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

    玩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吧。

    汤淇徐缓地抬起眼睛,凝神了片刻。纪律紧绷的唇角和瞳孔里的压迫让她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她只好进行解释:“校园剧本杀。”

    他勾了勾唇角,“剧本杀?”

    “嗯。”笑了,那应该就没事了。汤淇问,“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

    “......等我?”

    我没听错吧,你等我?

    汤淇刚想说些什么,纪律语气轻飘飘地说:“我睡眠很轻,一点动静都能把我吵醒。”

    这样啊。

    不过听着又不太像真话。

    汤淇说:“下次我回来晚了就在朋友家住。”

    眨了眨眼睛等着纪律回答,可他又一动不动,也不让开,让她心里没底,渐渐又开始对他有了怨言。

    我都解释了还要怎样。

    总不能让我现在滚出去,不让我睡了吧。

    纪律欲言又止,最终只断断续续地说道:“算了,先去睡觉。”

    日夜颠倒的后果就是睁开眼没有上午。

    汤淇瞪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坐起来。不出意外旁边的纪律已经去上班了。她有时还挺佩服纪律精神状态,跟个永动机似的不会停。

    她习惯性地看手机有没有消息,结果看到了纪律给自己发的好几则短信。

    纪律:【昨天买了提拉米苏放在冰箱。】

    纪律:【还没起床吗?】

    汤淇光脚拿着手机走到厨房,右手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放着一块提拉米苏,还有其它一些酸奶和水果。

    昨天买的?

    为什么昨天不跟我说。

    冰箱里的冷气不断往身上吹,汤淇就这样开着冰箱门,给纪律回短信:【看到了。】

    每次好像总是这样,回答完纪律的话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汤淇思索着要给他发的内容,问吃没吃饭是不是太随便了,谁中午不吃饭。

    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决定不发了。

    汤淇洗漱好倒了一杯果汁,坐在餐桌前吃提拉米苏。用叉子剜了一小口放进嘴里,特别甜。

    对了,还是给纪律发个图片也好。

    她咬着叉子,拿出手机给纪律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打字刚打到一半,后面陡然想起开门声。

    纪律回来了?

    汤淇疑惑地回过头,嘴里叉子还咬着。接着便看到一妙龄女人,很成熟知性的打扮。灰色包臀裙,雪纺衬衫外加一个黑色风衣,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她低着头暂时没看到餐厅的汤淇。

    汤淇拿下嘴上的叉子,不动声色地转回头。一边劝解自己不要紧,一边猜测女人的身份。

    已婚男人家里出现一个女人怎么看都奇怪。

    而且她还如此自然放松,像是对自己家一样熟悉。莫非这是纪律的前女友?

    ......他说谎了。

    没谈恋爱是骗人!

    前女友都找上门了,还说自个是处男。

    搞不好我都是二婚了,他个大骗子,无敌大骗子!!

    汤淇嘴里的提拉米苏都变酸了,难以下咽又瞧着好吃,舍不得现在扔进垃圾桶。

    我这么大的人她都看不到?

    汤淇余光一直跟随女人的动向,但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想法。她想要是没发现自己,那就万事大吉。发现自己......,可能纪律家今天要遭殃了。

    前女友很可怕的。

    汤淇以前上学那会儿寝室的室友谈恋爱被三了,直接去男生寝室把人揍了一顿。室友是武术世家,力气比一个壮年男人都大,对付区区学生简直是踩蚂蚁般简单。

    她想了想,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虽然每周都有骑自行车,可都是闲情逸致,并没有把它当成增强体质的运动。

    要是对方找事,一副盛气凌人的面孔,她就直接不承认和纪律有亲密关系,只是租了他的房子。他们完全不熟,她甚至都没见过纪律几面。

    女人把东西放在客厅,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对方迟迟不接通,她转了个身,刚好看到汤淇在餐厅。

    什么情况?

    她连忙挂断了电话,步履匆匆第走过去。

    “你好!”她笑得特别完美,露出八颗牙齿,嘴角弧度也刚刚好。

    汤淇手里握着叉子,盯着她说:“你好。”

    “请问你和......。”

    纪律名字还没说出来,汤淇先发制人,急头白脸说了一大堆:“我和纪律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租了其中一间房子。他应该不在家,去上班了,你找他有事吗?”

    女人友好地笑笑:“没事,送点东西。”

    “哦。”汤淇说,“你要是有他电话,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神情顿了顿,她补充道,“我没有他电话。”

    这样一来话完整多了。

    看吧,我连他电话都没有,肯定是不熟的。

    “好。”女人并没有给纪律打电话的打算,她坐在了汤淇对面,“你在这住多久了?”

    住多久了?

    也就一个多月而已,也没多久。

    见对方似乎是相信她的话,汤淇心放下来,抬眼打量面前女人。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她忘了要回答,默默在心里琢磨。

    这张脸很容易被记住,完全符合中国人审美。眼睛很大又有神,肤色白皙,五官极其精致。端庄大方同时又有文人气,身上气质特别柔和。

    汤淇:“冒昧问下,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笑了笑:“纪菱,菱角的菱。”

    “纪菱?”汤淇嘴里反复念了好几遍,试图唤醒那点模糊记忆。还真让她想起来了,她瞬间站了起来:“你是那个那个主持人,我看过你的节目。”

    “我是主持人。”女人并没有被认出的不悦。

    “可以和你合照吗?”汤淇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我特别喜欢你的节目。”

    理直气壮地说完,她倒有些心虚。

    要是特别喜欢她节目,怎么没一眼认出来,还不记得对方姓名,又说不出来节目名称。

    纪菱特豁达地说:“可以。”

    汤淇拿着手机过去,两人凑在一起拍了一张合照。这时纪菱手机响了,备注为纪律。

    汤淇也看到了那个名字。

    她只顾着沉浸在和纪菱见面的喜悦中,忘了猜他们的关系了。

    纪菱没有接,直接点了挂断。她站起来:“电话我不给他打了,等他回来,你就跟他说纪菱给他送了东西。”

    汤淇抱着手机点点头。

    纪菱踩着高跟离开,即将消失在汤淇视线中的时候,她回头说了一句:“我是纪律姐姐纪菱。”

    等会儿,姐姐!

    纪律姐姐是纪菱?

    光从外形上看,纪律和纪菱毫无相似之处,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桀骜不驯,怎么会差别如此之大。

    走入电梯后,纪菱立即把电话拨回去。电话通了,她质问:“我说你最近欠了多少钱?都开始卖身了,那小姑娘怎么能看得上你?咱家最穷的时候也没人.....,你怎么上赶着给人家当鸭。”

    纪菱之所以如此想是因为纪律有丰富的案底。

    当年她去日本看纪律。打电话不接,去住他的公寓,人影都没看到。吓得她以为纪律遇害了,连忙联系学校教授。

    纪菱在日本当过几年驻外记者,认识不少人。她和教授不认识,认识教授的女儿,后来就加上了联系方式。平时不联系,偶尔会在过节的时候问候一下,送一些礼物。

    通过多方,最终联系到了纪律朋友。

    当时纪律和朋友玩,手机没电关机了,所以没收到纪菱的电话。看到朋友把手机递过来,他还迟疑了须臾,朋友大喊:“你姐姐来日本找你了。”

    纪律拿着手机起身出去,外边虽然比包间安静,但音乐也能听到声音,他干脆去厕所。

    待周围没有声音了,他才点开接通。

    “你在哪?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手机没电。”

    “你知道现在几点么?三点了你还不回来,给哪混呢?”

    “朋友过生日。”

    “天天都这么晚睡?”

    “没有。”

    纪律属于看着吊儿郎当,学习极其努力的人。他可能在学的时候玩一玩,但绝对不允许自己不会。假如当时没认真听,他会熬夜弄懂那些知识。

    白天上完课和朋友出去溜达,很晚回去,他也能把作业写完。睡三个小时又起床上课,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健身、跑步。

    “妈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还没毕业就把她孙子、孙女带回来,她就把你和那一堆小兔崽子扔回日本,让你们自生自灭。”

    纪律也是被妈妈和姐姐言语无语了,完全多余的想法。他对日本女生一点兴趣没有,包括同为国人的异性也没有兴趣。他只是单纯爱玩,不是喜欢谈恋爱。

    近几年内,谈恋爱都不在他的计划里。

    “知道了。”

    电话还没挂断,刚得到一会儿空闲,纪律便听到旁边厕所隔间传来一阵异响,同时还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不用多想也能想到他们在做什么。

    “挂了。”纪律举止十分果断。

    听到旁边有人说话,隔间的人似乎更起劲、更兴奋了,越来越大的喘息声传入纪律耳朵,他不悦地皱眉,用力踢了一下门,然后才打开走人。

    他发现这儿的变态还真是多。

    尤其是某些行业发达的情况下,随便遇到个陌生人都能谈论几句关于隐私。相当于一个成熟的职业,个个能言善辩。他有个日本女生朋友特喜欢牛郎,为他花了有一百多万。

    这就是一个无底洞,那个朋友花的钱越多,陷得越深。

    后来她直接退学开始打工,只为了多见牛郎一面。现在纪律也和她不联系了,具体两人有没有结果更不清楚。

    推开包间门,巨大音乐声立即侵入耳朵,纪律突然有些不适应,震得心脏都在颤。他手掌放在心口,把手机还给朋友。

    “找你干什么?”

    “没事,问问我死了没。”

    朋友被逗笑了:“还挺关心你。”

    纪律随意地坐下来,脑袋随音乐漫不经心地摇晃。蓦地,旁边漂亮女孩凑近,趴在他耳边说话,两人看起来是很亲密的关系。他配合着笑笑,说着说着又恢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忽明忽暗的黄色灯光,骨相硬朗流畅,舌尖抵在下唇角,神情悠然自若,移不开眼的夺目闪耀。

    兴许是刚才酒喝太多又出去走了一圈,他脑袋有一瞬失智眩晕。骨节分明、略微泛红的食指按了按太阳穴,密密麻麻的疼痛,他难受地蹙着眉头,整个人看上去更凶。

    但在座的都是他的朋友,并不会因此不上前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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