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可能真是带了滤镜,有祥和的亲情,想念的美味,还有的就是奶奶教我们唱过的童谣。奶奶从未读过书,甚至不怎么认识自己的名字,但却会唱很多歌,我们小时候所有会唱的儿歌,都是来自于她的教唱,可能真的有遗传这种奇妙的东西,我学歌也很快,基本上听一两遍就会了。

    而书音,只能说,她的天赋在别处。除了天生五音不全,还总记不住歌词,也就只有在这点上,她唯一能直面书婷姐的无情嘲笑。大概她是认命了,再后来,她更多是听歌,不愿意再自己唱了,但有时候也会跟着我一起小小声唱。

    但有个奇怪的事情,虽然她唱歌不怎么样,但出奇的喜欢听歌。不管是听电视里里的歌,还是听其他人唱歌,她总是听得很出神,有时候看着她飘乎的眼神,我都不确定她还有没有在听。我想到这个事上,便问她:“你还记得奶奶教我们唱的歌吗?”“嗯,都记得。”

    “予安,你唱歌很好听。”她突然说道,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看着天空。她突然的赞许,我有些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便试探地问道:“你,喜欢听我唱歌?”

    “嗯,喜欢。”听到这两个字,我嘴角的笑意压抑不住地又跑到了眼角,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恰巧遇上她也偷偷看过来的眼神,她看着我,有些撒娇般的说道:“我想听你唱歌。”

    我心底那潭水,水面上又开始泛起波纹,一圈一圈再一圈。我拣了几首童谣,书音也和我一起和唱着,大抵是因为歌里都是满满的回忆,我们唱得很认真,偶尔想到回忆里好笑的事时,又变成了很欢快的调子。唱着唱着,又唱到了后面学校里红极一时的歌,书音记不住词,只是到了熟悉的节拍时,和我一起来上几句。再后来,我又唱起了之前在KTV里唱过的那首《是什么让我遇到见这样的你》,此时,她不再跟唱,安安静静的躺在,看着头顶的星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听我唱完。

    唱完后,我看向她,她眼里似有泪光,但从我的角度,看得并不真切,待我正准备认真看时,刚好一阵风吹来,她伸手撇了下被风吹起的刘海,待我再看过去时,她眼底的并没有泪光。或许,是我看错了。

    “好听吗?”我侧过头去,问左侧的听众。

    “非常好听,我很喜欢。”

    我大胆追问:“喜欢什么?歌词?还是……唱歌的人?”她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

    正当我为自己的大胆感到愧疚时,她伸了只手过来,蜻蜓点水般碰了碰我的指尖,又缩了回去,当我犹豫不决要不要去拉她的手时,她的手指再次伸过来,但还未触及我,便又再想缩回去。我试探的用指尖碰了碰她微微弯曲的指尖,没想她的手马上想逃走,我赶紧用手指尖微微握住她的几根手指,但并不敢太用力。这时她的手没有逃,而是往我的方向微微挪了一点点,但又迟疑不决,我趁势而上,手指攀缘着她的指腹,向上到手掌,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见她没有反抗,便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手背,指腹也不由得来回抚摸着她的掌心。

    做这一切时,我的心跳得很快,像是就要跳出来了一样,待我缓出来后,才敢转头去看她。只见书音轻咬着唇,眼睛闭着,不敢睁开看我,唇角装满了羞涩的笑意。

    牵手成功,但我并不敢冒进,书音的性子,只适合慢慢来。

    阳台上的风越来越凉,我们便进来客厅,关上阳台门,开始一前一后洗漱,准备睡觉。明天一早,我要带她去看茶山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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