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红了脸颊,心跳的频率出奇的一致。祁温绅士的伸出一只手臂,落回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坐到木桌上,双腿轻松的荡着。“祁温,谢谢你。”祁温低头害羞的笑着,“除了我娘,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祁温。”“为何?”“他们都叫我温狗,因为镇上有一条狗,也是红色的毛发,哈哈。别误会,我挺喜欢他们叫我温狗的,而且是我提议的。”祁温笑道。落回浅笑着点头,随后又望着这漆黑的夜色。心底虽然凄凉,但有良人相伴,倒是多了一丝暖意。祁温见她心事重重,说道:“你昨日不辞而别,我们挺担心你的。茵茵虽然嘴上与你过不去,但其实心底是关心你的。”落回心头一暖,这世上还有人担心她,关心她。可若他们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不再对她好了。“我,我不知道要怎么与你们说,我想以后,一定会与你们说清楚,关于我的所有事情。”“没事,你不想说便不说,我们都相信你。”祁温温柔的对她笑着。落回鼻头突然发酸,她多么想这一天永远都别过去。就停留在这,多美好。她望着天空,问道:“祁温,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祁温回道:“以前呢,我一直想成为江湖第一机关师,后来,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成为像江叔一样的大侠,我要当英雄。”祁温眼神坚定。“嗯,那我就期待着祁大侠成为英雄的那一天。”“嘿嘿,那你呢?”,祁温不好意思了起来。沉默了许久,落回回道:“我,想成为普通,平凡,谁都不认识的路人甲。如果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想,有人陪着,就很满足了。”祁温虽然迷惑不解,感受到她伤感的情绪,便没有多问,只温柔的注视。这一晚对落回来说,何其珍贵,只可惜越珍贵的的东西越流失得快。天微微亮,她便站在门口望着祁温的屋子,她低头苦笑,昨晚大概是睡的晚,脑子都不清醒了。她妄想着就这样留下来,留在这淳朴的风柳镇,与祁温,江远棋他们一起闯荡。一阵阵凉风袭卷她的全身,将她所有幻想的美好都带走了。她一个罪恶之人,怎能配得上这里的一切。祁温在她心里,明媚而温暖的少年,而她,却是黑暗中的深渊。这样的她,怎能配得上那样美好的人。不知不觉,已经拖着不舍的身躯离开了丰柳镇。以后,或许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刚萌生的心动就此结束了。这一次,她倒是没有不辞而别,祁温读着落回留下的信,心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了一般,让他不知所措。“祁温,江远棋,十斤,顾牵机,易茵茵,我向你们介绍下我,我叫落回,落叶的落,回来的回,至于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我在信里便不多说了,日后有机会,我定告诉你们我的故事。宋傲是我阿兄,我与他一起住在幽然谷。谷中安静悠闲,且只有我和阿兄,本打算就这样一辈子在谷中度过,实在担心阿兄,便出来寻他。寻他的途中,我也遇到不少事,比如谁家亲人去世,活着的人哭得极为伤心,说实话,我不能理解,且很厌烦。还有人苦苦哀求的向我求救,被我拒绝了,我亲眼看着她死在恶霸手里,且我的内心,没有一丝同情。我从来不相信任何感情,直到遇到你们,和你们相处的过程中,我很羡慕你们的感情,总是无条件相信彼此,生死守护彼此,如果有机会,我也想成为你们的朋友。但是我想,我这样一个人,你们定是不愿意和我成为朋友的。我跟着你们来西蜀城,确实有些旧事需要处理,但也确实是想看着你们平安无事的回家。我处理完旧事便回幽然谷了。祁温,代我谢谢鱼伯母,谢谢她热情的招待我,但我却无以为报。谢谢你,祁温,若是可以,我真的想与你一起度过漫长的一生。谢谢你们,江湖再见。”顾牵机拍着祁温的肩膀,安慰道:“一定会再见到的。”“远棋小子,再给你侯伯拿坛杏花酒,我与你爹再唠唠。”侯邱回来,打破了悲伤的氛围。“侯伯,杏花酒都喝完了。”江远棋回道。“哎,这么快,你再酿些。”,侯邱看着一地的空坛子,惆怅道。“侯伯,日后,恐怕没有杏花酒了,我不会酿,况且这杏花都凋谢了。”江远棋黯然无神道。“你爹定是特别宝贝这片杏花林,你得打起精神。”侯邱的话点醒了他,他爹在信中确实让他好好打理杏花林,江远棋重重点头。“对了,易丫头,我们初见那日,我记得你的步伐不错,能跟上我的几乎没有,你倒是不错。”侯邱转而对着易茵茵道。“那还得托我娘的福。”,易茵茵低声嘀咕道。“你说什么?”,侯邱问道。“没什么,侯老前辈,若我能拜在您门下,茵茵此生无憾。”易茵茵拱手道。“虽说我们侯家向来不收徒,亦不外传步法,但侯家早已不复存在了,今日,我便破例一回,收你这丫头为徒。”侯邱感叹往昔,但又对看好他们这些年轻人。反正他也已经身入江湖许久,是应该按照江湖的规矩收徒传承。易茵茵眼睛一亮,顾牵机等人亦替她感到高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易茵茵三拜。”侯邱欣慰的看着易茵茵,满意的扶着她起来。“好,只可惜呀,没有杏花酒。”“日后,我定督促江远棋酿杏花酒,犒劳师父。”,易茵茵傻笑道。“你这丫头,机灵。”,侯邱对易茵茵满眼欣赏。侯邱将一步万里的步法秘诀一一教给易茵茵,易茵茵也是不负侯邱的教导,只一个下午便有了飞速的进步。又是一个凉夜来袭,易茵茵练步法成痴,顾牵机在一旁陪着,祁温坐在自己后院想着与落回的一点一滴,江远棋失魂落魄地躺在杏花林那颗老树上,也不知十斤现在如何了。自打十斤回到丰仑观,便日日跪在虚弥道长及各位道长,弟子的牌位前,打扫着这个安神堂。现如今的丰仑观,由清羽掌管,观中幸存下来的弟子们大概十来人左右。虽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结果。戚玄之临时收到尹世立的来信,商讨百鬼林大会本该是在后日举行,却提前在明日举行。戚玄之本想通知江远棋他们,却收到了太叔丰洺的来信,让他不要告诉江远棋等人,江远棋等人与那新任鬼厉主交好,尹世立他们定会拿此事来做文章。一切皆等他回来再说。太叔丰洺与龙行虎,秋月山庄的秋水颖仍然在赶回西蜀城的路上。可尹世立他们就等不及了,戚玄之想明日的大会又将掀起一场大战了。很快,西蜀城热闹至极,众门派皆纷纷往云荡山行去。而江远棋等人还再商讨着这提前的大会。云荡山上,众门派之间一一打着招呼,直到鬼厉主厂万带着众弟子前来,厂万一袭黑红长衫,腰间配着一条金色锁链,后边跟着的弟子们黑白两排皆手持哀杖,整个队伍看上去阴森又悲凉。所有人看着他们皆怨气冲天,比百鬼双煞的怨气还重,厂万倒是不介意那些眼神,他知道此次来此定是鸿门宴,他来此还是希望能和平解决,他不愿意惨和江湖上的纷纷扰扰。只可惜,他不知道,此次尹世立与莫家决心要灭掉百鬼林的意图。“各位,想必大家都知晓近日西蜀城发生的一连串怪事。莫家少帮主莫野寻失踪,本盟主的爱徒无辜失踪,太叔家孙副帮主亦是寻不到踪迹,以及各位的弟子们皆离奇失踪,本盟主想在此商讨出一个结果。”商讨开始,尹世立的发言,纷争就此展开。“前些日子,幽云教的余孽屠杀了丰仑观之后,便联合百鬼林再次想屠杀整个江湖门派,百鬼林妄想掌控整个江湖,若不是剑神江木白以命相搏,如今,我们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吗?再观西蜀城近日来发生的事,百鬼林的动机极大,尹盟主,各位掌门,还请为失踪的各位弟子做主,为江木白前辈报仇。”人人皆传天穹派名字很大,却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小门派,掌门名叫王尘,思想迂腐,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派中年轻有为的弟子不少,但却没能入得了江湖武功排名前百。弟子们对他表面尊敬,私下却是各种吐槽,若不是有给位长老助阵,这小小的天穹派早就不复存在了。王尘不仅思想迂腐,还追逐名利,想榜着莫家的权势,莫家说什么,他就照做。王尘的一席话让所有人皆愤恨地看向厂万,厂万无奈摇头。这事说起来应该是上一任鬼厉主所祸,无关百鬼林,亦无关他,可现如今,他们却将这些事情都归咎于百鬼林和他身上,他何其冤枉。“本尊知道大家心中有怨,但那已是上一任鬼厉主的个人行为,还请各位不要怨在百鬼林和本尊的身上。本尊也同你们一样,对上一任鬼厉主怨恨至极,可好在他也已经死了,本尊可以拟写契约,日后百鬼林不再深入江湖。本尊对西蜀城出现的怪事略有耳闻,但本尊起誓,绝对与百鬼林无关。”“哼,想当年,你们上一任鬼厉主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可千万别再相信他们。最近西蜀城的怪事,不是与你们百鬼林有关,难道是我们胡乱说不成。”王尘对厂万的一席话嗤之以鼻。所有人皆对着百鬼林指指点点,百鬼林两排黑白双煞怒意四起,差点持哀杖打他们,厂万及时拦住。正是因为此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请求尹世立诛灭百鬼林。厂万还想再解释些什么,突然,一名黑煞飞身朝着王尘打去,厂万利用魅影之术闪在王尘前面,抓住这名黑煞,以免闹出更大的后果。可惜,那名黑煞不是百鬼林的,厂万这才明白,这一切皆是冲他而来。正当他疏忽之际,一脚从侧方袭来,将他踢出一丈远,厂万回过头便能看见那悬崖,忽而又是一剑朝他而来,他闪身躲避,却刚好接住莫野峰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