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天气预报很准，伦敦在圣诞夜这一天，下起了今年冬天的初雪。
风渺雪漫，晚上十点半的街道上，挤满了庆祝节日的游人，街上流光溢彩，星灯耀眼，商店橱窗里满是圣诞的颜色，温暖熠熠，红色的双层巴士穿越云烟一样轻盈的飘雪，开往下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格罗夫那酒店，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抱着一个昏睡中的女子，在穿着制服的客房管家带领下，进了顶层的一间套房。
富丽的窗帘帷幄半遮半掩，落地窗外，雪花漫天飞舞。
男子缓缓把她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的那一刻，听到她发出低低的呢喃。
“醒了？”他凑上去看了看，顺手盖上被子。
没醒。
柔和的灯光下，她娥眉微皱，修长的睫毛如同蝉翼轻轻颤动，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
“镇龙渔业，我搞死你……”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断断续续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须臾，紧闭的眼睫开始湿润，见到一丝泪花。
“你说什么？”男子抽了一张纸巾，温柔地抚过她的眼睛，“什么渔业？”
怎么会讲这些？他想着，拿起手机，打开了录音，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张红晕浸染的脸颊，却像是把她惊醒了一般，听到她更清晰地问：“镇龙渔业破产了没？”
“什么？”
“没人买他们家东西了，就破产了……是吧……”
是在担心这个渔业倒闭吗？男子不解的想了想，轻声回应她，“不会的，放心吧。”
这句话说完后，半刻，女子蓦地睁开了一半的眼睛，慌乱道：“为什么不会！”
眼里的泪花迷蒙，大声道：“搞死它！我让他倒闭！……”
男子俯身撑在床上，低头望着她半睁半闭，醉意迷离的眼睛，轻声附和，“嗯，会倒闭。”
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要它倒闭？”
被窝中的女子良久没有回答，眼睛又阖上了，男子无声地哼了哼，又听见她说：“因为，他们是坏人，他们害我爸爸，潜水的时候……”
声音越发小。
潜水？
“他们做什么了？”他贴向她的脸，闻到微甜的酒气。
等来一句，“口渴……”
“……”他转身过去拿了一瓶水，倒掉了些，才扶起她，喂到她嘴边。
只咽下去两口，张张嘴，“想吐……”
男子一惊，慌忙放下她去拿垃圾桶，一转身，她已吐了自己一身。
“唉……”男子叹了声，眯了眯深邃的凤眼，高挺鼻梁上的那粒细痣也跟着跳了跳。
糟糕……
几分钟后，来了两个人，把狼藉的现场打扫干净，男子给了一笔不菲的小费，让客房管家找了两个女服务员替女子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袍。
洗了澡，她仍未清醒，眼睛却睁着。
躺在床上，她目如流光地打量着站在身旁，挺拔高大的男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你是谁？”
“我是谁？”
男子坐到床边，俯下身，与她目光相对，“你想想？”
女子伸手描刻着他的脸庞，依依带笑，男子的呼吸滞了滞，才看她红唇轻启，“你好香啊，你是谁？”
香？好吧。
他停顿片刻，报上名来，“俞泊尧。”
“嗯？”
“俞伯牙的俞，泊船瓜洲的泊，尧舜的尧。”
“我不认识……”
她柔声糯糯，呼吸缓慢，眼皮又开始耷拉着。
不认识？俞泊尧扯着嘴角，木然地笑了笑。
抚了抚她的发，有些失神。
你不是不认识，只是不认得了。
赵以乔，你记性真不好。
“你刚刚在车上叫的，江什么之……之玉是谁？”他问着，轻轻按了按她即将合上的眼睛，不许她睡去，似乎很想问出个所以然。
“江知聿……”赵以乔像是听见了熟悉的名字，又开始呢喃，“江知聿。”
“嗯。你喜欢他？”
赵以乔的眼睛完全闭上了，嘴巴发出一丝细声，“不……”
不……？
是否认。
俞泊尧似松了口气，看了她半刻，出了房间。
窗外雪花纷飞，玻璃窗环绕的酒店套房，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他立在窗前，看了看外面白茫茫的街道，正思量着直接在这里陪她还是再开一间房时，房间里传来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他箭步上去，打开了门，只见裹着睡袍的赵以乔，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装饰茶杯跌在地毯上，还在转圈。
“你要干嘛？”他扶着她。
她醉眼迷离，皱着眉，似乎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口中幽幽念道：“我肚子疼，我要拉屎……”
什么？拉屎！
说完，整个人倚在他身上，全赖他的力气撑着。
“你！……”俞泊尧头皮刺紧，拍着她的肩膀，慌忙喊她，“你等一下，等一下，这里不可以！”
等等……
等等……
半托半抱着她进了洗手间，掀开马桶盖，让她坐上去，回避着目光，帮她掀起了睡袍下摆。
心惊恐地狂跳，此生还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扶她坐稳，低语，“可以了可以了。”
转身要出去，却倏地被抓住，手劲大得可以，一把就把他拉了回来，“你去哪？……”
“我要出去……”他尝试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她环腰抱着，头靠在他的小腹上。
“别走，太晃了……”
“……好。”俞泊尧微弱的吸着气着，往后跨了一步，伸手拿起了浴室里的服务电话，叫了一个女服务上门。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她才又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俞泊尧没想到她这么能闹人，不敢走了，将房门打开，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阖上了眼睛。
清晨，他是被脚踝处的挠痒惊醒的，他睁开眼睛，晨光入目，他的两只手腕被人绑了起来，看了看材质，应该是窗帘的系带。
他的身下，赵以乔正用另一条系带把他的脚绑在沙发腿上，青葱般的手指飞速地打着结，他眯着眼，低头看着，一声不吭。
当她稳操胜券地抬起头时，自然是吓了一跳。
“醒了？”
这句昨晚他问了她千百遍的话，今早已经换成她来说了。
“嗯。”他点头，举了举被绑起来的手，“你对待恩人的方法，很特别啊。”
他声音是清爽干净的少年音，却波澜不惊，凤眼熨帖地望着她，孤清而玩味，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的长袖T恤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矜贵。
赵以乔被他的淡定惊了惊，不露声色地打量着他，“恩人？我还在听昨晚放在床头的录音，可还不能确定你是恩人还是坏人。”
还挺聪明？知道那录音是录给她听的。
俞泊尧怔了怔，冷笑一声，“防备心这么高，昨晚喝醉了怎么还敢一个人回家？”
他丝毫不在意绑着的手，靠在沙发背上，打量着她的目光很是慵懒。
赵以乔瞥了他一眼，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昨晚……只是意外。”
俞泊尧冷哼，“人不承认自己犯蠢的时候，就会把责任推给意外。”
“……”赵以乔被他噎了噎。
确实是她犯蠢了，她否认不了。
她也没想到喝两小杯鸡尾酒就能醉成这样，出酒吧门之前，她意识还是很清晰的。
她醒来之后，能记起来的最近的一段记忆是，表妹徐迎娅还想在酒吧继续玩，她只好跟同住一个公寓的徐迎娅的学姐及其男友一同回去，但是出了酒吧门，他们却想去别的地方约会，赵以乔不好打扰，就选择自己打车回去。
佳节当前，伦敦到处是游客，她等了很久，才打到一辆车，记忆从这里开始模糊，恍惚中闪过一个陌生男子扶她上车的画面。
她今早起床看见俞泊尧的脸，一下子就对上了那张脸，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洁净的皂香味，附加着淡淡的橙皮的清爽苦涩。
“录音听到哪了？”俞泊尧问她。
“我拖动着听，已经听到你找人送我去洗澡那段了。目前，你还是个好人。”赵以乔说着，在他旁边坐下，拿起那部录音的手机，点开继续播放。
好人？他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他昨晚的确当了一晚上柳下惠。
不过，俞泊尧心里打了个问号，他不太确定，她听了接下来那段会不会直接落荒而逃。
按耐住性子，她终于听到她说她肚子痛，他把她抱到洗手间那段。
床离洗手间并不近，声音几乎录不进去，赵以乔放大了音量，还是听不见什么。
“你，陪我进去了？”
俞泊尧没出声，甚至没看她。
她脸上写满震惊，又拖动到下一段音波起伏大的地方，是俞泊尧给服务员酬劳，那是个华人服务员，听声音三十来岁，笑声很爽朗，“哎呀，太开心了，给美女擦个屁股赚了100！其实你一直在里面看着，也可以自己给她擦的嘛，你女朋友你还这么介意，她醒来该不高兴了。”
赵以乔扯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低下头，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你……”
“没看！”俞泊尧快速回道：“是你拉着我不松手，放心，不该看的，我绝对没看。”
赵以乔脸色微烫，还想问些什么，但难以启齿。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该道谢还是道歉。
门铃声响起，“Room service.”
赵以乔拉开门，只见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性，华人。
服务员洋溢着笑脸，见是她开门，笑意更浓，“你起床了？”
这声音，赵以乔听出来这是昨晚帮她……擦屁股的大姐姐。
她顿时低下了头。
“你的衣服洗好了，给你送来。”服务员笑着将衣服递给她。
赵以乔接过，“谢谢。”
“不用，昨晚你拉肚子了，还是我帮你……”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赵以乔迅速打断了她。
那服务员却笑，“你的男朋友虽然没帮你做这件事，但是他很温柔哦，一直让你靠在他身上，还给你拍拍……”
赵以乔已经不敢再听，又打断道：“哦，好，好的……”
见她不好意思，服务员停了片刻，“我不说了，我把垃圾带走。”说着正要走进来。
赵以乔忙阻止道：“不用，不用……”
服务员的脚步蓦地停住，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人，转身大步走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原来你们在play啊……”
“……”
门被迅速关上。
风渺雪漫，晚上十点半的街道上，挤满了庆祝节日的游人，街上流光溢彩，星灯耀眼，商店橱窗里满是圣诞的颜色，温暖熠熠，红色的双层巴士穿越云烟一样轻盈的飘雪，开往下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格罗夫那酒店，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抱着一个昏睡中的女子，在穿着制服的客房管家带领下，进了顶层的一间套房。
富丽的窗帘帷幄半遮半掩，落地窗外，雪花漫天飞舞。
男子缓缓把她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的那一刻，听到她发出低低的呢喃。
“醒了？”他凑上去看了看，顺手盖上被子。
没醒。
柔和的灯光下，她娥眉微皱，修长的睫毛如同蝉翼轻轻颤动，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
“镇龙渔业，我搞死你……”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断断续续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须臾，紧闭的眼睫开始湿润，见到一丝泪花。
“你说什么？”男子抽了一张纸巾，温柔地抚过她的眼睛，“什么渔业？”
怎么会讲这些？他想着，拿起手机，打开了录音，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张红晕浸染的脸颊，却像是把她惊醒了一般，听到她更清晰地问：“镇龙渔业破产了没？”
“什么？”
“没人买他们家东西了，就破产了……是吧……”
是在担心这个渔业倒闭吗？男子不解的想了想，轻声回应她，“不会的，放心吧。”
这句话说完后，半刻，女子蓦地睁开了一半的眼睛，慌乱道：“为什么不会！”
眼里的泪花迷蒙，大声道：“搞死它！我让他倒闭！……”
男子俯身撑在床上，低头望着她半睁半闭，醉意迷离的眼睛，轻声附和，“嗯，会倒闭。”
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要它倒闭？”
被窝中的女子良久没有回答，眼睛又阖上了，男子无声地哼了哼，又听见她说：“因为，他们是坏人，他们害我爸爸，潜水的时候……”
声音越发小。
潜水？
“他们做什么了？”他贴向她的脸，闻到微甜的酒气。
等来一句，“口渴……”
“……”他转身过去拿了一瓶水，倒掉了些，才扶起她，喂到她嘴边。
只咽下去两口，张张嘴，“想吐……”
男子一惊，慌忙放下她去拿垃圾桶，一转身，她已吐了自己一身。
“唉……”男子叹了声，眯了眯深邃的凤眼，高挺鼻梁上的那粒细痣也跟着跳了跳。
糟糕……
几分钟后，来了两个人，把狼藉的现场打扫干净，男子给了一笔不菲的小费，让客房管家找了两个女服务员替女子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袍。
洗了澡，她仍未清醒，眼睛却睁着。
躺在床上，她目如流光地打量着站在身旁，挺拔高大的男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你是谁？”
“我是谁？”
男子坐到床边，俯下身，与她目光相对，“你想想？”
女子伸手描刻着他的脸庞，依依带笑，男子的呼吸滞了滞，才看她红唇轻启，“你好香啊，你是谁？”
香？好吧。
他停顿片刻，报上名来，“俞泊尧。”
“嗯？”
“俞伯牙的俞，泊船瓜洲的泊，尧舜的尧。”
“我不认识……”
她柔声糯糯，呼吸缓慢，眼皮又开始耷拉着。
不认识？俞泊尧扯着嘴角，木然地笑了笑。
抚了抚她的发，有些失神。
你不是不认识，只是不认得了。
赵以乔，你记性真不好。
“你刚刚在车上叫的，江什么之……之玉是谁？”他问着，轻轻按了按她即将合上的眼睛，不许她睡去，似乎很想问出个所以然。
“江知聿……”赵以乔像是听见了熟悉的名字，又开始呢喃，“江知聿。”
“嗯。你喜欢他？”
赵以乔的眼睛完全闭上了，嘴巴发出一丝细声，“不……”
不……？
是否认。
俞泊尧似松了口气，看了她半刻，出了房间。
窗外雪花纷飞，玻璃窗环绕的酒店套房，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他立在窗前，看了看外面白茫茫的街道，正思量着直接在这里陪她还是再开一间房时，房间里传来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他箭步上去，打开了门，只见裹着睡袍的赵以乔，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装饰茶杯跌在地毯上，还在转圈。
“你要干嘛？”他扶着她。
她醉眼迷离，皱着眉，似乎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口中幽幽念道：“我肚子疼，我要拉屎……”
什么？拉屎！
说完，整个人倚在他身上，全赖他的力气撑着。
“你！……”俞泊尧头皮刺紧，拍着她的肩膀，慌忙喊她，“你等一下，等一下，这里不可以！”
等等……
等等……
半托半抱着她进了洗手间，掀开马桶盖，让她坐上去，回避着目光，帮她掀起了睡袍下摆。
心惊恐地狂跳，此生还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扶她坐稳，低语，“可以了可以了。”
转身要出去，却倏地被抓住，手劲大得可以，一把就把他拉了回来，“你去哪？……”
“我要出去……”他尝试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她环腰抱着，头靠在他的小腹上。
“别走，太晃了……”
“……好。”俞泊尧微弱的吸着气着，往后跨了一步，伸手拿起了浴室里的服务电话，叫了一个女服务上门。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她才又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俞泊尧没想到她这么能闹人，不敢走了，将房门打开，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阖上了眼睛。
清晨，他是被脚踝处的挠痒惊醒的，他睁开眼睛，晨光入目，他的两只手腕被人绑了起来，看了看材质，应该是窗帘的系带。
他的身下，赵以乔正用另一条系带把他的脚绑在沙发腿上，青葱般的手指飞速地打着结，他眯着眼，低头看着，一声不吭。
当她稳操胜券地抬起头时，自然是吓了一跳。
“醒了？”
这句昨晚他问了她千百遍的话，今早已经换成她来说了。
“嗯。”他点头，举了举被绑起来的手，“你对待恩人的方法，很特别啊。”
他声音是清爽干净的少年音，却波澜不惊，凤眼熨帖地望着她，孤清而玩味，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的长袖T恤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矜贵。
赵以乔被他的淡定惊了惊，不露声色地打量着他，“恩人？我还在听昨晚放在床头的录音，可还不能确定你是恩人还是坏人。”
还挺聪明？知道那录音是录给她听的。
俞泊尧怔了怔，冷笑一声，“防备心这么高，昨晚喝醉了怎么还敢一个人回家？”
他丝毫不在意绑着的手，靠在沙发背上，打量着她的目光很是慵懒。
赵以乔瞥了他一眼，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昨晚……只是意外。”
俞泊尧冷哼，“人不承认自己犯蠢的时候，就会把责任推给意外。”
“……”赵以乔被他噎了噎。
确实是她犯蠢了，她否认不了。
她也没想到喝两小杯鸡尾酒就能醉成这样，出酒吧门之前，她意识还是很清晰的。
她醒来之后，能记起来的最近的一段记忆是，表妹徐迎娅还想在酒吧继续玩，她只好跟同住一个公寓的徐迎娅的学姐及其男友一同回去，但是出了酒吧门，他们却想去别的地方约会，赵以乔不好打扰，就选择自己打车回去。
佳节当前，伦敦到处是游客，她等了很久，才打到一辆车，记忆从这里开始模糊，恍惚中闪过一个陌生男子扶她上车的画面。
她今早起床看见俞泊尧的脸，一下子就对上了那张脸，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洁净的皂香味，附加着淡淡的橙皮的清爽苦涩。
“录音听到哪了？”俞泊尧问她。
“我拖动着听，已经听到你找人送我去洗澡那段了。目前，你还是个好人。”赵以乔说着，在他旁边坐下，拿起那部录音的手机，点开继续播放。
好人？他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他昨晚的确当了一晚上柳下惠。
不过，俞泊尧心里打了个问号，他不太确定，她听了接下来那段会不会直接落荒而逃。
按耐住性子，她终于听到她说她肚子痛，他把她抱到洗手间那段。
床离洗手间并不近，声音几乎录不进去，赵以乔放大了音量，还是听不见什么。
“你，陪我进去了？”
俞泊尧没出声，甚至没看她。
她脸上写满震惊，又拖动到下一段音波起伏大的地方，是俞泊尧给服务员酬劳，那是个华人服务员，听声音三十来岁，笑声很爽朗，“哎呀，太开心了，给美女擦个屁股赚了100！其实你一直在里面看着，也可以自己给她擦的嘛，你女朋友你还这么介意，她醒来该不高兴了。”
赵以乔扯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低下头，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你……”
“没看！”俞泊尧快速回道：“是你拉着我不松手，放心，不该看的，我绝对没看。”
赵以乔脸色微烫，还想问些什么，但难以启齿。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该道谢还是道歉。
门铃声响起，“Room service.”
赵以乔拉开门，只见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性，华人。
服务员洋溢着笑脸，见是她开门，笑意更浓，“你起床了？”
这声音，赵以乔听出来这是昨晚帮她……擦屁股的大姐姐。
她顿时低下了头。
“你的衣服洗好了，给你送来。”服务员笑着将衣服递给她。
赵以乔接过，“谢谢。”
“不用，昨晚你拉肚子了，还是我帮你……”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赵以乔迅速打断了她。
那服务员却笑，“你的男朋友虽然没帮你做这件事，但是他很温柔哦，一直让你靠在他身上，还给你拍拍……”
赵以乔已经不敢再听，又打断道：“哦，好，好的……”
见她不好意思，服务员停了片刻，“我不说了，我把垃圾带走。”说着正要走进来。
赵以乔忙阻止道：“不用，不用……”
服务员的脚步蓦地停住，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人，转身大步走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原来你们在play啊……”
“……”
门被迅速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