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章灵秀发现沈星珩不止是爱干净这么简单，他比普遍男性都要讲究。
讲究程度不亚于班级女生，更像是爱美。
三月中旬一过，江城一夜从阴湿寒冷转变为温风和煦的晴天，出太阳的日子也多了。
章灵秀偶尔会在讲台上看见一块移动的光斑，出现时长很短，有规律可循，一般是上课前，老师还没到抵达教室的时候。
这引起了章灵秀无明的好奇心，她四处张望，找到光斑来自一面掌心大的小镜子，拿在沈星珩虎口处。
他正在照镜子梳理头发。
章灵秀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随手写在草稿本上。
观察到的信息很零散，章灵秀有整理癖，打算收集多点信息，将碎片信息整理归纳成具体要点，再工整记录在观察手册。
第二天，章灵秀课间做历史《五三》，后排两个女生聊天的声音溜进耳朵里。
她听见了沈星珩的名字，停下笔，竖起耳朵偷听。
“我买的便携式梳妆镜可好了，连沈星珩都来问我在哪买的。”女生声调激动地推荐朋友去买。
“打开梳妆镜，还有把小梳子，用完顺手收起来，再也不用到处找梳子在哪。”
上课铃响，沈星珩踩点走进教室，坐回位置上，从桌肚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的东西。
打开，从盒子下方取出竖条的东西，单手展开，原来是把折叠梳子。
沈星珩梳顺因打篮球跳乱的头发，最后照照镜子，确认完毕，收起梳子归回原位，合上便携式梳妆镜。
章灵秀最后看眼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圈光泽，像是闪闪发亮的黑色绸缎。
她在草稿本写下：精致爱洁，头发很柔顺。
·
章灵秀接下观测沈星珩的任务，窗外的篮球活动却消失了。
少了一个近距离观测点，章灵秀有点遗憾，更多的是舒心，课间学习环境更专心了，也不用挪动桌子。
很快她发现沈星珩一伙人还是那么热爱篮球，只是将阵地转移到天桥位置。
教学楼呈回字形，每层楼都会在左右两边连接一条走廊，横跨在空中。
课间休息时间，大家多在教室里聊天，刷题，或者去出教室，趴在围墙上聊天，放松视力，很少人会去天桥。
于是沈星珩他们转去天桥打球，吸引了不少人走出教室，趴在围墙上看他们打篮球。
16班在教学楼凹槽处，出教室是通向厕所的过道，又有大面墙壁挡住视线，天桥发生什么她一概不知。
语文老师叫她帮忙搬作业去办公室，送办公室出来的走廊，对面就是天桥。
章灵秀趴在窗口看了会，七八个人抢一个球没什么好看的，准备离开。
忽然身边有人讨论起沈星珩，章灵秀默默趴回窗口，撩了下耳边碎发，让耳朵更清晰收听有用信息。
“上次我看到，有个学姐在天桥向沈星珩告白。”
学姐告白，说的应该是岑敏。
章灵秀偏了偏头，听得更清楚点。
“想都不用想，肯定拒绝了。”
“对。”
一来一回没有悬念的对答，仿佛她们已经见过沈星珩拒绝过别人上百次。
“你之前找他告白是哪次来着？”
“初一。”
“你呢。”
“初三毕业。”
“拒绝你的理由也是要好好学习吗？”高个女生问矮半个头的朋友
“你也是这个？！”矮个女生指着她，声音无奈又好笑。
高个女生撇了撇嘴，总结：“不知道他用这烂借口回绝多少人。”
矮个女生附和：“就是，太没新意了，也不知道换下。”
“你说沈星珩谈过恋爱吗？”高个女生问。
“我有个和他小学，初中都一个学校的朋友，她现在去了江城二中。”矮个女生声音压低。
章灵秀有些词汇捕捉不到，但能通过前后文拼凑完整。
她往她们身边倾了倾。
“沈星珩从没谈过恋爱。”矮个女生说。
“不可能吧。”高个女生不相信。
“我朋友说他天天抱个篮球，混在男生中间，要是有女朋友，绝对不是这样的状态。”矮个女生语气激动起来。
高个女生沉默一会，“也对，一点没开窍的样子。”
随后她们交换起学校还有哪些颜值高的男生，俨然已经放弃木头沈星珩。
章灵秀站稳身体，撑着下巴，五味杂陈地看着天桥抢球抢的正欢的沈星珩。
好好学习杜绝早恋的借口是不是从初中就开始用起来了，但是也没见他有多爱学习，反倒是热爱篮球胜过学习。
不是等着下课打篮球，就是下课打篮球。
·
时间转眼来到周五，她和岑敏本来是约好周六给观察手册。
只是中午岑敏那边忽然接到周末要去看集训画室的通知，周六早上就出发。
只得更改时间，下午放学到晚修开始的这段时间，岑敏要待在画室开班会，只能晚修结束给她。
所以晚修最后一节课，章灵秀在赶制沈星珩观察手册。
观察了一星期，零零碎碎的信息竟然无法像课本一样归纳章节大类。
草稿纸洋洋洒洒写的两页纸，最后汇总到观察手册只有一页。
看着单薄的纸张，章灵秀有点拿不出手。
将草稿纸盯出洞，也没提取出新的信息点，看着看着，有点困了。
高二高三晚修比高一晚修多十五分钟，岑敏晚修结束后上来找她。
于是章灵秀眨眨眼，把草稿纸和观察手册合上，压在胳膊下睡过去了。
没睡几分钟，却被不该出现的人叫醒。
章灵秀背着书包，握紧掌心，用冷漠的表情掩饰内心的生无可恋。
终于走出教学楼，沈星珩不住校，上下学都是骑自行车，因为拿个东西的功夫，随手将自行车停在教学楼旁的文化公告栏旁。
沈星珩单手推着自行车，车身不像她平时看的山地自行车笨重。
整体很薄，组成也很简单，只有两个轮子一个固定车身。
“需要送你回宿舍？”
章灵秀回神，黑暗中沈星珩转头看向她。
她愣了愣，摇头：“很近，不用送，你快点回去吧。”
“我家很近。”沈星珩忽然冒出这句话，章灵秀不知道该怎么接，脱口而出：“你慢走。”
沈星珩停顿几秒，骑上车，路过她时，低声说了句：“走了。”
章灵秀看了会，转身想回教学楼时，沈星珩忽然扭头看了她眼。
立即顿住脚步，下意识抬手挥了挥，沈星珩小幅度点了点头，骑车走了。
她放下手，高二高三晚修结束铃声也在这时响起。
从袖子里拿出手机，发送条在教学楼前花园等待的信息给岑敏。
不一会，学长学姐泄洪似得从楼梯口涌出来，袖子手机收到信息震动一瞬，她背身检查，是岑敏收到的简短回复。
她站在光亮处等待，以便让岑敏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短发高挑的女生从一群向左转的人流中，孤独直行朝章灵秀走来。
等岑敏走近，章灵秀脱下一边肩带，斜拉过书包，找出观察手册，准备递给她。
岑敏却神神秘秘牵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黑处走，“给你看个很漂亮的东西。”
章灵秀跟着她拿着笔记本，边走边背好书包。
夜晚，校园只有通往校外和宿舍的小道设有照光强的路灯，其余地方只间隔很远设有小小路灯，光线昏暗。
岑敏带着她往暗处走，边走还不满意嘟囔：“感觉还不够暗。”
“你要给我看什么？”章灵秀奇怪她的神秘举动，忍不住问。
“下午从画室回去晚修的路上，我抓到只萤火虫。”天知道她抓到萤火虫瞬间，第一时间就想给章灵秀看。
忍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无数次检查萤火虫有没有死，幸好屁股还挂着灯。
岑敏找到处满意的地方，模糊了面孔，只隐约可看见身形。
她从口袋里拿出存放萤火虫的玻璃瓶，原用处是用来喝水的水瓶，被临时挪用作萤火虫储存瓶。
莹绿色光芒浮动在半空中。
“真的是萤火虫！”章灵秀吃惊，“不是还没到夏季吗？”
“是啊，我也只看到这一只，还以为眼花了。”岑敏说，“早起的萤火虫被人抓。”
随后旋开瓶盖，往下倒出萤火虫，萤火虫往下垂直掉落，下一秒缓缓斜飞向上。
“快走吧，可怜的小萤火虫。”岑敏仰头看着自由的萤火虫。
章灵秀看着莹绿微茫飞远，轻声说：“谢谢，我好多年没看见过萤火虫了。”
光亮消失不见，章灵秀把观察笔记递给她。
岑敏要接过的时候，忽然另一端有人吼叫。
“谁在里面！”
讲究程度不亚于班级女生，更像是爱美。
三月中旬一过，江城一夜从阴湿寒冷转变为温风和煦的晴天，出太阳的日子也多了。
章灵秀偶尔会在讲台上看见一块移动的光斑，出现时长很短，有规律可循，一般是上课前，老师还没到抵达教室的时候。
这引起了章灵秀无明的好奇心，她四处张望，找到光斑来自一面掌心大的小镜子，拿在沈星珩虎口处。
他正在照镜子梳理头发。
章灵秀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随手写在草稿本上。
观察到的信息很零散，章灵秀有整理癖，打算收集多点信息，将碎片信息整理归纳成具体要点，再工整记录在观察手册。
第二天，章灵秀课间做历史《五三》，后排两个女生聊天的声音溜进耳朵里。
她听见了沈星珩的名字，停下笔，竖起耳朵偷听。
“我买的便携式梳妆镜可好了，连沈星珩都来问我在哪买的。”女生声调激动地推荐朋友去买。
“打开梳妆镜，还有把小梳子，用完顺手收起来，再也不用到处找梳子在哪。”
上课铃响，沈星珩踩点走进教室，坐回位置上，从桌肚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的东西。
打开，从盒子下方取出竖条的东西，单手展开，原来是把折叠梳子。
沈星珩梳顺因打篮球跳乱的头发，最后照照镜子，确认完毕，收起梳子归回原位，合上便携式梳妆镜。
章灵秀最后看眼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圈光泽，像是闪闪发亮的黑色绸缎。
她在草稿本写下：精致爱洁，头发很柔顺。
·
章灵秀接下观测沈星珩的任务，窗外的篮球活动却消失了。
少了一个近距离观测点，章灵秀有点遗憾，更多的是舒心，课间学习环境更专心了，也不用挪动桌子。
很快她发现沈星珩一伙人还是那么热爱篮球，只是将阵地转移到天桥位置。
教学楼呈回字形，每层楼都会在左右两边连接一条走廊，横跨在空中。
课间休息时间，大家多在教室里聊天，刷题，或者去出教室，趴在围墙上聊天，放松视力，很少人会去天桥。
于是沈星珩他们转去天桥打球，吸引了不少人走出教室，趴在围墙上看他们打篮球。
16班在教学楼凹槽处，出教室是通向厕所的过道，又有大面墙壁挡住视线，天桥发生什么她一概不知。
语文老师叫她帮忙搬作业去办公室，送办公室出来的走廊，对面就是天桥。
章灵秀趴在窗口看了会，七八个人抢一个球没什么好看的，准备离开。
忽然身边有人讨论起沈星珩，章灵秀默默趴回窗口，撩了下耳边碎发，让耳朵更清晰收听有用信息。
“上次我看到，有个学姐在天桥向沈星珩告白。”
学姐告白，说的应该是岑敏。
章灵秀偏了偏头，听得更清楚点。
“想都不用想，肯定拒绝了。”
“对。”
一来一回没有悬念的对答，仿佛她们已经见过沈星珩拒绝过别人上百次。
“你之前找他告白是哪次来着？”
“初一。”
“你呢。”
“初三毕业。”
“拒绝你的理由也是要好好学习吗？”高个女生问矮半个头的朋友
“你也是这个？！”矮个女生指着她，声音无奈又好笑。
高个女生撇了撇嘴，总结：“不知道他用这烂借口回绝多少人。”
矮个女生附和：“就是，太没新意了，也不知道换下。”
“你说沈星珩谈过恋爱吗？”高个女生问。
“我有个和他小学，初中都一个学校的朋友，她现在去了江城二中。”矮个女生声音压低。
章灵秀有些词汇捕捉不到，但能通过前后文拼凑完整。
她往她们身边倾了倾。
“沈星珩从没谈过恋爱。”矮个女生说。
“不可能吧。”高个女生不相信。
“我朋友说他天天抱个篮球，混在男生中间，要是有女朋友，绝对不是这样的状态。”矮个女生语气激动起来。
高个女生沉默一会，“也对，一点没开窍的样子。”
随后她们交换起学校还有哪些颜值高的男生，俨然已经放弃木头沈星珩。
章灵秀站稳身体，撑着下巴，五味杂陈地看着天桥抢球抢的正欢的沈星珩。
好好学习杜绝早恋的借口是不是从初中就开始用起来了，但是也没见他有多爱学习，反倒是热爱篮球胜过学习。
不是等着下课打篮球，就是下课打篮球。
·
时间转眼来到周五，她和岑敏本来是约好周六给观察手册。
只是中午岑敏那边忽然接到周末要去看集训画室的通知，周六早上就出发。
只得更改时间，下午放学到晚修开始的这段时间，岑敏要待在画室开班会，只能晚修结束给她。
所以晚修最后一节课，章灵秀在赶制沈星珩观察手册。
观察了一星期，零零碎碎的信息竟然无法像课本一样归纳章节大类。
草稿纸洋洋洒洒写的两页纸，最后汇总到观察手册只有一页。
看着单薄的纸张，章灵秀有点拿不出手。
将草稿纸盯出洞，也没提取出新的信息点，看着看着，有点困了。
高二高三晚修比高一晚修多十五分钟，岑敏晚修结束后上来找她。
于是章灵秀眨眨眼，把草稿纸和观察手册合上，压在胳膊下睡过去了。
没睡几分钟，却被不该出现的人叫醒。
章灵秀背着书包，握紧掌心，用冷漠的表情掩饰内心的生无可恋。
终于走出教学楼，沈星珩不住校，上下学都是骑自行车，因为拿个东西的功夫，随手将自行车停在教学楼旁的文化公告栏旁。
沈星珩单手推着自行车，车身不像她平时看的山地自行车笨重。
整体很薄，组成也很简单，只有两个轮子一个固定车身。
“需要送你回宿舍？”
章灵秀回神，黑暗中沈星珩转头看向她。
她愣了愣，摇头：“很近，不用送，你快点回去吧。”
“我家很近。”沈星珩忽然冒出这句话，章灵秀不知道该怎么接，脱口而出：“你慢走。”
沈星珩停顿几秒，骑上车，路过她时，低声说了句：“走了。”
章灵秀看了会，转身想回教学楼时，沈星珩忽然扭头看了她眼。
立即顿住脚步，下意识抬手挥了挥，沈星珩小幅度点了点头，骑车走了。
她放下手，高二高三晚修结束铃声也在这时响起。
从袖子里拿出手机，发送条在教学楼前花园等待的信息给岑敏。
不一会，学长学姐泄洪似得从楼梯口涌出来，袖子手机收到信息震动一瞬，她背身检查，是岑敏收到的简短回复。
她站在光亮处等待，以便让岑敏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短发高挑的女生从一群向左转的人流中，孤独直行朝章灵秀走来。
等岑敏走近，章灵秀脱下一边肩带，斜拉过书包，找出观察手册，准备递给她。
岑敏却神神秘秘牵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黑处走，“给你看个很漂亮的东西。”
章灵秀跟着她拿着笔记本，边走边背好书包。
夜晚，校园只有通往校外和宿舍的小道设有照光强的路灯，其余地方只间隔很远设有小小路灯，光线昏暗。
岑敏带着她往暗处走，边走还不满意嘟囔：“感觉还不够暗。”
“你要给我看什么？”章灵秀奇怪她的神秘举动，忍不住问。
“下午从画室回去晚修的路上，我抓到只萤火虫。”天知道她抓到萤火虫瞬间，第一时间就想给章灵秀看。
忍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无数次检查萤火虫有没有死，幸好屁股还挂着灯。
岑敏找到处满意的地方，模糊了面孔，只隐约可看见身形。
她从口袋里拿出存放萤火虫的玻璃瓶，原用处是用来喝水的水瓶，被临时挪用作萤火虫储存瓶。
莹绿色光芒浮动在半空中。
“真的是萤火虫！”章灵秀吃惊，“不是还没到夏季吗？”
“是啊，我也只看到这一只，还以为眼花了。”岑敏说，“早起的萤火虫被人抓。”
随后旋开瓶盖，往下倒出萤火虫，萤火虫往下垂直掉落，下一秒缓缓斜飞向上。
“快走吧，可怜的小萤火虫。”岑敏仰头看着自由的萤火虫。
章灵秀看着莹绿微茫飞远，轻声说：“谢谢，我好多年没看见过萤火虫了。”
光亮消失不见，章灵秀把观察笔记递给她。
岑敏要接过的时候，忽然另一端有人吼叫。
“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