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南十安难得地在九点的闹钟响起之前醒了。
沈方平还没出门。
南十安靠在门框边，看他洗漱，问：“你知道第七对那位神秘的‘S’姓女星是谁吗？”
沈方平没回头，透过镜子看南十安。
南十安接着说：“十有八九是苏可。”
沈方平瞳孔往下移了一点，算是有点反应，而后继续洗漱。
“你信吗？她竟然结婚了。”见沈方平不说话，南十安追问道。
沈方平拿毛巾擦去嘴角的水渍。洗漱完毕，他转过去，走近南十安：“也有人不信你结婚了。”
他的嘴唇凑近南十安的耳朵，又说：“南大小姐，要不要关心下自己的事？”
“什么事？”
沈方平依旧保持着原姿势：“你那位学长问我今天有没有空。”
“你说白易之？他问这个做什么。”
“他说他今晚想上门抄作业，关于他家的软装装修。”
听起来更像是在打听南十安喜欢的装修风格。
南十安：“哦。”
沈方平直起身，绕过南十安，忽而逗她一句：“需要我回避吗？”
南十安脸都青了：“……”
“我跟他没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以前和白易之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式。
沈方平回哄她：“只是想逗你一下，对不起。”
南十安盯着他看，她印象中的沈方平不会这么逗她。
-
今天是南十安妈妈的忌日，她没告诉沈方平。
可能是因为在妈妈的这件事上，她在沈方平面前会敏感。
沈母就曾因她妈妈的原因不同意她和沈方平的婚姻。
沈方平出门后，南十安简单收拾了下，驱车驾往郊外。
南十安每年只来三次，妈妈的生日、忌日，和清明节。
她到的时候，那儿已经有了一个人。
她以前都是下午才来陵园，每年忌日，总有个人先她在墓碑旁送花。
她今年故意一早就来了，果真让她碰到那人。
她走过去：“哥。”
南一宁恍惚中有种被抓包的惊恐，“你怎么这个点就来了？”
“我不早点来怎么知道每年忌日来看我妈妈的是谁？”
她不觉得南一宁来这儿是受她爸爸之意。
说来也巧，南一宁没见过南十安的妈妈，南十安也没见过南一宁的妈妈。
她被接回南家时，南元的第一任妻子就已经过世。
按照岭口的习俗，南十安刚才在陵园门口烧过纸。
她把鲜花放墓碑旁，对南一宁说道：“哥，下次你妈妈忌日的时候，也带上我呗。”
南一宁听出来她在别扭地感谢，爽快答应。
祭拜完，两人一起往回走。
陵园很大，南十安妈妈的墓地又在陵园深处，走出去要花上一定时间。
“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沈忆姐结婚？”
南一宁几乎没怎么思考：“我和沈忆都对对方没那个感觉。”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也问过沈忆，沈忆对结婚对象是谁出奇地无所谓。如果结婚对象是南一宁，她反倒安心许多。
但南一宁的想法跟她完全不同，尤其是他突然多了个儿子后。
“如果没有那种想法，只因为家里安排就结婚，她和我都不会幸福的。”
南十安不明白：“那为什么沈方平会和我结婚？”
同样是家里安排，同样是认识多年，同样是对她没感觉。
“你觉得沈方平不喜欢你？”南一宁难以置信的语气。
南十安：“？”
“沈方平他妈妈最开始不同意你们结婚，你知道吗？”
南十安点头：“嗯，知道。”
“你还在法国的时候，沈方平就开始做他妈妈的思想工作了。我了解他，他如果不喜欢你，不会跟你结婚的。”
至于为什么拖了两年才结婚，他倒不知道其中缘由。
有些时候，他觉得他和沈方平有相似之处。
“更何况在你们结婚前，他有来问我关于你的事。”
南十安有些懵，“什么事？”
她暂时消化不了哥哥口中那个喜欢她的沈方平。
“关于你的一切。他来问我的时候应该是对你有了大致了解，毕竟在那之前你们或多或少也接触过。”
“他对你貌似是有一个现有的性格预判。来问我关于你的经历，就像是在验证确认对你的性格预判是否准确。”
南十安停下脚步。
后知后觉。
所以沈方平在她面前伪装，是因为摸清了她的性格，为了照顾她那敏感又自卑的心理？
她以前太过小心翼翼，关于沈方平的一切全靠自己脑补幻想。
不管伪装后的沈方平是怎样的一个人，她都会像套公式一样把沈方平套进她幻想的沈方平身上。
南一宁回头，看向呆在原地的她：“怎么了？”
南十安追上去：“没什么。”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没容南十安反应，南一宁自问自答，“据我了解，他应该很好哄？”
南十安想起沈方平出门前逗她的那句玩笑话：［需要我回避吗？］
虽然是笑着说的，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把那话笑着说出来的沈方平是出于何种心情？
回了工作室没多久，就快到饭点了。
“老板，去食堂吃饭？”
工作室的小妹妹已经把酒店餐厅当成食堂了。
现在工作室不忙，有几个回校准备毕业论文了，工作室的人就更少了。
南十安盯着手机，回道：“你们去吧，我今天中午约了人。”
受南一宁启发，从陵园回来的路上她就约了沈方平一起吃午餐。
只不过，沈方平还没回她。
她懒得再等，从助理陈幻口中得知沈方平在开会后，一脚油门杀到沈方平的公司。
前台认识南十安，南十安一到门口就招待她去休息厅。
陈幻溜出来找她，已经没戴那块手表了，“沈总在开会，快结束了。”
南十安捧着杯热茶暖手。
秦生今早的飞机，已经飞往国外。
接下来的这两个月，要靠陈幻一个在校大学生独自面对沈方平。
她好心安慰他：“要是沈总凶你，你就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烦他。”
陈幻：“啊？”
这话，正好被身后的沈方平听见。
被抓个正着，南十安尴尬一笑，扯开话题：“走，请你吃午饭。”
就在沈方平公司附近，一家本地菜。
沈方平以为南十安是想起《婚后男女》第一期节目的弹幕才来主动约他工作日的午餐。
弹幕里说他俩不熟，不对视，刻意避嫌，就连午饭也不约。
这顿午饭吃得很快，更加验证了沈方平的猜想：南十安在走过场。
吃完饭，沈方平送她回地下停车场。
这顿饭来得莫名其妙，吃得也莫名其妙。
更反常的是在找到车后，南十安并没直接开车门，反倒是主动抱住他，双手环过他的腰。
沈方平错愕几分。
在他印象里，这是南十安第一次在非常规场合下主动抱他。
起初，南十安抱得很松、很轻。
沈方平很容易就能推开。
她在验证哥哥的话，就像沈方平验证她那样。
抱了有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沈方平回抱她。
南十安感知到沈方平的回抱，不自觉地耸肩，绕在沈方平后腰的两只手缠得就更紧了些。
不多时，沈方平也回抱得更紧。
南十安的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一次、一次地数着他的心跳。
她忍不住笑意，脑海里只有哥哥那句“你觉得沈方平不喜欢你？”
全然忘记表白被拒一事。
数到260下的时候，南十安缓缓松开手。
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只会靠幻想、靠推测来判断沈方平是否喜欢她。
沈方平放开她。
“我要回工作室了。”南十安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像是发现了别人秘密时的惴惴不安。
而且那个秘密的核心还是她。
沈方平帮她开车门：“慢点开，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南十安只顾着点头，没敢看他，开车逃了。
留在工作室的女生正在午休。
南十安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小隔断办公室，激动地给许若若发消息：［我觉得沈方平喜欢我，这次是真的！我发誓，十有八九不是错觉。］
［许若若］那他怎么会拒绝你的表白？
［南十安］不知道。
她开始回想表白那晚的场景。
她是在床上表的白，事后。
虽然沈方平总是会在事中问她喜不喜欢，她回答过无数次“喜欢”，但他们都没觉得那是表白。
南十安姑且把它归类为事中的dirty talk。
那次事后，她鼓起勇气表白，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再次对沈方平说喜欢他。
沈方平却背过身去，“别闹了，累。”
-
南十安仔细品味沈方平那晚的话。
她只注意到那句“别闹了”，从没想起来后面那个的“累”字。
为什么后面会跟一个“累”字？
南十安想得头都要爆炸了。
沈方平说那句话时的语气软绵绵的，或许是真的累了？
他是以为她还缠着他再要一次而拒绝？
他不是在拒绝她的表白，而是拒绝她再来一次？
南十安大胆做出这个假设，却无法验证这个猜想。
更何况，倘若假设成立，在沈方平眼中的她，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形象？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她在表白，而是她在主动求“爱”？
在他对她的性格预判中，她不应该是敏感脆弱的吗？
沈方平还没出门。
南十安靠在门框边，看他洗漱，问：“你知道第七对那位神秘的‘S’姓女星是谁吗？”
沈方平没回头，透过镜子看南十安。
南十安接着说：“十有八九是苏可。”
沈方平瞳孔往下移了一点，算是有点反应，而后继续洗漱。
“你信吗？她竟然结婚了。”见沈方平不说话，南十安追问道。
沈方平拿毛巾擦去嘴角的水渍。洗漱完毕，他转过去，走近南十安：“也有人不信你结婚了。”
他的嘴唇凑近南十安的耳朵，又说：“南大小姐，要不要关心下自己的事？”
“什么事？”
沈方平依旧保持着原姿势：“你那位学长问我今天有没有空。”
“你说白易之？他问这个做什么。”
“他说他今晚想上门抄作业，关于他家的软装装修。”
听起来更像是在打听南十安喜欢的装修风格。
南十安：“哦。”
沈方平直起身，绕过南十安，忽而逗她一句：“需要我回避吗？”
南十安脸都青了：“……”
“我跟他没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以前和白易之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式。
沈方平回哄她：“只是想逗你一下，对不起。”
南十安盯着他看，她印象中的沈方平不会这么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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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南十安妈妈的忌日，她没告诉沈方平。
可能是因为在妈妈的这件事上，她在沈方平面前会敏感。
沈母就曾因她妈妈的原因不同意她和沈方平的婚姻。
沈方平出门后，南十安简单收拾了下，驱车驾往郊外。
南十安每年只来三次，妈妈的生日、忌日，和清明节。
她到的时候，那儿已经有了一个人。
她以前都是下午才来陵园，每年忌日，总有个人先她在墓碑旁送花。
她今年故意一早就来了，果真让她碰到那人。
她走过去：“哥。”
南一宁恍惚中有种被抓包的惊恐，“你怎么这个点就来了？”
“我不早点来怎么知道每年忌日来看我妈妈的是谁？”
她不觉得南一宁来这儿是受她爸爸之意。
说来也巧，南一宁没见过南十安的妈妈，南十安也没见过南一宁的妈妈。
她被接回南家时，南元的第一任妻子就已经过世。
按照岭口的习俗，南十安刚才在陵园门口烧过纸。
她把鲜花放墓碑旁，对南一宁说道：“哥，下次你妈妈忌日的时候，也带上我呗。”
南一宁听出来她在别扭地感谢，爽快答应。
祭拜完，两人一起往回走。
陵园很大，南十安妈妈的墓地又在陵园深处，走出去要花上一定时间。
“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沈忆姐结婚？”
南一宁几乎没怎么思考：“我和沈忆都对对方没那个感觉。”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也问过沈忆，沈忆对结婚对象是谁出奇地无所谓。如果结婚对象是南一宁，她反倒安心许多。
但南一宁的想法跟她完全不同，尤其是他突然多了个儿子后。
“如果没有那种想法，只因为家里安排就结婚，她和我都不会幸福的。”
南十安不明白：“那为什么沈方平会和我结婚？”
同样是家里安排，同样是认识多年，同样是对她没感觉。
“你觉得沈方平不喜欢你？”南一宁难以置信的语气。
南十安：“？”
“沈方平他妈妈最开始不同意你们结婚，你知道吗？”
南十安点头：“嗯，知道。”
“你还在法国的时候，沈方平就开始做他妈妈的思想工作了。我了解他，他如果不喜欢你，不会跟你结婚的。”
至于为什么拖了两年才结婚，他倒不知道其中缘由。
有些时候，他觉得他和沈方平有相似之处。
“更何况在你们结婚前，他有来问我关于你的事。”
南十安有些懵，“什么事？”
她暂时消化不了哥哥口中那个喜欢她的沈方平。
“关于你的一切。他来问我的时候应该是对你有了大致了解，毕竟在那之前你们或多或少也接触过。”
“他对你貌似是有一个现有的性格预判。来问我关于你的经历，就像是在验证确认对你的性格预判是否准确。”
南十安停下脚步。
后知后觉。
所以沈方平在她面前伪装，是因为摸清了她的性格，为了照顾她那敏感又自卑的心理？
她以前太过小心翼翼，关于沈方平的一切全靠自己脑补幻想。
不管伪装后的沈方平是怎样的一个人，她都会像套公式一样把沈方平套进她幻想的沈方平身上。
南一宁回头，看向呆在原地的她：“怎么了？”
南十安追上去：“没什么。”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没容南十安反应，南一宁自问自答，“据我了解，他应该很好哄？”
南十安想起沈方平出门前逗她的那句玩笑话：［需要我回避吗？］
虽然是笑着说的，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把那话笑着说出来的沈方平是出于何种心情？
回了工作室没多久，就快到饭点了。
“老板，去食堂吃饭？”
工作室的小妹妹已经把酒店餐厅当成食堂了。
现在工作室不忙，有几个回校准备毕业论文了，工作室的人就更少了。
南十安盯着手机，回道：“你们去吧，我今天中午约了人。”
受南一宁启发，从陵园回来的路上她就约了沈方平一起吃午餐。
只不过，沈方平还没回她。
她懒得再等，从助理陈幻口中得知沈方平在开会后，一脚油门杀到沈方平的公司。
前台认识南十安，南十安一到门口就招待她去休息厅。
陈幻溜出来找她，已经没戴那块手表了，“沈总在开会，快结束了。”
南十安捧着杯热茶暖手。
秦生今早的飞机，已经飞往国外。
接下来的这两个月，要靠陈幻一个在校大学生独自面对沈方平。
她好心安慰他：“要是沈总凶你，你就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烦他。”
陈幻：“啊？”
这话，正好被身后的沈方平听见。
被抓个正着，南十安尴尬一笑，扯开话题：“走，请你吃午饭。”
就在沈方平公司附近，一家本地菜。
沈方平以为南十安是想起《婚后男女》第一期节目的弹幕才来主动约他工作日的午餐。
弹幕里说他俩不熟，不对视，刻意避嫌，就连午饭也不约。
这顿午饭吃得很快，更加验证了沈方平的猜想：南十安在走过场。
吃完饭，沈方平送她回地下停车场。
这顿饭来得莫名其妙，吃得也莫名其妙。
更反常的是在找到车后，南十安并没直接开车门，反倒是主动抱住他，双手环过他的腰。
沈方平错愕几分。
在他印象里，这是南十安第一次在非常规场合下主动抱他。
起初，南十安抱得很松、很轻。
沈方平很容易就能推开。
她在验证哥哥的话，就像沈方平验证她那样。
抱了有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沈方平回抱她。
南十安感知到沈方平的回抱，不自觉地耸肩，绕在沈方平后腰的两只手缠得就更紧了些。
不多时，沈方平也回抱得更紧。
南十安的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一次、一次地数着他的心跳。
她忍不住笑意，脑海里只有哥哥那句“你觉得沈方平不喜欢你？”
全然忘记表白被拒一事。
数到260下的时候，南十安缓缓松开手。
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只会靠幻想、靠推测来判断沈方平是否喜欢她。
沈方平放开她。
“我要回工作室了。”南十安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像是发现了别人秘密时的惴惴不安。
而且那个秘密的核心还是她。
沈方平帮她开车门：“慢点开，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南十安只顾着点头，没敢看他，开车逃了。
留在工作室的女生正在午休。
南十安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小隔断办公室，激动地给许若若发消息：［我觉得沈方平喜欢我，这次是真的！我发誓，十有八九不是错觉。］
［许若若］那他怎么会拒绝你的表白？
［南十安］不知道。
她开始回想表白那晚的场景。
她是在床上表的白，事后。
虽然沈方平总是会在事中问她喜不喜欢，她回答过无数次“喜欢”，但他们都没觉得那是表白。
南十安姑且把它归类为事中的dirty talk。
那次事后，她鼓起勇气表白，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再次对沈方平说喜欢他。
沈方平却背过身去，“别闹了，累。”
-
南十安仔细品味沈方平那晚的话。
她只注意到那句“别闹了”，从没想起来后面那个的“累”字。
为什么后面会跟一个“累”字？
南十安想得头都要爆炸了。
沈方平说那句话时的语气软绵绵的，或许是真的累了？
他是以为她还缠着他再要一次而拒绝？
他不是在拒绝她的表白，而是拒绝她再来一次？
南十安大胆做出这个假设，却无法验证这个猜想。
更何况，倘若假设成立，在沈方平眼中的她，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形象？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她在表白，而是她在主动求“爱”？
在他对她的性格预判中，她不应该是敏感脆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