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大年初八，俞泊尧新屋还没睡热，就到了一家名为齐焕科技的公司楼下。
俞泊尧的父亲程曜南，在他回国前就给他铺了一条路，要他为程家的商业版图，画上崭新的一页。
外界的人，都以为他上有父母，下有小叔，家族事业有人扛，他无事一身轻，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上大学之前，他确实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到了国外，他本来也以为能延续那种任性妄为的日子，但是父亲却早有安排。
除了他自己选的智能建筑，父亲程曜南还给他额外安排了商业管理的课程，往返于商业学院和自己的专业学校，俞泊尧别提有多累。
程曜南心思深沉，对这个儿子疼爱之余，也狠得下心。
齐焕是三年前程曜南主张投资开办的，主要做智能家居穿戴，一直小打小闹，不温不火，他纵横商界多年，自然知道未来是科技的天下，所以即便没有精力治理，投入的资本却只多不少。
俞泊尧学了几年智能建筑，也算有些相关。
他连续好几天，不是开会就是埋头在公司里翻阅资料，空降高层，又如此年轻，虽说是太子爷，要服众也不容易，好在他自小在父亲和爷爷身边耳濡目染，稍微装模作样，倒也能唬住不少人。
光靠装模作样不是长久之计，他心里也想做出点成绩。
齐焕的生产能力不错，工厂是直接收购了一家智能设计中心，在材料研究，生产环节上都属于中上水平，只是概念开发和产品设计上比较欠缺，所以这几年都在承接其他公司的量产，自己的品牌却不声不响。
他这几天，都在忙着要做新企划的事。
“阿格，帮我请研发部的总监来喝杯咖啡。”
俞泊尧拉开办公室的门口，对坐在门口侧面办公桌的助理说道。
阿格站起身，指了指窗外昏暗的天空，“俞总，已经下班了，谢总监已经走了。”
俞泊尧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他的特助阿格，已经空无一人，窗外的街道，已华灯初上。
六点十分了。
“阿格，替我接个人，我还有份资料要看。”俞泊尧转身拿了车钥匙，抛到阿格手上，“你把她接到溪泉湾旁边的南天汇一号门，我在那等她。”
南天汇一号门。
俞泊尧西装外面套着一件轻薄的大衣，俨然一个商业新贵。
他招招手，赵以乔小跑着过来，冬季干燥，站到他面前时，喘着气。
他看着，声极轻，“不用跑。”
“哇，俞总。”赵以乔戏谑地喊了他一声，阿格来接她的时候，说出“俞总”两个字，她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俞泊尧品味着她这一声“俞总”，总归是和他在别人那里听了几天的不一样，垂眸笑了笑。
“走吧。”他说。
两人往里走着，进了一家大型商超，径直往生鲜区走去。
“招待客人，我也不太懂，买一些常规的，就行了吧？”赵以乔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水果礼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选什么。
她真不懂他要开暖房派对，干嘛要找她来帮忙参谋和布置，请了几个人来也不说。
这人情债可真不好还。
明天是周末，俞泊尧想约几个朋友到家里办暖房聚会，她被“光荣”地请过来做采买和布置。
甚至他家里的绿植盆栽，也交给她来选购和装扮。
她答应得很爽快，前段时间他帮过她不少，现在他要她出力，没有理由推辞。
“就选你喜欢的。”他推着车走在身后，“不用太多，家里已经有坚果和零食了。”
“好吧。”赵以乔搬了一箱车厘子，两大盒草莓，一盒两只装的奶油蜜瓜，还有个橘子礼盒。
清洗方便，不用摆盘，很好。
“就这些吧。”她说。
俞泊尧有些佩服她的决策能力，选这些，放到车上，就花了五分钟。
他点头，“去买点菜。”
她扑闪了一下眼睫，“你也要亲自做饭啊？”
“那不然吃什么？”他微挑眉，迎上她的眸子，知道她认为他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过他的工作从一开始就很忙，自己做饭的确不太实际。
“请的做饭阿姨，还没有这么快到岗，这段时间我自己打理。”他补充道。
“噢。”她点点头，这才正常嘛。
还是在生鲜区，换成了赵以乔推着车，俞泊尧是挑选商品的那一个。
赵以乔想起那张照片的事情，问道：“看烟花那张照片，对你没有影响吧？”
俞泊尧拿着一瓶橄榄油，像是有点无可奈何地回道：“当然有，我家里以为我谈恋爱了。”
“那你解释清楚了吗？”
俞泊尧思考了一下，眼神洒在她身上，“不知道怎么解释，不如我跟我家里说，跟我抱在一起的是，跟我小叔假扮过情侣的那个女孩？”
他说完，玩味地笑了笑，将橄榄油放回了货架，又挑起了另一瓶。
赵以乔神色变了变，“又看不出是我，你就说，是坐在旁边的女孩，氛围到了抱一抱，不可以吗？”
俞泊尧终于挑到了一瓶中意的橄榄油，放到购物车里，看着她忽地冷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这么随便？”
赵以乔抓着购物车的把手，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开口道：“反正你别让你喜欢的那个姑娘误会就行。”
她也盯着货架上的各类食用油，目光乱瞟，“你布置派对，怎么不找她帮忙？这是多好的机会，可以拉近距离。”
俞泊尧脚步顿了顿，噎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他真不想承认自己跟她有着相似的脑回路。
许久他才开口，“那你觉得我们的距离，被拉近了吗？”
他说着，朝她走近了一步。
她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又瞬间移开，落到他放在购物车里的橄榄油上，“有啊，以前我都想不到你还会挑橄榄油，这么懂生活。”
她说着，推着车往前走去。
“你放心，我喜欢的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俞泊尧嘲讽地冷笑，跟在身后。
一旁的推销员走过来，递给赵以乔一小杯微红的茶水。
“小姐姐，红枣美颜养生姜茶，对女孩子很好的。”
“谢谢。”赵以乔淡笑着喝了一口。
推销员一脸笑容，问：“怎么样，买一盒？”
赵以乔心想要找一个体面点的借口，推销员已经抓住空隙叫卖了，“小姐姐，你看起来脸色不错，但是刚我碰了一下你的手，太冰凉了，说明气血有亏，日常喝点咱们的养生茶，保准下个冬天，手心暖暖的。”
说着推销员递给她身后的俞泊尧一盒产品，又指着赵以乔，热情道：“帅哥，给你女朋友买这个，等她经期的时候别再说什么多喝热水，给她泡这个……”
俞泊尧伸手地接了过来，一脸正经地问推销员，“有补脑的吗？她需要补脑。”
推销员：“那没有。”
赵以乔怔了怔，眼里亮起一丝光，心道：年轻几岁就是好，脑子都转得更快，这个借口无懈可击啊。
推着车越过他，往前走去。
“帅哥，你女朋友真漂亮，跟你真般配。”推销员看着赵以乔的背影，赞美了一句。
俞泊尧嘴角轻扬，这话中听。
追上她，把那盒茶放到购物车里，赵以乔纳闷，“怎么？”
俞泊尧：“买给你喝，气血足了，对脑子也好。”
“……”赵以乔当头一棒，“你刚刚说的，要补脑的人，是我？”
“不然呢？”
赵以乔呵笑，“我要是得补脑，你，得去脑科医院电一下脑子。”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
电一下脑子？
真会骂人，俞泊尧气得笑了一下。
俞泊尧虽说是自己打理一下这几天的用餐，但是烹饪的食材却买得相当多，光是牛小排就买了五六份，还有一些西冷，板腱，肥牛片，林林总总装满了车。
“你像是来囤货的。”赵以乔拿起一份牛肉块，看着正在挑选咖喱的俞泊尧。
“嗯。习惯了，在英国的时候，也经常自己做饭，冰箱里囤一些，想吃的时候很方便。”
俞泊尧说着，把两盒咖喱递给她放到购物车。
回到住宅，已经八点。
进了门，房子很智能，人一进来，玄关和客厅的轨道灯如数打开，暖气的温度也很合适，暖洋洋的并不燥热，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光斑点点。
客厅大的不像话，除了长长的墨色沙发、茶几和靠墙的两扇书柜，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简直像某个美术馆的休息区。
不过，一大堆的绿植集中摆在客厅中央，等着赵以乔去分配位置，这是两天前他的委托，绿植也是她来采购送过来的。
一条龙服务。
俞泊尧递给她一双女士拖鞋，淡紫色的，跟她常穿的羽绒服一个色号。
“你想吃什么？还是我随便煮点？”俞泊尧把东西放进冰箱，赵以乔正帮他布置房子里的绿植，她正要把一盆金钱树搬进书房，脚步停在书房门口，“不用，我弄完就走，很快的。”
她走进了书房，把金钱树放到了书架靠窗侧的小桌子上。
她快速在房子里移动，那些新鲜的绿植很快找到了它们的位置，诺大的房子，瞬间充满了生命力。
她微喘着气，房子大的可以，走几步都费劲。
她拆开一个快递箱，拿出一个柿柿如意摆件，放到玄关的柜子上，这是她听说他要暖房，额外给他买的。
俞泊尧的父亲程曜南，在他回国前就给他铺了一条路，要他为程家的商业版图，画上崭新的一页。
外界的人，都以为他上有父母，下有小叔，家族事业有人扛，他无事一身轻，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上大学之前，他确实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到了国外，他本来也以为能延续那种任性妄为的日子，但是父亲却早有安排。
除了他自己选的智能建筑，父亲程曜南还给他额外安排了商业管理的课程，往返于商业学院和自己的专业学校，俞泊尧别提有多累。
程曜南心思深沉，对这个儿子疼爱之余，也狠得下心。
齐焕是三年前程曜南主张投资开办的，主要做智能家居穿戴，一直小打小闹，不温不火，他纵横商界多年，自然知道未来是科技的天下，所以即便没有精力治理，投入的资本却只多不少。
俞泊尧学了几年智能建筑，也算有些相关。
他连续好几天，不是开会就是埋头在公司里翻阅资料，空降高层，又如此年轻，虽说是太子爷，要服众也不容易，好在他自小在父亲和爷爷身边耳濡目染，稍微装模作样，倒也能唬住不少人。
光靠装模作样不是长久之计，他心里也想做出点成绩。
齐焕的生产能力不错，工厂是直接收购了一家智能设计中心，在材料研究，生产环节上都属于中上水平，只是概念开发和产品设计上比较欠缺，所以这几年都在承接其他公司的量产，自己的品牌却不声不响。
他这几天，都在忙着要做新企划的事。
“阿格，帮我请研发部的总监来喝杯咖啡。”
俞泊尧拉开办公室的门口，对坐在门口侧面办公桌的助理说道。
阿格站起身，指了指窗外昏暗的天空，“俞总，已经下班了，谢总监已经走了。”
俞泊尧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他的特助阿格，已经空无一人，窗外的街道，已华灯初上。
六点十分了。
“阿格，替我接个人，我还有份资料要看。”俞泊尧转身拿了车钥匙，抛到阿格手上，“你把她接到溪泉湾旁边的南天汇一号门，我在那等她。”
南天汇一号门。
俞泊尧西装外面套着一件轻薄的大衣，俨然一个商业新贵。
他招招手，赵以乔小跑着过来，冬季干燥，站到他面前时，喘着气。
他看着，声极轻，“不用跑。”
“哇，俞总。”赵以乔戏谑地喊了他一声，阿格来接她的时候，说出“俞总”两个字，她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俞泊尧品味着她这一声“俞总”，总归是和他在别人那里听了几天的不一样，垂眸笑了笑。
“走吧。”他说。
两人往里走着，进了一家大型商超，径直往生鲜区走去。
“招待客人，我也不太懂，买一些常规的，就行了吧？”赵以乔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水果礼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选什么。
她真不懂他要开暖房派对，干嘛要找她来帮忙参谋和布置，请了几个人来也不说。
这人情债可真不好还。
明天是周末，俞泊尧想约几个朋友到家里办暖房聚会，她被“光荣”地请过来做采买和布置。
甚至他家里的绿植盆栽，也交给她来选购和装扮。
她答应得很爽快，前段时间他帮过她不少，现在他要她出力，没有理由推辞。
“就选你喜欢的。”他推着车走在身后，“不用太多，家里已经有坚果和零食了。”
“好吧。”赵以乔搬了一箱车厘子，两大盒草莓，一盒两只装的奶油蜜瓜，还有个橘子礼盒。
清洗方便，不用摆盘，很好。
“就这些吧。”她说。
俞泊尧有些佩服她的决策能力，选这些，放到车上，就花了五分钟。
他点头，“去买点菜。”
她扑闪了一下眼睫，“你也要亲自做饭啊？”
“那不然吃什么？”他微挑眉，迎上她的眸子，知道她认为他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过他的工作从一开始就很忙，自己做饭的确不太实际。
“请的做饭阿姨，还没有这么快到岗，这段时间我自己打理。”他补充道。
“噢。”她点点头，这才正常嘛。
还是在生鲜区，换成了赵以乔推着车，俞泊尧是挑选商品的那一个。
赵以乔想起那张照片的事情，问道：“看烟花那张照片，对你没有影响吧？”
俞泊尧拿着一瓶橄榄油，像是有点无可奈何地回道：“当然有，我家里以为我谈恋爱了。”
“那你解释清楚了吗？”
俞泊尧思考了一下，眼神洒在她身上，“不知道怎么解释，不如我跟我家里说，跟我抱在一起的是，跟我小叔假扮过情侣的那个女孩？”
他说完，玩味地笑了笑，将橄榄油放回了货架，又挑起了另一瓶。
赵以乔神色变了变，“又看不出是我，你就说，是坐在旁边的女孩，氛围到了抱一抱，不可以吗？”
俞泊尧终于挑到了一瓶中意的橄榄油，放到购物车里，看着她忽地冷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这么随便？”
赵以乔抓着购物车的把手，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开口道：“反正你别让你喜欢的那个姑娘误会就行。”
她也盯着货架上的各类食用油，目光乱瞟，“你布置派对，怎么不找她帮忙？这是多好的机会，可以拉近距离。”
俞泊尧脚步顿了顿，噎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他真不想承认自己跟她有着相似的脑回路。
许久他才开口，“那你觉得我们的距离，被拉近了吗？”
他说着，朝她走近了一步。
她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又瞬间移开，落到他放在购物车里的橄榄油上，“有啊，以前我都想不到你还会挑橄榄油，这么懂生活。”
她说着，推着车往前走去。
“你放心，我喜欢的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俞泊尧嘲讽地冷笑，跟在身后。
一旁的推销员走过来，递给赵以乔一小杯微红的茶水。
“小姐姐，红枣美颜养生姜茶，对女孩子很好的。”
“谢谢。”赵以乔淡笑着喝了一口。
推销员一脸笑容，问：“怎么样，买一盒？”
赵以乔心想要找一个体面点的借口，推销员已经抓住空隙叫卖了，“小姐姐，你看起来脸色不错，但是刚我碰了一下你的手，太冰凉了，说明气血有亏，日常喝点咱们的养生茶，保准下个冬天，手心暖暖的。”
说着推销员递给她身后的俞泊尧一盒产品，又指着赵以乔，热情道：“帅哥，给你女朋友买这个，等她经期的时候别再说什么多喝热水，给她泡这个……”
俞泊尧伸手地接了过来，一脸正经地问推销员，“有补脑的吗？她需要补脑。”
推销员：“那没有。”
赵以乔怔了怔，眼里亮起一丝光，心道：年轻几岁就是好，脑子都转得更快，这个借口无懈可击啊。
推着车越过他，往前走去。
“帅哥，你女朋友真漂亮，跟你真般配。”推销员看着赵以乔的背影，赞美了一句。
俞泊尧嘴角轻扬，这话中听。
追上她，把那盒茶放到购物车里，赵以乔纳闷，“怎么？”
俞泊尧：“买给你喝，气血足了，对脑子也好。”
“……”赵以乔当头一棒，“你刚刚说的，要补脑的人，是我？”
“不然呢？”
赵以乔呵笑，“我要是得补脑，你，得去脑科医院电一下脑子。”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
电一下脑子？
真会骂人，俞泊尧气得笑了一下。
俞泊尧虽说是自己打理一下这几天的用餐，但是烹饪的食材却买得相当多，光是牛小排就买了五六份，还有一些西冷，板腱，肥牛片，林林总总装满了车。
“你像是来囤货的。”赵以乔拿起一份牛肉块，看着正在挑选咖喱的俞泊尧。
“嗯。习惯了，在英国的时候，也经常自己做饭，冰箱里囤一些，想吃的时候很方便。”
俞泊尧说着，把两盒咖喱递给她放到购物车。
回到住宅，已经八点。
进了门，房子很智能，人一进来，玄关和客厅的轨道灯如数打开，暖气的温度也很合适，暖洋洋的并不燥热，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光斑点点。
客厅大的不像话，除了长长的墨色沙发、茶几和靠墙的两扇书柜，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简直像某个美术馆的休息区。
不过，一大堆的绿植集中摆在客厅中央，等着赵以乔去分配位置，这是两天前他的委托，绿植也是她来采购送过来的。
一条龙服务。
俞泊尧递给她一双女士拖鞋，淡紫色的，跟她常穿的羽绒服一个色号。
“你想吃什么？还是我随便煮点？”俞泊尧把东西放进冰箱，赵以乔正帮他布置房子里的绿植，她正要把一盆金钱树搬进书房，脚步停在书房门口，“不用，我弄完就走，很快的。”
她走进了书房，把金钱树放到了书架靠窗侧的小桌子上。
她快速在房子里移动，那些新鲜的绿植很快找到了它们的位置，诺大的房子，瞬间充满了生命力。
她微喘着气，房子大的可以，走几步都费劲。
她拆开一个快递箱，拿出一个柿柿如意摆件，放到玄关的柜子上，这是她听说他要暖房，额外给他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