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回舅舅家的马车，永嘉摘下帷帽，露出一张蛾眉轻蹙双唇微抿的芙蓉面。
燕锦楼确信，妹妹一定是有了心事。或是在他离京的小半年里，宫里发生了没有让他听说却又让妹妹牵肠挂肚的事。
“永嘉，你究竟是怎么了？”
又来了，这种几乎是带着仇恨的眼神。
他长得不像永嘉和薛贵妃，更像皇帝，称不上有多俊朗，五官端正鼻梁高挺也常常被赞仪表堂堂。因为一看就是直肠子的人，有些憨气。
此时此刻微拧着眉头，面露不解，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永嘉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做的梦。”
二公主被噩梦吓哭冒雨跑到母妃宫里去的事，宫里扫地的粗使宫女都知道了。燕锦楼嗤笑：“梦都是假的，难道我在你梦里是坏人？”
她顿时握紧了手，恨不得直接打哥哥一拳。永嘉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哭喊质问，为何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跑去造反？害得她，母妃，嫂嫂全都跟着丧了命。
倘若哥哥文武双全雄才大略，她或许都会暗暗替哥哥肖想那位置。
可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哥哥才学谋略都远远不如太子哥哥。从前也没听过哥哥有谋夺皇位的心思，她知道哥哥并无野望，为何会突然生了不臣之心？
她没有说父皇一驾崩你就造反了的话，但也给不了好脸色。
永嘉眼珠一转，开了口：“我梦见哥哥给我娶了和一朵栀子花似的嫂子，但你把她害得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你还沾花惹草，惹得嫂子不开心。”
这话半真半假，前世兄长娶妻后很是专情。永嘉心里轻哼，若不是看在他是亲哥哥，且哥哥对她和母妃，还有嫂子都很好，她绝不会现下还能好好和他说话。
一个会爱护至亲女眷的男人，应也坏不到哪里去，总还能救。
燕锦楼问：“宫里有种栀子花？”
她忍住没有翻白眼，不想搭理亲哥。
“没影的事儿，也就你就当回事。”燕锦楼随口道。
永嘉又在出神，燕锦楼却来了兴致问她梦里还有什么。她充耳未闻，最后干脆闭眼装睡。
*
皇帝许久不入椒风殿，宫里不禁议论起盛宠十八年的贵妃娘娘是否失了宠。
薛贵妃这些时日忙得很，先是日夜照顾得了风寒的女儿，后又跟着方嬷嬷学习内务。她从前习惯了别人做主，但眼下每每做成一桩小事，都觉得新奇又欣喜。
直到这日，殿外传来熟悉的尖细高昂的通报声，贵妃才轻拍额头——陛下是已有半月不曾来看她了。
武宣帝免了出来迎接的贵妃的请安，牵着她的手到了内室。皇帝看着床帐被褥都已经换过，心中竟像松了一口气般坐下，问：“芙蓉和老二出宫了，何时回来？”
“这两孩子都和舅舅家亲，总归是要到傍晚才肯回宫的。”贵妃笑盈盈道。
皇帝便眼神示意贵妃坐近些。
贵妃入宫十八年，还是不太习惯白日亲密。亲了好一会儿，皇帝才问出今日来意：“芙蓉那丫头，怎么说？”
人手指都有长短，皇帝在三个女儿里最喜欢的就是二女儿。
二女儿的母家远远不如其他两个公主，他有心想为她选一显赫的夫家，选一有为的儿郎。王润是他早就看好的驸马人选，也见过几回。此人芝兰玉树，人品样貌都无可挑剔，绝不是靠祖辈的酒囊饭袋。
他连王润院子里扫地丫头的美丑都命人打探了个仔细，确认无虞，才让爱妃去问问女儿的意思。再相看一回，婚事就可以定下了。
薛贵妃柔声把女儿的不愿说了一遍，没忘了把永嘉有溜须拍马之嫌的话也带上。
皇帝顿感舒心，而后略一挑眉。他是想着女儿娇滴滴的，合该配个温文尔雅的年轻文人。
“正好，王润君子六艺中射术也是极佳。”
皇帝称赞一句，见身侧贵妃面露迟疑之态，问：“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贵妃垂眼，女儿那日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似乎是意中人。却也说了要再好好想想，她不知该不该现下就和皇帝说。
“快说。”
在榻上被逼问了一番，贵妃小声将女儿说的人名告诉了皇帝。
“谢照？”皇帝对此人印象不深，他压根没考虑过给女儿挑个武夫。
“他是威远侯的次子。”薛贵妃自然也打听过一回，但怎么也想不到女儿是什么时候见过此人。
皇帝哈哈大笑道：“威远侯容貌不俗，想来他儿子也不会差。既然是芙蓉相中了，朕改日寻个机会召他入宫。”
思索一瞬后，皇帝道：“不用告诉芙蓉是相看，也不用特意给她打扮，朕会让她同时见见两个年轻儿郎。”
他还是觉得王润好。
贵妃点点头，她其实也觉得探花郎王润更好，让女儿同时见到二人，指不定就改了主意。
叮嘱了贵妃几句后，皇帝移步御书房，命人去传威远侯。
威远侯和皇帝少年相交，如今边境一切太平，收到急召也不慌张，从容跟着传话的内监入宫。
皇帝竟是来拉家常的，威远侯听着皇帝从关心长子有无儿子到院子里的荷花谢了没，再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次子的婚事，忽而心领神会。
他惊讶地脱口而出：“陛下，您莫非是瞧中了臣的次子？”
宫中尚有二位适龄待嫁公主。
皇帝见威远侯已经看破，不拘小节惯了也没计较他的失礼，直白问道：“爱卿意下如何？”
威远侯苦笑道：“陛下，若是臣的长子或侄子还未婚配，那臣是生怕您改了主意立刻跪下谢恩了。然臣之次子，为人顽劣，又在军营里粗野惯了，臣唯恐他伺候不好公主。”
闻言，皇帝不置可否，反而问：“你次子样貌如何？”
“这......”威远侯还没脸皮在皇帝面前说儿子相貌还是挺不错的。
“究竟如何？”
“臣斗胆自夸，犬子样貌尚可。”威远侯拱手道。
皇帝一看就是根本不知道谢照是谁，莫非是公主还是哪位娘娘瞧中了？可小儿子才从盛州回京不到两年，如今在龙行卫任职，平时也不爱交游，去哪儿得了宫里女眷的青眼？
威远侯心有疑惑，而皇帝也不知女儿是何时何地看中的。
“罢了，此事再议。”皇帝摆摆手。
威远侯关怀了一通皇帝龙体，正要告退，皇帝轻描淡写道：“十日后让谢照随朕去西苑跑马。”
吓得威远侯差点再次跪下，战战兢兢回了家。两个亲儿子和侄子都还没下值，他不欲让夫人为还没影的事烦心，自己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居然没请示皇帝是哪位公主！
当今皇帝御极二十年，后宫里除了皇后，只有贵妃贤妃。三位娘娘各生了一位公主，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去年已经下降。威远侯记得另外两位公主是同龄，如此更是看不出皇帝意下是哪位。
随即苦笑一声，不论是哪位公主，他都觉得谢照的臭脾气不堪尚主！
但皇帝要亲自为女儿掌眼，他难道还能让儿子和平常一样我行我素惹怒皇帝？
可若是表现好了，真被皇帝看中了，似乎更是麻烦......
本朝并无驸马不得参政的规矩，尚主是无上荣耀。威远侯很乐意和皇帝结亲，然而若是谢照真娶了皇帝的掌上明珠，只怕这儿女亲家只会结成仇，最终带累全家人。
他吩咐下去，让子侄回府后都立即来书房见他。
谢照今日有一相熟的同僚过生辰，晚间一道出去小酌两杯才回府。等他到了威远侯的书房，就见父亲一脸严肃，两个兄长一个似笑非笑，一个上下打量。
“何事？”
威远侯警告道：“今日所谈之事，决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母亲媳妇。”
谢照莫名其妙，问：“能不能快些说？”
席上没吃饱，他赶着回屋再吃点。
“有公主看上你了。”威远侯已经和长子谢熙侄子谢煦说过一回，简单道。
“什么意思？”谢照寻摸了桌上的一块米糕。
谢熙微笑道：“我们谢家要出一位驸马爷了。”
“二弟，日后我们见到你，可要行礼请安？”谢煦接口道。
“从哪儿听来的，我没见过什么公主，她上哪儿看中我的？”谢照是真饿，两三口吞咽下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拿了一块。
威远侯见他一副压根没当回事的模样就来气，愈发坚定了决不能让他尚主的心思。他扫了方才出言打趣的二人一眼，开了口：“你没招惹过公主就好，实话说，我是绝不放心你尚主！”
“我怎会招......”谢照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早晨上值前见到的一男一女。
他当时就觉得这肤色略深的男人长得很像二皇子，但二人走得快，他没多想，也不关他事。
他身边头戴帷帽神神秘秘的女子，就是公主？
谢照好笑道:“真够快的。”
“什么玩意儿？好好说话。”
谢照便将早上见到的说了。
威远侯沉吟片刻，原来是极其受宠的永嘉公主。他告诫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在陛下面前请你免开尊口，老老实实的别惹事，莫让你娘再给你操心。”
谢照应下，问:“可以走了？”
他才不想娶个公主，麻烦。而且二皇子长得五大三粗，他亲妹妹能多好看？
燕锦楼确信，妹妹一定是有了心事。或是在他离京的小半年里，宫里发生了没有让他听说却又让妹妹牵肠挂肚的事。
“永嘉，你究竟是怎么了？”
又来了，这种几乎是带着仇恨的眼神。
他长得不像永嘉和薛贵妃，更像皇帝，称不上有多俊朗，五官端正鼻梁高挺也常常被赞仪表堂堂。因为一看就是直肠子的人，有些憨气。
此时此刻微拧着眉头，面露不解，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永嘉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做的梦。”
二公主被噩梦吓哭冒雨跑到母妃宫里去的事，宫里扫地的粗使宫女都知道了。燕锦楼嗤笑：“梦都是假的，难道我在你梦里是坏人？”
她顿时握紧了手，恨不得直接打哥哥一拳。永嘉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哭喊质问，为何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跑去造反？害得她，母妃，嫂嫂全都跟着丧了命。
倘若哥哥文武双全雄才大略，她或许都会暗暗替哥哥肖想那位置。
可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哥哥才学谋略都远远不如太子哥哥。从前也没听过哥哥有谋夺皇位的心思，她知道哥哥并无野望，为何会突然生了不臣之心？
她没有说父皇一驾崩你就造反了的话，但也给不了好脸色。
永嘉眼珠一转，开了口：“我梦见哥哥给我娶了和一朵栀子花似的嫂子，但你把她害得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你还沾花惹草，惹得嫂子不开心。”
这话半真半假，前世兄长娶妻后很是专情。永嘉心里轻哼，若不是看在他是亲哥哥，且哥哥对她和母妃，还有嫂子都很好，她绝不会现下还能好好和他说话。
一个会爱护至亲女眷的男人，应也坏不到哪里去，总还能救。
燕锦楼问：“宫里有种栀子花？”
她忍住没有翻白眼，不想搭理亲哥。
“没影的事儿，也就你就当回事。”燕锦楼随口道。
永嘉又在出神，燕锦楼却来了兴致问她梦里还有什么。她充耳未闻，最后干脆闭眼装睡。
*
皇帝许久不入椒风殿，宫里不禁议论起盛宠十八年的贵妃娘娘是否失了宠。
薛贵妃这些时日忙得很，先是日夜照顾得了风寒的女儿，后又跟着方嬷嬷学习内务。她从前习惯了别人做主，但眼下每每做成一桩小事，都觉得新奇又欣喜。
直到这日，殿外传来熟悉的尖细高昂的通报声，贵妃才轻拍额头——陛下是已有半月不曾来看她了。
武宣帝免了出来迎接的贵妃的请安，牵着她的手到了内室。皇帝看着床帐被褥都已经换过，心中竟像松了一口气般坐下，问：“芙蓉和老二出宫了，何时回来？”
“这两孩子都和舅舅家亲，总归是要到傍晚才肯回宫的。”贵妃笑盈盈道。
皇帝便眼神示意贵妃坐近些。
贵妃入宫十八年，还是不太习惯白日亲密。亲了好一会儿，皇帝才问出今日来意：“芙蓉那丫头，怎么说？”
人手指都有长短，皇帝在三个女儿里最喜欢的就是二女儿。
二女儿的母家远远不如其他两个公主，他有心想为她选一显赫的夫家，选一有为的儿郎。王润是他早就看好的驸马人选，也见过几回。此人芝兰玉树，人品样貌都无可挑剔，绝不是靠祖辈的酒囊饭袋。
他连王润院子里扫地丫头的美丑都命人打探了个仔细，确认无虞，才让爱妃去问问女儿的意思。再相看一回，婚事就可以定下了。
薛贵妃柔声把女儿的不愿说了一遍，没忘了把永嘉有溜须拍马之嫌的话也带上。
皇帝顿感舒心，而后略一挑眉。他是想着女儿娇滴滴的，合该配个温文尔雅的年轻文人。
“正好，王润君子六艺中射术也是极佳。”
皇帝称赞一句，见身侧贵妃面露迟疑之态，问：“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贵妃垂眼，女儿那日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似乎是意中人。却也说了要再好好想想，她不知该不该现下就和皇帝说。
“快说。”
在榻上被逼问了一番，贵妃小声将女儿说的人名告诉了皇帝。
“谢照？”皇帝对此人印象不深，他压根没考虑过给女儿挑个武夫。
“他是威远侯的次子。”薛贵妃自然也打听过一回，但怎么也想不到女儿是什么时候见过此人。
皇帝哈哈大笑道：“威远侯容貌不俗，想来他儿子也不会差。既然是芙蓉相中了，朕改日寻个机会召他入宫。”
思索一瞬后，皇帝道：“不用告诉芙蓉是相看，也不用特意给她打扮，朕会让她同时见见两个年轻儿郎。”
他还是觉得王润好。
贵妃点点头，她其实也觉得探花郎王润更好，让女儿同时见到二人，指不定就改了主意。
叮嘱了贵妃几句后，皇帝移步御书房，命人去传威远侯。
威远侯和皇帝少年相交，如今边境一切太平，收到急召也不慌张，从容跟着传话的内监入宫。
皇帝竟是来拉家常的，威远侯听着皇帝从关心长子有无儿子到院子里的荷花谢了没，再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次子的婚事，忽而心领神会。
他惊讶地脱口而出：“陛下，您莫非是瞧中了臣的次子？”
宫中尚有二位适龄待嫁公主。
皇帝见威远侯已经看破，不拘小节惯了也没计较他的失礼，直白问道：“爱卿意下如何？”
威远侯苦笑道：“陛下，若是臣的长子或侄子还未婚配，那臣是生怕您改了主意立刻跪下谢恩了。然臣之次子，为人顽劣，又在军营里粗野惯了，臣唯恐他伺候不好公主。”
闻言，皇帝不置可否，反而问：“你次子样貌如何？”
“这......”威远侯还没脸皮在皇帝面前说儿子相貌还是挺不错的。
“究竟如何？”
“臣斗胆自夸，犬子样貌尚可。”威远侯拱手道。
皇帝一看就是根本不知道谢照是谁，莫非是公主还是哪位娘娘瞧中了？可小儿子才从盛州回京不到两年，如今在龙行卫任职，平时也不爱交游，去哪儿得了宫里女眷的青眼？
威远侯心有疑惑，而皇帝也不知女儿是何时何地看中的。
“罢了，此事再议。”皇帝摆摆手。
威远侯关怀了一通皇帝龙体，正要告退，皇帝轻描淡写道：“十日后让谢照随朕去西苑跑马。”
吓得威远侯差点再次跪下，战战兢兢回了家。两个亲儿子和侄子都还没下值，他不欲让夫人为还没影的事烦心，自己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居然没请示皇帝是哪位公主！
当今皇帝御极二十年，后宫里除了皇后，只有贵妃贤妃。三位娘娘各生了一位公主，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去年已经下降。威远侯记得另外两位公主是同龄，如此更是看不出皇帝意下是哪位。
随即苦笑一声，不论是哪位公主，他都觉得谢照的臭脾气不堪尚主！
但皇帝要亲自为女儿掌眼，他难道还能让儿子和平常一样我行我素惹怒皇帝？
可若是表现好了，真被皇帝看中了，似乎更是麻烦......
本朝并无驸马不得参政的规矩，尚主是无上荣耀。威远侯很乐意和皇帝结亲，然而若是谢照真娶了皇帝的掌上明珠，只怕这儿女亲家只会结成仇，最终带累全家人。
他吩咐下去，让子侄回府后都立即来书房见他。
谢照今日有一相熟的同僚过生辰，晚间一道出去小酌两杯才回府。等他到了威远侯的书房，就见父亲一脸严肃，两个兄长一个似笑非笑，一个上下打量。
“何事？”
威远侯警告道：“今日所谈之事，决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母亲媳妇。”
谢照莫名其妙，问：“能不能快些说？”
席上没吃饱，他赶着回屋再吃点。
“有公主看上你了。”威远侯已经和长子谢熙侄子谢煦说过一回，简单道。
“什么意思？”谢照寻摸了桌上的一块米糕。
谢熙微笑道：“我们谢家要出一位驸马爷了。”
“二弟，日后我们见到你，可要行礼请安？”谢煦接口道。
“从哪儿听来的，我没见过什么公主，她上哪儿看中我的？”谢照是真饿，两三口吞咽下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拿了一块。
威远侯见他一副压根没当回事的模样就来气，愈发坚定了决不能让他尚主的心思。他扫了方才出言打趣的二人一眼，开了口：“你没招惹过公主就好，实话说，我是绝不放心你尚主！”
“我怎会招......”谢照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早晨上值前见到的一男一女。
他当时就觉得这肤色略深的男人长得很像二皇子，但二人走得快，他没多想，也不关他事。
他身边头戴帷帽神神秘秘的女子，就是公主？
谢照好笑道:“真够快的。”
“什么玩意儿？好好说话。”
谢照便将早上见到的说了。
威远侯沉吟片刻，原来是极其受宠的永嘉公主。他告诫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在陛下面前请你免开尊口，老老实实的别惹事，莫让你娘再给你操心。”
谢照应下，问:“可以走了？”
他才不想娶个公主，麻烦。而且二皇子长得五大三粗，他亲妹妹能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