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厨房里的身影仍在忙碌，刀在案板上切着什么。
帘子被蒸汽带起一个弯，能听见锅盖跳动的声音，热气裹着肉香。
“自己找个位子坐吧，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帘子后的人说，声音越来越清晰。
江一走到餐桌前坐下，餐椅在地板上摩擦出轻微的响声，她伸手扶了扶桌边，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了墙上挂着的黄历。日期停留在2012年3月4日。
她的视线稍稍偏移，便落在了另一幅照片上——这家主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女人抱着一个女孩，站在小学门口，眼神温和，身后是小学门口，阳光明媚，是女孩入学的第一天。女人怀里的孩子长得像小时候的林悦，穿着整洁崭新的校服，脸上带着些许拘谨，却又掩饰不住兴奋。
这是一张典型的家庭合照，油墨鲜艳，照片的色彩明丽，如同刚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那般。
“好了好了，让一下！”厨房里忙活的人停下手，端着菜出来，端着菜的人和照片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桌上很快放好了四菜一汤，女人洗了手，转头朝卧室里喊：“悦悦！出来吃饭了！”
“来了。”卧室里传来女孩的声音。
女人开始盛饭，她给江一也成了一碗饭。
卧室的门打开，出来的是照片上的小女孩，她安静的坐到餐椅上吃饭，没有看江一这个不速之客。
“还没坐自我介绍吧。”女人在江一的对面坐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江一：“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林悦的妈妈。”
江一接过名片，上面写着：
「林寻文」
「临州银行客户经理」
“林寻文？”江一挑眉。
“是我，你不是想给谈谈吗？”林寻文给一旁的小林悦夹菜。
“杀你的凶手是李宁强？”江一开门见山。
“是，但也不是。”林寻文笑着看着江一。
“……”什么谜语人，江一无语：“那凶手是谁？”
“不能说。”林寻文还是笑着。
“……你还想不想重入轮回了？”
“江小姐，”林寻文又给小林悦盛了碗汤：“我观察过你，你几天前还看不见我，突然你就像开窍了一样，不止开了天眼，还学会了画符。”
江一一脸无所谓：“所以呢？”
“和你一起的那两个还不知道吧，你不止会画符还会通灵。”
江一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威胁我？"
“怎么会呢？我想这对你也构不成威胁，”林寻文很镇定：“江小姐，我想和你做个友好交易。”
"说来听听。"江一双手交叉横在胸前。
“这对江小姐来说是不难的事情，我要你帮我找出凶手，保护我的女儿。”林寻文说着，摸了摸林悦的脑袋。
林悦从头到尾头都没抬起来，沉浸式干饭，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江一现在倒是看出些林悦的不对劲来了。
“你现在这么厉害，自己来不行吗？”江一反问。
“江小姐，昨天的事情并非我的本意。”林寻文放软了语气：“江小姐，只要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你的事情。”
"要是我不想知道呢？或者说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也可以去问别人。"
“江小姐，你可以去问别人，但是别人说的你就敢相信吗？江小姐，你谁都不信。”
林寻文看见江一有接话的意向，表情倒是松了口气，又继续说：“江小姐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身边会出现这些奇怪的事情吗？如果不是你突然可以看见我了，你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江一：“你就这么相信我有能力帮你？你为什么不去找沈念白，他看起来更靠谱吧。”
“你不放心他，江小姐。”林寻文笑了笑：“我也不放心他。比起他，江小姐能直接找我谈一谈到是更让我喜欢。”
懂了，她是觉得自己好忽悠。江一在心里给自己下结论。
再问下去也是再兜圈子，问不出什么了，江一直截了当：“你能告诉我什么报酬？”
林寻文给旁边吃饱饭的林悦擦擦嘴：“包您满意，我会给江小姐一个谁都不能告诉你的答案。”
江一：“。”受不了这些谜语人。
不过林寻文确实说中了她，江一完全不信任沈念白和罗团圆，这两人毫无理由的接近江一让她放不下戒备。
对比奇奇怪怪的主角团，有求于她的人反而能更好沟通和找线索。
想到这里，江一决定接手这个任务：“线索。”
林寻文心领神会，她站起身，走到客厅的角落里，从神像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柱新的香，俯身，将香头轻轻贴在香炉的火焰上，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香柱的顶端瞬间冒出一缕清烟，缭绕在她指间。
林寻文把香递给江一：“线索在这里。”
江一接过香的瞬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大门走去。
江一推开门，听见后面林寻文的声音。
“一路顺丰，江小姐。”
-
江一迅速睁眼。
她还在厕所的隔间里，手里的镜子碎片不翼而飞，取代它的是一截只有十厘米的香。
江一看看时间，只过去了三分钟。
头有些晕，江一把香放好，边出隔间边抹了把自己湿润的鼻子，鼻尖滑腻，湿润的触感让她一时有些困惑。
江一抬头看向卫生间的镜子，直到鼻头的灼热感蔓延开，才发现自己已经把鼻血抹的满脸都是，泛起一股淡淡的腥甜味。
“啊！——”旁边洗手的陌生女同学转身看她，发出一阵惊天尖叫，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江一迅速抽了纸巾紧急止血，急忙按住鼻尖，她最近干的能流鼻血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源头。
纸巾上很快被染成了红色，她换了纸巾，边止血边擦掉已经滴到下巴上的血迹。
刚才跑出去的女生很快的把生活老师带来，江一被安排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很尽心尽责，给她止住鼻血还更换了她额头上的纱布。
医生走后，江一躺在隔间里，好奇的把兜里的香拿出来看，反复试了几次，香都没有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触发出线索的样子。
难道是还有没满足的条件？
“江一？江一？”有人喊她。
江一眼疾手快把香塞回口袋。
“唰——”帘子被人拉开，来的人是沈念白。
“江一，你没事吧？”没有等江一开口，沈念白直接对着江一打招呼。
“没事，就是流鼻血，可能是空调房里呆多了。你怎么来了？”
江一躺好，扮演一个合格的病患。
“团圆跟我说的。”沈念白从旁边抽来板凳坐下：“江一，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啊？"看什么？看手相？
江一怔了怔，但她的疑问没等问出口，沈念白已经不容置疑地伸手过去，轻轻抽过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一触即分。
他调整了姿势，她的手压在自己腿上，随即在下面垫了一个枕头。闭上眼睛，俨然是一付要把脉的姿势。
“沈大师？”江一不理解，但是沈念白已经开始把起了脉。
江一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她只觉得沈念白这里摁两下，那边捏两下。
沈念白闭眼的时候也很好看，江一没有开口，安静地看着他，免费的帅哥为你服务，不看倒是可惜。
忽然沈念白突然皱紧了眉头。
谁都知道中医皱眉一般都是大事不妙了，江一心头一震，颤颤巍巍的开口：“大、、大师？”
沈念白睁眼，没有回答江一的疑问，只是轻声道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动作迅速翻开江一立着的衣领，看了看江一的脖子。
他在江一的脖子上轻轻点了几下，江一立刻感觉到一阵刺痛，脖子上立刻出现了明显的掐痕。
脖子上的掐痕又黑又紫，痕迹沉得像烙印。
沈念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小镜子递给江一，眼神不动声色：“江一，这不是人可以掐出来的。”
江一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几乎僵硬，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想起这是早上站镜子前被林寻文掐的。
“不是什么大事。”江一不想找借口，那更麻烦，她索性直白地沉默，强硬地一口否决。
沈念白盯着江一脖子上的伤口，良久，才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淡漠：“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药粉，嘴里轻念口诀，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把药粉一点点抹在江一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江一不自主的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
沈念白的身体随即靠近了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穿过她的发梢，轻轻绕到她的背后，扶住她的脑袋。
距离很近，江一能闻到沈念白身上的草药香。他的动作依旧温柔、细腻，甚至有种莫名的亲密。
江一羞耻的红了脸，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沈念白的眼睛，被子下藏着的手攥着床单紧了又紧。
良久，沈念白抹好药，他抬起头，将手指从她脖子上移开。他默默地把药粉递给江一，叮嘱道：“这个要每天上药，可别忘了。”
他把手放回去，坐得稍远了一些。两人又是开始时候的半生不熟的模样。
“江一，人鬼殊途，你若是碰到跟你讲话的鬼，记得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
江一顿了顿，嘴唇微微抿紧，什么都没有说。
帘子被蒸汽带起一个弯，能听见锅盖跳动的声音，热气裹着肉香。
“自己找个位子坐吧，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帘子后的人说，声音越来越清晰。
江一走到餐桌前坐下，餐椅在地板上摩擦出轻微的响声，她伸手扶了扶桌边，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了墙上挂着的黄历。日期停留在2012年3月4日。
她的视线稍稍偏移，便落在了另一幅照片上——这家主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女人抱着一个女孩，站在小学门口，眼神温和，身后是小学门口，阳光明媚，是女孩入学的第一天。女人怀里的孩子长得像小时候的林悦，穿着整洁崭新的校服，脸上带着些许拘谨，却又掩饰不住兴奋。
这是一张典型的家庭合照，油墨鲜艳，照片的色彩明丽，如同刚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那般。
“好了好了，让一下！”厨房里忙活的人停下手，端着菜出来，端着菜的人和照片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桌上很快放好了四菜一汤，女人洗了手，转头朝卧室里喊：“悦悦！出来吃饭了！”
“来了。”卧室里传来女孩的声音。
女人开始盛饭，她给江一也成了一碗饭。
卧室的门打开，出来的是照片上的小女孩，她安静的坐到餐椅上吃饭，没有看江一这个不速之客。
“还没坐自我介绍吧。”女人在江一的对面坐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江一：“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林悦的妈妈。”
江一接过名片，上面写着：
「林寻文」
「临州银行客户经理」
“林寻文？”江一挑眉。
“是我，你不是想给谈谈吗？”林寻文给一旁的小林悦夹菜。
“杀你的凶手是李宁强？”江一开门见山。
“是，但也不是。”林寻文笑着看着江一。
“……”什么谜语人，江一无语：“那凶手是谁？”
“不能说。”林寻文还是笑着。
“……你还想不想重入轮回了？”
“江小姐，”林寻文又给小林悦盛了碗汤：“我观察过你，你几天前还看不见我，突然你就像开窍了一样，不止开了天眼，还学会了画符。”
江一一脸无所谓：“所以呢？”
“和你一起的那两个还不知道吧，你不止会画符还会通灵。”
江一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威胁我？"
“怎么会呢？我想这对你也构不成威胁，”林寻文很镇定：“江小姐，我想和你做个友好交易。”
"说来听听。"江一双手交叉横在胸前。
“这对江小姐来说是不难的事情，我要你帮我找出凶手，保护我的女儿。”林寻文说着，摸了摸林悦的脑袋。
林悦从头到尾头都没抬起来，沉浸式干饭，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江一现在倒是看出些林悦的不对劲来了。
“你现在这么厉害，自己来不行吗？”江一反问。
“江小姐，昨天的事情并非我的本意。”林寻文放软了语气：“江小姐，只要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你的事情。”
"要是我不想知道呢？或者说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也可以去问别人。"
“江小姐，你可以去问别人，但是别人说的你就敢相信吗？江小姐，你谁都不信。”
林寻文看见江一有接话的意向，表情倒是松了口气，又继续说：“江小姐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身边会出现这些奇怪的事情吗？如果不是你突然可以看见我了，你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江一：“你就这么相信我有能力帮你？你为什么不去找沈念白，他看起来更靠谱吧。”
“你不放心他，江小姐。”林寻文笑了笑：“我也不放心他。比起他，江小姐能直接找我谈一谈到是更让我喜欢。”
懂了，她是觉得自己好忽悠。江一在心里给自己下结论。
再问下去也是再兜圈子，问不出什么了，江一直截了当：“你能告诉我什么报酬？”
林寻文给旁边吃饱饭的林悦擦擦嘴：“包您满意，我会给江小姐一个谁都不能告诉你的答案。”
江一：“。”受不了这些谜语人。
不过林寻文确实说中了她，江一完全不信任沈念白和罗团圆，这两人毫无理由的接近江一让她放不下戒备。
对比奇奇怪怪的主角团，有求于她的人反而能更好沟通和找线索。
想到这里，江一决定接手这个任务：“线索。”
林寻文心领神会，她站起身，走到客厅的角落里，从神像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柱新的香，俯身，将香头轻轻贴在香炉的火焰上，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香柱的顶端瞬间冒出一缕清烟，缭绕在她指间。
林寻文把香递给江一：“线索在这里。”
江一接过香的瞬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大门走去。
江一推开门，听见后面林寻文的声音。
“一路顺丰，江小姐。”
-
江一迅速睁眼。
她还在厕所的隔间里，手里的镜子碎片不翼而飞，取代它的是一截只有十厘米的香。
江一看看时间，只过去了三分钟。
头有些晕，江一把香放好，边出隔间边抹了把自己湿润的鼻子，鼻尖滑腻，湿润的触感让她一时有些困惑。
江一抬头看向卫生间的镜子，直到鼻头的灼热感蔓延开，才发现自己已经把鼻血抹的满脸都是，泛起一股淡淡的腥甜味。
“啊！——”旁边洗手的陌生女同学转身看她，发出一阵惊天尖叫，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江一迅速抽了纸巾紧急止血，急忙按住鼻尖，她最近干的能流鼻血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源头。
纸巾上很快被染成了红色，她换了纸巾，边止血边擦掉已经滴到下巴上的血迹。
刚才跑出去的女生很快的把生活老师带来，江一被安排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很尽心尽责，给她止住鼻血还更换了她额头上的纱布。
医生走后，江一躺在隔间里，好奇的把兜里的香拿出来看，反复试了几次，香都没有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触发出线索的样子。
难道是还有没满足的条件？
“江一？江一？”有人喊她。
江一眼疾手快把香塞回口袋。
“唰——”帘子被人拉开，来的人是沈念白。
“江一，你没事吧？”没有等江一开口，沈念白直接对着江一打招呼。
“没事，就是流鼻血，可能是空调房里呆多了。你怎么来了？”
江一躺好，扮演一个合格的病患。
“团圆跟我说的。”沈念白从旁边抽来板凳坐下：“江一，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啊？"看什么？看手相？
江一怔了怔，但她的疑问没等问出口，沈念白已经不容置疑地伸手过去，轻轻抽过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一触即分。
他调整了姿势，她的手压在自己腿上，随即在下面垫了一个枕头。闭上眼睛，俨然是一付要把脉的姿势。
“沈大师？”江一不理解，但是沈念白已经开始把起了脉。
江一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她只觉得沈念白这里摁两下，那边捏两下。
沈念白闭眼的时候也很好看，江一没有开口，安静地看着他，免费的帅哥为你服务，不看倒是可惜。
忽然沈念白突然皱紧了眉头。
谁都知道中医皱眉一般都是大事不妙了，江一心头一震，颤颤巍巍的开口：“大、、大师？”
沈念白睁眼，没有回答江一的疑问，只是轻声道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动作迅速翻开江一立着的衣领，看了看江一的脖子。
他在江一的脖子上轻轻点了几下，江一立刻感觉到一阵刺痛，脖子上立刻出现了明显的掐痕。
脖子上的掐痕又黑又紫，痕迹沉得像烙印。
沈念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小镜子递给江一，眼神不动声色：“江一，这不是人可以掐出来的。”
江一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几乎僵硬，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想起这是早上站镜子前被林寻文掐的。
“不是什么大事。”江一不想找借口，那更麻烦，她索性直白地沉默，强硬地一口否决。
沈念白盯着江一脖子上的伤口，良久，才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淡漠：“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药粉，嘴里轻念口诀，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把药粉一点点抹在江一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江一不自主的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
沈念白的身体随即靠近了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穿过她的发梢，轻轻绕到她的背后，扶住她的脑袋。
距离很近，江一能闻到沈念白身上的草药香。他的动作依旧温柔、细腻，甚至有种莫名的亲密。
江一羞耻的红了脸，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沈念白的眼睛，被子下藏着的手攥着床单紧了又紧。
良久，沈念白抹好药，他抬起头，将手指从她脖子上移开。他默默地把药粉递给江一，叮嘱道：“这个要每天上药，可别忘了。”
他把手放回去，坐得稍远了一些。两人又是开始时候的半生不熟的模样。
“江一，人鬼殊途，你若是碰到跟你讲话的鬼，记得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
江一顿了顿，嘴唇微微抿紧，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