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裴母将外面大大小小的生意提前打理好,只为了好好待在家中与家人过个好年。

    裴书锦的院子一早便装扮好了,里里外外,看着喜庆极了。

    年三十,成串的爆竹噼里啪啦响彻云霄,传说是在驱赶年兽。

    裴书锦在裴母那儿吃过团圆饭后便回到自己院子,为了讨个喜庆,给院中的下人都包了红包。

    舟宁在京城除了涵易之就没有什么相识的人。

    趁着休假,她到涵易之府上相聚,别看这人在外很讲究,府里倒是冷清的紧,要不是新年,她府门上的对联多半是不会贴上的。

    “你最近要当心,据线人来说,胡风正在寻你。”

    涵易之将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诉舟宁,即使金盆洗手,仇家还是会寻上门。

    “无妨,在江湖上我并未以真面目示人,再者,她能败在我手上一次,便还会有第二次。"

    舟宁一点都不担心被仇人找到,就算找到了,到时谁丢性命还未可知。

    "易之,你这边如何?”

    “呵,暗处的人倒是撤了,不过她是个多疑的,不会停手的。”

    能坐上皇椅的可不是温顺的兔子,即便对方是亲妹妹。

    舟宁没有兄弟姐妹,她不能理解手足相残,但会站在涵易之这边。

    裴书锦给舟宁放了一天假,这人一早便不见人影。

    他盯着桌上的糕点咬牙切齿,早知道就不给她放假了。

    这时,明然匆匆忙忙领着一个人来到裴书锦眼前。

    他一看,这不是子恒身旁何候的人嘛!急忙上前,问

    “可是子恒出了事?”

    “求裴公子救救我家公子吧!”

    那人跪下来,匍匐着。

    “到底出了何事?”

    “我家公子不知为何冲撞了家主被关起来,公子叫我来寻你。”

    裴书锦觉得此事严重,让那小厮先行回府。

    自己收拾一番再假装登门拜访。

    管家见是裴书锦,差人去请示丞相,得到允许后才放裴书锦进去,只是一路都有人随身紧盯着。

    裴书锦面上装作只是平常走访 ,深怕在人跟前露馅。

    见到子恒,看见人没有事,只是有些许憔悴,裴书锦这才松口气。

    随即子但将自己带进里屋,让明然和其他人在外守着。

    “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将你关着?”

    裴书锦看着对面的人,他自从与他相识,知道他处事乐观,何尝这般心如死灰。

    “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大皇子的宴会上,他待你我不同吗?”

    裴书锦听他这样说,心中有了猜测,不确定地开口道,

    “他可是看中了你?”

    “嗯,年前便定下了,年后便要成婚。”

    子恒脸色苍白呢喃着。

    "为何如此急?”

    “大概是怕我中途出岔子吧!”

    裴书锦看着好友这般,心疼地说,

    “你不愿嫁吗?”

    闻言,子恒终于抬眼看他,眼里的痛楚清晰可见。

    “我不愿啊,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谁稀罕嫁入皇家。为何是我呀?怎么会是我呢?唔唔。”

    子恒越说越激动,眼里的疯狂要将他吞没,裴书锦见他口无遮拦,怕隔墙有耳,忙捂住他的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裴书锦手上。

    子恒这些天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哪怕自己不愿,母亲也没有回心转意,就算父亲在一旁求情也无用。

    "子恒,逃吧,我回去将一切安排妥当,在你出嫁前逃出去。”

    裴书锦不想看他这般痛苦,自己上一世没有逃掉,他希望子恒可以挣脱枷锁。

    逃吧,逃离这里。

    然而,子恒轻轻摇头拒绝,说,

    “逃不掉的,何况会连累你,到时新郎丢了,丞相府一干人等也难逃死罪。”

    子恒何尝没有想过逃跑,但自己能逃去哪儿呢?又能躲一辈子吗?

    “那,那该如何?我们,我们…”

    子恒见裴书锦真心待自己,安慰他说,

    “没关系的,书锦,我早晚是要嫁人的,何况我听说柯梦瑶是个好的。”

    "可是,你不爱她啊!”

    裴书锦见子恒就这么认命,心里难受。

    ”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是两情相悦的呢!”子恒犹豫片刻,凑近裴书锦耳边,轻声说:“书锦,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裴书锦示意他说下去。

    “上元节你能帮我约涵易之出来吗?我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裴书锦知道,爱而不得最痛苦,况且自己也无法拒绝。

    俩人计划着子恒向母亲表明他愿意出嫁,一来可以解了他的足禁,二来裴书锦可以借口将他带出去。

    裴书锦自丞相府回来后便萎靡不振,直到舟宁回来也不见好转。

    舟宁不知这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刚要询问明然,就被裴书锦叫住,

    "舟宁,你与涵易之相识?”

    舟宁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如实回答道,

    “是的,公子。”

    “那你能在上元节帮我约她出来吗?”

    裴书锦紧张地看着她,如果不行的话,子恒该如何呢?

    舟宁咋一听到涵易之,没反应过来,

    上元节?涵易之?小公子该不会是看上那人了吧!

    垂眼看着秋千上的裴书锦一脸期待,她好想拒绝,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这样,

    “好。”

    裴书锦闻言,放松下来,笑着与她答谢,但心里的忧愁仍然萦绕在眉间。

    小公子怕真不是看上涵易之了吧,就她那样的?

    舟宁刚回来又怒不可遏地出府,回头看向没有注意自己离开的裴书锦,感觉自己可以把涵易之打趴下。

    “嘭。”

    涵易之听见巨响,以为是皇位上的人不顾手足之情要动手了,

    看向门口,原来是刚刚离开的舟宁又折返。

    怎料这人一脸怒气,走近了,二话不说握拳朝自己招呼过来,涵易之侧身躲过,连忙开口,

    “舟宁,我不记得自己得罪你了啊。”

    没有由头的确是不好动手啊,舟宁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

    “你欠我的一百两还没给,去外面我们比划比划。”

    说完就朝外走去。

    这个疯子,涵易之看着那人不容拒绝的模样,抬脚跟上,

    可是相比之前怒气冲冲的舟宁,她怎么觉得现在不露辞色的舟宁更危险啊。

    不比行不行啊。

    许是看出涵易之的犹豫,她真的不明白这人有啥好啊,干脆打一顿吧。

    涵易之开始还能反抗,后面束手无策,任由舟宁的拳头朝自己而来。

    不过这人什么毛病,次次出手都命中身体,每每倒是躲过自己的脸,虽说是有点感激她放过自己英俊的脸,

    但无故打架的是她诶,自己是不是也有那大病。

    舟宁打了涵易之一顿,两人累得倒在地上,瞧这人一身红紫,她很满意。

    再看她的脸,哼,要不是怕小公子在上元节看出异样,她倒是想狠狠地对这张脸挥上几拳。

    “裴书锦邀你上元节相见。”

    舟宁硬邦邦地将消息带给她。

    “哦,恩?裴公子?这便是你打我的理由?舟宁,你个重色轻友的!”

    呵呵,她现在不想与这人说话,起身拿着一百两银子走了。

    舟宁回府可把裴书锦吓得不轻,见她嘴角受伤,

    忙叫明然拿药膏过来,边拉着舟宁坐下边担心地说,

    “你又出去了,怎么受伤了?明然,你快点!”

    舟宁见他脸色焦急,眼里的担忧浓郁,心中雀跃,不露声色地说,

    “没事,那人伤得比我重多了。”

    裴书锦不理踩这人,拿过药,轻轻涂在她的伤口,

    怕她疼痛,学着像父亲那样往伤口处轻呼,两人浑身一僵,

    裴书锦无地自容地退开,仍是不放心地看她,

    “你身上可还有伤?”

    舟宁听到他的问话才回神,吞吞吐吐地说,

    “没,没有了,对了,到时和涵易之在醉仙居相见。”

    “嗯。”

    话说完,二人相处一室,满堂寂静,无所适从。

    裴书锦将药留下,临走前叮嘱她按时涂抹。

    舟宁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公子,她觉得可以和涵易之再打一架。

    这次保证自己绝不还手。

    在子恒的期盼中,上元节很快到了,而随之接近的是自己的婚期。

    这段时间为了证明说的是真的,他认真的跟宫里来的人学规矩,也有在好好的绣嫁衣,母亲这才松口让自己出去。

    裴书锦接上子恒后,便往醉仙居而去。

    子恒一路上紧张不已,自己都要嫁人了却还私约女子,不知涵易之是否会看轻他,

    而自己表达心意对她来说是否是一个负担,这些种种,他都想过,但奈何架不住自己的心。

    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门口,他心事重重地推开门,见涵易之已经在内等候,鼓起勇气走进去。

    因着子恒和涵易之有话说,裴书锦不想让别人打扰,拉着舟宁走到街上。

    舟宁这才知道原来真正要见涵易之的另有其人,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经过这事,她隐约知道自己对裴书锦的感情,想着该怎么把小公子叼回窝。

    裴书锦原本还在为子恒的事担心,出来看到万千灯火,烟花如星雨,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心情被这片繁华热闹所渲染,暂时忘却心中烦脑,和舟宁投入人海之中。

    却说涵易之看到子恒倒是有些许吃惊,

    她不知道这人前几日被囚禁在家,毕竟这般大了,是做不出像儿时那般翻墙的行径,

    不过她倒是听说了子恒与自家侄女柯梦瑶的婚事。

    见人落坐便开口道,

    “转眼间,子恒也到许人的时候了。“

    子恒听闻,心中一痛,哑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

    “这等大事,怕是京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还没有和子恒道喜,祝你们百...”

    子恒越听越难受,最后听不下去, 情急之下打断她,

    “易之姐姐,我心悦你,自小便心悦你。”

    涵易之攒眉蹙额,自己虽说花名在外,但那都是逢场作戏,自己也不招惹良家公子,面对这种情况,显然她无法回应。

    子恒并不想给涵易之造成困扰,神色自若地解释,

    “易之姐姐,你放心,我不是要你的回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儿时的心意,正如你所说,我也要成婚了。”

    涵易之见他这样说,自己也只能顺着他的心愿如此,

    她开始审视对面的人,小时候自己上房揭瓦,身后总有个小尾巴,

    一晃多年过去,小尾巴长大了,却也不在自己身后,而自己从小把他当做弟弟,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涵易之显然是无措的,她没有想过她们会在一起,如今更是不可能。

    她见子恒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不想让他那般辛苦,便谎称有事处理,将这间厢房留给他。

    子恒在她走后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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