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不该出现在现实的景象在林虞脑海里迅速闪现，逐渐拼凑成完整的记忆。
林虞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瞬间从睡梦中彻底清醒，心里只环绕着那个念头——居然对司南又抱又亲！
梦里的自己不仅对人家死缠烂打，还直言不讳说他讨厌，高高在上、固执已见。
这……以后还怎么直面司南？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直属领导，生杀予夺大权都在他手里。
不过转念一想，就他俩现在的相处模式，见面跟深仇大恨似的，也用不着直面。反正八竿子打不着，躲远点就行。
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梦，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
总之就三个字，没关系。
等等，梦里的司南好像对她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林虞咬着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什么破记性，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差。
“林虞啊林虞，你这破脑子能记住什么！”林虞双唇紧抿，齿痕深深陷进去。
真是怒其不争！
-
中心的工作一如往常，上午那场闹剧并没有造成更大的风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及。
司南赶到中心已经接近四点，电梯开门，他和陆浩昌迎面相遇。
陆浩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在他身后，说：“你这是什么情况？中心劳模竟然无故旷工几个小时，不像你的风格啊。”
“去城南……”司南的话戛然而止，悄无声息换了话题，“你的案例报告写完了？”
陆浩昌就像学生时代被老师突然提问学习进度那样愣住，摇头道：“没有，数据还没分析。”
“还不去写？”
“到时候直接用SPSS分析，主要是录入数据麻烦。”陆浩昌喃喃自语，司南却一个字没听进去。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了。
进门前司南突然驻足，“你有没有林虞微信？”
“有。”陆浩昌边玩手机边回答，“怎么了？”
“发消息，让她病养好再来。”
陆浩昌顿时目瞪口呆，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
他到底是什么毫无人性的领导形象？
“让病原体活跃在中心，只会传染更多人。为了下属健康和工作效率，作为领导有义务阻断传播途径。”司南说谎话不打草稿，说得一本正经。
司南的话无懈可击，陆浩昌的思维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只留下空白的思绪和半张着的嘴。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行。”
还是那个唯工作主义者。
没变。
入夜，万丈苍穹之上，弯月如钩高悬于天，夜风轻拂而过，带动婆娑树影随风摇曳。林虞站在阳台，瞳孔倒映着眼前幢幢高楼的万家灯火，又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
太冷清了。
林虞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以前她一个人在小房子里蜗居就会把电视声音外放，不一定要看，但一定要有声音，这样显得热闹些。
今天也一样，电视机里放着《阿甘正传》。
她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手机脱手落向地面。与此同时，脑子里不断涌出一句话：“我不恨你了，林虞。”
手机落地砰的一声，林虞惊醒。她迅速捡起来，原来忘记的是这句话。
她想：要是真的该多好。
幸得手机膜保护，屏幕并未损坏。开屏一看，微信有一二十条未读消息，她逐个点开。
除开无关紧要的八卦新闻、运动和支付信息外，只有池絮和陆浩昌给她发了消息。
【鹿：感冒好些了吗？好好休息，身体养好再来。】
林虞飞快敲字【我只是感冒而已，又不是得的绝症。配图流汗表情。】
趁聊天间隙，她又回了池絮消息。
对面回得也快【你上司怕你回来传染同事，不仅影响健康，还影响工作效率。】
林虞摇头：真是体(丧)恤(心)民(病)情(狂)啊。
【我没事了，明天就回来。本来起步就低，得多学学。】
她不能让司南说她不够专业。
【鹿：司南就喜欢你这样的员工。】
呵呵，林虞对此表示无言以对。
-
陆浩昌在认识林虞后解锁了一个新技能——总喜欢在她面前吐槽。
倒也谈不上吐槽，就是心里憋了一肚子话无人诉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林虞作为幸运听众，或许就觉得她长得面熟。
“这年头还会有人用非主流的卡通动画当头像吗？”陆浩昌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林虞刚想反驳，毕竟她的Q.Q头像十年如一日，还是那个非主流帅哥的卡通动画。可听见陆浩昌后面那句话，林虞默默收回了手。
“司南的初恋就那样。”陆浩昌笑得邪气，评价道，“以前还好，放现在太土了。”
林虞眉眼带笑，敷衍露出一个虚假的表情。她用食指轻轻敲击手机，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尴尬的气息在不经意间流露。
“是、么？”
有个念头像白光一样从林虞脑中闪过。
现在？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头像现在还没变的？
还没等林虞提问，陆浩昌已经从桌面抽出一叠资料递给她，笑着说：“里面那尊大佛不识人才，我识。面试那天我就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虞莞尔浅笑，低头将鬓角碎发别在耳后，开门见山道：“说吧，又想让我做什么？”
“嗐！”陆浩昌笑得满面春风，指着那沓文件，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帮我录份数据。不难。”
林虞答应得很痛快，随手翻开一页。“行，没问题。”她粗略看了看，又把文件合拢，问，“急吗？”
“不急，慢慢来。”
司南从办公室出来，看见陆浩昌和林虞站在那儿有说有笑，脚步立马不受控制往那边走。他在林虞身旁停下，对她说：“进来，我有工作要安排给你。”
“什么？工作？”
她没听错吧？
陆浩昌大步绕过林虞，走到司南旁边。“那这录入数据……”
“我可以。”林虞抢先说。
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处理琐碎小事积累经验不失为提升工作能力的好方法。
司南敛眸，脸色微沉，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主任给我招的助理。”
陆浩昌毫不露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只见他打开录音机，翻到通话录音，当面点开。
外放的儒雅声音多了些金属感，回荡在三人耳边——“如果你想要，招来那个给你就是。”
是司南的声音。
可能是怕司南没听清楚，陆浩昌又重播了一遍。
几天前的回旋镖飞回来，直接插进司南心口。
手机在陆浩昌修长的指尖来回翻转，他轻拍司南肩膀，挑眉一笑。“证据确凿。”
“是吗？”司南似笑非笑地望着陆浩昌，那道笑容让陆浩昌心生不安，一般这种笑就代表着不是好事。
上次司南这样笑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他和自己打赌说一年之内完成晋升，赌注是输家给赢家打扫一个季度卫生那次。
当时陆浩昌以为司南必输无疑，欣然接受赌约。可他忘了，司南那厮压根不是人，是毫无人性的妖怪。
后来不到一年，司南的晋升之路芝麻开花节节高，他愿赌服输沦为家政，给司南打扫房子整整三个月。当时他就立下flag，以后再也不和司南打赌了。
所以司南脸上出现这种笑，一定没好事！
正如陆浩昌所想，司南慢悠悠地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变卦了。”
“你……”
司南饶有兴致地歪头，笑意不达眼底。“有意见？”
“行，算你狠。”陆浩昌嘴唇下压，咬牙切齿被迫妥协。
或许是陆浩昌的手机可以自动跳转听歌APP，歌声韵律充满节奏感——
我说算你狠，善用无辜的眼神。
谎话说了两次，我就当真。
我说算我笨……
司南抬手拍了拍陆浩昌的肩，一副关爱智障的友善眼神。“笨是笨了点，但工作生活勉强够用。”
“噗嗤……”林虞抿嘴却没憋住，笑声直接从喉咙里哼出来。
-
办公室里，司南坐在单人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双手十指交叠置于膝盖。他仰起头，说话时喉结有规律地上下滚动。“坐。”
林虞一脸镇定，然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服，暗示她此刻并不平静。“不用坐了，请问领导有什么安排？”
此刻林虞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是昔日旧情人碰面的尴尬，另一方面是上司不走寻常路、天知道会给她安排什么艰苦工作的担忧。
万一、万一他为了立下马威，给一份无论如何也完不成的任务，该怎么办？
是直接骂他一顿潇洒走人，还是委曲求全默默忍受？
“世事无常，我不能预判未来会经历什么；也不能穿越时空改变过去。”司南停顿片刻，抬眸与林虞对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接受新的身份转变，客观对待你的工作。”
？？？
林虞脑子里的念头被震得七零八碎，脚步趔趄差点没站稳。
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是她疯了还是司南疯了？客观来讲，好像她疯的概率更大一些。
“你这个反应，不愿意？”
“不……我愿意。”
司南视线与林虞相对，突然倾身，单手撑住沙发边缘，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过去。“这是四中经过初步筛查后得出的高三年级心理健康状况，挨个找不现实，只能在年级内部举行科普讲座。”
“讲座主题是解压，周末两天，结合学校心理辅导相关知识做个PPT，周天晚上微信发给我。OK？”司南以商量的语气给她布置工作。
人只能活在当下，不能留念过去，也无法预测未来。所以得朝前看，往前走。
就这样吧，做个工作上的伙伴。
虽然他不想止步于此。
林虞下意识点头，“O……OK.”
当初她四处兼职的时候也帮人做过课程设计，两者应该大差不差。
等一下！微信发给他？
林虞想了又想，貌似、她并没有他的微信。
该怎么开口提呢？
有些时候林虞总觉得司南真的参透了心理学的奥秘，在学校学会了真正的读心术。
尤其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让她觉得司南会读心术。
只见司南把手机放在文件资料上面，屏幕正亮着光，是微信二维码。
加好友的二维码。
-
林虞在输入框里删删减减，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把编辑的礼貌用语全都删了。
司南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碧蓝大海，和他这个年纪严重不符，成熟得过了头。
看着看着，林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真是少年老成啊。
后来她点进头像，准备看“中年人”的朋友圈。
果然不出所望，一条都没有，空空如也。
既然正好点进朋友圈，林虞顺势往下翻动态，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司南发来的。
“编辑一句话需要这么久？”
林虞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瞬间从睡梦中彻底清醒，心里只环绕着那个念头——居然对司南又抱又亲！
梦里的自己不仅对人家死缠烂打，还直言不讳说他讨厌，高高在上、固执已见。
这……以后还怎么直面司南？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直属领导，生杀予夺大权都在他手里。
不过转念一想，就他俩现在的相处模式，见面跟深仇大恨似的，也用不着直面。反正八竿子打不着，躲远点就行。
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梦，除了她之外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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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梦里的司南好像对她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林虞咬着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什么破记性，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差。
“林虞啊林虞，你这破脑子能记住什么！”林虞双唇紧抿，齿痕深深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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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的工作一如往常，上午那场闹剧并没有造成更大的风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及。
司南赶到中心已经接近四点，电梯开门，他和陆浩昌迎面相遇。
陆浩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在他身后，说：“你这是什么情况？中心劳模竟然无故旷工几个小时，不像你的风格啊。”
“去城南……”司南的话戛然而止，悄无声息换了话题，“你的案例报告写完了？”
陆浩昌就像学生时代被老师突然提问学习进度那样愣住，摇头道：“没有，数据还没分析。”
“还不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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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陆浩昌边玩手机边回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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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昌顿时目瞪口呆，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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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的话无懈可击，陆浩昌的思维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只留下空白的思绪和半张着的嘴。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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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变。
入夜，万丈苍穹之上，弯月如钩高悬于天，夜风轻拂而过，带动婆娑树影随风摇曳。林虞站在阳台，瞳孔倒映着眼前幢幢高楼的万家灯火，又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
太冷清了。
林虞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以前她一个人在小房子里蜗居就会把电视声音外放，不一定要看，但一定要有声音，这样显得热闹些。
今天也一样，电视机里放着《阿甘正传》。
她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手机脱手落向地面。与此同时，脑子里不断涌出一句话：“我不恨你了，林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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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是真的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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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感冒好些了吗？好好休息，身体养好再来。】
林虞飞快敲字【我只是感冒而已，又不是得的绝症。配图流汗表情。】
趁聊天间隙，她又回了池絮消息。
对面回得也快【你上司怕你回来传染同事，不仅影响健康，还影响工作效率。】
林虞摇头：真是体(丧)恤(心)民(病)情(狂)啊。
【我没事了，明天就回来。本来起步就低，得多学学。】
她不能让司南说她不够专业。
【鹿：司南就喜欢你这样的员工。】
呵呵，林虞对此表示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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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昌在认识林虞后解锁了一个新技能——总喜欢在她面前吐槽。
倒也谈不上吐槽，就是心里憋了一肚子话无人诉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林虞作为幸运听众，或许就觉得她长得面熟。
“这年头还会有人用非主流的卡通动画当头像吗？”陆浩昌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林虞刚想反驳，毕竟她的Q.Q头像十年如一日，还是那个非主流帅哥的卡通动画。可听见陆浩昌后面那句话，林虞默默收回了手。
“司南的初恋就那样。”陆浩昌笑得邪气，评价道，“以前还好，放现在太土了。”
林虞眉眼带笑，敷衍露出一个虚假的表情。她用食指轻轻敲击手机，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尴尬的气息在不经意间流露。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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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林虞提问，陆浩昌已经从桌面抽出一叠资料递给她，笑着说：“里面那尊大佛不识人才，我识。面试那天我就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虞莞尔浅笑，低头将鬓角碎发别在耳后，开门见山道：“说吧，又想让我做什么？”
“嗐！”陆浩昌笑得满面春风，指着那沓文件，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帮我录份数据。不难。”
林虞答应得很痛快，随手翻开一页。“行，没问题。”她粗略看了看，又把文件合拢，问，“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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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从办公室出来，看见陆浩昌和林虞站在那儿有说有笑，脚步立马不受控制往那边走。他在林虞身旁停下，对她说：“进来，我有工作要安排给你。”
“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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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昌大步绕过林虞，走到司南旁边。“那这录入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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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处理琐碎小事积累经验不失为提升工作能力的好方法。
司南敛眸，脸色微沉，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主任给我招的助理。”
陆浩昌毫不露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只见他打开录音机，翻到通话录音，当面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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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南的声音。
可能是怕司南没听清楚，陆浩昌又重播了一遍。
几天前的回旋镖飞回来，直接插进司南心口。
手机在陆浩昌修长的指尖来回翻转，他轻拍司南肩膀，挑眉一笑。“证据确凿。”
“是吗？”司南似笑非笑地望着陆浩昌，那道笑容让陆浩昌心生不安，一般这种笑就代表着不是好事。
上次司南这样笑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他和自己打赌说一年之内完成晋升，赌注是输家给赢家打扫一个季度卫生那次。
当时陆浩昌以为司南必输无疑，欣然接受赌约。可他忘了，司南那厮压根不是人，是毫无人性的妖怪。
后来不到一年，司南的晋升之路芝麻开花节节高，他愿赌服输沦为家政，给司南打扫房子整整三个月。当时他就立下flag，以后再也不和司南打赌了。
所以司南脸上出现这种笑，一定没好事！
正如陆浩昌所想，司南慢悠悠地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变卦了。”
“你……”
司南饶有兴致地歪头，笑意不达眼底。“有意见？”
“行，算你狠。”陆浩昌嘴唇下压，咬牙切齿被迫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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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话说了两次，我就当真。
我说算我笨……
司南抬手拍了拍陆浩昌的肩，一副关爱智障的友善眼神。“笨是笨了点，但工作生活勉强够用。”
“噗嗤……”林虞抿嘴却没憋住，笑声直接从喉咙里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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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司南坐在单人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双手十指交叠置于膝盖。他仰起头，说话时喉结有规律地上下滚动。“坐。”
林虞一脸镇定，然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服，暗示她此刻并不平静。“不用坐了，请问领导有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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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我不能预判未来会经历什么；也不能穿越时空改变过去。”司南停顿片刻，抬眸与林虞对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接受新的身份转变，客观对待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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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虞脑子里的念头被震得七零八碎，脚步趔趄差点没站稳。
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是她疯了还是司南疯了？客观来讲，好像她疯的概率更大一些。
“你这个反应，不愿意？”
“不……我愿意。”
司南视线与林虞相对，突然倾身，单手撑住沙发边缘，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过去。“这是四中经过初步筛查后得出的高三年级心理健康状况，挨个找不现实，只能在年级内部举行科普讲座。”
“讲座主题是解压，周末两天，结合学校心理辅导相关知识做个PPT，周天晚上微信发给我。OK？”司南以商量的语气给她布置工作。
人只能活在当下，不能留念过去，也无法预测未来。所以得朝前看，往前走。
就这样吧，做个工作上的伙伴。
虽然他不想止步于此。
林虞下意识点头，“O……OK.”
当初她四处兼职的时候也帮人做过课程设计，两者应该大差不差。
等一下！微信发给他？
林虞想了又想，貌似、她并没有他的微信。
该怎么开口提呢？
有些时候林虞总觉得司南真的参透了心理学的奥秘，在学校学会了真正的读心术。
尤其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让她觉得司南会读心术。
只见司南把手机放在文件资料上面，屏幕正亮着光，是微信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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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虞在输入框里删删减减，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把编辑的礼貌用语全都删了。
司南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碧蓝大海，和他这个年纪严重不符，成熟得过了头。
看着看着，林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真是少年老成啊。
后来她点进头像，准备看“中年人”的朋友圈。
果然不出所望，一条都没有，空空如也。
既然正好点进朋友圈，林虞顺势往下翻动态，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司南发来的。
“编辑一句话需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