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便晕了过去,清羽将她抱回住处,虚弥道长为她把过脉。“无大碍,只是情绪激动导致昏迷,凤英,这几日好生照料,多与她说说话。”“知道了,师父。”虚弥道长当然知道刚才骗十斤实属不妥,他自认为自己乃最正直之人,从未欺骗过他人,且从未伤害过无辜之人。可如今,他不得不编出谎言将十斤留在这丰仑观。他认为或许只有让她真正的死心,才能安稳的留在丰仑观。他做这一切,不仅是为十斤,也是为江湖。清羽望着虚弥道长无奈的背影,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虚弥道长要欺骗十斤,且虚弥道长早已不再收任何弟子,可却破例收了十斤。他亦摇了摇头,叹息几声,便退了下去。夜色正浓,丰柳镇的月光异常透亮,江远棋坐在那颗老树上,思考着自己以后的出路。他原打算去看一看西蜀城以外的地方,可十斤在丰仑观,他有了羁绊,便舍不得出去。且他在西蜀城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他与柳默的婚事,他与莫野寻的仇恨,以及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戚玄之的意图。次日,江远棋在打扫太叔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支撑太叔剑的支架竟是一道门的机关。江远棋叫上顾牵机,祁温与易茵茵,四人偷偷摸摸的进入机关门。顾牵机觉着这样算窥探了太叔府的隐私,不正道。江远棋只觉他啰嗦,他们进去之后,发现竟然掌了灯,一片光明。往里面走不久,发现一间屋子。正打算推门而进,顾牵机阻止,他内心依然过不了正道那一关。江远棋也理解他,但是戚玄之坑了他多少回,他定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他用手比划让顾牵机先出去,或者在外面等他们。易茵茵与祁温亦觉顾牵机犹犹豫豫,都已进来,就探到底。四人大眼瞪小眼,比划来比划去。忽然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在外面?”四个人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正准备打退堂鼓。一阵强大的内力将门给推开来,江远棋望着屋子里那塌上坐着一名长胡须,看起来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坐在塌上闭眼打坐。此人正是太叔府帮主太叔丰洺,只不过江远棋等人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太叔丰洺严肃道:“进来。”江远棋他们不敢违抗,只得乖乖进去。这屋子空间很大,里面还有一间里屋,应当是晚上睡觉的地方。太叔丰洺坐的那塌占屋子的三分之一宽,长度都已到头,高度很低,好似榻榻米,供他休憩打坐的。江远棋四处观望着这屋子,有不少生活的痕迹,他想这人定是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却一直没有发现。“他该不会是被戚副帮主困在这里的吧?”,祁温靠近江远棋,小声道。太叔丰洺耳朵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他没那个本事?”祁温被吓一跳,他那么小声,他居然能听到。“那......前辈为何会在此?”,江远棋小心翼翼问道。“老夫还未问你们为何会在此?如何进来的?”“走,走进来的。”,祁温回道。顾牵机与易茵茵给了他一记眼神,让他少说话。江远棋赶紧找补,“今日打扫大堂,无意中碰到了机关,就进来了。”“嗯,你们这叫私闯宅院,被那戚玄之发现,可是要进官府的。”太叔丰洺一直闭着双眼,身上一团真气环绕。听到此话,几人慌了。江远棋尴尬笑了笑:“我们不知道,抱歉,您就当我们没来过,我们先出去了,告辞。”江远棋四人转身欲走,太叔丰洺用真气又将那门给紧紧关上,不让他们出去。“既然来了,哪有出去的道理。来者皆是客,老夫理当好好招待一番才对。”四人瑟瑟发抖,连忙拒绝道:“不用了,多谢前辈。”“不劳烦前辈了。”“不劳烦。”说完,一眨眼功夫,太叔丰洺便将江远棋等人四掌打到在地。四人疼的蜷缩一团。太叔丰洺摇摇头,嫌弃道:“这玄之找的人如此无用,连老夫一成的力都接不住。”“你,你偷袭,怎能接的住,痛死我了。”,祁温不服道。“那说明你们太过稚嫩,反应极慢,你们呀,若是出了这西蜀城,迟早黄土盖身。”太叔丰洺坐在最左边的木椅上,喝着茶。“你,你这老头儿,说话怎么如此损。”,易茵茵野蛮道。“那老夫不偷袭你们,正面打,你们四个人一起上,如何?”,太叔丰洺玩意兴起,许久未有人陪他习武,倒是寂寞得很。如今,来了四名娃娃,他一时玩意兴起,想逗他们玩玩。“我们四个人哪能打得过您,太叔帮主。”,江远棋委屈巴巴站起身来。正在喝茶的太叔丰洺顿住了,这小子居然认出他来了,他倒是对他们更有兴趣了。“你们,有点意思,怎么认出老夫的。”“瞎猜的,您就上当了。”江远棋有过一丝怀疑,便想试探下,没想到竟让他试出来了。“你小子,有点心机。”江远棋四人依次介绍着自己,太叔丰洺早已对他们熟悉,全是戚玄之与他说的。“好了,赶紧出去吧,等会戚玄之该来了。”以往午时过后,戚玄之便会来此陪他下下棋,说说话,顺便讲讲最近的江湖事。江远棋好奇为何太叔丰洺会在此,以他的武功,戚玄之困不住他,那定是他自愿的,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江远棋并未对此盘根问到底。正当他们离开之际,太叔丰洺叫住他,让他明日同样的时辰再去见他,顺便带壶好酒来见他。江远棋四人隔天同样时辰再次去见了太叔丰泯,并带了壶杏花酒。可当他们正打开屋子门的时候,发现戚玄之也在。四人慌忙的欲掩门而走,却被戚玄之叫住。“既然来了,就大方进来。还有你江帮主怕的事情?”江远棋理亏,本就是他私闯了密室,他不好说什么。见太叔丰泯又在打坐练着武,便不作声打扰,四人在一旁干看着。“玄之说话总是生硬的很,但无坏心,几位别介意。”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串通好的,并不是太叔丰泯被困在此处。江远棋皱眉思索着。原是昨日江远棋四人走后,戚玄之便来见太叔丰泯,而太叔丰泯将江远棋四人发现这密室皆告知戚玄之。戚玄之对此并没有生气,而是惊讶于太叔丰泯对他们四人很是欣赏。至于为什么太叔丰泯会在此,对外却宣称自己重病,可他的状态全然不像重病之人。戚玄之为他们倒着酒,诉说着这一切的真相。莫家如今的地位,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堂上都数一数二。而这一切的功劳归咎于莫向天的弟弟莫向隆。当年,幽云教教主何染心带领全教意图统领整个江湖,与百鬼林鬼厉主联盟对江湖各大门派发起挑战。从此,这两个门派在江湖人眼中便成了魔教,且各大门派商量联合剿灭他们。莫向隆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莫向隆找齐了三剑,一剑太叔丰泯的太叔剑,二剑乃是江湖剑客江木白的血火剑,三剑便是昆山派龙行虎的寒光剑。莫向隆请求三剑合一,共同剿灭魔教众人。至此,一场腥风血雨的斗争来袭。那一年,死了不少人,幽云教覆灭,百鬼林损失惨重,新鬼厉主上任,并向天下人承诺从此不过问江湖事。江木白夫人也在此争斗中离世,从此便再无他的消息。世人皆猜测他与他夫人情深意切,却死在他的怀里,他受不住打击便殉情了之。也有人猜测他隐姓埋名,退隐江湖。太叔丰泯自此留下伤病,虽无大碍,但终究无法再突破太叔剑法的第三重。“说起来,江帮主倒是与江木白大侠十分相似,老夫见你第一眼,霎时间,竟恍惚了,还以为故人回来了。”太叔丰泯打坐完成,一碗杏花酒下肚,闭眼享受。“太叔帮主唤我江远棋就好,这帮主,晚辈不敢当。至于江木白大侠,晚辈敬佩,亦很荣幸与他有几分相似,或许都是姓江的缘故,才让太叔帮主看错了。”江远棋道。“这酒不错,仿佛看到整片杏花,醇厚又香甜,老夫喜欢。”“这是我爹酿的,太叔帮主若是喜欢,我每日给您带上一坛。”“你爹竟有如此酿酒的好手艺,改日老夫定要结识一番。”接着,就由太叔丰泯诉着自己为何会在此。自那场剿灭魔教行动之后,莫家的地位直线上升。莫家祖上本是西域来的,这豢养凶兽的方法皆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圣人对莫向隆甚是欣赏,能以三寸不烂之舌请到三剑合一,并鼓动各大门派剿灭魔教,这本事应放在朝堂之上,这才请他去做了那丞相。且他女儿亦是被圣上看中,从此莫家便无人能撼动。莫家也因此越来越嚣张,莫向天表面上看着好相处,其实背地里搅黄了其他三大家族不少生意。尤其是太叔家,原本对丰壹钱庄乃是太叔家产业,莫家看中钱庄地底下庞大的密室,便向太叔家讨要,太叔丰泯自是不同意的,莫家却使手段栽赃诬陷,这钱庄不得已流落他手,而那储存银钱的密室成了赫赫有名的斗兽场。太叔丰泯这才对外宣称重病,以这种方式下台,避免与莫家再起纷争。亦打消莫家针对太叔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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