”
“你说啥事啊，我马上吃完了。”
“过来帮我拖一下尸体。”
——“啊？”
两家隔了一条街，杨乐多很快到了地方，看着箱子也陷入了沉思，确实够装她的尸体。
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箱子搬上楼。
打开箱子一看，祁麦可都能联想到她老姐当时装箱的时候什么心态。
“这个麦麦没吃过，装一点。”
“这个她也爱吃，多装点。”
“各种特产得让她尝尝。”
……
杨乐多拿起里面的棉服，看了一眼外面万里无云的天，问她：“姐姐是怕你在这七月天里冷吗？”
祁麦可：“……”
鬼知道啊！她姐这是恨不得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买一套寄回来。
祁麦可拨通祁云可的电话，将手机放到一边，和杨乐多整理起箱子里面的东西，顺手将零食装成了两份。
“surprise！”
画面里弹出祁云可的脸，笑得明媚灿烂。
“姐，你装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还有这衣服，现在才七月份。看到箱子我还以为你要搬家呢。”
祁麦可拿起手机给她看了一眼箱子，说着抱怨的话，眉梢却带着笑意。
“这不是好久没给你买东西了嘛，就什么都买了一些，你看看要是还缺什么就跟我说。”
她看着画面里的两个人，又说：“乐乐也在呀，零食我买的多，你走的时候也拿一些吃。”
杨乐多也跟她打招呼：“姐姐，你什么时候放假回来啊？”
祁云可笑着回应：“我已经放假了，找了份实习工作，不打算回来。”
杨乐多一阵失落：“啊，好吧。”
祁麦可也愣了一下，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没什么缺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祁麦可说，“有空了再带妈妈去一下医院吧，昨晚看着眼睛好像又严重了。”
“我已经预约了手术。等手术做完，我想着让妈妈回来陪你高考，还能好好恢复眼睛。”
“你能说服她就行。”
祁云可的画面有些卡，充斥着杂音，恢复正常后听见她说：“要不你暑假了过来这边，带你玩玩。你来的话我给你买票。”
祁麦可说：“不想去。”
“那行吧，我这边有点忙，先挂了。”
电话挂断，杨乐多一边收拾起东西，一边话语如流水般涌出，祁麦可应和着点头，但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