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黑暗狭小的空间内，寂静无声。几人半蹲半弯着身躯紧紧相贴，呼吸散发着热气，带来一丝焦灼感。
良久，陆小浪艰难地开口。
“可以出去了吧？”
没人回答。
“啪嗒”一声，窄小的空间充斥着刺眼的亮光。
陈瑶晃着手电筒，毫不客气地照向他：“要不你先出去探探路？”
陆小浪磨了磨牙，没好气地说：“你就盼着我被打是吧？”
“我们出不去。”一直不做声的从烟突然说。
卞玉透过手电筒的光望着她。
“他们正亢奋着，你们转学生的处境比较危险。”从烟干脆地说，又示意几人再往旁边站站，“不如从下面出去吧。”
“下面？”
陈瑶和陆小浪的脸上均露出怀疑和不解的表情。
从烟蹲下，敲了敲地板，在众人让出的空地上摸索着，她找到一个拇指大的半圆形扣环，一用力便将一块木板提起来。
“……我艹？！”
“谁来告诉我宿管的房间里为什么还有地下室？！”
陆小浪惊呼。
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长长的梯子，通向地下的深处，仿佛一个小型的黑洞正待吞噬着众人的躯体。
从烟率先跳下去。
“跟着我。”
卞玉没有犹豫，立马紧随其后。
眼看着他的身影即将隐入黑暗，陈瑶和陆小浪面面相觑。
“真的要下去？”
“你先我先？”
陆小浪抱着一线希望地催促她：“没准能在里面找到失踪的葛红莹，你先，我断后。”
“好吧。”陈瑶小心地探下身体，嘴里还嘀咕着，“难道这就是卞玉要找的学校隐藏起来的地方？”
卞玉感觉自己下爬了有二三十分钟，他听到前方传来很轻的“咚”的一声，便猜测是从烟落地了。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他就看见下方传来隐隐绰绰的灯光。
他轻巧地跃下，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从烟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穿着体育课的长裤，昏黄的灯光为她的侧脸打上一层秀美的阴影。而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
卞玉迟疑了一瞬，就看见从烟转过头来，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仿佛他刚刚看见的一幕都是幻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卞玉开口。
眼前仿佛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四面八方的通道蜿蜒曲折，不知道通向何处。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半空的洞穴，镶嵌着往上的爬梯。
他们正站在其中一处。
“小矮人们的宿舍。”从烟慢悠悠地说，将手从光滑的石墙上抚过。
“……校监会的那些侏儒？”卞玉说着，思考了一会儿，“这座地下‘迷宫’是谁建造的？有那么多的侏儒吗？”
“他们自己的住处，当然由他们个人修建。”从烟歪着头，仿佛很不理解他的问题。
卞玉还待再问，毕竟瑰英高中还有座地下迷宫的信息，可从来没有出现在副本介绍里。他确信这里是副本出现bug后才有的地方。
从烟没有回答他，她微微抬头，“砰”“砰”两声在面前落下。
陈瑶和陆小浪一个接一个地下来，乍一眼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
“我没看错吧？”陈瑶揉揉眼睛，露出不信邪的表情。
陆小浪半张着嘴，脱口而出：“学校地下居然还藏着隧道？！”
“都到齐了，走吧。”从烟率先动身，问他们，“你们要去哪里？回寝室吗？”
“不、不。”陆小浪抢先回答，“我们要仔细看看这个地方。”
他说着，四下张望。
这里就像是一个简易版的学生宿舍，只不过低矮许多。陆小浪发现这里的门都只到他们的腰部，天花板上挂着简单的灯泡，他几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从烟笑笑：“不能在这里久待，会吵醒他们的。”
“谁？”陈瑶观察着四周，惊奇地问，“这里还住着人？”
“嗯。”
从烟话音刚落下，陆小浪就手欠地试图拉扯眼前的石门，却没拉开。
“门上有锁吗？”陈瑶也好奇地凑上前。
卞玉看不下去他们俩的作死行为，无可奈何地说道：“这里住着那些校监会的侏儒，你们小心点。”
“什么？！”
“啊？！”
陆小浪闪电般地缩回手，不可置信地说道：“这里一大片都住着他们？那他们得有多少人啊？”
他只是粗略地看过去，眼前的地下建筑就有十几条走廊，每条走廊几乎看不到头，两边都是一扇扇紧锁的石门。
陈瑶不假思索地说：“不会整个学校地下都是他们的家吧？”
“我也不清楚。”从烟坦诚地回答，“这里没有人走完过，我也只是熟悉从寝室到一号教学楼之间的范围罢了。”
陈瑶震惊到失语，几人一时没有开口，空气中只回响着他们细微的脚步声。
“等等。”卞玉突然问道，“这里住着侏儒，为什么层高修建的这么高？”
侏儒行走并不需要这么高的高度，反而这里的空间刚好适合他们这样的正常人行走。
“对诶。”
“确实。”
陈瑶和陆小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从烟沉吟，一本正经地回答：“可能，也许，这里不止住着他们？”
“啊，呵呵。”
尴尬的笑声从陈瑶嘴里传出来。
“除了侏儒还有谁住地下啊。”陆小浪也嘴硬地说道，“我们学生不是都住在宿舍楼了。”
两人实力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身上发毛，背后冒汗。
卞玉若有所思地问他俩：“你们知道老师都住在哪幢楼吗？”
两人对视一眼，陆小浪挠挠脑袋，天真地说：“我觉得住在女舍的二楼和男舍的五楼。”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
“要不然这两层楼住的是谁？”他的语气很坚定。
卞玉摇摇头，简洁地说：“等出去后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通往教学楼的出口了吗？”陈瑶气喘吁吁地问。她感觉自己已经走了有一个小时。
“……”从烟停住，后面的几人也纷纷刹车，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抱歉。”从烟无辜地抬眼，“太久没进来，有点忘记路线了。”
“哈？！”
陈瑶和陆小浪大喊。
“我们随便找个梯子爬出去不行吗？”陈瑶擦了擦汗，很是不解。
“不行哦。”从烟用轻快的语调答道，“上面的出口都是锁着的，只有从外面打开才能进来，从里面是推不开的。”
“那你说的一号教学楼不是同样出不去吗？”陆小浪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在耍我们呢？”
“别喊。”卞玉皱起了眉头。
陈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陆小浪的嘴。
“唔唔唔……”陆小浪表情不满。
从烟不疾不徐地开口：“不过一号教学楼外面的锁，我在昨天就打开了。”
陆小浪扒开陈瑶的手，大喘气一声，才讪讪地说：“……你不早说。”
陈瑶瞪了他一眼。
陆小浪摸摸鼻子，厚脸皮地夸道：“就知道你聪明，不愧是你。”
从烟没在意，卞玉却突然侧耳，让他噤声。
“嘘。”
“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陈瑶立马紧张起来。
“宋平他们追过来了？”
“好像不是，只有一个人。”卞玉说。
“那怕什么，我们四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人吗？”陆小浪浑不在意，摩拳擦掌就要冲过去。
“你给我回来！”陈瑶扯住他的后领，“别轻易暴露我们。”
“好吧。”陆小浪下意识地看向从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这地下吗？”卞玉问。
“有。校监会会长。”从烟说。
“……”
“……”
“这个确实没法打，一定会被报复的。”陆小浪缩回来，弱弱地说。
几人赶紧继续往前走去，谁知道脚步声就跟他们有仇似的，专门朝他们过来，甚至跑起来。
“我去，他怎么跑起来了？”陆小浪一着急，就不禁提高音调。
“走这边。”从烟利索地一个拐弯，又和脚步声隔开了一定距离。
“这里也太容易迷路了。”陈瑶紧紧扯着陆小浪的衣摆，心砰砰乱跳。
卞玉不作声，只沉默地跟着从烟。
他们都感觉这脚步声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几人也快步小跑起来，却看见前方一扇门突然打开。
“！”
“！”
眼前正好是一个T字形路口，在侏儒就要看见他们之时，从烟立马拉着卞玉拐进左边的走廊，而陆小浪和陈瑶却在惊慌失措之下冲到右边。
四人隔着路口对望，陆小浪和陈瑶满脸焦急，失去了导游他们可怎么找到一号教学楼的出口出去啊？！
从烟冲他们朝前方一指，示意他俩只管往前面的走廊走，她会在拐角处找到他们。
没有办法，脚步声又出现在耳边。陆小浪咬咬牙，带着陈瑶朝前走去。
“我们引开脚步声。”卞玉皱眉，斩钉截铁地说。
“好。”从烟答应。
两人故意发出动静，甚至引来了侏儒的注意，这下变成两道脚步声朝他们靠近。
卞玉快速奔跑着，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轻松前进，没有一丝犹豫。
从烟跟着他，直至他突然停下——在两人的前方，静静地出现一个身影。
良久，陆小浪艰难地开口。
“可以出去了吧？”
没人回答。
“啪嗒”一声，窄小的空间充斥着刺眼的亮光。
陈瑶晃着手电筒，毫不客气地照向他：“要不你先出去探探路？”
陆小浪磨了磨牙，没好气地说：“你就盼着我被打是吧？”
“我们出不去。”一直不做声的从烟突然说。
卞玉透过手电筒的光望着她。
“他们正亢奋着，你们转学生的处境比较危险。”从烟干脆地说，又示意几人再往旁边站站，“不如从下面出去吧。”
“下面？”
陈瑶和陆小浪的脸上均露出怀疑和不解的表情。
从烟蹲下，敲了敲地板，在众人让出的空地上摸索着，她找到一个拇指大的半圆形扣环，一用力便将一块木板提起来。
“……我艹？！”
“谁来告诉我宿管的房间里为什么还有地下室？！”
陆小浪惊呼。
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长长的梯子，通向地下的深处，仿佛一个小型的黑洞正待吞噬着众人的躯体。
从烟率先跳下去。
“跟着我。”
卞玉没有犹豫，立马紧随其后。
眼看着他的身影即将隐入黑暗，陈瑶和陆小浪面面相觑。
“真的要下去？”
“你先我先？”
陆小浪抱着一线希望地催促她：“没准能在里面找到失踪的葛红莹，你先，我断后。”
“好吧。”陈瑶小心地探下身体，嘴里还嘀咕着，“难道这就是卞玉要找的学校隐藏起来的地方？”
卞玉感觉自己下爬了有二三十分钟，他听到前方传来很轻的“咚”的一声，便猜测是从烟落地了。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他就看见下方传来隐隐绰绰的灯光。
他轻巧地跃下，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从烟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穿着体育课的长裤，昏黄的灯光为她的侧脸打上一层秀美的阴影。而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
卞玉迟疑了一瞬，就看见从烟转过头来，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仿佛他刚刚看见的一幕都是幻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卞玉开口。
眼前仿佛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四面八方的通道蜿蜒曲折，不知道通向何处。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半空的洞穴，镶嵌着往上的爬梯。
他们正站在其中一处。
“小矮人们的宿舍。”从烟慢悠悠地说，将手从光滑的石墙上抚过。
“……校监会的那些侏儒？”卞玉说着，思考了一会儿，“这座地下‘迷宫’是谁建造的？有那么多的侏儒吗？”
“他们自己的住处，当然由他们个人修建。”从烟歪着头，仿佛很不理解他的问题。
卞玉还待再问，毕竟瑰英高中还有座地下迷宫的信息，可从来没有出现在副本介绍里。他确信这里是副本出现bug后才有的地方。
从烟没有回答他，她微微抬头，“砰”“砰”两声在面前落下。
陈瑶和陆小浪一个接一个地下来，乍一眼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
“我没看错吧？”陈瑶揉揉眼睛，露出不信邪的表情。
陆小浪半张着嘴，脱口而出：“学校地下居然还藏着隧道？！”
“都到齐了，走吧。”从烟率先动身，问他们，“你们要去哪里？回寝室吗？”
“不、不。”陆小浪抢先回答，“我们要仔细看看这个地方。”
他说着，四下张望。
这里就像是一个简易版的学生宿舍，只不过低矮许多。陆小浪发现这里的门都只到他们的腰部，天花板上挂着简单的灯泡，他几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从烟笑笑：“不能在这里久待，会吵醒他们的。”
“谁？”陈瑶观察着四周，惊奇地问，“这里还住着人？”
“嗯。”
从烟话音刚落下，陆小浪就手欠地试图拉扯眼前的石门，却没拉开。
“门上有锁吗？”陈瑶也好奇地凑上前。
卞玉看不下去他们俩的作死行为，无可奈何地说道：“这里住着那些校监会的侏儒，你们小心点。”
“什么？！”
“啊？！”
陆小浪闪电般地缩回手，不可置信地说道：“这里一大片都住着他们？那他们得有多少人啊？”
他只是粗略地看过去，眼前的地下建筑就有十几条走廊，每条走廊几乎看不到头，两边都是一扇扇紧锁的石门。
陈瑶不假思索地说：“不会整个学校地下都是他们的家吧？”
“我也不清楚。”从烟坦诚地回答，“这里没有人走完过，我也只是熟悉从寝室到一号教学楼之间的范围罢了。”
陈瑶震惊到失语，几人一时没有开口，空气中只回响着他们细微的脚步声。
“等等。”卞玉突然问道，“这里住着侏儒，为什么层高修建的这么高？”
侏儒行走并不需要这么高的高度，反而这里的空间刚好适合他们这样的正常人行走。
“对诶。”
“确实。”
陈瑶和陆小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从烟沉吟，一本正经地回答：“可能，也许，这里不止住着他们？”
“啊，呵呵。”
尴尬的笑声从陈瑶嘴里传出来。
“除了侏儒还有谁住地下啊。”陆小浪也嘴硬地说道，“我们学生不是都住在宿舍楼了。”
两人实力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身上发毛，背后冒汗。
卞玉若有所思地问他俩：“你们知道老师都住在哪幢楼吗？”
两人对视一眼，陆小浪挠挠脑袋，天真地说：“我觉得住在女舍的二楼和男舍的五楼。”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
“要不然这两层楼住的是谁？”他的语气很坚定。
卞玉摇摇头，简洁地说：“等出去后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通往教学楼的出口了吗？”陈瑶气喘吁吁地问。她感觉自己已经走了有一个小时。
“……”从烟停住，后面的几人也纷纷刹车，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抱歉。”从烟无辜地抬眼，“太久没进来，有点忘记路线了。”
“哈？！”
陈瑶和陆小浪大喊。
“我们随便找个梯子爬出去不行吗？”陈瑶擦了擦汗，很是不解。
“不行哦。”从烟用轻快的语调答道，“上面的出口都是锁着的，只有从外面打开才能进来，从里面是推不开的。”
“那你说的一号教学楼不是同样出不去吗？”陆小浪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在耍我们呢？”
“别喊。”卞玉皱起了眉头。
陈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陆小浪的嘴。
“唔唔唔……”陆小浪表情不满。
从烟不疾不徐地开口：“不过一号教学楼外面的锁，我在昨天就打开了。”
陆小浪扒开陈瑶的手，大喘气一声，才讪讪地说：“……你不早说。”
陈瑶瞪了他一眼。
陆小浪摸摸鼻子，厚脸皮地夸道：“就知道你聪明，不愧是你。”
从烟没在意，卞玉却突然侧耳，让他噤声。
“嘘。”
“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陈瑶立马紧张起来。
“宋平他们追过来了？”
“好像不是，只有一个人。”卞玉说。
“那怕什么，我们四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人吗？”陆小浪浑不在意，摩拳擦掌就要冲过去。
“你给我回来！”陈瑶扯住他的后领，“别轻易暴露我们。”
“好吧。”陆小浪下意识地看向从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这地下吗？”卞玉问。
“有。校监会会长。”从烟说。
“……”
“……”
“这个确实没法打，一定会被报复的。”陆小浪缩回来，弱弱地说。
几人赶紧继续往前走去，谁知道脚步声就跟他们有仇似的，专门朝他们过来，甚至跑起来。
“我去，他怎么跑起来了？”陆小浪一着急，就不禁提高音调。
“走这边。”从烟利索地一个拐弯，又和脚步声隔开了一定距离。
“这里也太容易迷路了。”陈瑶紧紧扯着陆小浪的衣摆，心砰砰乱跳。
卞玉不作声，只沉默地跟着从烟。
他们都感觉这脚步声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几人也快步小跑起来，却看见前方一扇门突然打开。
“！”
“！”
眼前正好是一个T字形路口，在侏儒就要看见他们之时，从烟立马拉着卞玉拐进左边的走廊，而陆小浪和陈瑶却在惊慌失措之下冲到右边。
四人隔着路口对望，陆小浪和陈瑶满脸焦急，失去了导游他们可怎么找到一号教学楼的出口出去啊？！
从烟冲他们朝前方一指，示意他俩只管往前面的走廊走，她会在拐角处找到他们。
没有办法，脚步声又出现在耳边。陆小浪咬咬牙，带着陈瑶朝前走去。
“我们引开脚步声。”卞玉皱眉，斩钉截铁地说。
“好。”从烟答应。
两人故意发出动静，甚至引来了侏儒的注意，这下变成两道脚步声朝他们靠近。
卞玉快速奔跑着，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轻松前进，没有一丝犹豫。
从烟跟着他，直至他突然停下——在两人的前方，静静地出现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