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呼——呼——”
春芽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捂着心口嘟囔着说：“怎么好端端梦到小说里的情节了。我居然成了同名女配，真惨啊。”
“棺材板子不知道起来伺候公婆，还在睡懒觉。回头我要告到部队去，说她虐到我们俩老的！”
春芽懵懵地环视着周遭，破旧掉灰的墙面、断腿的桌椅、连睡觉的地方都是门板子搭起来的。
她对周遭环境无比的熟悉，恍然间明白刚才的梦不是梦，而是她遭遇过的悲惨女配人生啊。
外面春芽婆婆马婆子还在辱骂她，还拿着烧火棍怒敲她的房门。
春芽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觉得自己脑子无比的清明。像是曾经蒙住脑海的黑雾随着她的清醒而消散。
春芽当初看这本年代文时，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穿越到书中。成为这本年代文里最为悲哀的女配。
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懵懵懂懂地经过了女配的短暂一生。她到死也才十八岁啊。
春芽趿拉着鞋，听着外面的骂声越来越愤怒，走到门边刚一伸手——咚！
门竟然塌了。
破旧的房门向外倾倒，差点砸到马婆子。
要说马婆子嫌春芽克死儿子，不让春芽住新房。非让她住在老土坯房里。居住环境还不如集体驴。
虽然居住环境不如集体驴，她干得活却比驴还多。
每天要在院子里推磨盘，为小塘村做豆腐。平时供给大锅饭们吃，周末要上集市上创收。年纪轻轻，手心全是茧子。
马婆子坐在地上斜着眼瞪着春芽，半天不见春芽来搀扶：“你死人啊你，赶紧来扶我！哎哟，你这是要把我也克死啊。”
而春芽摊开双手不可置信，掌心变得细嫩不说，刚才推门没有使劲，门怎么就坏了呢。
她顾不上扶马婆子，来到石磨边轻轻碰了碰。平时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会动的石磨，轻轻松松地挪动了。
力气变大了！
春芽赶紧松手，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背后。
马婆子还在地上骂骂咧咧：“丧门星又藏什么吃得了？把手拿出来，不然我抽死你！”说着爬起来高高扬起烧火棍，不等春芽动，就往她手臂上挥。
春芽挡住袭击，抓住曾让她疼痛的烧火棍，轻轻一掰...咔嚓！
小孩手臂粗的烧火棍脆生生地断成两段。
马婆子震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春芽把烧火棍捡起来扔到灶坑里，拍了拍手一脸不服地望着她。
“反了，反了！！”马婆子又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喊道：“大家来看啊，寡妇要打婆婆了啊！我儿死了，老娘被儿媳妇欺负啊！”
春芽记得上辈子马婆子算是间接害死了她。对马婆子一点尊重也没有，拖拽着马婆子往潮湿的土坯屋里去。
反正都要死，弄死一个算一个！
马婆子发觉春芽眼中的寒光，挣扎着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春芽的弟妹香桂站在院子外面：“娘，你咋了！”
春芽松开手，小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香桂放下东西，搀扶着马婆子起来说：“您喊什么，我嫂子这不是在扶你么？”
春芽面无表情地说：“对呀，谁知道她喊什么。”
马婆子仗着香桂在身边，指着春芽说：“她疯了，她刚才要把我带到屋里去杀了！”
前天春芽在耕地的时候昏了过去，香桂知道后，特意过来看望她。今天一见感觉嫂子似乎变了点感觉，再仔细看还是那样。
她知道婆婆无理取闹惯了，正要帮春芽解围，马婆子一个耳光铲在香桂脸上：“她要杀我你都不管，你也想让我死是不是！”
香桂捂着脸，垂下头不再说话。似乎对这种大骂习以为常。
春芽走过去，看了看香桂挨打的脸。马婆子下手很重，把对春芽的气也撒在香桂身上。一巴掌过去，香桂半边脸肿起来。
春芽挡在香桂前面，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逆来顺受的她了，讽刺道：“香桂，以后她打你你要记得躲。她岁数大了脑子不好使。老年痴呆症伴随着被害妄想、作天作地，是纯粹的搅家精。咱们妯娌俩不能放任她闹下去。”
马婆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说我是搅家精？”
春芽说：“那我是吧。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走，我把你压石磨上磨了。”
香桂、马婆子：“......”
这下可好，马婆子不等香桂搀扶，也不需要烧火棍拄着，腿脚利索地逃跑了。
香桂捂着胸口直看春芽：“嫂子，你吃错药啦？”
春芽说：“是脑子醒了。”
香桂人长得憨厚，为人也真诚朴实。磨盘一样的大脸蛋，谁见她都知道她没心眼子。
春芽再见她，觉得香桂连喜儿的心眼都比不了。
上辈子俩妯娌被婆家拿捏的死死的，记得书中香桂因为一直没生育，被马婆子整日骂不下单的母鸡。到了二十四岁，吃了生子偏方，一命呜呼。
反而是马老二拿着春芽的卖命钱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没到半年就怀上了。
马家公婆恨不得跑到香桂的坟头上把她撅出来骂，说她耽误马家的传宗接代。
然而春芽作为读者，记得不是香桂肚子不争气，而是马老二根本就不能人道啊！
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儿子，在儿子刚满十八那年，亲生父亲找了过来，儿子翻脸不认马家人，屁颠颠跟着城里父亲走了。马婆子气得当场翻白眼没了，马老头中风，在床上瘫痪了。
虽然作为读者觉得很痛快，但在书中世界的春芽可等不到那个时候。
***
马老头在院子里晒豆角，老远听到马婆子哭哭嚷嚷地回来。
不等马婆子进门，他先跑到院子门口故意说：“你别吵了，吴桐干部亲自做饭菜，看样子又要给喜儿送去。多好的干部啊。”
马婆子抹着眼泪，嗅嗅鼻子，果真闻到饭菜的香味：“没少放香油啊。还是吴干部心眼好，善良，是大善人啊。”
她说得好大声，引得隔壁吴桐走出来，假惺惺地笑着说：“马大娘，您别夸我了。我身为村干部，照顾好烈士孤女是应该的。你等我把菜炒完给你拨点啊，今儿我用荤油炒的鸡蛋，油汪汪呢。”
马婆子舍着老脸应了下来，没发现吴桐的不屑。
不大会儿功夫，马老二从县城跑腿回来，见到吴桐在隔壁，凑到黄泥墙边说：“吴干部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也来点呗。”
吴桐佯装没听见，她心比天高，她的目标男人不是马家废物能比的。
自从组织把顾团长介绍给她，她便跟从前往来的男同志保持距离。上个月已经跟顾团长的父母通过电话，一切都往好得方向发展。
马老二习惯吴桐不搭理他，他揉揉鼻子说：“哎，到底还是吴干部有眼光啊。找个团长当对象，今天村子里传遍了，空着的粮仓里全是准备好的彩礼，自行车、收音机、家具、棉被应有尽有，全是最好的档次。就等团长对象亲自过来送彩礼呢。”
吴桐知道这码事，粮仓钥匙还是她给顾团长警卫员的。
说到底还是喜儿间接做了媒。部队干部知道她照顾烈士遗孤，觉得她心地善良、思想觉悟高，一来二去顾团长的父亲知道这回事。
顾团长祖籍是小塘村人，他父母都想他找个小塘村的媳妇。他们老了也想落叶归根。
听到她悉心照顾喜儿，又有村书记的大肆赞美，于是这种好事兜兜转转就落在她身上了。
虽然顾团长跟她没怎么联系，对她表现的很淡漠。但有组织和顾家双亲安排。
她虽然厌烦孩子，但还是跟喜儿保持良好的关系。哄着小丫头片子找不到北，觉得她会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后妈。
“好闺女，这里还有两颗鸡蛋你拿去给喜儿补补身体。”
马婆子赔着笑脸，套近乎道：“你以后是军官夫人了，别忘记马婆婆也爱护着你。”
吴桐压低声音，勾着唇角。狐媚的眼里闪过丝冷意：“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人选了。比你们自己找的要高二十元。不过——”
马婆子忙问：“不过怎么？”
吴桐笑了笑，眼里具是轻蔑：“不过岁数大了点，还是个瘸子。”
马婆子抚着胸脯说：“我都要被你吓到了，还以为多大的事儿。我一百个同意，趁早让她滚出我家。”
寡妇当久了，大儿媳妇的脑壳都不好了。今天敢吓唬她，明天就敢真上手。
等到吴桐去端着饭菜去找喜儿，马婆子跟马老头嘟囔着：“到底攀上高枝儿了，以后当了军官太太不得进城里住去？她爹娘真是有福气，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我能活三百岁。”
马老头哼哼道：“要不是咱大儿被克死，咱俩用得着跟哄着她说话。年纪轻轻架子不小，什么东西。呸。”
春芽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捂着心口嘟囔着说：“怎么好端端梦到小说里的情节了。我居然成了同名女配，真惨啊。”
“棺材板子不知道起来伺候公婆，还在睡懒觉。回头我要告到部队去，说她虐到我们俩老的！”
春芽懵懵地环视着周遭，破旧掉灰的墙面、断腿的桌椅、连睡觉的地方都是门板子搭起来的。
她对周遭环境无比的熟悉，恍然间明白刚才的梦不是梦，而是她遭遇过的悲惨女配人生啊。
外面春芽婆婆马婆子还在辱骂她，还拿着烧火棍怒敲她的房门。
春芽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觉得自己脑子无比的清明。像是曾经蒙住脑海的黑雾随着她的清醒而消散。
春芽当初看这本年代文时，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穿越到书中。成为这本年代文里最为悲哀的女配。
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懵懵懂懂地经过了女配的短暂一生。她到死也才十八岁啊。
春芽趿拉着鞋，听着外面的骂声越来越愤怒，走到门边刚一伸手——咚！
门竟然塌了。
破旧的房门向外倾倒，差点砸到马婆子。
要说马婆子嫌春芽克死儿子，不让春芽住新房。非让她住在老土坯房里。居住环境还不如集体驴。
虽然居住环境不如集体驴，她干得活却比驴还多。
每天要在院子里推磨盘，为小塘村做豆腐。平时供给大锅饭们吃，周末要上集市上创收。年纪轻轻，手心全是茧子。
马婆子坐在地上斜着眼瞪着春芽，半天不见春芽来搀扶：“你死人啊你，赶紧来扶我！哎哟，你这是要把我也克死啊。”
而春芽摊开双手不可置信，掌心变得细嫩不说，刚才推门没有使劲，门怎么就坏了呢。
她顾不上扶马婆子，来到石磨边轻轻碰了碰。平时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会动的石磨，轻轻松松地挪动了。
力气变大了！
春芽赶紧松手，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背后。
马婆子还在地上骂骂咧咧：“丧门星又藏什么吃得了？把手拿出来，不然我抽死你！”说着爬起来高高扬起烧火棍，不等春芽动，就往她手臂上挥。
春芽挡住袭击，抓住曾让她疼痛的烧火棍，轻轻一掰...咔嚓！
小孩手臂粗的烧火棍脆生生地断成两段。
马婆子震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春芽把烧火棍捡起来扔到灶坑里，拍了拍手一脸不服地望着她。
“反了，反了！！”马婆子又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喊道：“大家来看啊，寡妇要打婆婆了啊！我儿死了，老娘被儿媳妇欺负啊！”
春芽记得上辈子马婆子算是间接害死了她。对马婆子一点尊重也没有，拖拽着马婆子往潮湿的土坯屋里去。
反正都要死，弄死一个算一个！
马婆子发觉春芽眼中的寒光，挣扎着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春芽的弟妹香桂站在院子外面：“娘，你咋了！”
春芽松开手，小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香桂放下东西，搀扶着马婆子起来说：“您喊什么，我嫂子这不是在扶你么？”
春芽面无表情地说：“对呀，谁知道她喊什么。”
马婆子仗着香桂在身边，指着春芽说：“她疯了，她刚才要把我带到屋里去杀了！”
前天春芽在耕地的时候昏了过去，香桂知道后，特意过来看望她。今天一见感觉嫂子似乎变了点感觉，再仔细看还是那样。
她知道婆婆无理取闹惯了，正要帮春芽解围，马婆子一个耳光铲在香桂脸上：“她要杀我你都不管，你也想让我死是不是！”
香桂捂着脸，垂下头不再说话。似乎对这种大骂习以为常。
春芽走过去，看了看香桂挨打的脸。马婆子下手很重，把对春芽的气也撒在香桂身上。一巴掌过去，香桂半边脸肿起来。
春芽挡在香桂前面，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逆来顺受的她了，讽刺道：“香桂，以后她打你你要记得躲。她岁数大了脑子不好使。老年痴呆症伴随着被害妄想、作天作地，是纯粹的搅家精。咱们妯娌俩不能放任她闹下去。”
马婆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说我是搅家精？”
春芽说：“那我是吧。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走，我把你压石磨上磨了。”
香桂、马婆子：“......”
这下可好，马婆子不等香桂搀扶，也不需要烧火棍拄着，腿脚利索地逃跑了。
香桂捂着胸口直看春芽：“嫂子，你吃错药啦？”
春芽说：“是脑子醒了。”
香桂人长得憨厚，为人也真诚朴实。磨盘一样的大脸蛋，谁见她都知道她没心眼子。
春芽再见她，觉得香桂连喜儿的心眼都比不了。
上辈子俩妯娌被婆家拿捏的死死的，记得书中香桂因为一直没生育，被马婆子整日骂不下单的母鸡。到了二十四岁，吃了生子偏方，一命呜呼。
反而是马老二拿着春芽的卖命钱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没到半年就怀上了。
马家公婆恨不得跑到香桂的坟头上把她撅出来骂，说她耽误马家的传宗接代。
然而春芽作为读者，记得不是香桂肚子不争气，而是马老二根本就不能人道啊！
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儿子，在儿子刚满十八那年，亲生父亲找了过来，儿子翻脸不认马家人，屁颠颠跟着城里父亲走了。马婆子气得当场翻白眼没了，马老头中风，在床上瘫痪了。
虽然作为读者觉得很痛快，但在书中世界的春芽可等不到那个时候。
***
马老头在院子里晒豆角，老远听到马婆子哭哭嚷嚷地回来。
不等马婆子进门，他先跑到院子门口故意说：“你别吵了，吴桐干部亲自做饭菜，看样子又要给喜儿送去。多好的干部啊。”
马婆子抹着眼泪，嗅嗅鼻子，果真闻到饭菜的香味：“没少放香油啊。还是吴干部心眼好，善良，是大善人啊。”
她说得好大声，引得隔壁吴桐走出来，假惺惺地笑着说：“马大娘，您别夸我了。我身为村干部，照顾好烈士孤女是应该的。你等我把菜炒完给你拨点啊，今儿我用荤油炒的鸡蛋，油汪汪呢。”
马婆子舍着老脸应了下来，没发现吴桐的不屑。
不大会儿功夫，马老二从县城跑腿回来，见到吴桐在隔壁，凑到黄泥墙边说：“吴干部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也来点呗。”
吴桐佯装没听见，她心比天高，她的目标男人不是马家废物能比的。
自从组织把顾团长介绍给她，她便跟从前往来的男同志保持距离。上个月已经跟顾团长的父母通过电话，一切都往好得方向发展。
马老二习惯吴桐不搭理他，他揉揉鼻子说：“哎，到底还是吴干部有眼光啊。找个团长当对象，今天村子里传遍了，空着的粮仓里全是准备好的彩礼，自行车、收音机、家具、棉被应有尽有，全是最好的档次。就等团长对象亲自过来送彩礼呢。”
吴桐知道这码事，粮仓钥匙还是她给顾团长警卫员的。
说到底还是喜儿间接做了媒。部队干部知道她照顾烈士遗孤，觉得她心地善良、思想觉悟高，一来二去顾团长的父亲知道这回事。
顾团长祖籍是小塘村人，他父母都想他找个小塘村的媳妇。他们老了也想落叶归根。
听到她悉心照顾喜儿，又有村书记的大肆赞美，于是这种好事兜兜转转就落在她身上了。
虽然顾团长跟她没怎么联系，对她表现的很淡漠。但有组织和顾家双亲安排。
她虽然厌烦孩子，但还是跟喜儿保持良好的关系。哄着小丫头片子找不到北，觉得她会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后妈。
“好闺女，这里还有两颗鸡蛋你拿去给喜儿补补身体。”
马婆子赔着笑脸，套近乎道：“你以后是军官夫人了，别忘记马婆婆也爱护着你。”
吴桐压低声音，勾着唇角。狐媚的眼里闪过丝冷意：“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人选了。比你们自己找的要高二十元。不过——”
马婆子忙问：“不过怎么？”
吴桐笑了笑，眼里具是轻蔑：“不过岁数大了点，还是个瘸子。”
马婆子抚着胸脯说：“我都要被你吓到了，还以为多大的事儿。我一百个同意，趁早让她滚出我家。”
寡妇当久了，大儿媳妇的脑壳都不好了。今天敢吓唬她，明天就敢真上手。
等到吴桐去端着饭菜去找喜儿，马婆子跟马老头嘟囔着：“到底攀上高枝儿了，以后当了军官太太不得进城里住去？她爹娘真是有福气，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我能活三百岁。”
马老头哼哼道：“要不是咱大儿被克死，咱俩用得着跟哄着她说话。年纪轻轻架子不小，什么东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