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放暑假了吧？期末考试考得咋样啊？”
十岁的江今月，微微低垂着眼眸，脸上挂着一个礼貌乖巧的表情。
每一次，母亲的同学、前同事聚会，无论她多么安静低调，都会吸引所有人瞩目。
寒雨桐年轻时是大美女，江今月听过无数名门二代、高校才子拜倒在母亲的石榴裙下的轶事。据说母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的场景。
头脑聪明、魅力四射、冰山美人之称的干部子女寒雨桐，如何被江今月的父亲，俄罗斯混血的东北农村家庭出身的普通工人帅哥征服，也是一段佳话。不过，他们走向离婚的结局，在真实世界里的众人眼里不觉惊讶，倒是对浪漫理想的又一次破灭深表遗憾……
当年恋情俱往矣，他们很想知道漂亮基因的结晶是怎样的。
虽说江今月是毫无争议的美女，但相较于父母年轻时，还是属于失常发挥的。再加之母亲寒雨桐不想女儿重蹈自己的旧辙，反复强调“女孩清纯才是自然美，学生时代要以学习为重”，在江今月内心埋下“爱美是肤浅”的偏颇概念。
江今月内心积累太多郁郁，少年的她早已不是白爷爷偏爱的那个“爱笑的女孩”。
所以，寒雨桐的同学们和前同事们，无不为“普通姑娘”江今月惋惜。
“没考双百，她太马虎了，二十七除以九，她看成七十二除以九，巧了还都能整除，以为自己做对了也没检查。她自己说她检查了。”
江今月不再听他们的对话，目光随处落下。蓝哥哥告诉过她，不喜欢听外面声音的时候，就在心里编故事讲给自己——“有个小女孩，对着镜子跳舞，忽然镜子里的女孩和她说话：‘你如果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就好啦！’……”
故事刚讲了个开头，就被一浑厚的男声打断“你女儿关心你啊，你看她一直看你倒酒，看着你少喝点呢。”
江今月茫然地抬头，目光定在说话的中年男人身上，是他。
据说爸妈谈恋爱时追过母亲的男人之一，后来被爸爸揍了，顶着满脸伤去考了研。他没有江爸爸过分英俊的外表，倒也算五官周正，学富五车和一官半职让他在同学里魅力出众。
初见时，江今月尚对他另眼相待，现在听他自以为是的论调，忽地觉着他的声线，好似在这漂浮着油花的火锅里涮过——那时还没有“油腻大叔”这个词。
火锅底料盘转到江今月面前，刚停下一秒，又被转走。
寒雨桐：“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转头对大家聊：“我家月芽儿可能吃辣了！三四岁时带出去吃羊肉串，就知道让人家可以少放点辣。”
寒雨桐自信地将调好的底料放在江今月面前，“吃吧”。
江今月看着一层厚厚的芝麻酱，平静地拿起筷子。在母亲“多吃牛肉”嘱咐中，伸向羊肉的筷头转向牛肉，蘸满芝麻酱塞进嘴里。
母亲：“好吃吧？”
江今月朝母亲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但足以让母亲误会这是一个肯定。
“要多吃牛羊肉，少吃鸡肉那玩意，不好。”
火锅的热气扑向江今月额头，她浑身的温度都在升高，烦躁被点燃，压着脾气轻声开口：“为什么啊？”
寒雨桐没说话。
江今月摆出单纯好奇的姿态：“鸡肉为什么不好呀？报纸还是电视说的吗？”
“因为我不爱吃，我觉得不好，所以你也不许吃。”周遭人纷纷愣住，空气安静。江今月看着母亲扭过头看向她，眼里露出诡异的冰冷，转头不再说话。
江今月知道她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只不过想验证一下，获得“果然如此”的成就感。
她早看出来，母亲已经喝多了。
怕是满桌人只有她发现，母亲每次喝醉时，和其他人醉酒的神情不一样，大脑被酒精绑架呈现一番痴魔的恐怖。
后来，酗酒的母亲在更年期阶段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时，她串联起记忆里的种种细节，发现这病因早已在暗处孕育多年，不是毫无预兆的。
只是十岁的江今月从不是什么温暖小棉袄，她满脑子想的是，对面那个追过母亲的男人，见了白月光此时的状态，便梦碎于此了吧。
江今月自我怀疑，当年她故意激怒母亲，是不是为了让她难堪的一面暴露给那些青睐过她的男人面前。她那时便知道，这些男人不介意将小学中学的初恋发展成情妇二奶的。
再后来，当江今月明白让母亲得病的不是酒精，而是生活时，她意识到，她不仅不无辜，还是恶化母亲生活的从犯之一，因为她是母亲生活里最重要的部分。
十六年后的江今月叼着茼蒿，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时，苏清辉被吓了一跳。
“江今月，怎么了？”
感受到他的紧张，挂着泪水又忽然想笑，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我很感动，你是第一个注意到我不喜欢吃什么的人”——这未免也太矫情。
于是，恨恨地咬断茼蒿秆儿，带着点鼻音：“一盘茼蒿凭什么卖我五十啊？”
江今月没指望苏清辉会信她的话，但随后就收到了五十块钱的微信转账。
她快速抹去眼泪，真的笑了：“你下厨请我吃饭，还给我发红包啊？”
“放心，我不亏。”
夕阳的颜色浓郁起来，晚霞漫天，饭后的两人并肩而行，踏在铺满花瓣的小路，浸在这柔光里。
江今月感受着海棠色的衣袖擦过他衬衫的布料，这个距离比早些时候，他拉住自己手腕，更暧昧些。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膨胀，她无法形容，但知道那是什么。
“今月。”
“嗯？”江今月忙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刚才心中的想法被他听见了。
“你看。”
江今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路边一树树的花：“好漂亮！”
江今月小跑过去“这是梅花吗？我读高中时，写过北宋林逋和梅花妖的爱情故事，后来弃坑了。”
“为什么没有写下去”
“弃坑不是人之常情吗？”江今月看花不看人。
“你这话可不能被你的读者听见。”
江今月笑了下“我打算写完这篇《困在镜子里的舞者》，就不写类似题材了，总写女孩在异次元密室逃脱啊、和镜子里的人对话吵架谈人生啊啥的……你觉不觉得这种设定，太中二了？”
江今月在很认真地征求苏清辉的看法。
“不觉得。”
江今月更认真地看着他，在等他以“但是”为开头的后半句。
“但是我觉得你的人物总困在一个地方。”
江今月眼里闪过一抹光，随即沉浸在一股巨大的惊喜和确幸里——他总是能启发自己。
“你说的没错……我未来还是要重新写林逋的故事，以梅为妻鹤作子，终身不入仕，很有意思的人，只不过没有太多风流传奇的野史，又不想写得太肤浅……”
“我很愿意做你的读者，不过这不是梅花，这是碧桃。你想采风的话，应该去杭州大孤山。”
“林逋隐居的地方！我查过，杭州的梅花二三月开，连着春节再调个休，就可以去。”
“好，等你重新开坑时，我陪你去。”
……江今月闻言，继续看花不看人。
面对苏清辉今日自然直接的表达，江今月有些慌乱，仿佛跳舞时忘记舞步，担心绊倒舞伴又怕被人发现这份凌乱。
转移话题……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苏清辉，你看这个！”指尖拖起的碧桃枝头，花苞旁挂着一颗发枯的果实，惊喜：“去年的果和今年的花哎，这算是一场奇遇吗？
江今月故意捏着娇细的腔调，装疯卖傻起来：“桃小花说；‘给我讲讲，去年你都经历了点啥呗？’桃小果保持着高冷，说：‘不告诉你。’‘反正我迟早要经历的啊。’‘所以我才不想吓你，怕你自闭不想开了。’”
江今月发自内心开心时，就会说奇奇怪怪的话。
苏清辉眼见江今月编着故事把她自己逗笑了。
苏清辉开口：“桃小果说：‘不如，你先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江今月看向苏清辉：“桃小花问：‘可是，我来这个世界没几天，连开花都比人家晚，哪儿有什么故事？’”
江今月说罢，怕他说出点别的，转身逃似的向前走。
三个小时，江今月回到家对着文档似笑非笑地静坐了整整三个小时。
开始敲键盘，十指飞快地敲下桃小果和桃小花的对话。
倚着玻璃，看窗外弯弯的明月，接着敲下去：
“桃小果说；‘有些花果，一辈子不会注意星星的颜色，不会嗅到早晨和晚上的风味道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数过小鹊有几根睫毛，这些你都知道。我有了两个春天，但我不会拥有和你相同的春天。’”
“我想了解你的春天。”
“为什么？”
“这样才有资格。”
“什么资格？”
“陪你春天开花，秋天结果。”
“……桃小果真酸。”
“桃小果这辈子只酸一次，之后就甜了。”
双手托着下巴，看这段对话痴痴笑了好几轮，这实在不是她江今月日常的文风，绝对不能给他看。
江今月点开淘宝，为自己挑喜欢的厨具、餐具，拾起生疏的厨艺，将心里默背许多遍的菜单都做出来。
凑满减时，江今月收到一条微信，定睛看头像，感慨宇宙磁场是如此玄妙，发微信的正是“好菜”家的外孙女。
她告诉江今月，她准备继续考大学了，就考江今月的母校。
江今月哭笑不得，说她那所学校不怎么好，如果可以还是要考更好的。
“学校不怎么好，那怎么会教出江姐姐这样的大编剧呢？”
十岁的江今月，微微低垂着眼眸，脸上挂着一个礼貌乖巧的表情。
每一次，母亲的同学、前同事聚会，无论她多么安静低调，都会吸引所有人瞩目。
寒雨桐年轻时是大美女，江今月听过无数名门二代、高校才子拜倒在母亲的石榴裙下的轶事。据说母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的场景。
头脑聪明、魅力四射、冰山美人之称的干部子女寒雨桐，如何被江今月的父亲，俄罗斯混血的东北农村家庭出身的普通工人帅哥征服，也是一段佳话。不过，他们走向离婚的结局，在真实世界里的众人眼里不觉惊讶，倒是对浪漫理想的又一次破灭深表遗憾……
当年恋情俱往矣，他们很想知道漂亮基因的结晶是怎样的。
虽说江今月是毫无争议的美女，但相较于父母年轻时，还是属于失常发挥的。再加之母亲寒雨桐不想女儿重蹈自己的旧辙，反复强调“女孩清纯才是自然美，学生时代要以学习为重”，在江今月内心埋下“爱美是肤浅”的偏颇概念。
江今月内心积累太多郁郁，少年的她早已不是白爷爷偏爱的那个“爱笑的女孩”。
所以，寒雨桐的同学们和前同事们，无不为“普通姑娘”江今月惋惜。
“没考双百，她太马虎了，二十七除以九，她看成七十二除以九，巧了还都能整除，以为自己做对了也没检查。她自己说她检查了。”
江今月不再听他们的对话，目光随处落下。蓝哥哥告诉过她，不喜欢听外面声音的时候，就在心里编故事讲给自己——“有个小女孩，对着镜子跳舞，忽然镜子里的女孩和她说话：‘你如果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就好啦！’……”
故事刚讲了个开头，就被一浑厚的男声打断“你女儿关心你啊，你看她一直看你倒酒，看着你少喝点呢。”
江今月茫然地抬头，目光定在说话的中年男人身上，是他。
据说爸妈谈恋爱时追过母亲的男人之一，后来被爸爸揍了，顶着满脸伤去考了研。他没有江爸爸过分英俊的外表，倒也算五官周正，学富五车和一官半职让他在同学里魅力出众。
初见时，江今月尚对他另眼相待，现在听他自以为是的论调，忽地觉着他的声线，好似在这漂浮着油花的火锅里涮过——那时还没有“油腻大叔”这个词。
火锅底料盘转到江今月面前，刚停下一秒，又被转走。
寒雨桐：“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转头对大家聊：“我家月芽儿可能吃辣了！三四岁时带出去吃羊肉串，就知道让人家可以少放点辣。”
寒雨桐自信地将调好的底料放在江今月面前，“吃吧”。
江今月看着一层厚厚的芝麻酱，平静地拿起筷子。在母亲“多吃牛肉”嘱咐中，伸向羊肉的筷头转向牛肉，蘸满芝麻酱塞进嘴里。
母亲：“好吃吧？”
江今月朝母亲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但足以让母亲误会这是一个肯定。
“要多吃牛羊肉，少吃鸡肉那玩意，不好。”
火锅的热气扑向江今月额头，她浑身的温度都在升高，烦躁被点燃，压着脾气轻声开口：“为什么啊？”
寒雨桐没说话。
江今月摆出单纯好奇的姿态：“鸡肉为什么不好呀？报纸还是电视说的吗？”
“因为我不爱吃，我觉得不好，所以你也不许吃。”周遭人纷纷愣住，空气安静。江今月看着母亲扭过头看向她，眼里露出诡异的冰冷，转头不再说话。
江今月知道她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只不过想验证一下，获得“果然如此”的成就感。
她早看出来，母亲已经喝多了。
怕是满桌人只有她发现，母亲每次喝醉时，和其他人醉酒的神情不一样，大脑被酒精绑架呈现一番痴魔的恐怖。
后来，酗酒的母亲在更年期阶段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时，她串联起记忆里的种种细节，发现这病因早已在暗处孕育多年，不是毫无预兆的。
只是十岁的江今月从不是什么温暖小棉袄，她满脑子想的是，对面那个追过母亲的男人，见了白月光此时的状态，便梦碎于此了吧。
江今月自我怀疑，当年她故意激怒母亲，是不是为了让她难堪的一面暴露给那些青睐过她的男人面前。她那时便知道，这些男人不介意将小学中学的初恋发展成情妇二奶的。
再后来，当江今月明白让母亲得病的不是酒精，而是生活时，她意识到，她不仅不无辜，还是恶化母亲生活的从犯之一，因为她是母亲生活里最重要的部分。
十六年后的江今月叼着茼蒿，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时，苏清辉被吓了一跳。
“江今月，怎么了？”
感受到他的紧张，挂着泪水又忽然想笑，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我很感动，你是第一个注意到我不喜欢吃什么的人”——这未免也太矫情。
于是，恨恨地咬断茼蒿秆儿，带着点鼻音：“一盘茼蒿凭什么卖我五十啊？”
江今月没指望苏清辉会信她的话，但随后就收到了五十块钱的微信转账。
她快速抹去眼泪，真的笑了：“你下厨请我吃饭，还给我发红包啊？”
“放心，我不亏。”
夕阳的颜色浓郁起来，晚霞漫天，饭后的两人并肩而行，踏在铺满花瓣的小路，浸在这柔光里。
江今月感受着海棠色的衣袖擦过他衬衫的布料，这个距离比早些时候，他拉住自己手腕，更暧昧些。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膨胀，她无法形容，但知道那是什么。
“今月。”
“嗯？”江今月忙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刚才心中的想法被他听见了。
“你看。”
江今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路边一树树的花：“好漂亮！”
江今月小跑过去“这是梅花吗？我读高中时，写过北宋林逋和梅花妖的爱情故事，后来弃坑了。”
“为什么没有写下去”
“弃坑不是人之常情吗？”江今月看花不看人。
“你这话可不能被你的读者听见。”
江今月笑了下“我打算写完这篇《困在镜子里的舞者》，就不写类似题材了，总写女孩在异次元密室逃脱啊、和镜子里的人对话吵架谈人生啊啥的……你觉不觉得这种设定，太中二了？”
江今月在很认真地征求苏清辉的看法。
“不觉得。”
江今月更认真地看着他，在等他以“但是”为开头的后半句。
“但是我觉得你的人物总困在一个地方。”
江今月眼里闪过一抹光，随即沉浸在一股巨大的惊喜和确幸里——他总是能启发自己。
“你说的没错……我未来还是要重新写林逋的故事，以梅为妻鹤作子，终身不入仕，很有意思的人，只不过没有太多风流传奇的野史，又不想写得太肤浅……”
“我很愿意做你的读者，不过这不是梅花，这是碧桃。你想采风的话，应该去杭州大孤山。”
“林逋隐居的地方！我查过，杭州的梅花二三月开，连着春节再调个休，就可以去。”
“好，等你重新开坑时，我陪你去。”
……江今月闻言，继续看花不看人。
面对苏清辉今日自然直接的表达，江今月有些慌乱，仿佛跳舞时忘记舞步，担心绊倒舞伴又怕被人发现这份凌乱。
转移话题……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苏清辉，你看这个！”指尖拖起的碧桃枝头，花苞旁挂着一颗发枯的果实，惊喜：“去年的果和今年的花哎，这算是一场奇遇吗？
江今月故意捏着娇细的腔调，装疯卖傻起来：“桃小花说；‘给我讲讲，去年你都经历了点啥呗？’桃小果保持着高冷，说：‘不告诉你。’‘反正我迟早要经历的啊。’‘所以我才不想吓你，怕你自闭不想开了。’”
江今月发自内心开心时，就会说奇奇怪怪的话。
苏清辉眼见江今月编着故事把她自己逗笑了。
苏清辉开口：“桃小果说：‘不如，你先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江今月看向苏清辉：“桃小花问：‘可是，我来这个世界没几天，连开花都比人家晚，哪儿有什么故事？’”
江今月说罢，怕他说出点别的，转身逃似的向前走。
三个小时，江今月回到家对着文档似笑非笑地静坐了整整三个小时。
开始敲键盘，十指飞快地敲下桃小果和桃小花的对话。
倚着玻璃，看窗外弯弯的明月，接着敲下去：
“桃小果说；‘有些花果，一辈子不会注意星星的颜色，不会嗅到早晨和晚上的风味道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数过小鹊有几根睫毛，这些你都知道。我有了两个春天，但我不会拥有和你相同的春天。’”
“我想了解你的春天。”
“为什么？”
“这样才有资格。”
“什么资格？”
“陪你春天开花，秋天结果。”
“……桃小果真酸。”
“桃小果这辈子只酸一次，之后就甜了。”
双手托着下巴，看这段对话痴痴笑了好几轮，这实在不是她江今月日常的文风，绝对不能给他看。
江今月点开淘宝，为自己挑喜欢的厨具、餐具，拾起生疏的厨艺，将心里默背许多遍的菜单都做出来。
凑满减时，江今月收到一条微信，定睛看头像，感慨宇宙磁场是如此玄妙，发微信的正是“好菜”家的外孙女。
她告诉江今月，她准备继续考大学了，就考江今月的母校。
江今月哭笑不得，说她那所学校不怎么好，如果可以还是要考更好的。
“学校不怎么好，那怎么会教出江姐姐这样的大编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