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刚回来的云书窈几人正在安语房间内,路明津边给几人倒水,边问道:“情况怎么样?”

    宁沫祁一杯水下肚,道:“我跟的这个人,去的是荣天楼。”

    “荣天楼?”路明津对这个倒是印象深刻,毕竟当时几个人没什么钱就进了楼里吃饭,最后还是祝韫霜给掏的钱。

    “是,那人径直去了二楼,我因为身份问题上不了二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云姑娘情况如何?”安语问道。

    “凝香馆。”

    “凝香馆?那不是男......”一旁的元盛震惊道。

    “正是,那人一进去我便没追了。”

    而最后一个则是安语的手下去追踪的,那人看了看房间周围,走去窗边将窗户关了起来,几人被他这动作搞得也有些警惕起来,那人关完窗过来,压低声音道:“是皇宫,但是具体进了哪里我就没看见了。”

    “皇宫?!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云书窈原以为会是四大家族的人,但是进了皇宫,显然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安语听完却是安静下来,默了默,她道:“有人传出消息,冬至宫里要举办宴会,会邀请三品以上的官员参加。”

    “是个机会,但是皇宫里定有高手坐镇,难,”想了想,云书窈道:“这里我修为最高,到时候我去皇宫里探查,路明津你先去青楼,沫沫和安语去荣天楼。”

    正在喝水的路明津一听吓得杯子都飞出去,指了指自己,“我?去青楼?窈窈你就不担心?”

    看着故作伤心的路明津,云书窈罕见地翻了白眼,道:“少来,你就是被人围住了也得给我好好查。”

    宁沫祁一听倒是来了兴趣,“什么啊什么啊?”

    “沫沫这些就别听了,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吧,晚上估计就该行动了。”

    宁沫祁乖乖听话,起身走了出去。路明津则是一脸幽怨地跟着云书窈回去,安语看着三人走后便安静了下来,一旁的元盛突然问道:“师姐,我们这次真的会成功吗?”

    “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没有她们我们也会走到这一步的。”

    “元盛只希望可以脱离这漩涡。”

    晚上,几人换了衣服,分别朝着自己要追查的地点出发,云书窈也带着几人的行李换了个客栈。

    凝香馆里,路明津可谓是群狼环伺,看着这一个个搔首弄姿的男人,他感觉这简直就是地狱。

    “公子,您这一下子就点了我们五人,可是,有什么新玩法?”

    “哈?”路明津一听感觉头都大了,当即给这人一个手刀,紧接着又打晕了三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地看着路明津不知所措道:“公子,您这是?”

    “听着,这不是什么玩法,我有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然。”悬在空中的任笙不断旋转着,剑尖对着脖颈,被吓得瘫倒在地上的男子总算觉察了不对劲,点了点头,不再矫揉造作,谨慎道:“您问,奴定知无不言。”

    “你们的管事是谁,凝香馆受谁庇护?”

    “管事的叫袁可,是这儿以前有名的清倌。至于凝香馆受谁庇护,奴身份低微,没资格知道这些。”

    路明津想了想,又问道:“除了管事之外,凝香馆还有没有身份更大的人?”

    男子听此摇了摇头,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凝香馆的二东家云丘今晚会来,就在三楼,您不妨?”

    “谢了。”说完不等男子反应,路明津手指一动,任笙的剑身便一侧身拍了下去,男子当即倒地不省人事。

    荣天楼,宁沫祁来前特意换了身名贵衣裳,发饰也比平时的奢华,而安语则是配合宁沫祁做个丫鬟身份。宁沫祁做足了被娇宠的大小姐做派,一进来便被眼尖的掌柜推荐了二楼的雅间,宁沫祁自是顺着掌柜的引荐来到二楼雅间,还点了一桌子好菜名酒。

    安语也适时做戏起来,言语间无不展现出宁沫祁的骄纵,“小姐这次怎的点的少了?这趟回去要是瘦了老爷又该说你了。”

    宁沫祁一听,秀眉微蹙,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大不了一会儿再点不就行了?我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一趟,你也要说。”边说着还傲慢地眼神示意着安语擦凳子。

    掌柜在一旁看着自是以为来了个贵客,试探着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第一次来皇城?”

    宁沫祁一听看了这掌柜的一眼,又矫揉造作地理了理衣袖,这才施施然道:“本小姐是第二次来了,上次来得匆忙没来这荣天楼,我可是听说这荣天楼的酒菜是这绮洲的一绝呢。”

    掌柜的一听,心中一喜,道:“姑娘您没听错,我们这荣天楼的酒和菜色确是一绝,我们的老板对酿酒可是颇有建树,您方才点的酒里就有我们老板酿的梅花酒。”

    宁沫祁听着自是惊讶,问道:“你们老板还会酿酒呢?”

    “可不,我们老板不仅酿酒厉害,就连长相也是不输那容公子的。”掌柜的自豪道。

    “你对你们老板很了解嘛。”宁沫祁颇为有趣地看着这掌柜,单手撑着小脸,小鹿眼俏皮地看着这掌柜的几眼。

    “不才,在这儿干了快二十年,自是了解这楼里的一切。”

    “你们这第二层楼怎么感觉有些冷清?”

    “二楼一般都是被贵客们预定的,剩下的便是客人您这样有一定财力的才可以上来了。”

    宁沫祁认同地点了点头,心里的如意算盘打了起来,老板是谁尚未可知,但是从这个掌柜的入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而凝香馆里的路明津也有新的发现,上了三楼后先是搜查一番,看没有什么东西又恢复原样,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一阵脚步声,听来人气息境界还在修真期,不以为意,一个闪身上了房梁再隐藏身上气息。

    吱呀,门被推开,首先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向来这便是云丘了。云丘左右看了看,掀开头上的兜帽,问着后面跟上来的一个侍从装扮的男子,“东西今日拿到了?”

    “是,公子。”侍从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名单递给了云丘。

    云丘翻开看了看,“可有核实?”

    “没有差错。”

    “好,即刻将这名单上的名字发布下去,另外,主子那边可有消息?”云丘边说着把名单递给了侍从,走向了桌子旁倒了杯水喝了几口。

    “主子传来消息,说是最近应是会有动荡,这阵子小心行事,别被抓了把柄。”

    “行,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侍从走后,云丘又喝了几口水,随后站起身戴上兜帽,整理了衣服,正要抬头时却见一把发着红光的剑横在脖子前面,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无上的压力,面前这个人,境界高他很多。

    路明津也不废话,哑声问道:“闭眼,我问你,你们主子是谁?”

    云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威胁他,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闭上了眼,“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没有耐心,云二当家最好快点。”剑身又往前了几分。

    “你!”安静了几秒,云丘败下阵来,“我只不过听命行事,主子的事,我父亲知道得更清楚。”

    路明津一听手指一动,剑身轻轻抵住,云丘只觉脖子一痛,当即有血流出,这时他才知道这个人在动真格,眼一闭心一横,急道:“等等!我说!容将军也听从主子的差遣,所以身份上我猜测应该是比容将军还要再高,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片刻,面前都不曾有声音,云丘右眼慢慢睁开一条缝,发现眼前的剑已经消失不见,而身上的威压也没有了,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只有脖子上的血迹昭示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原是安静的三楼因着云丘这一喊瞬间吵闹了起来,“你们吃干饭的那么大的刺客进了这三楼大堂一点都察觉不到吗!去,给我追,还有,给我查今日所有的进出人员,立刻!马上!”

    乌泱泱的一群人得到命令即刻便行动起来,而云丘则是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荣天楼,饱餐一顿后的宁沫祁结完账正准备下楼,不巧前面有人要上楼,今晚探查事大,她侧身让路,谁知被让路的人本要上楼了,却在瞧见宁沫祁时突然停下。

    “你这凤蝶鎏金簪,哪来的?”这话说到后面,竟是带着质问的意味。

    宁沫祁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穿金带银,妆容张扬,姿态跋扈,后面还跟着四个随从,看着是个人物,留个心眼。

    “自然是买的。”

    张扬女子一听当即嗤笑,“买?你这簪子可是当今陛下赐给我的,可在前几日它就不见了,你说,它是怎么不见的?”

    宁沫祁一听就知道这人铁定找茬的,这簪子是书窈姐姐照着买来的图纸给她做的,天杀的偏偏和她说的什么蝶簪撞上了,她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姑娘,我这簪子其实是朋友照着图纸所做,你应该是误会了。”

    那张扬女子一听,丝毫不掩怒容,“笑话!这簪子只有皇宫御用匠师才做得出来,你编谎话也不打遍腹稿?你以为本小姐是什么没见识的乡巴佬吗?”

    附近的食客早在听到声响时就凑了过来,看到这场景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不是丞相千金杨韵吗?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这姑娘要倒霉咯。”

    “要我说这杨韵就是看上人家簪子了,上回她不是在宫里的赏花宴里为了一对耳环大打出手吗?”

    “这杨韵好妒又跋扈,这姑娘的簪子今日估摸是保不住了。”

    修炼之人耳力非凡,宁沫祁和安语在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丞相千金,这个时候她们不宜惹事,引起注意就麻烦了,宁沫祁心中几经挣扎,不得不咬牙道:“姑娘,这簪子确是我朋友所做,你痛失爱簪我感同身受,这样吧,我把我的簪子送你。”说着,宁沫祁就拔下了头上的凤蝶鎏金簪。

    杨韵听此当即得意起来,伸手夺过簪子,跋扈道:“簪子不见我确实痛心,见你态度如此坦荡,先前应当是我记错了吧,不过你这簪子本小姐就收下了,承蒙割爱。”

    宁沫祁看着这女人做作的样子气得牙痒痒,拳头握得死紧,那是书窈姐姐亲手给她做的!等到事情结束,她一定要把簪子拿回来再去跟书窈姐姐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韵拿到簪子已经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挥了挥手,不在意道:“快走不送。”

    宁沫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转过身下了楼,安语跟在后面神色也不太好,杨韵却是喜笑颜开,将簪子递给身旁的婢女,得意道:“帮我簪上。”

    婢女将将举起簪子,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抬头一看,愣住了,眼前人芝兰玉树,气质温和又有着读书人的书生气,婢女一时愣住,而杨韵也看见了面前的人,作惊诧道:“容公子?你今天也来荣天楼吗?”

    容慕看着面前的女人,心底里的厌恶是怎么也按捺不住,他不耐道:“怎么,杨小姐不知道我今天来吗?”

    杨韵尴尬笑笑,道:“哎呀,容公子语气不要这样嘛。”

    “哪样?你日日差人来要我的行程,我每日出行都能碰见你,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容慕说完,手中扇子啪得一下合上,往楼下走去,杨韵一看,瞪了那婢女一眼后就想跟着下楼,而容慕似是早就察觉,侧头严肃道:

    “把人姑娘的簪子还回去,别再做这样的事了,也别再跟着我了。”说完,容慕便走了,而杨韵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抬头看向拿着簪子的婢女,不顾形象吼道:“没听见容公子说的把簪子还给人家吗!还不快去!蠢货!”

    “是,小姐,我……我这就去。”婢女跑了出去。

    杨韵看着容慕离去的方向,手中的帕子绞得皱皱巴巴,“哼,届时圣旨一下,便是你不愿也只能如此了,容慕。”

    走在街上的宁沫祁这会儿也缓了下来,到底是不能影响正事,只能自认倒霉了,而一旁的安语也是女儿家,自然知道方才宁沫祁眼中的不舍,她安慰道:“无事,到时候事情解决,你就去将簪子悄悄地拿回来。”

    “我自是要拿回来的,只是书窈姐姐那里,我还是很愧疚,早知道我就不戴这个什么蝶簪了,那个人真是疯子一样,就那跋扈样还丞相千金呢,我还大长老贵女呢!真是有毛病,她在皇城一直这样吗?”宁沫祁忿忿道。

    看了看宁沫祁,安语也自知是准备不足,道:“看刚刚那情形,估计是这样,回去我便去了解一下皇城近来格局,免得下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罢了,今日也不是没有收获,回头我们单独问问那个掌柜的他老板的事情。”叹了口气,宁沫祁也不想再说这事,安语点点头,这时身后有一女生气喘吁吁喊着:“前面那位穿黄衣的姑娘,我家小姐让我把簪子来还你!”

    宁沫祁今日正是穿着鹅黄色的衣裙,一听立马转头,而这时从旁边街口驶出来一辆装潢华丽的马车,马车车帘随风飘起,路边小摊的灯光赫然照亮了马车里的人,宁沫祁也刚好瞧见了马车里的人,容慕脊背挺直,正低头看书,侧颜柔和温谦,让宁沫祁一时间失了神,喃喃自语道:“是......他?”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这是我家小姐还你的簪子。”杨韵的婢女喊了好几声,宁沫祁都没有反应,一旁的安语撇了眼那马车的标识,帮宁沫祁拿回了簪子,“多谢姑娘跑这一趟,只是这簪子?”

    婢女回道:“是容公子出现了,让我家小姐把簪子还给你家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安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宁沫祁,“宁姑娘?你还好吗?你簪子不要了?”

    听到簪子的宁沫祁突然回神,看着眼前的簪子,伸手拿了过来顺手插在发髻上,并轻声道:“我要。”安语抬头看了看夜色,道:“我们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他们该等急了。”

    “好,赶紧走。”宁沫祁立马拉着安语快步走着。

    “少爷,您今日怎么帮那女孩要回了簪子?”驾车的侍从是容将军派给容慕差遣的,侍从有些不懂,平日里对许多事都是漠不关心的公子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马车里,容慕合上书,轻声道:“不知道,”安静了很久,久到侍从以为容慕不会再说话时,他却听到容慕带着清浅笑意说道:“可能是我心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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