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春瞧着消瘦了很多,见到赤断霜,眼睛里才活泼了一些。

    “殿下,你可有受伤。”蛤春忙上前围着她看了一圈。

    “本宫好好的。”赤断霜转一圈给她看,这一路过来,脖子上的咬痕也愈合的差不多了,蛤春没看出什么端倪。

    “您以前说过,不管发生任何事,若是送来一根头发,就代表你好。”蛤春握着之前花尤送来的头发:“可属下还是担心。”

    “人都回来了,你且放心吧。”赤断霜安慰着她,脚下,杌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扭过来,眼睛盯着蛤春瞧。

    赤断霜一脚把他踢开。

    “殿下,这个人是谁啊?”蛤春问。

    “路人。”赤断霜往她面前一挡:“跟你不熟。”

    “殿下说笑了,我都不认识他,何谈熟不熟。”

    “你,你去让厨房煮点花羹,本宫饿了。”赤断霜忙转移话题。

    “哎呀,殿下突然想吃花羹?厨子备了很多菜,好像没有这一道。”蛤春调头就往厨房跑:“我这就去。”

    蛤春走后,赤断霜才舒口气,把杌嘴上的布条扯下来。

    “你踢我干什么?”杌十分不服。

    “谁叫你乱看?”

    “那个人,总觉得在哪见过一般。”杌盯着蛤春远去的背影。

    “她是我的。”赤断霜挡住他的眼睛。

    “谁跟你抢了?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她。”杌瞪她一眼。

    这时,一件柔软的外袍披在赤断霜身上,她回头,飞绒的面色很是虚弱。

    “殿下受苦了,都是因为臣。”

    他还在自责,也许从她入狱的那一刻自责到现在,病还没有养好,只有忧心。

    “你安心吧。”赤断霜抚摸着他的脸:“本宫都说过了,没事的。”

    “好。”飞绒强忍着的泪终是掉下来,按着她的手:“没事就好。”

    “这他爹又是谁?”绑在地上的杌瞪着飞绒:“还摸上小脸了。”

    “殿下,他是……”飞绒看向杌,眼神警觉起来。

    “杌。”赤断霜没有对飞绒打哈哈。

    “是他。”飞绒记得,压低声音:“那他就是蛤春的……”

    “嘘。”赤断霜给飞绒嘴一捂,飞绒了然一笑:“看来殿下是不准备说了。”

    “说什么?蛤春本来就是我的人。”

    “是是是。”飞绒不再多嘴。

    “学院出事,你该听说了。”

    “蛤春同臣说过了,发现狐族公子的尸体。”

    “嗯,这事本宫得出面,所以带他出来,算当个饵吧。”

    “用他作饵,殿下是想…隐瞒狐族公子之死,让他进入学院?”

    “聪明。”赤断霜跟飞绒说话一向不用废力气。

    “那臣是否为他收拾出一间客房暂住?”

    飞绒是想她歇歇的,可赤断霜哪里歇的下来。

    “不必,晚饭后我去母帝那里一趟,便启程了。”

    “喂,赤断霜,问你话呢?这小白脸又是谁?你手就这么闲?非要摸他一下?”杌还在叫个不停。

    “不是已经拿开了?”赤断霜对他很不耐烦。

    “拿开是一回事,你就说你摸没摸吧!”

    “摸了,怎样?”

    “我……”杌一时噎住:“你让你的手干净点,不然以后我吃泡椒凤爪可不吃那么脏的。”

    这话明显骂了两个人,除了赤断霜,也没放过飞绒。

    可飞绒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儒雅地行了个礼:“杌公子瞧着有些疲惫,我去为你准备一身新衣。”

    “我衣裳怎么了,我衣裳挺好的。”杌不领情。

    “你去吧飞绒,准备耐脏一点的。”赤断霜让飞绒先走一步。

    拎起杌的后脖颈,一路拖着他进了自己清露宫。

    “你什么意思啊喂?你阴阳怪气我不爱干净?”他不服:“我超爱干净好吧!”

    清露宫中的人全数被赤断霜遣走,她把杌往地上一丢,站在浴池边。

    “哎?”杌嘴巴又咧开了:“你要跟我共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需要好好清洗一下。”

    “谁要跟你共浴?”赤断霜撇开头发,背对着他,解开衣上的系带。

    瞧着那衣裳松松垮垮落下来,杌盯着她修长的小腿,口水已经滴在地上:“别害羞了,快给我解开绳子。”

    “想得美。”赤断霜已经□□,长发衬的腰身若隐若现:“在我的宫里,你就乖乖待在我眼皮子下头,哪也别想去。”

    “天呐,搞这些。”杌崩溃垂下头:“给看不给吃,你真做得出来。”

    脚趾划过水面涟漪,雾气围绕着赤断霜,她悠悠坐进池中,花瓣沾在漂亮的锁骨上,香气四溢。

    杌自闭了。

    “好坏啊,好坏啊,你宁愿在玄水里和那个什么妄沼干那事,都不让碰我一下。”

    “你嘴巴真的不累吗?”赤断霜享受着温热的浴水:“说了一路,几乎没停过,哪来那么多那么话要说。”

    “不说也行,亲个嘴。”他头靠在地上,直楞楞瞧她。

    “不要。”

    “一下。”

    “别逼我抽你。”

    “那摸摸腿。”

    “滚。”

    “好好好,你就这样。”杌没招了,干脆不看她,看了更闹心。

    “刚才头上插鸡毛那男的到底是谁啊?”他没消停多久,又嘀咕起来。

    “我的管事,飞绒。”

    “你俩关系很好?”

    “嗯。”

    “找个机会弄死他。”

    “你又想挨打了?”

    “呵,瞧把你心疼的。”

    “无理取闹。”

    “赤断霜,我鼻子可灵敏的很,他身上有你的气息,而且很浓重,你俩到底做过什么?”

    被杌闻出来了,赤断霜并不意外。

    她渡了整整一寸脉血给飞绒,不免让他沾染她的气息。

    可就算闻到了,杌也不会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赤断霜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难道说飞绒也是你的陪郎?”

    赤断霜不语,由着他猜吧,他猜什么都行,渡脉血的事必须瞒着。

    杌气的面红耳赤,要问什么赤断霜都能猜到。

    “你好多陪郎啊,那我与他的谁的……”

    “你腰好,你腰最好。”

    她堵上他的话,唯有如此,才能终结他后头无数的追问。

    “切,你心里知道就好。”杌果然不再叽叽喳喳,独自美了起来:“去哪里找像我腰这么好的男人。”

    沐浴完,赤断霜披上衣服,踏出浴池。杌已经睡着了,他终于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很安宁,嘴巴抿着,长睫一动不动,在牢里呆久了,又一身脏兮兮,若不了解他,还以为是哪家落魄的狼狈公子哥。

    赤断霜蹲在他身旁,默不作声瞧着。

    轻柔的脚步声踏来,飞绒捧着一身为杌准备的新衣裳。

    “听了殿下的,准备了耐脏的墨绿……”

    “嘘。”赤断霜示意他噤声,而后光着脚,提裙走了出去。

    “殿下怕吵醒杌公子?”

    “他醒了很烦的。”赤断霜对飞绒准备的衣裳很满意:“倒是很衬他,他是该穿些低调的颜色。”

    “殿下满意就好。”

    “等会儿他醒了把他洗的干干净净,我去一趟母帝那里。”

    “餐食已经备好,殿下不用一些吗?”

    “不了,给他吃吧。”

    *

    书房里,凤帝正批阅着奏折。

    “参见母帝。”赤断霜没有任何不好的脸色,往地上一跪。

    “近来可好?”凤帝声音也平缓。

    “儿臣不敢说。”

    “说就是了。”

    “玄水牢环境恶劣,每日将人折磨不堪。”赤断霜深深叹息:“儿臣度日如年,惴惴不安。”

    凤帝听罢,手中的笔停顿了。

    她脸上看不见愧疚,只有一丝尴尬,而后喊赤断霜起来:“你不必跪着,坐下吧。”

    “不敢。”赤断霜站起来也是低着头。

    “孤知你心中有怨,特叫帝夫去接你,听闻你并没有为难他。”

    母帝这个做法赤断霜也能参透一点,让墨卫去,一是给她面子,二是给她一个报复墨卫的机会,出口气,所以墨卫听闻她说一笔勾销,才松那样一口气。

    可再怎么处置,墨卫也是母帝的人,最多骂他一顿或打他一顿,母帝也就默许了。

    但若再狠一点,母帝就不会坐视不管。

    “帝夫殿下亲来,儿臣感动,何必再与他计较过去的事呢。”

    “哦?”凤帝抬了抬头,眼底有欣慰:“霜儿竟已长成这般大度的姑娘。”

    “谢母帝夸奖。”

    “学院中有魔物现身,你可知道?”

    “不敢瞒母帝。”赤断霜如实说:“已经知晓了。”

    “想来梧怨也不会瞒你。”凤帝没有不悦:“可愿意去?”

    “儿臣身为灵域帝女,自然竭尽全力。”

    “好,稍后赤耀会送去你宫中。”

    赤断霜眼中亮了起来,磕头:“谢母帝。”

    凤帝准赤断霜为她研墨,期间赤断霜瞧她面色不错,开口:“此去剿灭魔物,许有未知凶险,儿臣从玄水牢中带走杌,他定能有些用处。”

    “杌?那个人皇之子。”

    “正是。”

    “听闻那杌兽很狂躁,你可有把握利用好他?”

    “儿臣尽力。”

    凤帝的眼神从折子上转到赤断霜身上:“你为了剿灭魔物带走个重犯自然可以,但是否忘了什么?”

    赤断霜不明就理。

    “为何不提前通报孤一声?”

    “这……”赤断霜一脸无辜,忙伏身:“儿臣瞧着帝夫殿下来接儿臣,心里很是高兴。同他说了,帮我与母帝传达一声,难道母帝不知?”

    她的手微抖着,到真像是慌了:“怎会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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