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出来,算了,听说这湖中为了这次游湖会特意从域外引进不同品种的鱼儿,我可要仔细瞧瞧。”

    “小公子可要小心别又跌进湖水中了。”

    “那不是还有你在嘛。”他眉毛一挑,理直气壮的很,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知道即使自己捅破了天,她也甘愿护着他。

    一袭白衣的裴书锦相较于其他打扮艳丽的公子显得清新脱俗,船上的贵女都蠢蠢欲动想要向前与人交好,但他旁边的侍卫只要有人靠近,便会若有若无的看向来人,毫不掩饰眼中的冰冷,让人觉得凉意涌起,只能歇了心思。

    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向来不把下人放进眼里。

    船上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就不信小小侍卫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成。

    一女子自认为风流倜傥地上前,“裴公子一人赏鱼岂不冷清的很,与人相伴岂不美哉?”

    裴书锦抬眸看去,一位身穿华服的女人笑看着他,如果不是舟宁挡着,怕是这人已经来到他跟前了。

    “你识得我?”他不让舟宁让路,自己也不上前。

    “在下有幸在大皇子的宴会上见过公子一面。”看到他与自己说话,内心一阵窃喜,以为自己进了美人的眼,端正着身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哦,有何事?”

    信心十足的女人脸上有些僵硬,厚着脸皮开口,“在下自那一见之后便仰慕裴公子,缘分让我们再次相见,在下也不想留下遗憾。”

    “你遗不遗憾与我何干?”裴书锦皱着眉,脸色冷了下去。

    “这……”

    “你看中我身后的裴府了。”见女人还要说什么,裴书锦毫不留情开口

    女人被拆穿心思,脸上虚伪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义正言辞地说道:“公子既然不想接受在下的倾慕,也不该折辱于我。”

    以为男人会再说什么,他却只是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她,周围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女人脸上挂不住,愤然离去。

    舟宁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心情大好,有些人啊,用不着给脸面,撞撞南墙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殊不知她们这边发生的事情落入远处一女子眼中,她像是在说与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身边的人,“那男子倒是有趣,不似京中男儿一般。”

    “可知那是谁家公子。”眼神在裴书锦身上流连。

    “主子,听得那人叫他裴公子,想必是裴梓之子。”

    “她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可要将人叫来?”

    “不急,左右也快要到选秀了。”

    “是,主子。”

    舟宁察觉到远处一紫衣女子的打量,她身边的侍从个个带着武器,领头的几个武功不俗,以为她们只是看热闹的闲人,自己也并未感受到敌意,故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子恒被柯梦瑶强拉着与她一同游船,在外人面前假装恩爱的戏码让他作呕,幸好她眼里看中声誉,那些文人墨客纷纷邀她一同吟诗作对,都是女子的场合,带着他不妥,才肯放他自由。

    然而这船上的人与他不大相熟,想着随处逛逛,没准还能碰见裴书锦。

    谁料不仅没有找到裴书锦,倒是遇到不曾想到的人,是了,她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宴会,会在这儿看到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同于别处,这里四处可见花枝招展的男子,都围在涵易之身旁伺候着,在一旁还有艺倌弹奏丝竹管弦,偶尔有女子的调笑声还能听到一两句年轻郎君的娇声软语。

    这人可真是将她风流荒唐的行经坐直了。

    子恒避嫌地退出去,却被后面鱼贯而入的侍人推搡而入,她们端着美味佳肴一一摆在涵易之跟前,倒是好大的排场。

    “过来!”她懒洋洋的靠在软椅上,单脚屈膝,看向门口。

    子恒转头看去,那里空无一人,他努力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寻个机会出去。

    “别看了,你过来。”

    她手一指,准确无误落在子恒身上,在场的下人碍于涵易之的身份不敢抬眼多看,纷纷低下头屏息敛声。

    但子恒却感觉自己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人前,为了避免涵易之还会说出其他无脑的胡话,无奈走到那人跟前,“王爷这是做什么?”

    涵易之也不恼,亲自帮他斟了一盏茶放在他跟前,他倒也不是真的恼她,只是这人自己如今该离远些。

    “近日如何?我那侄女对你可还好?”

    “嗯,嫁过去之后倒还过的尚可。”

    涵易之闻言,唇角带笑,眉宇间却微微皱着,若是仔细看那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子恒双手握着杯盏,头低垂着,被中的雾气弥漫没过双眼,看不真切。

    还是和儿时一般不会撒谎,不敢直视人的眼睛,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纵使两人之前隔了多年,眼前的男人仍留着儿时的习惯,她的眼底才堪现出一丝笑意

    突然察觉到窗外人影浮动,子恒只是低头凝着茶水的一会儿工夫,整个人就突然被涵易之扑倒,手中的热茶尽数倾洒在她身上。

    虽说不是滚烫的茶水,但总归还是冒着热气的,也不知那人烫伤了没有,子恒倒下的瞬间脑海中最先担忧的是她的伤势,自己却是丝毫不慌不乱。

    底下的人将头压得更低了,生怕自己看见不该看的引来杀身之祸。

    子恒呆呆地看着上方的涵易之,眼中茫然更甚,不明白这人突然是怎么了

    涵易之不禁被他这副呆呆的样子逗的笑出了声,子恒才反应过来,发觉两人的身份不妥,忙挣扎推开上面的女人,反倒被她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朕倒是没想到皇妹也在这儿。”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虽说带着几分笑意,但总令人感到冷冷的寒意。

    子恒以往参加过几场宫宴,对于来人他也不陌生,能这般随意闯入王爷房间的也只有当今女帝了。

    子恒此时也顾不得两人的身份,尽可能地缩进涵易之怀里,努力藏好自己,若是他被发现躺在皇叔床榻上,怕是没有活路,幸好周围有帘布遮挡,否则便要无所遁形。

    他不敢轻举乱动,安安分分地躲在涵易之怀里。

    涵易之看到刚刚还在作乱的小野猫瞬间变成乖乖的兔子,本就上来的坏脾气又被轻易压下。

    涵易之把控着彼此的间距,整个身子往前倾,二人知晓未曾逾矩,在外人看来却是另一副香艳的场景。

    “嗯~”子恒的腰上被人抓了一把,虽算不上痛,但仍没忍住叫出了声,意识到目前的境况,慌乱地捂住红唇,惊魂未定地怒视女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叫声多么娇软

    “皇姐知道我这人的,哪儿有热闹就爱往哪儿凑。”

    “既然回来了,那便留在京城吧,父后很想念你,成天跟朕念叨着等你回来让朕给你寻个王夫。’”

    “皇姐,你这么说我刚得的美人可要不高兴了!”

    床上相互交缠的身影,偶然溢出的一两声低吟,让她对这个皇妹玩世不恭的行径更加坚信了些,摇起折扇打趣到:“罢了罢了,朕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边转身离开边说“既然回来了,便去见见父后吧。”

    “皇姐慢走。”

    待到外面完全没了动静,子恒慌忙讲涵易之推开。

    久居京城偶尔会听到市井谈论当今圣上和涵小王爷的事情,这人成年之后便离京,想来那一年正是新帝刚登基的日子。

    皇位之争自古以来便白骨累累,涵易之能安然离京,这其中想必是经历一番波折。

    子恒知道自己要尽快离开这里,从床榻上起来,也没看涵易之一眼便向外走去。

    涵易之也没让人拦着,顺势仰躺在身后的床榻上,眼中的笑意尽数落下。

    他沿着人较少的地方离开,在拐角处恰好碰到裴书锦。

    湖面的微风吹得舒服极了,舟宁始终跟在裴书锦身边,斜靠在栏柱上,漫不经心地打量周围,只要有心人留意,便会发现舟宁的眼中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裴书锦忽然见到子恒,唇角瞬间愉悦地勾起。

    “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方才寻你,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

    子恒顿了顿,只随口说不喜热闹,寻了个安静的地儿做了会儿,幸而裴书锦没有再追问下去。

    突然,前船传来一整喧闹,原本在前头的人纷纷往后跑去。平静的湖中面竟瞬间有十多个黑衣人从中跃出,手中利刃一挥,毫无感情地刺过船上游赏的人,不论是男是女,凡是遇到都会被她们一刀解决。

    她们似乎对穿着紫衣的人格外在意,每杀一人便会上前辨别容貌,貌似这一切的屠戮只为一人而来。

    一时之间,热闹的船上只剩下无数哀嚎,以往上船游玩的时候往往会安排几艘小船相随,确保有人能中途离开,现如今这倒是成了他们唯一逃命的生路。

    当人们来到船尾寻找那唯一的生路时,看到的只有静谧如初湖面,本应停在不远处的船只不见踪影。

    轻盈的水面倒映着碧空和白云,一望无际的湖水静默着,平淌着,像是困住人们的囚牢。

    船上的人在一刹那终于全部崩溃,有的双手捂脸跪地失声痛哭,而有的毅然跳下湖中拼命游向望不到头的湖岸。

    裴书锦眼神中闪着恐惧,惊恐万分地四处张望。

    有一个浑身鲜血的男子向他们求救,爬了没几步就倒在地上失去动静。

    “子恒他怎么了?”裴书锦的手紧紧抓住子恒的衣角,苍白着脸。

    “没事的,阿锦,我们不会有事的。”

    子恒轻拍裴书锦的手背轻声安抚,他们尽力向墙角缩去将自己藏起来,以免外面的黑衣人发现。

    舟宁前去查看外面的情况,那些黑衣人倒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们在找的人她或许已经知道是谁了,她瞟了几眼就没放在心上的女人,倒是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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