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一下子愣住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味道并不寻常，乔夏不能再试图麻痹自己了。
乔夏拿了个草莓，面上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在公司忙吗？”
“今天还可以吧，不是很忙，毕竟明天就是周末嘛，”宋禾眼睛盯着屏幕。
“你们这些在公司上班的是不是得天天开会啊？”
“没有啊，”宋禾失笑，“哪有那么多会要开。”
乔夏看了他一眼，“那你就一直呆在办公室就行了？”
“对啊，怎么了，今天怎么对这个这么好奇？”宋禾觉得乔夏有些不对劲，她以前从来没问过自己工作的事。
乔夏：“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要是好奇就来公司看看，正好让他们认认老板娘，”宋禾随口说道。
乔夏笑了笑，并未回复。
两人看到一半，宋禾一转头，发现乔夏已经挪到另一头去了，便要她离自己近一点。
乔夏语气平淡道：“太热了，离远点舒服。”
“那好吧。”
乔夏没心情看电影了，拿出手机随意的划拉着，划到和乔树国的聊天记录时，乔夏的手指顿了一下。自从上周两人的见面不欢而散后，乔夏又回家和母亲打了那通电话，根本不想再和乔树国联系。
但乔树国好像跟打卡似的，每天都要给乔夏发消息，时不时的提醒乔夏她还有个弟弟，说什么尽快让他们姐弟俩见面，弄的乔夏烦不胜烦，直接屏蔽了他的消息。省的一天天的破坏自己的心情。
乔夏的指尖在屏幕前悬了两秒，打开了聊天框。乔树国刚刚又发了消息，说明天能不能见一面，还说她弟弟很想她。
弟弟，呵，乔夏在心里冷笑一声，乔树国还真有脸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一个婚姻的背叛者，现在竟成了为了儿子殚精竭虑的好父亲了。
乔夏想了想，反正明天也不想呆在家里，宋禾身上那股香味弄得她心烦。
“明天下午两点有时间吗？见一面吧。”
乔树国过了几分钟回复：“有时间的，夏夏我们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吃饭就不用了，找个地方见面吧。”
乔树国迟疑了一下，还是硬下心来回复道：“夏夏，明天见见你弟弟吧好吗，他一直想有个姐姐，他很想见见你。”
“可以，在哪见？”终于能知道乔树国到底想干什么了。
乔树国告诉了她乔征年所在的医院，说明天下午两点钟在医院门口等她。乔夏看了乔树国的消息，发了句明天见。
乔夏深呼出一口气，不管看见什么，她希望明天自己能够和预想的那样淡定。
周六天气很好，虽然吹过的风依然冰冷，但是阳光终于毫不吝惜地普照大地，老街上很多老人坐在木椅上晒着太阳闲聊。乔夏的黑色风衣吸饱了阳光，烘得乔夏周身也暖洋洋的。
下午一点五十九分，乔夏准时到达了B市人民医院的门口。乔夏在大门左侧站着，乔树国显然已经迟到了，乔夏对他已经没有期待，所以现在也不甚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又过了十分钟，乔树国终于急匆匆地从门内出来，站在门口张望。
乔夏直接走到他面前。
“夏夏你来了，”乔树国双手搓着手掌，笑呵呵得跟乔夏说，“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弟弟。”
乔夏没说话，沉默着跟在乔树国后面。两人穿过层层人群，转过一个又一个弯角，往走廊深处走去。
这里的病房密密麻麻，透过窗户乔夏与一双双槁木死灰的眼神对视，一张张不同的面孔，确实一样脸色灰白，毫无生机的神情。
阳光照不进幽深回环的走廊，两人往昏暗的深处走去，明明屋子里开着暖气，乔夏却觉得身体发寒。
“到了，”乔树国在一间病房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夏夏，我一个人照顾不来他，他妈妈、也在里面。”
乔夏脸色未变：“嗯。”
“那我们进去吧。”乔树国推开门，里面有两张病房，进去后乔树国和另一张床上的人打了招呼，继续往里走。
乔夏感觉自己的手心好像出了汗。
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听见动静连忙站起来，与乔树国对视确认后，带着讨好地笑走上前，“是夏夏吧，我们等你好一会了，来来，坐。”
乔夏看着这个女人的脸，面容松弛桑老，只是眉眼间掩着一丝市侩的精明。乔夏已经看不出，她当年是凭着怎样的样貌勾引了一个已有家室的人。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了，”乔夏拒绝了她。
冯洁还是笑容殷勤，把床上无精打采半躺着的人拍醒，“年年快点醒醒，你姐姐来了，年年。”
乔年童疲惫地睁开眼，半眯着打量站在床尾的乔夏。他的模样和乔夏刚刚看到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都被病痛抽干了躯干，连带着灵魂也即将枯竭。
乔夏也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乔树国的儿子长得与他没有半点相似，只能依稀看到与旁边那个女人相似的眉眼。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那个，年年，快点喊姐姐啊，把刚才怎么给你说的，”乔树国在一旁催促。
乔夏丝毫不留情面：“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此话一出，乔树国脸色一僵，连笑都挂不住了。
冯洁见状连忙上前：“夏夏你才刚来啊，不和弟弟说两句话吗？”
“我说过了，我没有弟弟，”乔夏看着他，眼里满是冷漠，“人我已经看了，就先走了。”
“夏夏，你才刚来怎么就要走啊，你不想见你弟弟，那就跟爸爸多说会儿话也行啊，”乔树国挽留道。
冯洁也插嘴：“对啊夏夏，你们好不容易见面，多呆一会儿吧。”
“咳！咳咳咳！”
“年年快喝点水，怎么了这是？”冯洁慌张地往水杯里插上吸管，递到乔年童嘴边。
乔夏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好像稍微动动就会命悬一线。
“他得的什么病？”
“尿毒症晚期，现在只能靠透析勉强吊着命，”乔树国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以后……只能换肾、才能活下去。”
乔夏听了乔树国的话，不可思议地看向乔树国，他眼神闪躲，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给你儿子配肾性是吗？”
乔夏尾音颤抖，她简直难以相信，心里的疑惑也全部化解。乔树国为何消失近二十年，又突然出现在学校，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来找她，此刻都有了答案。
“夏夏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弟弟，你不想救你弟弟的命吗？他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啊！”
乔夏看着乔树国痛心疾首的表情，觉得这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父亲陌生极了，心里一阵悚然。
冯洁这时候插了进来，“夏夏你弟弟这个病查出来六七年了，本来还没到非要换肾的地步，但是这种病，他没法治啊！你爸和我都查了很多次了，我们两个根本配不了，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你啊。换肾是大事，你可以先考虑考虑，我们今天先做个检查，好不好？”
乔夏眼神冰冷，看向冯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一个小三，还妄想让原配的孩子弥补你们两个的错误！”
冯洁瞬间面色煞白，不敢看自己儿子。
“乔夏！”乔树国怒吼，“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长辈？你们也配当长辈？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在我妈生病的时候背叛了家庭，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乔树国喘着粗气，在这种时候也注意到了隔壁病床投来了不满还有探究的目光。
他把病床上的帘子拉上，压低声音继续对乔夏说：“夏夏我知道你怪爸爸，我以前做的确实不对，我不该背叛你妈还有你，但是现在错误已经生果了，老天已经惩罚我了呀！我唯一的儿子得了这种病，你觉得我心里会好受吗？你要是不救他，我们乔家就断子绝孙了！”
乔夏闭上眼深呼出一口气，再在这呆下去她怕自己会恶心的吐出来。她睁开眼睛，竭力压制住愤怒。
“你好不好受和我没关系，断子绝孙也是你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断绝父女关系，别再来找我了。”
乔树国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满眼都是震惊和悲痛：“我可是你亲爸！”
“夏夏！夏夏，阿姨给你跪下了，当年都是我的错，可是年年他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啊！你忍心看着他死吗？”冯洁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倒真是一副伟大母亲的模样。
“咳！咳咳！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乔年童刚做完透析，全身好像有数不尽的白蚁在啃噬他的血肉，父母短短几句话就消耗掉了他所剩不多的精力。
他嘶哑的声音让乔夏愤怒恍惚的大脑清醒过来，她看着跪倒在地不断哀求的冯洁，自己所谓的痛苦的父亲，还有自己素未谋面就已经气若游丝的弟弟，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噩梦，梦里的天花板和地面旋转扭转成了一个漩涡，吸食了原本的平静。
隔壁病房看完这家混乱的人的闹剧，终于忍受不住吵闹，呼铃把护士叫了过来。护士警告过后，病房重新归于平静。
“乔夏，你不能原谅我们我理解，但是不要迁怒孩子。我们还有个女儿，今年刚满八岁，只要你救了我儿子，等我女儿长大了就让她还给你一个肾，这样还不行吗？”
“你是不是疯了？”乔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乔夏开始怀疑冯洁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商品一样。难道这个孩子只是满足她私欲的筹码吗？
“呵，我疯了？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甘心？！本来这个女孩就是为了给年年换肾用的，要不然干嘛生这个赔钱货！要不是年年病情恶化，我也不会让你爸爸去找你。乔夏，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冯洁情绪又激动起来，双手合十不断哀求道。
乔夏只觉得从心脏里钻出一股阴冷席卷全身，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乔夏看向乔树国：“有时间带她去看看脑子吧，我走了。”
乔树国好像被钉在地上，这次看见乔夏离开也没了动作。
“乔夏！你别走，你别走！”冯洁见乔树国没什么反应，慌忙推开他想冲出去拦住乔夏。
乔年童虚弱的声音阻止了她：“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生娅娅就是为了给我换肾？”
乔年童突然觉得自己的母亲看起来竟有些陌生和冷漠，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家人终究打破了和平，往日的纠缠不堪都漏出了水面。
乔夏拿了个草莓，面上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在公司忙吗？”
“今天还可以吧，不是很忙，毕竟明天就是周末嘛，”宋禾眼睛盯着屏幕。
“你们这些在公司上班的是不是得天天开会啊？”
“没有啊，”宋禾失笑，“哪有那么多会要开。”
乔夏看了他一眼，“那你就一直呆在办公室就行了？”
“对啊，怎么了，今天怎么对这个这么好奇？”宋禾觉得乔夏有些不对劲，她以前从来没问过自己工作的事。
乔夏：“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要是好奇就来公司看看，正好让他们认认老板娘，”宋禾随口说道。
乔夏笑了笑，并未回复。
两人看到一半，宋禾一转头，发现乔夏已经挪到另一头去了，便要她离自己近一点。
乔夏语气平淡道：“太热了，离远点舒服。”
“那好吧。”
乔夏没心情看电影了，拿出手机随意的划拉着，划到和乔树国的聊天记录时，乔夏的手指顿了一下。自从上周两人的见面不欢而散后，乔夏又回家和母亲打了那通电话，根本不想再和乔树国联系。
但乔树国好像跟打卡似的，每天都要给乔夏发消息，时不时的提醒乔夏她还有个弟弟，说什么尽快让他们姐弟俩见面，弄的乔夏烦不胜烦，直接屏蔽了他的消息。省的一天天的破坏自己的心情。
乔夏的指尖在屏幕前悬了两秒，打开了聊天框。乔树国刚刚又发了消息，说明天能不能见一面，还说她弟弟很想她。
弟弟，呵，乔夏在心里冷笑一声，乔树国还真有脸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一个婚姻的背叛者，现在竟成了为了儿子殚精竭虑的好父亲了。
乔夏想了想，反正明天也不想呆在家里，宋禾身上那股香味弄得她心烦。
“明天下午两点有时间吗？见一面吧。”
乔树国过了几分钟回复：“有时间的，夏夏我们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吃饭就不用了，找个地方见面吧。”
乔树国迟疑了一下，还是硬下心来回复道：“夏夏，明天见见你弟弟吧好吗，他一直想有个姐姐，他很想见见你。”
“可以，在哪见？”终于能知道乔树国到底想干什么了。
乔树国告诉了她乔征年所在的医院，说明天下午两点钟在医院门口等她。乔夏看了乔树国的消息，发了句明天见。
乔夏深呼出一口气，不管看见什么，她希望明天自己能够和预想的那样淡定。
周六天气很好，虽然吹过的风依然冰冷，但是阳光终于毫不吝惜地普照大地，老街上很多老人坐在木椅上晒着太阳闲聊。乔夏的黑色风衣吸饱了阳光，烘得乔夏周身也暖洋洋的。
下午一点五十九分，乔夏准时到达了B市人民医院的门口。乔夏在大门左侧站着，乔树国显然已经迟到了，乔夏对他已经没有期待，所以现在也不甚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又过了十分钟，乔树国终于急匆匆地从门内出来，站在门口张望。
乔夏直接走到他面前。
“夏夏你来了，”乔树国双手搓着手掌，笑呵呵得跟乔夏说，“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弟弟。”
乔夏没说话，沉默着跟在乔树国后面。两人穿过层层人群，转过一个又一个弯角，往走廊深处走去。
这里的病房密密麻麻，透过窗户乔夏与一双双槁木死灰的眼神对视，一张张不同的面孔，确实一样脸色灰白，毫无生机的神情。
阳光照不进幽深回环的走廊，两人往昏暗的深处走去，明明屋子里开着暖气，乔夏却觉得身体发寒。
“到了，”乔树国在一间病房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夏夏，我一个人照顾不来他，他妈妈、也在里面。”
乔夏脸色未变：“嗯。”
“那我们进去吧。”乔树国推开门，里面有两张病房，进去后乔树国和另一张床上的人打了招呼，继续往里走。
乔夏感觉自己的手心好像出了汗。
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听见动静连忙站起来，与乔树国对视确认后，带着讨好地笑走上前，“是夏夏吧，我们等你好一会了，来来，坐。”
乔夏看着这个女人的脸，面容松弛桑老，只是眉眼间掩着一丝市侩的精明。乔夏已经看不出，她当年是凭着怎样的样貌勾引了一个已有家室的人。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了，”乔夏拒绝了她。
冯洁还是笑容殷勤，把床上无精打采半躺着的人拍醒，“年年快点醒醒，你姐姐来了，年年。”
乔年童疲惫地睁开眼，半眯着打量站在床尾的乔夏。他的模样和乔夏刚刚看到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都被病痛抽干了躯干，连带着灵魂也即将枯竭。
乔夏也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乔树国的儿子长得与他没有半点相似，只能依稀看到与旁边那个女人相似的眉眼。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那个，年年，快点喊姐姐啊，把刚才怎么给你说的，”乔树国在一旁催促。
乔夏丝毫不留情面：“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此话一出，乔树国脸色一僵，连笑都挂不住了。
冯洁见状连忙上前：“夏夏你才刚来啊，不和弟弟说两句话吗？”
“我说过了，我没有弟弟，”乔夏看着他，眼里满是冷漠，“人我已经看了，就先走了。”
“夏夏，你才刚来怎么就要走啊，你不想见你弟弟，那就跟爸爸多说会儿话也行啊，”乔树国挽留道。
冯洁也插嘴：“对啊夏夏，你们好不容易见面，多呆一会儿吧。”
“咳！咳咳咳！”
“年年快喝点水，怎么了这是？”冯洁慌张地往水杯里插上吸管，递到乔年童嘴边。
乔夏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好像稍微动动就会命悬一线。
“他得的什么病？”
“尿毒症晚期，现在只能靠透析勉强吊着命，”乔树国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以后……只能换肾、才能活下去。”
乔夏听了乔树国的话，不可思议地看向乔树国，他眼神闪躲，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给你儿子配肾性是吗？”
乔夏尾音颤抖，她简直难以相信，心里的疑惑也全部化解。乔树国为何消失近二十年，又突然出现在学校，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来找她，此刻都有了答案。
“夏夏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弟弟，你不想救你弟弟的命吗？他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啊！”
乔夏看着乔树国痛心疾首的表情，觉得这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父亲陌生极了，心里一阵悚然。
冯洁这时候插了进来，“夏夏你弟弟这个病查出来六七年了，本来还没到非要换肾的地步，但是这种病，他没法治啊！你爸和我都查了很多次了，我们两个根本配不了，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你啊。换肾是大事，你可以先考虑考虑，我们今天先做个检查，好不好？”
乔夏眼神冰冷，看向冯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一个小三，还妄想让原配的孩子弥补你们两个的错误！”
冯洁瞬间面色煞白，不敢看自己儿子。
“乔夏！”乔树国怒吼，“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长辈？你们也配当长辈？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在我妈生病的时候背叛了家庭，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乔树国喘着粗气，在这种时候也注意到了隔壁病床投来了不满还有探究的目光。
他把病床上的帘子拉上，压低声音继续对乔夏说：“夏夏我知道你怪爸爸，我以前做的确实不对，我不该背叛你妈还有你，但是现在错误已经生果了，老天已经惩罚我了呀！我唯一的儿子得了这种病，你觉得我心里会好受吗？你要是不救他，我们乔家就断子绝孙了！”
乔夏闭上眼深呼出一口气，再在这呆下去她怕自己会恶心的吐出来。她睁开眼睛，竭力压制住愤怒。
“你好不好受和我没关系，断子绝孙也是你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断绝父女关系，别再来找我了。”
乔树国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满眼都是震惊和悲痛：“我可是你亲爸！”
“夏夏！夏夏，阿姨给你跪下了，当年都是我的错，可是年年他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啊！你忍心看着他死吗？”冯洁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倒真是一副伟大母亲的模样。
“咳！咳咳！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乔年童刚做完透析，全身好像有数不尽的白蚁在啃噬他的血肉，父母短短几句话就消耗掉了他所剩不多的精力。
他嘶哑的声音让乔夏愤怒恍惚的大脑清醒过来，她看着跪倒在地不断哀求的冯洁，自己所谓的痛苦的父亲，还有自己素未谋面就已经气若游丝的弟弟，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噩梦，梦里的天花板和地面旋转扭转成了一个漩涡，吸食了原本的平静。
隔壁病房看完这家混乱的人的闹剧，终于忍受不住吵闹，呼铃把护士叫了过来。护士警告过后，病房重新归于平静。
“乔夏，你不能原谅我们我理解，但是不要迁怒孩子。我们还有个女儿，今年刚满八岁，只要你救了我儿子，等我女儿长大了就让她还给你一个肾，这样还不行吗？”
“你是不是疯了？”乔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乔夏开始怀疑冯洁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商品一样。难道这个孩子只是满足她私欲的筹码吗？
“呵，我疯了？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甘心？！本来这个女孩就是为了给年年换肾用的，要不然干嘛生这个赔钱货！要不是年年病情恶化，我也不会让你爸爸去找你。乔夏，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冯洁情绪又激动起来，双手合十不断哀求道。
乔夏只觉得从心脏里钻出一股阴冷席卷全身，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乔夏看向乔树国：“有时间带她去看看脑子吧，我走了。”
乔树国好像被钉在地上，这次看见乔夏离开也没了动作。
“乔夏！你别走，你别走！”冯洁见乔树国没什么反应，慌忙推开他想冲出去拦住乔夏。
乔年童虚弱的声音阻止了她：“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生娅娅就是为了给我换肾？”
乔年童突然觉得自己的母亲看起来竟有些陌生和冷漠，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家人终究打破了和平，往日的纠缠不堪都漏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