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略微潦草，后面还有字。
“沈星珩→跳跳虎”
沈星珩摩挲笔迹，指腹有些痒。
用卡通片的角色代指他么，有些傻。
沈星珩压了压嘴角，表达自己被形容成傻乎乎，整天跳来跳去的蠢老虎有些不满。
底下还记录着个大大的烦。
为什么要烦，沈星珩收敛勾起的唇角，皱着眉接着看。
零散的描述。
“这几天令我毛骨悚然的视线是沈星珩。”
“是不是被发现了，烦。”
沈星珩想起，自己收到别人情书，误会是章灵秀送的，后面知道是她放人进来。
他记得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是她要告白，犹豫该拒绝还是无视，后来真相大白，只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于是恼怒瞪着章灵秀好几天。
看来当时吓坏她了。
“要是被他发现我→他，该怎么办。”
一个大大的问好，被乱麻似的线条覆盖。
沈星珩心脏砰砰狂跳到嗓子眼。
箭头是什么意思啊！干嘛不写清楚！
你怎么我！
是讨厌，是在意，还是什么不可告知的感情。
沈星珩想把心从喉咙里挖出来，打晕塞回心室里，别再乱跳了。
像是感知到危险，心脏开始四处逃窜，跑到耳道里，周围的嘈杂声消失，只剩下咚咚咚的震响。
他捂住耳朵，继续看。
上面还记录很多关于他的琐碎小事，夸他爱干净，时间观念强。
心脏落回胸口，这次听不见声音了，但很用力跳着，像是要撞破胸腔。
这一整本都是关于他的小事吗？
沈星珩早就忘了不要翻动她人私人物品的原则。
主要还是章灵秀的私人物品关于他，作为私人物品的内容对象，他看下不过分吧。
遗憾，没有。
开头十几页都是各种草稿，和算术。
但他还是看到一项重要信息。
章灵秀有记录日期的习惯，开学两周后。
她在草稿本写下：沈星珩，第一天
比他猜测章灵秀暗恋他还要早好几天。
原来，章灵秀暗恋他并不是错觉，相反她甚至更早就开始暗恋他了。
少女心事很隐晦，藏在乱糟糟的草稿本中。
章灵秀隐藏得很好，只是默默关注他的动向，即便是和他相处，表面也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意识到脸发酸，沈星珩松开耳朵，捂住脸，徒手把唇角抻直。
他暗怪自己大惊小怪，激动什么！
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上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章灵秀喜欢他，很奇怪吗？这不是当然的吗，也不看看他的脸，他的身材。
只是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笑。
很快，他找到了原因。
章灵秀是他幼年阴影，半个学期，只要在学校的时间，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压制他像玩弄小蚂蚁一样简单。
甚至，他还会做关于幼年的噩梦，章灵秀会随着岁月一样长大，虽然摸样模糊。
如今见到章灵秀，噩梦也有了面孔，前不久还在梦中盯着他。
都说先喜欢的人最吃亏，他和章灵秀地位终于翻转，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这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是大仇将报的笑容。
沈星珩平衡好心态，支着脸看本子上娟秀的笔记，欣赏出自仇敌手笔，关于他的小事。
越发断定章灵秀暗恋自己无疑，不自觉苦恼当时没想通的难题。
该怎么拒绝章灵秀。
是她告白后，仰天长啸三声，狠狠拒绝，并告诉她幼儿园旧事。
或是老招式，以学习为借口，礼貌拒绝。
这是拒绝的选项，答应的选项呢。
沈星珩捂着嘴，收起本子，护在怀里免得失手掉下去。
答应的话，他要牺牲这么大吗？如果是章灵秀最喜欢的时刻，他提出分手，或许会给她带来重创，学习也会受影响，考上不好的大学。
毁了章灵秀的一生，他是一辈子的罪人，做牛做马都无法偿还他犯下的错。
沈星珩想到灰暗的未来，吓得一激灵，摇头甩开这个念头，“渣男行为，简直不配为人。”
那便等章灵秀找他告白，他以好好学习为由拒绝，做普通同学。
想清楚，沈星珩才发现红日西落，渐变的晚霞染红了教学楼，也染红了他的脸。
指腹摩擦着封皮的“章灵秀”，后知后觉领会章灵秀性格内敛，还很会粉饰平淡。
几次接触，他都没发现章灵秀有点喜欢他。
仔细回想，情绪最过外露的一次，是她问自己是不是讨厌她。
当时她还完美的用无语的眼神伪装，如果不是今天露馅，他根本察觉不出。
“性格安静的人，情绪大多敏感。”沈星珩恍然大悟，喃喃自语：“原来她非常在意我对她的感情。”
看着认真写下的记录，沈星珩石头做的心有一刻松动。
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其中苦涩甜蜜只有自己知道。
而且最近记录不多，可能是从他身上没挖掘到新东西。
章灵秀本来就热爱学习，沈星珩有点担忧长久下去，她慢慢就对他失去感觉了。
更别谈什么拒绝告白了，又要当回小丑。
他得展示点新东西，散发丰富多层次的人格魅力，巩固并加深章灵秀对他的喜爱。
否则他都等不高三告白了。
沈星珩猜，根据章灵秀沉稳内敛的性格，情况稳定的话，她会选择高考结束那天告白。
然后，他拒绝，并祝福她大学也好好学习。
复仇计划继续，但有很大的改动，首先要让章灵秀持续稳定地暗恋他。
他合上笔记本，从窗帘里走出来，“赵潮，我请你喝一个学期的可乐。”
“你是我大哥，咱们这就结拜做义兄弟。”赵潮惊喜至极，拉着沈星珩的手就要拜。
沈星珩收起本子，另一只手挡开赵潮的手，“让我出去。”
赵潮蹭得站起来，站在过道，以万分的热情挺直脊背，一手抚胸口，一手把椅子推进桌下，“您请过。”
“大哥，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抬头目送时，赵潮发现沈星珩都红到了脖子根了。
“夕阳晒得。”沈星珩敷衍。
“大哥肌肤薄嫩，可要注意好防晒啊。”赵潮没多想，借着由头，得心应手地拍马屁。
章灵秀不在座位，不知道去哪了，他把草稿本小心翼翼塞回桌洞里。
桌上书本摊开着，笔帽压在笔后，夹在书缝里，一切都是未完成的样子。
沈星珩坐在章灵秀的位置上，帮她合上笔帽，而后趴在窗边，等人回来。
·
章灵秀和岑敏走了。
距离食堂开饭还有点时间，章灵秀从书柜里取出存放的书本，准备好好收拾一通。
铝合金材质的窗口，发出两声闷响。
岑敏站在窗口，“我还想怎么叫你出来，你坐窗边倒省去好多麻烦。”
“你怎么来了。”章灵秀惊讶站起身，意识到什么，忽然埋下头，在桌肚里翻什么。
岑敏下意识望向教室里面，有几个听见动静，新奇望过来的学生。
她的传闻可能已经传到高一年级去了，低下声音，有些愧疚说：“真不好意思，忘了我的传闻了，我这就走，周六再说吧。”
“你去哪？”放在窗台上的手被章灵秀按住，她回头看了看，“你等我下，先让我把笔记本收好。”
“什么笔记本？”岑敏收回身，纳闷往窗户里探头。
章灵秀装模做样摊开一本书，在岑敏的眼皮下，晃了晃沈星珩观测笔记本。
A4大小的科目书夹着笔记本，章灵秀起身，被岑敏伸出只手拦住。
“我找你难道只有这件事吗？”岑敏略微不满，嗔怪她，“就和你聊聊，别带那东西了。”
章灵秀怔愣，的确，她最近忙着复习，并没有记录。
依言拿出笔记本，藏在桌洞最下面，跟着岑敏走了。
岑敏带她来到个安静的小阳台，视野很好，能看见瑰丽的橙红色晚霞。
“我找到画室了，已经和老师说好，五月去北京集训。”岑敏看着夕阳说。
微凉的暮风拂过脸庞，带落些许碎发。
“五月份？高三课程学完了吗？”章灵秀有些惆怅。
虽然和岑敏认识不久，但是她已经将岑敏当作好朋友了。
见面时间不多，她情绪平淡，岑敏并没有不自在，总是笑着说话，情绪高涨。
潜移默化中，和岑敏聊天相处，是她从学习中抽离，放松的一种途径。
说到学习，岑敏本还端着享受落日气氛的悠闲姿势，一下子就塌了。
“你看我这黑眼圈。”岑敏点着眼下皮肤，尤怕自然光线不够，凑到章灵秀眼皮底下。
章灵秀仰后脖子，失笑：“凑太近，我反而看不清。”
“这样呢？”岑敏后退几步，放下手，“你重点看卧蚕下的青黑，比之前明显好多。”
岑敏肌肤白皙，没有痘没有坑，左右转脸时，还能看见染上红霞的小绒毛。
章灵秀揣测她焦急的语气，认为她是想有点黑眼圈，但实际她真看不出来，“是比之前有一点点，但要很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岑敏满意了，走回章灵秀身边。
“我最近赶进度，熬夜自学高三知识，力求5月集训前，先提前复习一遍。”岑敏长叹声，“凌晨两点才睡，六点又要爬起来，我都快熬成人干了。”
“去北京还要接着熬。”岑敏可怜巴巴扯着章灵秀的手臂，呜呜假哭。
“等我回来，你会看到一副背着书包，来上学的白骨。”
“辛苦了，我会陪你熬夜到十二点。”章灵秀拍拍岑敏的后背，“累了可以偷偷发短信给我，睡前回复你。”
“你也是，学习累了，或者生活中遇到事，就发短信给我，我可以边画画边当你的情绪垃圾桶。”岑敏拍拍章灵秀的背。
章灵秀笑了笑，落寞的情绪随之消散。
“对了，你可以不用再观测沈星珩了。”
“嗯？”章灵秀问为什么。
“没怎么，就是对他不感兴趣了。”岑敏耸耸肩，“学习使我丧失一切兴趣。”
章灵秀无所谓，“那等会我把笔记本扔掉。”
“到时候给我吧，你和他同班，不好处理。”岑敏说，“我拿回家扔掉。”
一个最近恨不得把24小时过程72小时，一个晚自习要讲解试卷，都很忙，两人聊了会，就散了。
章灵秀走进7班凹进去的区域，一眼看见沈星珩。
他坐在她的位置上，像是黑夜里的探照灯，左右来回观察着情况。
似乎是余光看见她，像是行径自然的机器，忽然快进两秒，倏地转向她。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见她，亮得惊人。
她脚步顿了顿，选择站在窗户外对话。
“等你好久，你去哪了。”沈星珩抬头问。
“沈星珩→跳跳虎”
沈星珩摩挲笔迹，指腹有些痒。
用卡通片的角色代指他么，有些傻。
沈星珩压了压嘴角，表达自己被形容成傻乎乎，整天跳来跳去的蠢老虎有些不满。
底下还记录着个大大的烦。
为什么要烦，沈星珩收敛勾起的唇角，皱着眉接着看。
零散的描述。
“这几天令我毛骨悚然的视线是沈星珩。”
“是不是被发现了，烦。”
沈星珩想起，自己收到别人情书，误会是章灵秀送的，后面知道是她放人进来。
他记得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是她要告白，犹豫该拒绝还是无视，后来真相大白，只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于是恼怒瞪着章灵秀好几天。
看来当时吓坏她了。
“要是被他发现我→他，该怎么办。”
一个大大的问好，被乱麻似的线条覆盖。
沈星珩心脏砰砰狂跳到嗓子眼。
箭头是什么意思啊！干嘛不写清楚！
你怎么我！
是讨厌，是在意，还是什么不可告知的感情。
沈星珩想把心从喉咙里挖出来，打晕塞回心室里，别再乱跳了。
像是感知到危险，心脏开始四处逃窜，跑到耳道里，周围的嘈杂声消失，只剩下咚咚咚的震响。
他捂住耳朵，继续看。
上面还记录很多关于他的琐碎小事，夸他爱干净，时间观念强。
心脏落回胸口，这次听不见声音了，但很用力跳着，像是要撞破胸腔。
这一整本都是关于他的小事吗？
沈星珩早就忘了不要翻动她人私人物品的原则。
主要还是章灵秀的私人物品关于他，作为私人物品的内容对象，他看下不过分吧。
遗憾，没有。
开头十几页都是各种草稿，和算术。
但他还是看到一项重要信息。
章灵秀有记录日期的习惯，开学两周后。
她在草稿本写下：沈星珩，第一天
比他猜测章灵秀暗恋他还要早好几天。
原来，章灵秀暗恋他并不是错觉，相反她甚至更早就开始暗恋他了。
少女心事很隐晦，藏在乱糟糟的草稿本中。
章灵秀隐藏得很好，只是默默关注他的动向，即便是和他相处，表面也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意识到脸发酸，沈星珩松开耳朵，捂住脸，徒手把唇角抻直。
他暗怪自己大惊小怪，激动什么！
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上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章灵秀喜欢他，很奇怪吗？这不是当然的吗，也不看看他的脸，他的身材。
只是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笑。
很快，他找到了原因。
章灵秀是他幼年阴影，半个学期，只要在学校的时间，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压制他像玩弄小蚂蚁一样简单。
甚至，他还会做关于幼年的噩梦，章灵秀会随着岁月一样长大，虽然摸样模糊。
如今见到章灵秀，噩梦也有了面孔，前不久还在梦中盯着他。
都说先喜欢的人最吃亏，他和章灵秀地位终于翻转，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这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是大仇将报的笑容。
沈星珩平衡好心态，支着脸看本子上娟秀的笔记，欣赏出自仇敌手笔，关于他的小事。
越发断定章灵秀暗恋自己无疑，不自觉苦恼当时没想通的难题。
该怎么拒绝章灵秀。
是她告白后，仰天长啸三声，狠狠拒绝，并告诉她幼儿园旧事。
或是老招式，以学习为借口，礼貌拒绝。
这是拒绝的选项，答应的选项呢。
沈星珩捂着嘴，收起本子，护在怀里免得失手掉下去。
答应的话，他要牺牲这么大吗？如果是章灵秀最喜欢的时刻，他提出分手，或许会给她带来重创，学习也会受影响，考上不好的大学。
毁了章灵秀的一生，他是一辈子的罪人，做牛做马都无法偿还他犯下的错。
沈星珩想到灰暗的未来，吓得一激灵，摇头甩开这个念头，“渣男行为，简直不配为人。”
那便等章灵秀找他告白，他以好好学习为由拒绝，做普通同学。
想清楚，沈星珩才发现红日西落，渐变的晚霞染红了教学楼，也染红了他的脸。
指腹摩擦着封皮的“章灵秀”，后知后觉领会章灵秀性格内敛，还很会粉饰平淡。
几次接触，他都没发现章灵秀有点喜欢他。
仔细回想，情绪最过外露的一次，是她问自己是不是讨厌她。
当时她还完美的用无语的眼神伪装，如果不是今天露馅，他根本察觉不出。
“性格安静的人，情绪大多敏感。”沈星珩恍然大悟，喃喃自语：“原来她非常在意我对她的感情。”
看着认真写下的记录，沈星珩石头做的心有一刻松动。
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其中苦涩甜蜜只有自己知道。
而且最近记录不多，可能是从他身上没挖掘到新东西。
章灵秀本来就热爱学习，沈星珩有点担忧长久下去，她慢慢就对他失去感觉了。
更别谈什么拒绝告白了，又要当回小丑。
他得展示点新东西，散发丰富多层次的人格魅力，巩固并加深章灵秀对他的喜爱。
否则他都等不高三告白了。
沈星珩猜，根据章灵秀沉稳内敛的性格，情况稳定的话，她会选择高考结束那天告白。
然后，他拒绝，并祝福她大学也好好学习。
复仇计划继续，但有很大的改动，首先要让章灵秀持续稳定地暗恋他。
他合上笔记本，从窗帘里走出来，“赵潮，我请你喝一个学期的可乐。”
“你是我大哥，咱们这就结拜做义兄弟。”赵潮惊喜至极，拉着沈星珩的手就要拜。
沈星珩收起本子，另一只手挡开赵潮的手，“让我出去。”
赵潮蹭得站起来，站在过道，以万分的热情挺直脊背，一手抚胸口，一手把椅子推进桌下，“您请过。”
“大哥，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抬头目送时，赵潮发现沈星珩都红到了脖子根了。
“夕阳晒得。”沈星珩敷衍。
“大哥肌肤薄嫩，可要注意好防晒啊。”赵潮没多想，借着由头，得心应手地拍马屁。
章灵秀不在座位，不知道去哪了，他把草稿本小心翼翼塞回桌洞里。
桌上书本摊开着，笔帽压在笔后，夹在书缝里，一切都是未完成的样子。
沈星珩坐在章灵秀的位置上，帮她合上笔帽，而后趴在窗边，等人回来。
·
章灵秀和岑敏走了。
距离食堂开饭还有点时间，章灵秀从书柜里取出存放的书本，准备好好收拾一通。
铝合金材质的窗口，发出两声闷响。
岑敏站在窗口，“我还想怎么叫你出来，你坐窗边倒省去好多麻烦。”
“你怎么来了。”章灵秀惊讶站起身，意识到什么，忽然埋下头，在桌肚里翻什么。
岑敏下意识望向教室里面，有几个听见动静，新奇望过来的学生。
她的传闻可能已经传到高一年级去了，低下声音，有些愧疚说：“真不好意思，忘了我的传闻了，我这就走，周六再说吧。”
“你去哪？”放在窗台上的手被章灵秀按住，她回头看了看，“你等我下，先让我把笔记本收好。”
“什么笔记本？”岑敏收回身，纳闷往窗户里探头。
章灵秀装模做样摊开一本书，在岑敏的眼皮下，晃了晃沈星珩观测笔记本。
A4大小的科目书夹着笔记本，章灵秀起身，被岑敏伸出只手拦住。
“我找你难道只有这件事吗？”岑敏略微不满，嗔怪她，“就和你聊聊，别带那东西了。”
章灵秀怔愣，的确，她最近忙着复习，并没有记录。
依言拿出笔记本，藏在桌洞最下面，跟着岑敏走了。
岑敏带她来到个安静的小阳台，视野很好，能看见瑰丽的橙红色晚霞。
“我找到画室了，已经和老师说好，五月去北京集训。”岑敏看着夕阳说。
微凉的暮风拂过脸庞，带落些许碎发。
“五月份？高三课程学完了吗？”章灵秀有些惆怅。
虽然和岑敏认识不久，但是她已经将岑敏当作好朋友了。
见面时间不多，她情绪平淡，岑敏并没有不自在，总是笑着说话，情绪高涨。
潜移默化中，和岑敏聊天相处，是她从学习中抽离，放松的一种途径。
说到学习，岑敏本还端着享受落日气氛的悠闲姿势，一下子就塌了。
“你看我这黑眼圈。”岑敏点着眼下皮肤，尤怕自然光线不够，凑到章灵秀眼皮底下。
章灵秀仰后脖子，失笑：“凑太近，我反而看不清。”
“这样呢？”岑敏后退几步，放下手，“你重点看卧蚕下的青黑，比之前明显好多。”
岑敏肌肤白皙，没有痘没有坑，左右转脸时，还能看见染上红霞的小绒毛。
章灵秀揣测她焦急的语气，认为她是想有点黑眼圈，但实际她真看不出来，“是比之前有一点点，但要很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岑敏满意了，走回章灵秀身边。
“我最近赶进度，熬夜自学高三知识，力求5月集训前，先提前复习一遍。”岑敏长叹声，“凌晨两点才睡，六点又要爬起来，我都快熬成人干了。”
“去北京还要接着熬。”岑敏可怜巴巴扯着章灵秀的手臂，呜呜假哭。
“等我回来，你会看到一副背着书包，来上学的白骨。”
“辛苦了，我会陪你熬夜到十二点。”章灵秀拍拍岑敏的后背，“累了可以偷偷发短信给我，睡前回复你。”
“你也是，学习累了，或者生活中遇到事，就发短信给我，我可以边画画边当你的情绪垃圾桶。”岑敏拍拍章灵秀的背。
章灵秀笑了笑，落寞的情绪随之消散。
“对了，你可以不用再观测沈星珩了。”
“嗯？”章灵秀问为什么。
“没怎么，就是对他不感兴趣了。”岑敏耸耸肩，“学习使我丧失一切兴趣。”
章灵秀无所谓，“那等会我把笔记本扔掉。”
“到时候给我吧，你和他同班，不好处理。”岑敏说，“我拿回家扔掉。”
一个最近恨不得把24小时过程72小时，一个晚自习要讲解试卷，都很忙，两人聊了会，就散了。
章灵秀走进7班凹进去的区域，一眼看见沈星珩。
他坐在她的位置上，像是黑夜里的探照灯，左右来回观察着情况。
似乎是余光看见她，像是行径自然的机器，忽然快进两秒，倏地转向她。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见她，亮得惊人。
她脚步顿了顿，选择站在窗户外对话。
“等你好久，你去哪了。”沈星珩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