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就这样隔着层水雾看他。
面前这个人和十年前的少年轮廓不断重合。
和记忆里一样。
只不过更加成熟了。
既然是在做梦，大胆一点又何妨。
反正都是在梦里。
于是林虞红着眼眶往前，直接拦腰抱住司南。纤细的胳膊一再收紧，生怕他像风那样转瞬即逝。
她把头埋进司南怀里，轻轻啜泣。加上感冒的缘故，她的沙哑嗓音多了些楚楚可怜。“我终于在梦里看见你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十年了，不管林虞心里有多想他，都从来没在梦里见过他。
刚到国外那段时间，林虞很不适应。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以及那些陌生的面孔。
就连饭菜……也难以下咽。
孤立无援的感觉将林虞层层包围。
她需要陪伴来熟悉环境。
然而唐枝对她不闻不问，狠心得不想是个母亲。
花钱给她买了一个国外大学的入学名额，仅此而已。
学费、住宿费和生活费等一系列开销费用，全都落在了还没从生活的巨大落差中缓过神的林虞身上。
孤身一人、异国他乡、语言不通。
年仅十八岁的林虞从来没想过，成年这道坎落在她身上，竟然如此沉重。
曾经衣食无忧的生活，恍若隔世。
为了攒学费，林虞巴不得分身成几个人。
白天上课，晚上兼职，每天最多只能睡五个小时。周末在餐厅中央拉琴，一坐又是十多个小时。
室友都叫她“workaholic”.
每次听到，林虞都强行挤出一抹笑回应，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刚出国那段时间尤其明显。
尤其是看到银行卡里少得可怜的账户余额时。
那儿的物价高，林虞买不起别的，只能吃点面包果腹，导致那段时间体重狂掉。一直到卡里余额足够支撑生活，情况才稍微好转。
这也是林虞无比讨厌面包的重要原因。
最开始那段时间生活压力太大，林虞整宿整宿睡不着。夜深人静时总会站在阳台，然后想：原来没钱的日子这么难捱。
比起跌宕起伏的人生，她其实更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事情已然发生，除了接受，林虞别无选择。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这些经历林虞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连池絮也不知道。
要是有人问她，这么艰难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回头看的林虞也说不上来。
或许就是硬熬吧。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到司南宽松的灰色薄款毛衣上，瞬间染成一片深灰。
“你发烧了。”司南碰到林虞滚烫的额角，柔声开口，语气里夹着几分担忧。
司南想把林虞搭在腰间的手移开，可他越是分开，林虞就抱得越紧。
“不要推开我，让我再抱会儿。”
吞咽如吞刀片，说话亦然。林虞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她阖上眼，感受带着温度的拥抱。
尽管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她也想贪婪的多停留一会儿，不愿醒来。
林虞几乎把头埋进司南怀里，她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委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给她安排工作？
明明当年的事，她也算受害者。
‘梦里’的林虞不再克制，她仰起头，盯着司南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睛，艰难把话说出口。“你变了……我讨厌现在的你。”
“嗯？”司南垂眸，和她对视。
林虞有一双绝对漂亮的眼睛，纤长睫羽投下阴影，宛若浸在湖水里的琉璃。
清澈、动人。
让司南一眼就陷进去了。
司南压低声音，声线变得性感，一步步引她开口。“为什么讨厌现在的我？”
林虞感觉身体彻骨的冷，抱他抱得更紧了。“因为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又冷漠自负；固执己见又不懂得换位思考。”
高高在上、固执己见。
原来在她心中，自己是这样的人。
林虞对自己的言行毫无察觉，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不好？”她带着哭腔和他商量。双手从腰肌一路往上，最终搭在司南的脖颈处。缓缓踮起脚尖，闭上眼，落向司南的薄唇。
到此为止。
她没有更近一步。
司南任由她抱着，直到被亲那一刻。
不可否认，那双本来紧皱的剑眉一瞬间如春风化雨般舒展开来。
“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林虞很小声的说，声音小到司南差点没听见。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可听见如此委屈的声音时，司南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
难受、很难受。
“怎么过来的？”
司南小心翼翼的问，眉头皱成川字。
林虞没有回答，她在司南怀里蹭了又蹭，像只温顺的小猫。
司南垂眸，沉声说了句：“那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知道林虞不会在清醒后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
自然也不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于是毫无顾忌地对林虞说：“你出国后不久，外婆就去世了，在我生日当天。”
他在很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当很多事像潮水一样涌来，堆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知道该先解决哪一件了。
当年手足无措的司南就这样。
他只觉得当时快要疯了。
所有人都离开得那么突然。
林虞是这样，外婆是这样。
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是这样。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只适合当个孤家寡人。
这个问题至今没有答案。
“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司南自言自语道，语气很温和，“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确实很气愤，气你不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我的世界，也气你不重视这段感情，走得那样干脆。后来我走在漫天落叶的街道上，只会觉得，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从始至终，司南耿耿于怀的，仅仅是她不辞而别。
他只想要个解释，什么都行。
司南又重复了一遍，“林虞，我不恨你了。”
但林虞没听见。
抱着司南的林虞又在昏昏沉沉中睡过去了，好在她还知道往司南怀里倒。
司南见状及时扶住她的腰，一个横抱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往沙发走去时，还体贴地调整姿势，生怕她不舒服。
“睡吧，醒来就好了。”司南低头看她，嘴角一抹浅笑，温柔至极。
他动作轻柔把林虞放回沙发，将薄毯搭在身上。起身离开时，林虞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又沙哑又小，像是在说梦话。“司南，我也不差，如果可以，给我安排工作吧。”
司南半跪在沙发身边，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好，我答应你。”
-
司南站在厨房里，竟然无从下手：蚝油是21年的，生抽是20年的，白醋还有五天过期……
偌大的厨房，只有锅碗瓢盆勉强能用。
被现实打败的司南只好回自己家熬粥。
林虞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时，猛烈的咳嗽声回荡在客厅，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连额头的湿毛巾也滑落下去。
像是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林虞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咳咳咳……”她感觉肺都要炸了。
司南三步并作两步迈过去，在小拇指和无名指中间找到咳喘穴，用指腹轻轻按压。
大约按了百来下，林虞的咳嗽终于有所缓解。
又睡着了。
司南家里的食材一应俱全，以前他也算不上有厨艺，做出来的饭菜勉强能吃，真正有所长进是在国外读书那几年。
他把瘦肉放进绞肉机，趁绞肉间隙有条不紊地淘米……盖上锅盖，在砂锅里熬粥。
木勺在锅里顺时针搅动，米粥逐渐变得浓稠。
司南把切碎的蔬菜倒进去，不一会儿，青菜瘦肉粥就熬好了。
热腾腾的粥装进保温饭盒，司南提着往隔壁走。
“叮咚——”
门铃声响起，是来送药的。
敲的那扇门没人应，反倒是对面的门开了。
外卖员错愕几秒后又继续抬手敲门，被司南及时制止。“她睡了，别吵到她，把药给我吧。”
然后外卖员看见司南打开门，才发现那道门压根就没关紧。“哦，行。”
司南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旁边摆着刚送来的药。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上面的留言是他刻意改变平时写字习惯留下的。
他尽力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
三点半，正是上班时间。
司南把一切安顿好后匆匆离开。
门关得很轻。
离开得悄无声息。
睡梦中的林虞倏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撑坐起身。她把手背贴在额头上，发现已经退烧了。
整个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她靠在沙发靠背上，还没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脑子里闪过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画面，越想看清就越是模糊。
她能肯定刚才做梦了，但不清楚做的什么梦。
视线扫过玻璃茶几，看见茶几上放着保温盒，底下压着一张印有蓝精灵的卡片。字写得算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丑，方方正正的小学生字体。
上面写着：“受人之托前往照顾，见你在休息，没有打扰。保温盒里装着瘦肉粥，醒来趁热喝。祝早日康复。ps：记得按时吃药。”
落款潦草几个字，901留。
林虞把卡片拿在手里，觉得心里暖暖的。
901……哪天找个时间当面道谢吧，她想。
又坐在沙发上发了将近十分钟的呆，那些梦里的片段才逐渐变得清晰——她梦到司南了。
不止抱了他，还亲了他！
林虞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想他想得疯了吧？
就这样隔着层水雾看他。
面前这个人和十年前的少年轮廓不断重合。
和记忆里一样。
只不过更加成熟了。
既然是在做梦，大胆一点又何妨。
反正都是在梦里。
于是林虞红着眼眶往前，直接拦腰抱住司南。纤细的胳膊一再收紧，生怕他像风那样转瞬即逝。
她把头埋进司南怀里，轻轻啜泣。加上感冒的缘故，她的沙哑嗓音多了些楚楚可怜。“我终于在梦里看见你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十年了，不管林虞心里有多想他，都从来没在梦里见过他。
刚到国外那段时间，林虞很不适应。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以及那些陌生的面孔。
就连饭菜……也难以下咽。
孤立无援的感觉将林虞层层包围。
她需要陪伴来熟悉环境。
然而唐枝对她不闻不问，狠心得不想是个母亲。
花钱给她买了一个国外大学的入学名额，仅此而已。
学费、住宿费和生活费等一系列开销费用，全都落在了还没从生活的巨大落差中缓过神的林虞身上。
孤身一人、异国他乡、语言不通。
年仅十八岁的林虞从来没想过，成年这道坎落在她身上，竟然如此沉重。
曾经衣食无忧的生活，恍若隔世。
为了攒学费，林虞巴不得分身成几个人。
白天上课，晚上兼职，每天最多只能睡五个小时。周末在餐厅中央拉琴，一坐又是十多个小时。
室友都叫她“workaholic”.
每次听到，林虞都强行挤出一抹笑回应，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刚出国那段时间尤其明显。
尤其是看到银行卡里少得可怜的账户余额时。
那儿的物价高，林虞买不起别的，只能吃点面包果腹，导致那段时间体重狂掉。一直到卡里余额足够支撑生活，情况才稍微好转。
这也是林虞无比讨厌面包的重要原因。
最开始那段时间生活压力太大，林虞整宿整宿睡不着。夜深人静时总会站在阳台，然后想：原来没钱的日子这么难捱。
比起跌宕起伏的人生，她其实更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事情已然发生，除了接受，林虞别无选择。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这些经历林虞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连池絮也不知道。
要是有人问她，这么艰难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回头看的林虞也说不上来。
或许就是硬熬吧。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到司南宽松的灰色薄款毛衣上，瞬间染成一片深灰。
“你发烧了。”司南碰到林虞滚烫的额角，柔声开口，语气里夹着几分担忧。
司南想把林虞搭在腰间的手移开，可他越是分开，林虞就抱得越紧。
“不要推开我，让我再抱会儿。”
吞咽如吞刀片，说话亦然。林虞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她阖上眼，感受带着温度的拥抱。
尽管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她也想贪婪的多停留一会儿，不愿醒来。
林虞几乎把头埋进司南怀里，她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委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给她安排工作？
明明当年的事，她也算受害者。
‘梦里’的林虞不再克制，她仰起头，盯着司南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睛，艰难把话说出口。“你变了……我讨厌现在的你。”
“嗯？”司南垂眸，和她对视。
林虞有一双绝对漂亮的眼睛，纤长睫羽投下阴影，宛若浸在湖水里的琉璃。
清澈、动人。
让司南一眼就陷进去了。
司南压低声音，声线变得性感，一步步引她开口。“为什么讨厌现在的我？”
林虞感觉身体彻骨的冷，抱他抱得更紧了。“因为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又冷漠自负；固执己见又不懂得换位思考。”
高高在上、固执己见。
原来在她心中，自己是这样的人。
林虞对自己的言行毫无察觉，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不好？”她带着哭腔和他商量。双手从腰肌一路往上，最终搭在司南的脖颈处。缓缓踮起脚尖，闭上眼，落向司南的薄唇。
到此为止。
她没有更近一步。
司南任由她抱着，直到被亲那一刻。
不可否认，那双本来紧皱的剑眉一瞬间如春风化雨般舒展开来。
“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林虞很小声的说，声音小到司南差点没听见。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可听见如此委屈的声音时，司南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
难受、很难受。
“怎么过来的？”
司南小心翼翼的问，眉头皱成川字。
林虞没有回答，她在司南怀里蹭了又蹭，像只温顺的小猫。
司南垂眸，沉声说了句：“那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知道林虞不会在清醒后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
自然也不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于是毫无顾忌地对林虞说：“你出国后不久，外婆就去世了，在我生日当天。”
他在很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当很多事像潮水一样涌来，堆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知道该先解决哪一件了。
当年手足无措的司南就这样。
他只觉得当时快要疯了。
所有人都离开得那么突然。
林虞是这样，外婆是这样。
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是这样。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只适合当个孤家寡人。
这个问题至今没有答案。
“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司南自言自语道，语气很温和，“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确实很气愤，气你不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我的世界，也气你不重视这段感情，走得那样干脆。后来我走在漫天落叶的街道上，只会觉得，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从始至终，司南耿耿于怀的，仅仅是她不辞而别。
他只想要个解释，什么都行。
司南又重复了一遍，“林虞，我不恨你了。”
但林虞没听见。
抱着司南的林虞又在昏昏沉沉中睡过去了，好在她还知道往司南怀里倒。
司南见状及时扶住她的腰，一个横抱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往沙发走去时，还体贴地调整姿势，生怕她不舒服。
“睡吧，醒来就好了。”司南低头看她，嘴角一抹浅笑，温柔至极。
他动作轻柔把林虞放回沙发，将薄毯搭在身上。起身离开时，林虞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又沙哑又小，像是在说梦话。“司南，我也不差，如果可以，给我安排工作吧。”
司南半跪在沙发身边，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好，我答应你。”
-
司南站在厨房里，竟然无从下手：蚝油是21年的，生抽是20年的，白醋还有五天过期……
偌大的厨房，只有锅碗瓢盆勉强能用。
被现实打败的司南只好回自己家熬粥。
林虞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时，猛烈的咳嗽声回荡在客厅，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连额头的湿毛巾也滑落下去。
像是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林虞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咳咳咳……”她感觉肺都要炸了。
司南三步并作两步迈过去，在小拇指和无名指中间找到咳喘穴，用指腹轻轻按压。
大约按了百来下，林虞的咳嗽终于有所缓解。
又睡着了。
司南家里的食材一应俱全，以前他也算不上有厨艺，做出来的饭菜勉强能吃，真正有所长进是在国外读书那几年。
他把瘦肉放进绞肉机，趁绞肉间隙有条不紊地淘米……盖上锅盖，在砂锅里熬粥。
木勺在锅里顺时针搅动，米粥逐渐变得浓稠。
司南把切碎的蔬菜倒进去，不一会儿，青菜瘦肉粥就熬好了。
热腾腾的粥装进保温饭盒，司南提着往隔壁走。
“叮咚——”
门铃声响起，是来送药的。
敲的那扇门没人应，反倒是对面的门开了。
外卖员错愕几秒后又继续抬手敲门，被司南及时制止。“她睡了，别吵到她，把药给我吧。”
然后外卖员看见司南打开门，才发现那道门压根就没关紧。“哦，行。”
司南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旁边摆着刚送来的药。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上面的留言是他刻意改变平时写字习惯留下的。
他尽力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
三点半，正是上班时间。
司南把一切安顿好后匆匆离开。
门关得很轻。
离开得悄无声息。
睡梦中的林虞倏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撑坐起身。她把手背贴在额头上，发现已经退烧了。
整个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她靠在沙发靠背上，还没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脑子里闪过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画面，越想看清就越是模糊。
她能肯定刚才做梦了，但不清楚做的什么梦。
视线扫过玻璃茶几，看见茶几上放着保温盒，底下压着一张印有蓝精灵的卡片。字写得算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丑，方方正正的小学生字体。
上面写着：“受人之托前往照顾，见你在休息，没有打扰。保温盒里装着瘦肉粥，醒来趁热喝。祝早日康复。ps：记得按时吃药。”
落款潦草几个字，901留。
林虞把卡片拿在手里，觉得心里暖暖的。
901……哪天找个时间当面道谢吧，她想。
又坐在沙发上发了将近十分钟的呆，那些梦里的片段才逐渐变得清晰——她梦到司南了。
不止抱了他，还亲了他！
林虞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想他想得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