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赤断霜记不起自己以前什么样。
神祇无折潭有培养两域继承人之责，赤断霜两千年前曾去无折潭拜师求学，认识了龙族帝女舜崖柏梧。
柏梧并非一个人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后来赤断霜才知道那是她最小的弟弟。
小葫芦并没有资格入无折潭，柏梧耐不住他缠人，只好把他打扮成小书童带了进来。
他那时候很调皮，总是东跑西跑地闯祸，害得柏梧头疼好一阵子。
“你长姐最近如何？”断霜向他打听起旧友近况。
“长姐自然安好。”未决语气闷闷:“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看着挺好的。”
“不好。”未决很遗憾:“殿下都不记得我名字。”
“我记得你叫小葫芦。”
“那是你起的，我偷了神树上的葫芦，此后，你就只叫我小葫芦。”
未决半身浮在水面上:“很怀念那时，我们三人无忧无虑，打打闹闹的日子。”
长不大，才能无忧无虑。越是亲近，才能打打闹闹。
时移世易，人长大了，心境自然变化。
“我问你，你为何要来擢选凰夫。”断霜认真问他:“要说实话。”
“母帝让来的，大概是想与凤族联系更亲近些吧。”舜崖未决语气搪塞和匆忙的部分，赤断霜听的清楚。
小葫芦曾经调皮，说谎惹她生气，道歉时趴在她书桌上可怜巴巴摇着她衣角，承诺永远不会再欺骗她。
可舜崖未决没承诺过。
人会变，其实都一样。
“该我问殿下。”未决反问:“为何闯进我屋里？”
“躲人。”赤断霜没必要骗他。
“天下哪有殿下要躲的人？”未决哭笑不得。
他刚问着，门外的敲门铃铛却被拉响了。
“来了，你就说你要休息，不准人进来，糊弄过去。”赤断霜沉进水池中，只露出一双眼睛，背靠在浴池壁上。
“殿下很慌张。”未决却是话锋一转:“那我还真好奇，你躲的人是谁。”
他抬头:“进来吧。”
赤断霜眼睛讶异地眨巴眨巴:“你疯了？”
随着脚步声临近，她才确定舜崖未决真把人放了进来。
“不准说我疯。”未决悠悠伸来胳膊，搭来浴池边上，而他胳膊下面，正是动也不敢动一下的赤断霜。
他低头，水滴顺着下巴，滴在赤断霜耳廓。
“殿下不记得我姓名，我要惩罚你。”
这滴水，好凉。
脚步声停在门外，传来的竟是妄沼的声音，赤断霜心中一紧。
“舜崖公子，唐突了。今夜学院中有贼人潜入，还抢了学子的东西，而后便朝这边逃来。邝将军见夜晚，不好入公子寝屋，让我来瞧瞧，贼人是否跑进您这里。”
“哦？贼子，”舜崖未决低头瞥一眼赤断霜，眉间颇有玩味:“还抢东西啊？”
赤断霜拳头紧握着，眼前舜崖未决湿透的浴衣紧紧贴合着肌肤，这春光堵着她视线，都不知眼珠子要往哪里躲。
“墨氏那里瞧过吗？”未决看回妄沼。
“瞧过，他不在，卫队探看了一遍，无人。”
“那就只有我这里没搜过。”
“是。”
未决嘴角弯起弧度:“你搜吧。”
赤断霜早已屏息，整个人潜入水中。
她猜到了，舜崖未决是特意要她心慌，好报她忘记他名字的仇。
不过到这里她还能忍，未决总不可能真的把妄沼拉进池子里，让他看个明白。
果然，在妄沼探头想瞧一眼水池时，舜崖未决阻止了他:“这里不必吧。”
于是，除了池子以外的角角落落，妄沼全都查看了一番，结果自然是无果。
“打扰了。”妄沼正要退出门，赤断霜也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
这池安神水许是什么天域的秘方，她泡进去这一会儿，困意倦意已经袭满全身，眼皮耷拉下来。
“妄沼公子留步。”
未决叫住妄沼，赤断霜乏力无比，懒得他又要闹什么。
罢了，随他吧，再过分还能有多过分。
“在下有一件事好奇。”未决视线正对妄沼:“不知，公子可愿慷慨，解答一二。”
“若能为未决公子解惑，我自然愿意。”
“好，在下好奇，平日妄沼公子，都与帝女殿下读些什么书？”
未决这一问，给赤断霜问清醒了。
他难道不知自己和妄沼的关系？
“平常的书都读。”妄沼仍怀着礼节。
“原是如此。”未决点头:“那公子与殿下，平日用什么姿势读书？”
第二问，几乎把窗户纸捅破了。
舜崖未决问的哪是读书的姿势？他是成心要在明面上给妄沼难堪，暗地给自己难堪。
瞧他那带有调侃意味的表情，便知连掩饰都不打算。
赤断霜忍无可忍，抬手去推他，覆上他湿衫那刻，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反按在腹肌上。
他对妄沼说话，赤断霜听的却最清楚。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打探殿下的喜好。得知晓她喜欢读什么书，喜欢用什么姿势读书，等日后入宫，才方便侍奉殿下。”
赤断霜眉头蹙起，指甲几乎要抠破舜崖未决的皮肤。
他凭何说这话？
凭何，在她面前说这话？
别说今日才入院第一日，就是到了最后一日，他真脱颖而出，没有她的许可，他也进不去她的帝女宫。
而妄沼的表情彻底僵住，似乎竭力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公子若无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他走时脚步好像沉重了些，赤断霜还是于心不忍。
妄沼在自己宫里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一进这地方受了不少委屈。
等到休沐日，要留些时间给他，陪陪他才行。
“殿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怪我让妄沼公子难堪？”
“没有。”
赤断霜没说谎，方才只顾着心疼妄沼，还没来得及怪他。
“那就好。”未决看似松开她的手，食指又顺道勾在她小拇指上，捏着她的指尖玩:“方才妄沼说卫队今夜会一直戍守。看情况，你不用法术出不去的。”
“我想办法就是。”赤断霜抽出手，点着昏沉的眉尾。
“不要为难自己。”未决有别的法子:“明日晨间，我还有一车行囊会送到，介时我会去门口接，可以趁机放你出去。”
“晨间几时？”
“天亮时。”未决正经说着:“今夜，先歇在我这儿。”
赤断霜警铃大作。
他意图将她留下，是否想趁她此时无力反抗，和她……
若她真和舜崖未决行了那事，一旦传到天域去，光是破龙子清白这一条，就够龙母凤母当场定下二人婚事。
“万万不可。”赤断霜只知道拒绝。
“不必惊慌，”未决倒淡定:“我一个清白的大公子，未来要当帝女的正夫。你这贼子想要，我还不愿给你。”
“水床睡不习惯。”赤断霜又找别的借口。
“有其他的。”未决一打响指，水池旁边多了张宽敞柔软的床。
卫兵是赤断霜带出来的，她都可以料想，若通宵驻守，自己肯定会被抓个现形，故而她没有再推脱舜崖未决的建议。
“我话说在前头，若你不经我允许和我行欢，我会不让你好过。”
“不碰你一根寒毛。”未决突然游开好远:“我在离你远一些的地方，大可放心。”
舜崖未决又骗人，第二天赤断霜醒来才发现。
说不碰她一根寒毛，结果腿就堂而皇之搭在她身上，手挂在她腰间，正睡得香甜。
也不知什么跑到她床上来的。
“醒了。”他伸着懒腰，语气黏黏糊糊:“睡的可好？”
“一般。”
“昨夜瞧你踢被子，本想帮你试试被窝暖不暖，结果睡着了。”
“你自己信就行。”
“我并未同殿下有欢，殿下若不信，可带我去石门那里一验。”
赤断霜随便听听，不会真同他去。
送行囊的车到了学院门外，赤断霜扮成未决的侍卫，一路畅通无阻。
待出了门，四下无人处，她摘去头盔:“拿来。”
“殿下要我拿什么？”未决还佯装不知。
赤断霜不再言语，就静静回望他。未决看躲不过，从自己袖里扒出菩提子，放进她手中。
“手脚不干净。”
“殿下不遑多让，这就是你昨夜在尘玉身上抢的东西？”
“本是我的。”
“在下瞧着像天域的，还想带回天域呢。”
赤断霜已走到禁制外，什么都不惧。
“舜崖未决，你知我身份吧。”
“自然，凤母之女，帝女殿下。”
“知道，就不要过分放肆。这是灵域，不是天域。”
见她如此严肃，未决嘴角沉下来:“殿下的意思是……”
“你帮我出逃，所以本宫忍你这一次。”
赤断霜踏上祥云，丢给他一个并不爽朗的眼神:“也只这一次。”
“恭送帝女殿下。”未决再不辩解任何，躬身行礼。
赤断霜毫不犹豫离去。
昨夜，一只手摸进她被窝，迷糊中，耳畔有节奏参差不齐的吐息。
吐息一会离她的鼻尖近，一会离她的耳垂近，最后兜兜转转移到唇边。
于是唇角温热，被轻啄许多下。
舜崖未决趁夜钻进被窝牵她的手也好，牵完了手摸到腕上的菩提子顺手拿走也罢，都不至于她要撕破脸去。
只是趁夜偷吻她，过分了。
神祇无折潭有培养两域继承人之责，赤断霜两千年前曾去无折潭拜师求学，认识了龙族帝女舜崖柏梧。
柏梧并非一个人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后来赤断霜才知道那是她最小的弟弟。
小葫芦并没有资格入无折潭，柏梧耐不住他缠人，只好把他打扮成小书童带了进来。
他那时候很调皮，总是东跑西跑地闯祸，害得柏梧头疼好一阵子。
“你长姐最近如何？”断霜向他打听起旧友近况。
“长姐自然安好。”未决语气闷闷:“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看着挺好的。”
“不好。”未决很遗憾:“殿下都不记得我名字。”
“我记得你叫小葫芦。”
“那是你起的，我偷了神树上的葫芦，此后，你就只叫我小葫芦。”
未决半身浮在水面上:“很怀念那时，我们三人无忧无虑，打打闹闹的日子。”
长不大，才能无忧无虑。越是亲近，才能打打闹闹。
时移世易，人长大了，心境自然变化。
“我问你，你为何要来擢选凰夫。”断霜认真问他:“要说实话。”
“母帝让来的，大概是想与凤族联系更亲近些吧。”舜崖未决语气搪塞和匆忙的部分，赤断霜听的清楚。
小葫芦曾经调皮，说谎惹她生气，道歉时趴在她书桌上可怜巴巴摇着她衣角，承诺永远不会再欺骗她。
可舜崖未决没承诺过。
人会变，其实都一样。
“该我问殿下。”未决反问:“为何闯进我屋里？”
“躲人。”赤断霜没必要骗他。
“天下哪有殿下要躲的人？”未决哭笑不得。
他刚问着，门外的敲门铃铛却被拉响了。
“来了，你就说你要休息，不准人进来，糊弄过去。”赤断霜沉进水池中，只露出一双眼睛，背靠在浴池壁上。
“殿下很慌张。”未决却是话锋一转:“那我还真好奇，你躲的人是谁。”
他抬头:“进来吧。”
赤断霜眼睛讶异地眨巴眨巴:“你疯了？”
随着脚步声临近，她才确定舜崖未决真把人放了进来。
“不准说我疯。”未决悠悠伸来胳膊，搭来浴池边上，而他胳膊下面，正是动也不敢动一下的赤断霜。
他低头，水滴顺着下巴，滴在赤断霜耳廓。
“殿下不记得我姓名，我要惩罚你。”
这滴水，好凉。
脚步声停在门外，传来的竟是妄沼的声音，赤断霜心中一紧。
“舜崖公子，唐突了。今夜学院中有贼人潜入，还抢了学子的东西，而后便朝这边逃来。邝将军见夜晚，不好入公子寝屋，让我来瞧瞧，贼人是否跑进您这里。”
“哦？贼子，”舜崖未决低头瞥一眼赤断霜，眉间颇有玩味:“还抢东西啊？”
赤断霜拳头紧握着，眼前舜崖未决湿透的浴衣紧紧贴合着肌肤，这春光堵着她视线，都不知眼珠子要往哪里躲。
“墨氏那里瞧过吗？”未决看回妄沼。
“瞧过，他不在，卫队探看了一遍，无人。”
“那就只有我这里没搜过。”
“是。”
未决嘴角弯起弧度:“你搜吧。”
赤断霜早已屏息，整个人潜入水中。
她猜到了，舜崖未决是特意要她心慌，好报她忘记他名字的仇。
不过到这里她还能忍，未决总不可能真的把妄沼拉进池子里，让他看个明白。
果然，在妄沼探头想瞧一眼水池时，舜崖未决阻止了他:“这里不必吧。”
于是，除了池子以外的角角落落，妄沼全都查看了一番，结果自然是无果。
“打扰了。”妄沼正要退出门，赤断霜也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
这池安神水许是什么天域的秘方，她泡进去这一会儿，困意倦意已经袭满全身，眼皮耷拉下来。
“妄沼公子留步。”
未决叫住妄沼，赤断霜乏力无比，懒得他又要闹什么。
罢了，随他吧，再过分还能有多过分。
“在下有一件事好奇。”未决视线正对妄沼:“不知，公子可愿慷慨，解答一二。”
“若能为未决公子解惑，我自然愿意。”
“好，在下好奇，平日妄沼公子，都与帝女殿下读些什么书？”
未决这一问，给赤断霜问清醒了。
他难道不知自己和妄沼的关系？
“平常的书都读。”妄沼仍怀着礼节。
“原是如此。”未决点头:“那公子与殿下，平日用什么姿势读书？”
第二问，几乎把窗户纸捅破了。
舜崖未决问的哪是读书的姿势？他是成心要在明面上给妄沼难堪，暗地给自己难堪。
瞧他那带有调侃意味的表情，便知连掩饰都不打算。
赤断霜忍无可忍，抬手去推他，覆上他湿衫那刻，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反按在腹肌上。
他对妄沼说话，赤断霜听的却最清楚。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打探殿下的喜好。得知晓她喜欢读什么书，喜欢用什么姿势读书，等日后入宫，才方便侍奉殿下。”
赤断霜眉头蹙起，指甲几乎要抠破舜崖未决的皮肤。
他凭何说这话？
凭何，在她面前说这话？
别说今日才入院第一日，就是到了最后一日，他真脱颖而出，没有她的许可，他也进不去她的帝女宫。
而妄沼的表情彻底僵住，似乎竭力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公子若无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他走时脚步好像沉重了些，赤断霜还是于心不忍。
妄沼在自己宫里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一进这地方受了不少委屈。
等到休沐日，要留些时间给他，陪陪他才行。
“殿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怪我让妄沼公子难堪？”
“没有。”
赤断霜没说谎，方才只顾着心疼妄沼，还没来得及怪他。
“那就好。”未决看似松开她的手，食指又顺道勾在她小拇指上，捏着她的指尖玩:“方才妄沼说卫队今夜会一直戍守。看情况，你不用法术出不去的。”
“我想办法就是。”赤断霜抽出手，点着昏沉的眉尾。
“不要为难自己。”未决有别的法子:“明日晨间，我还有一车行囊会送到，介时我会去门口接，可以趁机放你出去。”
“晨间几时？”
“天亮时。”未决正经说着:“今夜，先歇在我这儿。”
赤断霜警铃大作。
他意图将她留下，是否想趁她此时无力反抗，和她……
若她真和舜崖未决行了那事，一旦传到天域去，光是破龙子清白这一条，就够龙母凤母当场定下二人婚事。
“万万不可。”赤断霜只知道拒绝。
“不必惊慌，”未决倒淡定:“我一个清白的大公子，未来要当帝女的正夫。你这贼子想要，我还不愿给你。”
“水床睡不习惯。”赤断霜又找别的借口。
“有其他的。”未决一打响指，水池旁边多了张宽敞柔软的床。
卫兵是赤断霜带出来的，她都可以料想，若通宵驻守，自己肯定会被抓个现形，故而她没有再推脱舜崖未决的建议。
“我话说在前头，若你不经我允许和我行欢，我会不让你好过。”
“不碰你一根寒毛。”未决突然游开好远:“我在离你远一些的地方，大可放心。”
舜崖未决又骗人，第二天赤断霜醒来才发现。
说不碰她一根寒毛，结果腿就堂而皇之搭在她身上，手挂在她腰间，正睡得香甜。
也不知什么跑到她床上来的。
“醒了。”他伸着懒腰，语气黏黏糊糊:“睡的可好？”
“一般。”
“昨夜瞧你踢被子，本想帮你试试被窝暖不暖，结果睡着了。”
“你自己信就行。”
“我并未同殿下有欢，殿下若不信，可带我去石门那里一验。”
赤断霜随便听听，不会真同他去。
送行囊的车到了学院门外，赤断霜扮成未决的侍卫，一路畅通无阻。
待出了门，四下无人处，她摘去头盔:“拿来。”
“殿下要我拿什么？”未决还佯装不知。
赤断霜不再言语，就静静回望他。未决看躲不过，从自己袖里扒出菩提子，放进她手中。
“手脚不干净。”
“殿下不遑多让，这就是你昨夜在尘玉身上抢的东西？”
“本是我的。”
“在下瞧着像天域的，还想带回天域呢。”
赤断霜已走到禁制外，什么都不惧。
“舜崖未决，你知我身份吧。”
“自然，凤母之女，帝女殿下。”
“知道，就不要过分放肆。这是灵域，不是天域。”
见她如此严肃，未决嘴角沉下来:“殿下的意思是……”
“你帮我出逃，所以本宫忍你这一次。”
赤断霜踏上祥云，丢给他一个并不爽朗的眼神:“也只这一次。”
“恭送帝女殿下。”未决再不辩解任何，躬身行礼。
赤断霜毫不犹豫离去。
昨夜，一只手摸进她被窝，迷糊中，耳畔有节奏参差不齐的吐息。
吐息一会离她的鼻尖近，一会离她的耳垂近，最后兜兜转转移到唇边。
于是唇角温热，被轻啄许多下。
舜崖未决趁夜钻进被窝牵她的手也好，牵完了手摸到腕上的菩提子顺手拿走也罢，都不至于她要撕破脸去。
只是趁夜偷吻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