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被众星捧月的端坐在中心,周围是穿着裙装的少男少女。

    将记忆尽数搜罗一遍,佐野万次郎也没找寻闻到这个名字。

    听佐野真一郎说,他们是为了给那个叫做小葵的女孩举办生日宴,才穿上她女装来逗她开心。

    这个主意是“他”想到的,佐野万次郎看向“自己”。

    少年穿着条红白相间的苏格兰纹洋裙,红兜帽被他从头上掀下来,不适应地甩了下头发。

    五官并不特具男性锐利的少年扮作小红帽,佐野艾玛还为他上了合适的妆,除其裙下肌肉流畅的小腿,乍一看真像个可爱的女孩子。

    “看我干嘛。”佐野万次郎敏锐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目光。

    佐野艾玛也看着那位与她旁边这个生着同样容颜的哥哥,她从没见过佐野万次郎如此安静的模样。

    分明站在不远处,但却像是在很远的另一个空间,硬生生同他们这边划出条不可逾越的天堑,孤独而寂寞的守在原地。

    “万次郎哥哥……”佐野艾玛起身,她想不论要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佐野万次郎带过来才行。

    佐野万次郎强硬地把佐野艾玛拉回椅子上,他直接横着手臂挡在佐野艾玛身前,面上少见肃穆神情,“别过去艾玛,他的线…已经断了。”

    还有谁比佐野万次郎更了解佐野万次郎,那些深根蟠结的情绪失了牢笼会有多可怕,佐野万次郎不想再体验。

    佐野艾玛:“可是、”那是佐野万次郎啊,他们怎么能眼睁睁见着家人身陷囹圄。

    无奈佐野万次郎一只手拦着佐野艾玛,另一只手拉着佐野真一郎。

    黑川伊佐那当然不在这范畴以内,他不落井下石就够仁慈了。佐野万次郎望向轮照葵身边的二哥,后者则是垂着眸对桌板上的木纹不知在做何研究。

    僵持中,轮照葵起身。

    径直走向佐野万次郎,她伸出那只还缠着绷带的手,对他笑道:“你好佐野君,很抱歉刚才的失礼,我想向你道歉,对不起。”

    佐野万次郎的视线定格在少女的手掌心。

    轮照葵也不着急,她就把手这么举在佐野万次郎面前,任由他目光逡巡,还不徐不疾继续自我介绍,“我叫做轮照葵,你叫我小葵就可以了。”

    等那道冰凉视线的落点停驻下来,轮照葵才看见佐野万次郎速度极慢地抬起手。

    指尖相触。

    被布好陷阱的猎人扣住五指,拉着一个踉跄攧入梦境。

    “愿意和我们再说说你的事吗?”

    等到佐野万次郎回过神,他已经被轮照葵按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

    手……

    纱布不时摩擦着肌肤,佐野万次郎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地接触到另一人的温度。

    可不知怎的,那柔软暖融得像是转日莲花瓣的手心…却能透过无纺布轻覆在他的手掌上。

    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无里妄念成的一片雾。

    *

    虽然长得一样,但佐野君和万次郎其实很好区分。

    只要给轮照葵三秒钟,就算两个人穿得一样她也能辨认出来谁是谁。

    而现在轮照葵握住两人的手,从小练习跆拳道又因为帮派斗争打架数些年的手都有层薄茧,摸上去并不细腻,却足够安心。

    饶是这般不太能够区分出来,真正明显的在于掌心余温。

    佐野君的手腕至手心再到手指皆是微凉的。

    且不说他换下那套厚实的衣装还没多久,按常理这略炙热的室温也够融化他的冰,但佐野君没一丝动摇,依旧保持着仿若刚踏出冬风的低温。

    轮照葵都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好凉快。

    与之对比强烈的就是万次郎,他的手心有种近乎炙热的烫。

    瞧着面上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皮,实则得寸进尺地紧紧反挽住轮照葵地手,似要把烫人的热意全然传递过去。

    轮照葵挣了下,突然想到万次郎说这点力气对他来说还不如阿帕家那只阿富汗猎犬来得大。

    于是乎放弃了动作。

    椅子的数量有限,轮照葵挤着佐野真一郎直接坐在他腿上,接着把左右边的两只手拉过来。

    让大小、肤色、乃至指纹都相差无几的手叠在一起。

    而后朝佐野君眨眨眼,笑道:“不觉得很奇妙么,佐野君。”

    “上天引你至此,是不是说明…你那些回忆才是虚假的。大哥哥没有死、谁都没有死,大家生活得很幸福,无论是悔恨或遗憾均得未曾有。”

    黑川伊佐那曲指敲了敲桌子,啧了下低声道:“又开始了。”

    “你想说什么吗,佐野家的二哥?”轮照葵温和地问道。

    黑川伊佐那知道轮照葵是个坏家伙,而这坏家伙怎么可能一点不记恨自己手心的伤。

    她本就对佐野万次郎有兴趣,只是碍于真一郎才有所收敛。

    这是轮照葵的说辞,在黑川伊佐那看来,轮照葵哪是有所收敛。

    她哪怕把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匀两分给佐野万次郎,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如此平和。

    现在又来个佐野万次郎,正有得她玩了。

    “嘁。”黑川伊佐那眼不见为净。

    佐野万次郎能真切的感受到上面那只手,是真实的。

    好似两颗心脏都被连结在了一块儿,就连大哥都未曾带给他这样感受。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骤然发力,用要捏碎骨头般的气势抓紧他的手。

    隔着轮照葵与佐野真一郎,佐野万次郎听见自己的声音传过来。

    “你还没向轮照道歉。”

    …

    ……

    说对手上的伤不甚在意是假的,轮照葵讨厌疼痛的滋味。

    但如果能借此得到佐野君,她也不介意养个半个月的小伤。

    轮照葵一直在观察着佐野君,他正在客厅和场地圭介打游戏。

    万次郎说佐野君的“线”断了,但轮照葵却想,这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线,她都为他保存得好好的…

    佐野真一郎就是佐野真一郎,佐野艾玛就是佐野艾玛,场地圭介就是场地圭介,黑川伊佐那就是黑川伊佐那。

    从躯壳到记忆都完全一致。

    “小葵。”佐野真一郎在轮照葵旁边坐下,“万次郎…我是说、那个万次郎、”

    轮照葵按住佐野真一郎的手,乌黑的眼瞳亮亮的,她先发制人,“把他留下来吧大哥哥!”

    ……

    …

    这是她收到过,最符合心意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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