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恩客栈,云书窈定了房,正坐在一楼大堂里等着几人,正低头倒了杯茶,下一瞬,杯子被夺去,抬头一看,路明津对着她眨了下眼睛,她不怒反笑,问道:“如何?”

    路明津一杯茶下去,小声道:“云家的人,但是问不出背后的人。”云书窈一听挑了挑眉,道:“云家?看来他们当年搬到皇城是有人在帮忙,也好,是有些账该算算了。”

    丞相府

    回到自己院子的杨韵思来想去,还是一口气在心头,忽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朝外喊道:“阿晋!”

    下一瞬间,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便出现在杨韵面前,恭敬道:“小姐有何吩咐?”

    “去查查今日在荣天楼里那个有凤蝶鎏金簪的人,我可记得皇城里没有这一号人物。”

    “是。”黑衣男子消失,杨韵得意一笑,想起昨晚爹爹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乖女儿,不必担心容慕,到时爹去请旨赐婚,这人不还是牢牢在你手掌心吗?爹与这容将军还是有些交情的,再说他刚被认回不久,能有什么实权。

    “就算你容慕不愿意又如何,本小姐有的是办法。”

    皇城一处宅子里,一个一脸惨白病态的男子正躺在摇椅上闭眼休息,一旁站着一个黑衣人守着,忽然周边事物似乎都被震了一下,黑衣人察觉到立马跪下,摇椅上的男子也立马睁眼看去,一个身穿白衣的看不出年纪的男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那个人要回来了,是个机会,好好把握。”白衣男子说完便消失了,而他原本站着的地方放着一个袋子。

    黑衣人立即上前拿了袋子,打开一看,看向坐在摇椅上的男子的目光中多了几丝凝重。“最近货物减少,尊主一直心情不佳,前阵子的刺杀也失败了,那个人的朋友也已经查到皇城了,你打算怎么做?”

    摇椅上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袋子,久未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自己的双腿,恨恨道:“当年那一局到底是本王大意,这一次,她有来无回!”

    皇宫,陛下寝宫内。

    昭阳帝白伏枫看着暗信送来的信令,笑了笑,将信令收下,朝外唤道:“舒柔。”

    “奴婢在。”

    “吩咐下去,即日起加强宫中巡防,冬至那日不得有一点闪失,否则让黄辛提头来见。”

    “是,陛下。”舒柔领命出去后,白伏枫轻轻挥手,眼前赫然是一封三角信令。

    “小妮子净让姑姑担心。”

    福恩客栈门口,安语踏入店内,宁沫祁紧随其后,云书窈抬头看了一眼,觉得宁沫祁状态有些不对劲,人走到眼前来时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看,又转头看向安语,问道:“怎么样?”

    安语坐下后小声回说:“还不太确定,等会儿我让人把那掌柜的抓来问问。”

    路明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宁沫祁,看着她这么安静,有些好奇,眼睛看着宁沫祁,问着安语:“她咋了?”

    “不知道,方才在街上看到将军府的马车后就一直这么安静。”安语也十分不解。

    “时间太晚了,大家先各自回去休息吧,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云书窈说完便轻轻拉着宁沫祁上楼去,到了房门口,宁沫祁才小声说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云书窈知道她不想说,柔声道:“没事就好,这簪子倒是衬得你越发可人,就戴着吧,平日里也没见你戴什么首饰。”

    宁沫祁一听下意识地摸了摸簪子的位置,小脸微红,道:“主要是书窈姐姐手巧。”

    “行了,休息去吧。”看着宁沫祁进去后云书窈转身走回自己房内,脸色也不复方才轻松,带了几分凝重,释衣的死终究是影响了她,但是她也没有因此颓废,反之,比之前更加努力了,这一路上尽管在养病,却也没有懈怠修炼,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冬至,皇宫太和殿。

    华灯初上,繁星点点,各官员携家眷已然都到了场,宴席未开,一些人便聚堆说着家常,一些人则是安静坐着,不一会儿,门口的侍卫便朗声喊道:“陛下到!”

    在场所有人均是跪下行礼,昭阳帝一路走上主位坐下后才笑着说道:“都起来吧,不必拘谨。”

    待所有人入座后婢女们便有序地将佳肴美酒端上,用餐不到一会儿后,昭阳帝便唤舞者们进殿,乐声起,舞者们翩翩起舞,身姿曼妙,看得人心旷神怡。

    而云书窈此时便乔装成舞者之一,有心者不难看出舞者里有个人似乎有些手忙脚乱,但现下的大臣们并没有心情关注这些,反而都在心中猜测着陛下此次宫宴目的,毕竟传出的消息是陛下要介绍一个人,这个人是男是女不知,是谁的人不知,表面平和的宫宴下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互相猜忌着。

    一舞毕,舞者们退至一旁,昭阳帝眼看时机已然成熟,放下酒杯,正色道:“想必今日各位都知道朕要做什么吧,”昭阳帝看了看底下的人一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便喊道:“舒柔。”

    舒柔会意,往前走了几步,喊道:“宣,落云公主进殿!”

    底下大臣们一听纷纷哗然,“这落云公主当年被送上祝山修炼成神后不是为了斩杀邓堑仪而死吗?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大臣搭腔道:“难不成没死?”

    就在所有人疑惑不解时,听到了殿外步摇首饰撞动的清脆声音,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凤纹珍珠绣鞋,朱殷色的公主朝服将祝韫霜衬得美艳高贵。

    金边刻丝的曳地长裙,宽大的金边珍珠衣袖,白金色绸带在腰间一系,余下的绸带随着走动间带出暗金色的里衬,簪凤高髻,眼角边的泪痣将本就昳丽的容颜衬得更加明艳动人。

    她的身旁,则是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袭云纹宝蓝色外衫下是一套黑色劲装,劲装的腰带往下做了中间开叉的设计,走动间红色的内衬不断晃出,长相一派清冷疏离,只是凤眼下的一颗痣却是添了几分烟火气。

    褚熠殊步伐稍后于祝韫霜一步,看着眼前这阵仗,他耳语道:“你看看那些人,恨不得把咱俩看出一个窟窿来。”

    祝韫霜不在意地挑了挑眉,道:“看呗,我长这么好看不多瞧几眼可惜了。”褚熠殊一听嘴边的笑容都扩大了几分。

    底下的大臣们早在看见祝韫霜的长相时就呆住了,这和当年淑慧皇后相差无几的长相,根本作不了一点假。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祝韫霜右手掀开衣摆,单膝跪见昭阳帝,一旁的褚熠殊则是双膝下跪,昭阳帝立马起身让两人起来,接着便赐座于身旁。

    “众爱卿可还记得朕这贤侄?”

    大臣们自是不敢说什么,纷纷说认识,甚至还有几个现场夸起祝韫霜当年斩杀邓堑仪之事,而昭阳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接着那大臣的话,欣慰道:“朕这贤侄死里逃生,如今归来,平安康健便是对朕的报答了。”

    底下大臣瞧见陛下如此,心中也明白了落云公主的地位,虽是不清楚昭阳帝此举目的,但也纷纷恭维起来,祝韫霜也是浅浅一笑算是默认。

    这边觥筹交错,而福恩客栈里却是情况危急。

    看着闯进来的这一群军队装扮的人,安语心中隐隐不安,果然,领头人拿起几份画像,照着房内几人一看,又接着问道:“云书窈何在?”

    路明津一手背在身后作诀状,警惕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等奉命行事捉拿尔等,还不速速交代此人下落!”画像在几人面前展开,赫然是云书窈一行人。

    “我们可是犯了什么事?”安语问道。

    “今日有人举报,称你们几人分别在荣天楼,凝香馆寻衅挑事,故下令捉拿!”为首官兵掷地有声,手下人均是一脸严肃。

    安语心中不免一惊,怎的这么快便被发现,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正待她要细细问时,路明津背于身后的诀印就要抬起,宁沫祁在其身后眼疾手快先一步挡住路明津,并传言心语于两人道:跟他们走,不要暴露实力。

    路明津一听挑了挑眉,只得按下心中不快,道:“她出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去哪了。”

    为首一人一听竟也不细究,挥一挥手,底下人便上前将几人绑住带走,几人这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对劲,如果说是被暨明同盟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定是不会遗漏掉云书窈,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可能,是另外一拨人。

    皇宫太和殿

    昭阳帝眼看着时机已到,放下手中酒杯,朗声道:“落云所做贡献在座的各位有目共睹,今时今日她能回来朕心中也甚是欣慰,故此朕也不想浪费贤侄的一身才华,落云!”

    祝韫霜会心一笑,放下手中杯盏,单膝跪于大殿中央,大声回道:“落云在!”

    “即日起,册封落云公主为永康长公主,赐监察百官之权,扫除奸佞之责!”

    “永康接旨,定不负陛下所望!”

    如此,昭阳帝的目的也揭晓了,虽说开国以来不乏有身居高位的女官,但从未有如此凌驾于百官之上的高位,大臣们这下算是知道陛下要做什么了。

    不说殿上百官的惊骇,退到一旁舞女装扮的云舒窈早在祝韫霜出场时心中那无法言喻的情绪就快冲出心房,太好了,韫霜没事!

    看见好友已无大碍,云书窈心中的大石算是去掉了,眼下就是要找出暨明安插在皇宫里的细作,来之前他们就有了大概的人选,现下殿内注意力在祝韫霜那,正是走开的好时机。

    皇宫内,一身黑衣的云书窈正在一处屋顶上盯着底下的人,那是皇宫护卫队的统领黄辛,也正是几人排查一番话后认为嫌疑最大的人,对皇宫极为熟悉,又能来去自如的人,身份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个职位的人最有可能,一定程度上这还多亏了安语提前对皇宫以及皇城局势的了解。

    黄辛正在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着什么,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给了手下几个眼色,便转身走去了前头假山里,云书窈立时警惕起来,此人境界怕是只高不低。

    这时手上灵龙眼睛闪了闪,云书窈闪身到一僻静处,是路明津的信令,能在这个时间来定是十分紧急,挥手一看,云书窈瞳孔一缩,不好,事情败露,皇宫里的定然也收到消息了,她得快点走!

    怎料她刚起身,那黄辛便出现了,身后还带着一干人等,“云姑娘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喝一杯啊?”

    嚣张至极,果然是他,他们没推算错。

    “今日有事,就不和黄统领喝了。”说完,云书窈便闪身在皇宫建筑中,黄辛一看立马带上手下追去。

    云书窈来前有仔细看过皇宫内的地图,看着前方有一处宫殿的灯火慢慢亮起,反应过来那一片是皇子的住所,又想起方才祝韫霜的出现,立时往那赶去。

    宫宴结束,祝韫霜回到重华宫,看着宫内摆设未有一丝改变,还是以前的摆放,心中暗叹姑姑当真是心细,倏地她察觉到宫外有气灵浮动,其中一股气灵还极为熟悉,当即闪身于宫门上,果然看见了云书窈,在太和殿上她便察觉到了,还以为是太想她们几个的错觉。

    歪了歪头又往云书窈身后一看,察觉到了来人的杀气,在云书窈进入重华宫后便挥手将宫门重重关上,黄辛还未反应过来,祝韫霜便在眼前出现。

    黄辛眼见面前人气质不凡,服饰装扮是长公主服制,虽是疑惑却也压了下来,正要解释来意时便感受到气流如一股如大山般的压力重重袭来,令他瞬间跪下,胸口被疯狂挤压,他这才发现眼前人身上的隐隐熟悉感是同为修炼者的气息,但这力量着实过于恐怖了!

    “夜闯重华宫,所为何事?”

    此人声调虽是平淡,但威压极大,黄辛本就被身上的气流波动压得有些呼吸不畅,他颤颤巍巍回道:“小的见有一刺客闯了进来,担心殿下您的安危,这才”

    陡然加强的气流压力让黄辛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身后的一干人等更是直接倒地不起。

    “刺客?哪有刺客?本宫看你是巡防太累看错了吧。”黄辛这才明白,眼前这贵人是要保下云书窈。

    他只得用他余下的微弱力气,用气音回道:“是……是小的看错了。”

    一瞬间,压在身上的那股恐怖力量消失了,黄辛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抖如筛糠地起身后连头都不敢抬,带着刚反应过来的手下恭敬行下一礼后便迅速消失了。

    “他们今夜回去怕是得做噩梦了。”身后突然出现的褚熠殊看着祝韫霜调笑道。

    祝韫霜听此却是神色如常,转回身问道:“书窈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打开宫门的云书窈急急走来。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过度嘛。”祝韫霜就知道会这样。

    “你瞒着就算了,怎么褚大哥也不说?”云书窈对于两人这个做法那是十分的不赞同。

    褚熠殊一听笑了下,无辜摊手道:“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听她的。”

    祝韫霜挑眉看了褚熠殊一眼,正色道:“说正事,书窈你怎么进宫来了?”

    云书窈一听,便将近期的事情都细细说与祝韫霜听,褚熠殊则是在前头带路。

    “现下明津几人被抓,显然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下来的事情怕是不好展开。”看着云书窈担忧的神色,祝韫霜微微一笑。

    “不,他们倒是给了好由头,你先去休息吧,路明津他们既然能给你传来信令,那便说明他们还安全,一切有我,放心吧。”说着,祝韫霜按了按云书窈的肩膀以示安慰,前头的褚熠殊也指了指一旁的房间。

    “嗯,你说得对,那我先去休息。”

    云书窈刚关了房门,祝韫霜原本平和的脸色立时变了,“寻衅挑事?他们怕是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寻衅挑事。”

    “有主意了?”褚熠殊看着祝韫霜的神色,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明日与我去一趟皇城府。”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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