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随着时间流逝,复方汤剂的药效已过,一个皮肤苍白,略有雀斑,一头稻草色乱发的男人代替了穆迪的样子,显现了出来。掉到地上的魔眼还在咕噜噜地转着,林司把它捡了起来,放到了口袋里。
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西弗勒斯带着药水回来了,麦格教授紧紧跟在后面,她旁边是魁地奇营地里林司见过的那个家养小精灵。
“克劳奇!”西弗勒斯呆立在门口,“小巴蒂·克劳奇!”
“老天。”麦格教授呆立在那里,瞪视着地上的男子。
邋邋遢遢的闪闪从麦格教授的脚边探出头来。她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巴蒂少爷,巴蒂少爷,你在这儿做什么?”她扑到他的胸前,“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主人的儿子!”
“他只是中了昏迷咒,闪闪。”邓布利多说,“请让开点。西弗勒斯,药水拿来了吗?”
西弗勒斯拿出一小瓶澄清的液体,邓布利多站起身,弯腰去把地上的男子拖了起来,他扳开克劳奇的嘴巴,西弗勒斯大步上前,倒了三滴药水,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克劳奇的胸口说:“Enervate(快快复苏)!”
克劳奇睁开了眼睛,他目光无神,面颊松弛。邓布利多蹲在他身前,和他脸对着脸。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邓布利多镇静地问。
克劳奇的眼皮颤动了几下。
“听得见。”他低声说。
“我希望你告诉我们,”邓布利多和缓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
小克劳奇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平板语调讲了起来,“我母亲救了我。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求我父亲把我救出去,算是最后为她做一件事。父亲很爱她,尽管他从来不爱我。他同意了。他们一起来看我,给我喝了一服复方汤剂,里面有我母亲的头发。母亲喝了有我的头发的复方汤剂。我们交换了容貌……”
林司浑身颤抖……听着他把自己的罪行一件一件的交代。她闭上了眼睛,拼命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的头脑发昏,再接受不了任何别的信息,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巴蒂·克劳奇终于才说完那些话。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他低头望着小巴蒂·克劳奇,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然后他又一次举起魔杖,几根绳子嗖嗖地从魔杖里飞出来,缠住小巴蒂·克劳奇,把他结结实实捆了起来。邓布利多转身对麦格教授说:
“米勒娃,你能不能守在这里,我送哈利和林司上楼?”
“没问题。”麦格教授说。她显得有些恶心,就像她刚才一直望着的是一个犯病的人。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西弗勒斯――“麻烦你到场地上去,找到康奈利·福吉,把他带到这间办公室来。他肯定想亲自审问小克劳奇。你告诉他,如果他需要我,这半小时我在病房里。”
斯内普默默地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房间。
“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林?”
林司睁开眼睛,她注意到哈利的的腿在颤抖着——似乎是他腿上的伤口又一次变本加厉地疼了起来。邓布利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拉住林司,他带着他们来到外面漆黑的走廊里,领着他们往他的办公室去了。
“教授,”哈利喃喃地说,“塞德里克怎么样了?迪戈里先生和他的夫人在哪里?”
“迪戈里夫妇他们和斯普劳特教授在一起,在圣芒戈,”邓布利多说。他的声音在审问小巴蒂·克劳奇的过程中一直是那么平稳镇定,现在第一次有些发颤。“塞德里克——他还在圣芒戈抢救。”
他们来到石头怪兽跟前。邓布利多说了口令,怪兽左右分开,他们三个走上活动的螺旋楼梯,来到橡木大门前。邓布利多把门推开。小天狼星就在那里来回的踱步,他脸色苍白,面容消瘦,就像他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时那样。他一眨眼就从房间那头奔了过来。
邓布利多向两个人询问在墓地里发生的事情——小天狼星站在两个人的身后,紧紧地抓着两个人的肩膀。
林司看着哈利,“邓布利校长——我比哈利还要早触摸门钥匙,就让哈利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吧——像小天狼星说的,哈利他需要休息,我可以把墓地的情况全都告诉你。”
“用催眠的方法使哈利入睡,允许他暂时不去考虑今晚发生的一切,这样对他有好处的话,我会这样做的。但是我比你们更清楚,暂时逃避疼痛,只会使你最后感觉疼痛时疼得更厉害——而且哈利,他有权利知道真相,他需要理解。”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林,你先说发生的事情好吗?”
林司点头。
“哈利,你表现出的勇敢无畏,大大超出了我对你的期望。我要求你再一次表现出你的勇气。我要求你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在迷宫里的事情,和进到墓地的事情——不必理会林司说了什么,你要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你能做到吗?”
哈利也点头。
他们把墓地里的事尽数交代。当小天狼星知道彼得——他挖下了林司的一块肉,又划开了哈利的皮肤时,小天狼星发出一声激动的喊叫,邓布利多猛地站起身,速度之快,把林司吓了一跳。
邓布利多绕过桌子,叫他们伸出手臂。林司看着哈利伸出了胳膊,她缓缓的、迟疑地也举起手臂,轻轻地拉开袖子。血肉模糊之上,是新鲜的食死徒标记——小天狼星倒吸一口气,他看看哈利的胳膊,又看看林司的胳膊。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燃烧一样,他的每一寸皮肤都爆发着热烈的愤怒。
等一切都交代完了,林司听到邓布利多在重申,“我要再说一遍,哈利你今晚的表现十分勇敢,远远超出了我对你的期望,哈利。你所表现的勇气,与那些在伏地魔鼎盛时期同他抗争至死的巫师们不相上下。你肩负起了一个成年巫师的重任,并发现你自己完全挑得起这副担子――你使我们对你抱有更高的期望。你跟我一起到医院去吧。今晚我不想让你回宿舍去了。服一些安眠药剂,好好地静下心来……小天狼星,你愿意陪着他吗?”
“林——你也住到医院去。你也需要休息。”
“能去掉吗?校长、校长……我讨厌内个标记……我讨厌它……”林司肯切地说道。
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着她。林司哀嚎一声,她看看小天狼星,又看看哈利,“我想要到塞德里克身边去——校长,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我不需要停下来——”
邓布利多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小天狼星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林,不论如何,你要先处理你的伤口。”
“我会到圣芒戈去,在那里,我会找时间处理的”林司抿了抿嘴,她推开小天狼星手,把自己口袋里的魔眼递给了他,她关切地看了看哈利,然后才转身离开。
……
林司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她的守护神一直守在塞德里克身边,又或者是她把那大蛇的解药带着,及时给他解了毒。谢天谢地……塞德里克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一直昏迷不醒——就像林司当时的情况一样。
迪戈里夫妇不断地和她道谢,不断地感谢哈利。林司一整晚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福吉拒不承认神秘人东山再起,但是他害怕审讯一个食死徒,他派遣了一个摄魂怪到霍格沃兹去——它一进到办公室,就扑向了克劳奇,给了他一个致命的“吻”,吸走了他的灵魂。
小巴蒂·克劳奇,他现在已经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林司脸色惨白,她不是怜悯克劳奇,这样的下场,他罪有应得——只是、只是……
她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詹姆和莉莉的家。她俯身趴在莉莉的墓碑之上,父亲曾经的研究笔记被她放在大腿上,“莉莉啊……莉莉……”她的手指抚过石碑上的墓志铭,“莉莉,我今天、今天才真正理解了你们曾经教给我的东西——我真是罪大恶极,擅自剥夺了那么多人活着的权利……他回来了、回来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西弗勒斯带着药水回来了,麦格教授紧紧跟在后面,她旁边是魁地奇营地里林司见过的那个家养小精灵。
“克劳奇!”西弗勒斯呆立在门口,“小巴蒂·克劳奇!”
“老天。”麦格教授呆立在那里,瞪视着地上的男子。
邋邋遢遢的闪闪从麦格教授的脚边探出头来。她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巴蒂少爷,巴蒂少爷,你在这儿做什么?”她扑到他的胸前,“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主人的儿子!”
“他只是中了昏迷咒,闪闪。”邓布利多说,“请让开点。西弗勒斯,药水拿来了吗?”
西弗勒斯拿出一小瓶澄清的液体,邓布利多站起身,弯腰去把地上的男子拖了起来,他扳开克劳奇的嘴巴,西弗勒斯大步上前,倒了三滴药水,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克劳奇的胸口说:“Enervate(快快复苏)!”
克劳奇睁开了眼睛,他目光无神,面颊松弛。邓布利多蹲在他身前,和他脸对着脸。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邓布利多镇静地问。
克劳奇的眼皮颤动了几下。
“听得见。”他低声说。
“我希望你告诉我们,”邓布利多和缓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
小克劳奇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平板语调讲了起来,“我母亲救了我。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求我父亲把我救出去,算是最后为她做一件事。父亲很爱她,尽管他从来不爱我。他同意了。他们一起来看我,给我喝了一服复方汤剂,里面有我母亲的头发。母亲喝了有我的头发的复方汤剂。我们交换了容貌……”
林司浑身颤抖……听着他把自己的罪行一件一件的交代。她闭上了眼睛,拼命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的头脑发昏,再接受不了任何别的信息,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巴蒂·克劳奇终于才说完那些话。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他低头望着小巴蒂·克劳奇,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然后他又一次举起魔杖,几根绳子嗖嗖地从魔杖里飞出来,缠住小巴蒂·克劳奇,把他结结实实捆了起来。邓布利多转身对麦格教授说:
“米勒娃,你能不能守在这里,我送哈利和林司上楼?”
“没问题。”麦格教授说。她显得有些恶心,就像她刚才一直望着的是一个犯病的人。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西弗勒斯――“麻烦你到场地上去,找到康奈利·福吉,把他带到这间办公室来。他肯定想亲自审问小克劳奇。你告诉他,如果他需要我,这半小时我在病房里。”
斯内普默默地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房间。
“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林?”
林司睁开眼睛,她注意到哈利的的腿在颤抖着——似乎是他腿上的伤口又一次变本加厉地疼了起来。邓布利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拉住林司,他带着他们来到外面漆黑的走廊里,领着他们往他的办公室去了。
“教授,”哈利喃喃地说,“塞德里克怎么样了?迪戈里先生和他的夫人在哪里?”
“迪戈里夫妇他们和斯普劳特教授在一起,在圣芒戈,”邓布利多说。他的声音在审问小巴蒂·克劳奇的过程中一直是那么平稳镇定,现在第一次有些发颤。“塞德里克——他还在圣芒戈抢救。”
他们来到石头怪兽跟前。邓布利多说了口令,怪兽左右分开,他们三个走上活动的螺旋楼梯,来到橡木大门前。邓布利多把门推开。小天狼星就在那里来回的踱步,他脸色苍白,面容消瘦,就像他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时那样。他一眨眼就从房间那头奔了过来。
邓布利多向两个人询问在墓地里发生的事情——小天狼星站在两个人的身后,紧紧地抓着两个人的肩膀。
林司看着哈利,“邓布利校长——我比哈利还要早触摸门钥匙,就让哈利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吧——像小天狼星说的,哈利他需要休息,我可以把墓地的情况全都告诉你。”
“用催眠的方法使哈利入睡,允许他暂时不去考虑今晚发生的一切,这样对他有好处的话,我会这样做的。但是我比你们更清楚,暂时逃避疼痛,只会使你最后感觉疼痛时疼得更厉害——而且哈利,他有权利知道真相,他需要理解。”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林,你先说发生的事情好吗?”
林司点头。
“哈利,你表现出的勇敢无畏,大大超出了我对你的期望。我要求你再一次表现出你的勇气。我要求你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在迷宫里的事情,和进到墓地的事情——不必理会林司说了什么,你要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你能做到吗?”
哈利也点头。
他们把墓地里的事尽数交代。当小天狼星知道彼得——他挖下了林司的一块肉,又划开了哈利的皮肤时,小天狼星发出一声激动的喊叫,邓布利多猛地站起身,速度之快,把林司吓了一跳。
邓布利多绕过桌子,叫他们伸出手臂。林司看着哈利伸出了胳膊,她缓缓的、迟疑地也举起手臂,轻轻地拉开袖子。血肉模糊之上,是新鲜的食死徒标记——小天狼星倒吸一口气,他看看哈利的胳膊,又看看林司的胳膊。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燃烧一样,他的每一寸皮肤都爆发着热烈的愤怒。
等一切都交代完了,林司听到邓布利多在重申,“我要再说一遍,哈利你今晚的表现十分勇敢,远远超出了我对你的期望,哈利。你所表现的勇气,与那些在伏地魔鼎盛时期同他抗争至死的巫师们不相上下。你肩负起了一个成年巫师的重任,并发现你自己完全挑得起这副担子――你使我们对你抱有更高的期望。你跟我一起到医院去吧。今晚我不想让你回宿舍去了。服一些安眠药剂,好好地静下心来……小天狼星,你愿意陪着他吗?”
“林——你也住到医院去。你也需要休息。”
“能去掉吗?校长、校长……我讨厌内个标记……我讨厌它……”林司肯切地说道。
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着她。林司哀嚎一声,她看看小天狼星,又看看哈利,“我想要到塞德里克身边去——校长,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我不需要停下来——”
邓布利多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小天狼星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林,不论如何,你要先处理你的伤口。”
“我会到圣芒戈去,在那里,我会找时间处理的”林司抿了抿嘴,她推开小天狼星手,把自己口袋里的魔眼递给了他,她关切地看了看哈利,然后才转身离开。
……
林司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她的守护神一直守在塞德里克身边,又或者是她把那大蛇的解药带着,及时给他解了毒。谢天谢地……塞德里克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一直昏迷不醒——就像林司当时的情况一样。
迪戈里夫妇不断地和她道谢,不断地感谢哈利。林司一整晚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福吉拒不承认神秘人东山再起,但是他害怕审讯一个食死徒,他派遣了一个摄魂怪到霍格沃兹去——它一进到办公室,就扑向了克劳奇,给了他一个致命的“吻”,吸走了他的灵魂。
小巴蒂·克劳奇,他现在已经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林司脸色惨白,她不是怜悯克劳奇,这样的下场,他罪有应得——只是、只是……
她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詹姆和莉莉的家。她俯身趴在莉莉的墓碑之上,父亲曾经的研究笔记被她放在大腿上,“莉莉啊……莉莉……”她的手指抚过石碑上的墓志铭,“莉莉,我今天、今天才真正理解了你们曾经教给我的东西——我真是罪大恶极,擅自剥夺了那么多人活着的权利……他回来了、回来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