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府门前,褪去华服,祝韫霜一身紫色暗纹劲装,丝毫让人无法联想到昨夜贵气逼人的模样,一旁的褚熠殊眼神止不住地看向祝韫霜,眼里情绪几度溢出,惊艳喜爱之意不再如之前那般隐藏。

    “来者何人?”皇城府前的两位守门侍卫同时开口,威严肃穆,只不过他们碰上了硬茬。

    一旁的褚熠殊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拿出令牌,那守门侍卫一看便立马下跪,“长公主亲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本宫要见府尹。”此次祝韫霜是做足了派头,这手嚣张跋扈的牌出得好了,后面所有事情都将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眼见守门侍卫似是被吓到了,褚熠殊不耐烦催道:“带路!”

    “……是,请随我来!”其中一个眼疾手快的侍卫赶忙躬身前头带路,另一个则是快跑去里头喊人。

    进了府内,被一路引去正厅,远远便看见皇城府府尹正站在正厅中央等着。“殿下,到了。”带路的侍卫迅速走开,府尹立马上前行礼,“长公主亲自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本宫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向你要几个人。”祝韫霜边说边坐上主座,也不让府尹起身,就那么从高处看着。

    “殿下,这……怕是于理不合啊。”府尹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回道。

    “于理不合?”祝韫霜嗤笑一声,冷道:“昨夜,你的手下收到举报,说本宫的几个朋友在这皇城寻衅挑事,扰乱皇城规矩,本宫且问你,府尹可是核实了才派人去抓的?”

    府尹一听背上冷汗瞬间冒出,竟是那几人,糟了。“下官定然是核实了才派手下人前往的,殿下说笑了。”

    褚熠殊一听直接将连夜查找到的民众证词甩了出来,那府尹拿起来一看,直觉天都要塌了,“殿下,冤枉啊,这……这证词来源有问题啊!”

    “这是本宫手下连夜找的人证提供的证词,你说有问题,怎么,你敢质疑本宫?”祝韫霜靠着椅背双手环胸,眼神从高往下地审视着府尹,可谓盛气凌人。

    皇城府尹一听连连跪行几步向前,又被褚熠殊眼神制止住,才又惨兮兮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昨夜下官确实是收到举报信才让手下人前去捉拿,事先没有查证核实也确乃下官之过,还望殿下留情!”

    “求情留着去陛下那儿求,现在,立刻将人给放了,倘若他们有一点闪失,你的命也别想保住,做事如此潦草,也不怕底下人寒了心!”随着祝韫霜的手重重地拍下扶手,皇城府府尹的官场生涯也到此了。

    早在昨夜将人拿下后他便将人交给了容将军,人不在他这儿,他如何能放?奈何两边都无法得罪,可不就是生涯到此了,也罢,左右都是死。

    “人不在下官这儿。”

    祝韫霜一听转头与一旁的褚熠殊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竟然还有人?原以为皇城府府尹这个位置就够大了。

    “人在哪?”看着府尹一副不敢说的模样,祝韫霜扶了扶额,道:“你放心说,本宫不会牵连清白之人。”

    “是……是容将军。”

    祝韫霜一听当即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无数次让我对你们刮目相看啊!”

    突然,祝韫霜脸上的笑容止住,面无表情吩咐道:“祝山的人已经到了,带上他们,把将军府给本宫围了!”

    话落,祝韫霜和褚熠殊身影消失,徒留下一脸无措的府尹。

    将军府地牢深处,路明津几人被控气索绑住,无法使用术法。“好饿啊,这是什么地方啊?”路明津感觉自己已经饿得有点不行了,喃喃说着。

    “师弟别饿。”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宁沫祁话是说着,眼却是闭着的。

    靠墙坐着的安语有些无奈,“说多累多,安静躺着吧。”

    在安语旁边的元盛这时难得的靠谱起来,“不对,按道理对方知道我们在查控制绮洲货物的幕后之人,这会儿不该来问我们都知道什么被谁授意吗?”

    地牢里一时安静了起来,忽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出现一个坐在步撵上的病态中年男子,男子似是很懒很累,直到下人将步撵稳稳放于地上都不曾起身。

    几人看向那男子,均是不认识,路明津胆大不畏,问道:“你谁啊?抓我们干嘛?”

    病态男子的声音沙哑刺耳,慢慢道:“我是谁?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现在,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安语这时却发现了不对劲,“你不是皇城府府尹,你到底是谁?”顿了顿,安语忽然灵机一动,惊道:“你是暨明在绮洲的同盟!”

    那病态中年人一直维持的表面终于坚持不住,用着他那沙哑难听的声音吼道:“本王是主宰绮洲的帝王!是天辰国的万人之上!你们这些杂种知道什么?!”

    几人被这突然的暴喝吓到,而一直躺在地上的宁沫祁突然给这病态中年人灵魂一击:“当今天辰国的皇帝是昭阳帝白伏枫,你发什么疯呢。”

    “住嘴!你给本王住嘴!那位置本就是本王的,那贱人和她哥哥一样,觊觎本王的东西,他们就该一起死在祭祀台!”

    而安语立马抓住关键信息,喃喃道:“王……哥哥……祭祀台,你是定山王白苏浩?”

    躁动不安的白苏浩霎时安静下来,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时,白苏浩狂躁喊道:“杀了她们!给本王杀了她们!”

    而这时,在路明津几人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威严有力的声音:“定山!这些人是我们对抗那人的底牌,给老子安静,不要破坏计划!”

    下一刻,下人们就将还在喊着杀了她们的白苏浩步撵抗走,几人面面相觑,路明津倏地问道:“安姑娘,你说那是谁?”

    安语知道路明津一定想到了,肯定了他的猜想,“就是他,将你们朋友的父母害得死在了祭祀台。”

    宁沫祁也听到了,不再躺着,起身恨恨道:“等我出去,我就杀了他!”

    “算我一个。”路明津看向白苏浩离开的方向,想起往日里祝韫霜提起的家人时的悲伤神色,眼中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而此时,将军府的大门前,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老管家气势汹汹地吼道:“大胆!这是将军府,你们要反不成!”

    “长公主有令,容将军涉嫌越界插手皇城府府尹事务,现让我等将此围住,违令者,杀无赦!”领头的云书窈冷声说完,一挥手,挡住了要往外走的老管家。

    老管家一听长公主的字眼,立马跑进将军府里去报信,不一会儿,带着容慕走了出来。

    “父亲有事不便见客,几位不妨先进我府中一叙?”

    云书窈看着容慕的脸庞,不时有些混乱了,这人长得跟释衣除了异色眼瞳外有什么区别???但是看那人状态又不像是认识她的样子,难不成只是长得一样而已?

    这时,祝韫霜和褚熠殊出现了,两人走在人群让出来的路上,容慕神色中有一瞬间的动摇,紧接着就被他快速掩盖过去,他问道:“这位是?”

    褚熠殊多看了容慕几眼,边拿出令牌,边介绍道:“永康长公主到!”

    霎时所有人纷纷跪下行礼,早在云书窈让人把将军府围住时,就有许多人围了上来看热闹,此时突然瞧见了今日皇城一直热议的人物出现,都在悄悄地偷看着,昨夜陛下刚刚册封,今日皇城消息便散布了开来,现如今一睹其容颜,众人发觉与当年的淑惠皇后长得一般无二!

    “都起来吧。”祝韫霜说完,上前走去,与云书窈对上视线,点了点,又向容慕说道:“容公子,走吧,不是请本宫进去一叙吗?”

    容慕反应很快,“殿下,这边请。”

    云书窈喊来祝山门人里修为最高的人耳语几句便跟在祝韫霜身后进去,褚熠殊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后于祝韫霜一步,看着府内陈设有些过于简陋,心知将军府不简单。

    到了正厅,祝韫霜也不客气,直奔主座,施施然坐下后慢悠悠说道:“容公子倒也不用卖关子,本宫知道容将军在府内无事,甚至十分闲情逸致地浇着花,”说着,祝韫霜的耳朵动了动,似是听到了什么,她莞尔一笑,道:“让你们将军过来吧,毕竟让本宫等着,也不合礼数不是?”

    容慕眉心跳了跳,属实是招架不住,挥了挥手让下人去喊了,自己则是给祝韫霜倒了杯茶,又问道:“殿下怎么亲自过来了?这点事情”

    “这点事情本宫更得亲力亲为,防止下面的人粗心,出了差错谁都担待不起,你说对吗?容-公-子?”

    看着祝韫霜笑脸盈盈的模样,容慕心中当真是发毛,怎么以前没见她这么能唬人的,他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云书窈和褚熠殊看着手都有些抖的容慕,对视一眼后都快憋不住笑了。

    这时,容将军也来了,一进来便重重行了礼,“参见长公主!”祝韫霜也不玩闹了,正色道:“起来吧。”

    “是。”容将军起来后看着祝韫霜,眼中闪过惊诧之色,昨夜宫宴他有事耽搁去不了,此时才见到本人,不免有些恍惚,真的很像皇后。

    见这容将军一直盯着长公主看,站在祝韫霜身后的云书窈和褚熠殊异口同声道:“放肆!”

    容将军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下跪,道:“下官失礼,还望殿下责罚。”

    祝韫霜看着他,哼笑一声,道:“无关人等出去。”

    厅内的女侍一听立马退下,容慕也要转身走,被祝韫霜一嗓子喊了回来:“容公子留下!”

    “诶,好。”瞧着容慕一脸懵的样子,祝韫霜轻轻一笑,又转头看向容将军,上下扫视,她道:“容璟珩,四岁时晕倒在沙漠,是我母后发现了你,可怜你无父无母的身世,让人教你习文断字,练武学枪。”容璟珩听此,一脸震惊地抬头看着祝韫霜,而祝韫霜也不打算放过他,接着道:

    “如今,你成了武将之最,但你做了什么呢,你自己清楚,当年父皇母后被逼,你竟是默不作声,任由定山党羽为非作歹!我母后可是待你如亲弟弟一般!”

    容璟珩早就双眼通红,他痛苦道:“是我对不起皇后,对不起清霞公主,当日倘若我拦下那个冲撞清霞公主的乞丐,清霞公主也不会因为民愤流言而自缢。”

    “你还敢提起姐姐!”祝韫霜将手中杯盏重重摔下,指着容璟珩道:“那日母后将你安排在暗处保护姐姐,可结果呢?”

    “是,是我办事不力,”容璟珩只要想到那个文静可爱的小女孩就心痛不已,祝韫霜见此深吸一口气,眼眶通红着问道:“父皇母后被逼死在祭祀台的时候你又在哪?”

    “陛下和皇后让我继续在暗处收集证据,最好是打入内部,日后好助当今陛下坐稳帝位,我,我没办法啊,小公主!”

    到此,在场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事情原委。

    祝韫霜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总是有个大哥哥一身黑衣躲在暗处跟着她,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母后的弟弟,她就开始喊他舅舅,可是这个大哥哥也不应答,只是背后偷偷跟她说小公主这于理不合,现在,再次见到这个大哥哥,内心百感交集,幸好他还是当年那个大哥哥。

    “好了,到此结束,你没有叛变,我很高兴,舅舅。”

    容璟珩一听,眼中的热泪终究是滚了下来,一如当年,他道:“小公主,这于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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