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离开后,裴书锦僵硬的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异样肯定被舟宁察觉到了,但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与她解释,直至吃完晚饭也未见提起,不禁暗自松下口气。

    舟宁还在外屋,裴书锦一脸苦恼的看着面前唯一的一张软床,虽说两人之前也有过同床共枕,但那是特殊情况所至,现下俩人都清醒着。

    一脸复杂的看着软床又转头去看一旁放着的软榻,按理来说合该他睡床上的吧,且不说他是名男子又是他的主人,没道理要他睡软榻才是,说服自己后理直气壮的将这屋内唯一的软床占为己有。

    裴书锦侧脸枕在上面,面朝门口时刻关注外面的动静,听着门口传来声响,他迅速将被子往上拉,只露出一双眼睛,继而闭眼装睡。

    舟宁进来就看到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忽略掉他急促紊乱的呼吸的话,她无声笑了下,亲昵地帮他拨弄额前的碎发。

    “小公子睡着了?”裴书锦心虚地翻过身去不出声,只让她以为这是睡着之后的翻身而已。

    “小骗子。”舟宁像孩子似的戳了戳裴书锦的肩臂,即便盖着被子也能感觉到微微的痒意。

    那人动作不停裴书锦也不好再骗人,转身气鼓鼓地瞪着她,就见她一双黑眸看着自己,眉梢好看地扬起。

    “可是困了?”裴书锦摇摇头。

    “阿景可是不喜欢这里,你自来这之后便一直很不安,见到村里的人这种感觉更甚。”迎着舟宁认真且担忧的目光,裴书锦低头避开,害怕被看穿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是我的问题,和这里,这里的人都没有关系,过段时间便好了,你不要担心。”

    舟宁沉默了一会儿。

    “既然小公子这样说了,我便相信你,有任何事都可与我说,我会保护好你的!”舟宁替他理了理被褥,弯腰亲吻他的额头,“睡吧,我守着你。”

    裴书锦知道重生以来便一直被她保护着,既察觉了也不逼自己,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于是他被这股无言的感动促使着往床里挪了挪,空出足以容纳一人的位置,

    “你,你要上来睡吗?”被他抓着掩住半张脸的被子恨不得完全蒙住脑袋才好。

    “那便多谢小公子了!”舟宁心里顿了下,笑着点点头,利索地躺下,真的让人很难不多想这是不是她故意为之。

    裴书锦自她上床之后便僵硬着身子面向里间,硬生生的与之隔了好大一段距离,不料突然被人强硬的拉入怀里,上方调戏的声音响起,

    “小公子既然邀我上床怎能离我那般远?”裴书锦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仿佛做了不知羞的事情。

    “那,那你下去!”听着他认真商量的语气中,舟宁将人抱得更紧,

    “晚了!”她用手覆在裴书锦的眼眸上,“睡觉”。

    “哦哦。”裴书锦眼前突然漆黑,感受到身后的温暖,他的嘴角微微弯了弯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晨间醒来,身旁虽没了舟宁的身影,但床侧的余温犹在,裴书锦真想找个地儿将自己埋了,这会儿正别扭地戳了戳碗中的饭菜。

    “待会儿我要去山上一趟,小公子可要与我一同前去?”舟宁的目光扫向他的动作,这人一分神便不好好吃饭的毛病真是得改改了。

    裴书锦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在说什么。

    “去,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好,待会儿上山没准运气好还能打到几只野味呢。”

    裴书锦跟在舟宁身后,偶尔帮着她捡几根树枝,白天的树林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听着让人安心,但入夜的林子在无尽的黑暗中会生出无数诡秘的暗影。

    裴书锦不幸见过一次,不过那时人心比黑暗的树林更难以捉摸。

    虽说即将入秋,空中还是有几分燥热,一路跟着舟宁即使走的是开阔道路,他也觉得有些许闷热,额前泌出不少汗珠。

    “舟宁,溪流耶,那里那里!”裴书锦随着一条溪水的出现,一脸欢喜的看向它。

    “小公子想玩?”舟宁也看出他的热意,这人眼睛一动便能知晓他在想什么。

    “嗯,但是会不会有人来?”他想玩,但又害怕被别人撞见。

    “这里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一般人是不会来的,公子想玩便去吧,但仅此一点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舟宁你真好!”

    这点小事便能得到他的夸奖,舟宁见他眼睛明亮的看着自己,没忍住捏了捏他红扑扑的面颊坏笑道:“哦?我何时不好了?”

    “一直都很好。”裴书锦讨好的笑了笑。

    “那你便在这玩着,我再随处看看。”语气未落察觉到他的不安,“就在附近,马上便会回来的。”

    裴书锦这才放心地走向溪边,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伸手舀起一捧溪水,冰冰凉凉的,刚好缓解了一路走来的燥热。

    他犹觉得不过瘾,转头看向身后的舟宁,见她没有看向这边,这才大着胆子将鞋袜退去。

    那双脚趾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玉足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将那双脚伸进溪水中,刚触到水面便觉凉意,惊的他不自觉将双脚抬起,反反复复轻点水面等到能够适应时便将双足浸入。

    感受到水流滑过足背,直觉浑身爽利,暑气全消,随后好玩的轻拍水面,看着那一圈圈小小的波纹,唇边不自觉溢出笑声。

    他独自玩了会儿,措不及防间一抹白色闯入他的视线,大片大片的绿中奔跑和跳跃的身影一瞬间恍若给了他小白从京城寻来的错觉。

    在那道身影完全跳起来才终于看清它的模样,原是一只软茸茸的野兔,它没有一点被人发现的慌张,或者说未曾发现自己已经露在他人眼下。

    裴书锦的目光追随着它,未惊动舟宁,顿时那只野兔径直撞向一旁的树桩,跑得又凶又急,一股脑的撞上去便两眼一翻躺倒在地不动弹,

    “舟宁,舟宁!”白得来的野味让他没由来一阵激动。

    有风吹来,裴书锦的呼喊声顺着风传到舟宁耳中。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走去,还未靠近,便见他兴奋的指着另一处。

    “那里有只笨兔子撞树桩上了,我亲眼见它撞上去的,笨死了!”他的眼睛闪烁着兴奋和光芒,露出灿烂的笑容,若不是玉足踩在水中,定是要跑过去瞧上一瞧的。

    舟宁行至他所说的树桩旁,果真在地上瞧见一只兔子,四脚朝天露出柔软的肚皮。

    她伸手一探呼吸,没死只是撞昏过去了,提着它耷拉的耳朵向那个还在嬉笑的男人走去。

    女人提着兔子越走越近,裴书锦才意识到自己如今双足褪去鞋袜子,一双玉足在水中清晰可见。

    “等,等等!”他急匆匆起身整理身上的衣物,想要用长衫遮住露出的春意,奈何如何掩盖总会露出洁白小巧的脚趾,双脚慌张往后缩了缩。

    “别动!”舟宁眼尖注意到他身旁布满青苔的石子,若是一脚踩下必定会落入水中,一时也顾不上手中的野兔随手将它扔出去。

    她语气微冷的声音引的裴书锦抬眸看她,一时不察果真踩到湿滑的石头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就要往水中钻去,吓得脸色苍白。

    然而预感到的落水未曾发生手腕反而传来拉扯的力道,顺着手腕看去,本离他有点远的舟宁正站在岸上扣着他的手。

    “上来。”初秋的溪水即使不会寒冷,但若是掉下去以他的身子难免会生病,何况溪水四周都是石子。

    还是如方才一般微冷的语气,裴书锦受伤的看向她,闷闷不乐,甩开她的手,

    “不用你管!”手腕的力道不仅没有甩开,反而被握得更紧。

    “别闹,溪边滑石错落,先上来阿锦。”什么嘛,这人方才语气冷漠,现如今又一口一个阿锦的。

    裴书锦脸色黯然,但又反驳不了她,压着自己的脾气,“你先放开,我自己能上来。”

    绕是舟宁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他的异常,按捺住内心的疑惑,确保他的安全才放开他的手腕。

    裴书锦一步步向岸边走去,玉足毫无掩饰暴露在外,一步一步踩着沙石,舟宁这才意识到他为了贪凉竟然褪了鞋袜,喉头微动侧目避开,瞥到足底的红痕,她上前抱起男人往岸上走去。

    裴书锦眼前一晃,一睁眼就看到这人光洁的下颚,他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他才不承认自己的气稍微消了一点,但也没忘记这人刚刚凶了他。

    舟宁感到怀中人的顺从,将他放在干净的大石头上,转身将他褪在不远处的鞋袜拿来,在他面前低着头,半蹲着身子捧起他藏在衣裙中的双足,却被那人一缩,手上的触感稍纵即逝。

    “我,我自己可以穿!”她到底明不明白碰了男子的脚意味着什么,虽然两人已经定亲,但还未娶过门嘛不是。

    “别动,我帮你穿。”舟宁一脸真诚,裴书锦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刚从魔爪逃出的双足又被她握在手中。

    裴书锦强忍着羞意不敢看她。

    “阿锦,你刚才在生我气。”见她提及裴书锦一脸委屈,

    “你刚才好凶!”她一怔,回想方才的自己因着着急脱口的话,的确听着冰冷,难免让他生了误会。

    “是我的错,不气了可好。”

    “哼,你凶了我两回!”裴书锦下巴高高扬起,将脸扭向一边,不看她。

    舟宁见此,扣着人的下巴将人转过来面向自己。在他惊愕的目光下凑近他微鼓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是我有些着急了,这样可消气啦。”裴书锦被她的举动弄得脑子空白,

    未听到想要的答案,舟宁又印上一吻,这回贴近嘴角,

    “这样可消气了?”

    也不等他回答便又落下一吻,这回是他不点而朱的红唇,不同于前两回一触即离,只是贴着未曾进攻。

    他抬眼看着她,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调笑与戏谑,裴书锦身体后撤,慌忙开口,

    “不气了不气了。”他方才明明要说话,但是她问完就堵住他的嘴,再看这人一副浪□□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故意的。

    “阿锦真乖!”

    语落她抬手撑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软腰,让他紧紧贴向自己,由深入浅撬开他的嘴唇,舌头滑进他的唇齿。

    裴书锦只能仰头承受,他被弄得头昏脑胀,直至有些缺氧才放过他。

    “我都说不气了,你怎么这样啊!”

    带着烫人的温度一点点平缓喘息之后,裴书锦羞恼地捶打着舟宁,控诉面前的无赖。

    “这是奖励。”舟宁的指腹拂过他的嘴角,将他嘴边的玉津拭去。

    裴书锦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眼,深深吞了口气,好想骂人啊,玩闹过后,舟宁将人背下山,而裴书锦怀中抱着那只笨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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