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路明非有带学生证,买了机票回学院高价买来的只是一张单程机票,难道芬格尔还想让他爆掉恺撒迅速换装就在那里完婚不成?路明非暗暗咒骂了一声上铺鼾声如雷的败狗,寻思着等天亮就和他落地还钱。

    而且一想到自己当时其实完全可以自己花一点点钱订的就心疼……

    虽然说诺诺是没结成婚,但完全没有他路明非的功劳啊。拉风师兄很巧合的倒下了,本来他是有一个机会的,可是没敢进去啊。

    “呵呵。”路明非闭着眼睛,突然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谁。

    路明非第二天正常上课,他每节下课都会去诺诺应该在的教室看一眼,她都不在,不是走的早而是根本没有去上课。

    路明非在炼金课上坐卧不安,被老师叫起来试了试最新配置的药剂,据说能让人振奋精神,路明非吃完,头发果然一根一根都竖了起来。路明非下课去扑了好些水,还是驯不服可怜的头发。

    炼金课下课后就是一下午的空闲了,路明非坐在宿舍里发呆。阳光直直的射进来,打在桌子上变成一格一格的斑驳。

    虽然师姐差点就跟别了人,现在也和自己没有一点不正常关系,可自己……还是担心她。

    路明非跳起来,直接走到诺诺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诺诺才打开了门。她脸色苍白,眼睛还在肿着,好像哭了很长时间。她像和世界隔离开了太久都忘记面前的男生是谁了,想了好长时间才说:“路……明非?”

    “是我是我。”路明非又压压头发连连点头。诺诺的头发很乱,校服也有些皱,左手却拿着一把梳子,看样子是要打扮打扮出门。

    路明非放心了些,只要诺诺能提起精神出门就好。

    “你来干什么……”诺诺垂下眼睛,退回宿舍内,收拾着东西,却没有请路明非进去的意思,路明非也没敢进去,就直直的站在门口,“没什么啊,就是你怎么一天都没去上课?”

    诺诺又梳理了一下头发,抬起眼看他,“现在有空吗?”

    “有的有的!”路明非连连点头,想必师姐是想让他买杯可乐什么的。

    诺诺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又在包里摸了一会儿,掏出另一把钥匙扔给他,“陪我兜风。”

    呀嘞?路明非接着钥匙,愣在那里了,诺诺要他带着兜风也就算了,还开两辆车?诺诺在前他护驾么?听起来有一种微妙的和谐。

    诺诺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掠过路明非身边径直向诺顿馆的方向走去,路明非连忙跟上。诺诺没有进入诺顿馆,而是转身进了一个地下房间,打开了门。

    看样子里面是一个小型车库,六个车位停着两三辆车,任何一辆都是上百万的名贵轿车,探照灯从顶上打下来,在车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四壁都有着繁复的花纹,看来是恺撒师兄的大手笔了。

    加起来几千万的东西的钥匙给诺诺保管,真不知道是该死的信任还是恺撒根本不在乎这点钱……路明非东张西望,诺诺随意的抬手指了指最左边那一辆白色的轿车,路明非哦哦着跑过去,启动了,跟着诺诺的红色法拉利开出了校门,一路上了盘山公路。

    诺诺慢吞吞的开着,路明非也不敢快起来,他摸不透小魔女在想什么。

    诺诺忽然加速了,大概提到了150迈,直线向前方冲去。

    “喂喂!”路明非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也急忙提速跟上去,“师姐你这不是兜风是在飙车吧——喂喂转弯啊!”

    前面是一个转弯标志,路明非猛打方向盘避了过去,诺诺仍在直线开着。

    “喂!”路明非停在路边降下车窗,大喊。

    法拉利猛地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几乎能看到火花四溅。

    果然还是好车牛逼,法拉利的轮胎显示了良好的抓着力,硬是转了90°的弯,擦着栏杆的边回到正车道,掠过路明非飞驰而去。

    “师姐不带这样玩的啊!”路明非一踩油门,追了上去,艰难的保持150迈和诺诺隔着一些距离并排行驶。

    法拉利的车窗降下了,露出诺诺的侧脸,红色的长发猎猎飞扬。

    又是一个转弯,诺诺再次以惊险指数五星的动作擦过转弯,栏杆被碰掉了,跌落到了山下。

    路明非心惊胆战的看着诺诺飙车,最难的是自己还要跟上她……

    “师姐你这样会撞死的啊!”路明非把头伸出车窗,大喊。风真大,不知道诺诺听不听得见。

    “我就是来寻死的。”诺诺平静地说,提速超过路明非。

    “呀嘞?寻死?”路明非一惊,连忙追上去。

    “每一个拐弯就都这样过,到山顶我还没死的话,再这样开下来。”诺诺的声音挟裹在风中,不过还是很清晰的传入了路明非的耳中。

    “喂喂你这样过别说山顶了半山腰你就得挂啊!世界这么美好寻死干嘛啊!”路明非艰难的跟上诺诺不断提高的车速。

    “你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诺诺好像忽然怒了。

    “不就是恺撒兄……”路明非突然闭上了嘴,诺诺应该不知道自己到过他们的婚礼现场,这时候提出来说不定就戳人家伤疤了,恺撒兄那样已经归西了也说不定,这样看来新娘殉情还蛮合理的。

    有哪里不对劲啊……

    “我想死就死你管得着吗!”诺诺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一个人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的心情你根本不了解!”

    “了解?了解什么!”路明非忽然觉得血气往上涌,“什么东西比生命还重要!你伤心说死就死了难道别人不会伤心么!你怎么都不考虑别人!”

    两辆车都已经飙到极速了,诺诺每次转弯都要在栏杆上擦出一串火花,路明非几乎要急疯了,可又想不出什么阻止她的办法。

    “别挡路!”路明非绕到法拉利前面想把诺诺挡下来,可诺诺毫不减速,路明非也只能让开。

    “你妹你怎么能这样!”路明非大吼,“你死就死为什么要让我在旁边看着!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死会有多痛苦吗?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路明非把速度提到最高,追上诺诺,“就算恺撒兄真出什么事了你也不能死啊!会有更多人为你伤心的——”

    路明非终于用最大力气吼了出来,“诺诺,我喜欢你啊!”

    他筋疲力竭的刹住了车,仿佛这句话用尽了他一生一世的力气。

    法拉利竟然刹住了,慢慢的倒过路明非的身边。

    不过说起来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有勇气啊,莫不是炼金药剂在作怪……这算告白了吧?

    路明非心中有一百头大象在横冲直撞。

    路明非探起身,向车窗里望过去,期望能看到诺诺恍然大悟的表情,最好还加上一句“我明白了人生美好我又何必如此暴躁”之类的。

    可他看到了一千个小魔鬼在舞蹈。

    真的是小魔鬼在笑。路鸣泽坐在驾驶座上,操控着方向盘慢慢倒过路明非身边。

    路明非吓得差一点踩到油门上,他心惊胆战的看着路鸣泽。

    妈的小魔鬼每回都选这么要命的时间点么?要是那句话让他听到误会了自己以后不久要和这死孩子共度余生了?

    法拉利停到路明非的旁边,路鸣泽移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趴在车窗上歪着头看他,“担心什么。我切进来的时候你刚刚把‘啊’喊完。”

    路明非也迅速移到副驾驶的座位上面,他不想离小魔鬼太近。他警惕的看着那张看似纯良的脸,“你插进来做什么?”

    “提醒你一下啊,哥哥。”路鸣泽微笑,“还记得在你家我教你的那条作弊码么?”

    “什么?”路明非愣了一下,那次糊里糊涂就被轰了的惨痛记忆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Show me the rule 啊。”路鸣泽笑起来,“一瞬间的权力真是容易忘记啊,不过这次可要记牢了。”

    “有一些事会发生,你要做好准备。”路鸣泽启动法拉利,开始慢慢的倒车,“不过这次,依旧免费哦,还附赠一个呢——”

    “言灵·镰鼬”

    路明非还没弄清楚路鸣泽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潮水般的声音已经涌来了。

    顿时本来十分静的盘山公路充斥着各种声音,鸟鸣声,虫叫声,风吹过的声音,还有马达的轰鸣声。

    咦咦?这是要有敌人来了么?路明非顿时紧张起来。

    诺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后面,此刻她驾驶着法拉利赶了上来,慢慢的停在了路明非的旁边。

    路明非看了一眼诺诺,诺诺的脸色有点奇怪,她看着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正在响手机,手伸了出去,却没有接。

    路明非也好奇的探出头去,想看看是谁的来电,但是诺诺已经拿了起来,接通了。

    “喂……”诺诺颤抖着说。

    “诺诺,是我,恺撒。”恺撒虚弱而疲倦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又通过镰鼬进入路明非的耳中。

    喂喂,师兄怎么能这样,人家刚告白你就来搅场了……路明非愣住了。

    “你在哪里?”诺诺深吸一口气,问。

    “让你担心了,”恺撒顿了顿说,“抱歉不能告诉你。”

    “怎么这样啊!你突然打过电话来是想问候我早上好么?你把我关在门外那么长时间你都不想道个歉么?没死说一声啊,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诺诺忽然怒了。

    恺撒低低的咳了两声,“我打过来是想告诉你,可能有一段时间你见不到我了,不过不要担心。”

    “一段时间?”诺诺一愣,“几天?”

    “不长……一两年吧……”恺撒又咳了起来,“没时间了……再见……”

    “什么没时间了啊!一两年你是怎么了啊!”诺诺的声音忽然带了哭腔,“恺撒,你听着,我现在在盘山公路上开车,你不答应我马上回来看我,我就开着你的车从山上跳下去!”

    那边沉默了大概半分钟,

    “对不起。”电话挂断了,诺诺张着嘴,想要说什么,重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你怎么了啊恺撒……”诺诺瘫在座椅上,满脸泪痕。

    路明非缩着头,想就算路鸣泽没把那句话截了也没用。

    这俩的爱情,完美的插不进去啊……

    恺撒挂断电话,交给帕西。

    “现在和该交代的人也交代了,”帕西微微鞠躬,“您就在这里好好治疗吧。”

    恺撒看着窗外的海浪拍打在悬崖下,微微皱眉,“治疗?治疗把我关在这里?”

    “请不用担心。”帕西转身准备走。

    “这是你们一早就策划好的吧。”恺撒突然说。

    帕西扭头,恺撒直直的盯着墙上那幅写意的少女侧脸,“这幅画很眼熟,我在北京见过。”

    “这场婚礼,根本就是家族安排好的吧?”恺撒扭头,瞳子忽然亮了起来,他挣断了椅子上的锁链,鳞片刺穿皮肤,鲜血淋漓。

    与此同时,一个领域释放开来。

    言灵·时零。

    帕西拿出一个注射器,把针头刺在恺撒的颈部,轻轻推进银色的液体。

    鳞片迅速收回皮下,暴涨的红色血纹出现在恺撒的体表,又迅速消退。

    言灵解除,恺撒瘫倒在椅子上,手指微微抽动,暗金色的眼睛黯淡无光,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人,帕西一笑,“谢谢你的言灵。”他从年轻人的手里接过一对炼金手铐,小心翼翼的把恺撒的手拷在椅子扶手上,说,“少爷,您已经处于死侍边缘了,但是家族不想放弃您,请不要再轻易爆血了。”

    “还有,这是炼金手铐,乱动的话可是会触发言灵的。”帕西鞠了一躬,“请好好休息,晚餐时我再来。”

    恺撒闭上眼睛,手攥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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