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七海建人叫了两辆网约车发现都没有办法将那个85英寸的巨大纸盒塞进后备箱，然后扶着这个盒子在路边享受了将近40分钟的行人好奇的目光后，他终于放弃，决定明天再花另外的价钱叫一辆小货车，将这台巨大的电视搬运回家。
在吃力地把电视抬向公司楼底的储物间途中，他突然响起他为了安抚山间岚说出的“不会有人不知好歹地抱怨的”，但是现在看来他完全有抱怨的理由，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放置好电视，七海建人走出公司大楼深呼吸了几口。
今晚是一个难得的凉爽夏夜，温度适宜的微风带来一阵绿化带的绿植清香，刚过下班的点，街上都是穿着正式的男男女女一脸轻松笑意地从各栋大楼店面鱼贯而出，打着电话，或是和身旁的人交谈，或是带着些许疲惫地低头赶路。
他拿出手机，打开信息页面，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刚刚因为拖着一个意料之外的大电视而被自己鸽掉的“前同事”，现在有空见了？
七海建人有些不情愿地扶了扶额，自从退出咒术界，同时也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同事几乎断掉联系之后，他的世界少了一个全地球至少排名前三吵的人，因而清静不少。
可是那天出于礼貌接了他的电话后，那种无能为力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这个熟悉感以一句擅自的改名，和轻佻的上扬语调开始，从听筒那边传来。
“好久不见！七海海~最近过得还好吗？”
“好久不见……五条先生……”
出于礼貌接起了电话，出于礼貌答应了见面，应该差不多够礼貌了吧？足以抵消临时放对方鸽子这件事吧？毕竟谁也想不到本来打算溜掉的团建大会不仅没溜成，还掉下来个一等奖的巨大电视正正好好地砸中了他。
不用再出于礼貌，告诉被鸽的对方自己现在有空了吧？
七海建人自诩的最大的优点就是为人处世。
所以此时，非常擅长为人处世的七海先生，在一番思考后还是选择了联系对方。
不打电话，用有可能会被忽视的短信的形式进行通知是他能想到最后的侥幸：
希望这个没个正经的家伙现在已经早早离开了，或者正被某个无聊的甜品店开业活动吸引，或者正哈哈大笑地在某家饭店里大快朵颐。
****
“哈哈哈哈！！！那算什么啦！那也太搞笑了吧！山间小姐！”
“是吧！！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见那个经理的脸，皮笑肉不笑的，哎哟憋死我了！！哈哈哈哈！”
如七海建人一半所期望的，五条悟此刻的确在一家烤肉店腮帮子被烤肉塞得鼓鼓囊囊地哈哈大笑；
可是另一半期望的“被忽视”的部分是落了空。
山间岚正绘声绘色地描绘着渡边翔平在一次大会上怎么和清水起了冲突，然后被上级领导当面戳穿的滑稽样子。
她很有把一个故事讲得生动有趣的天赋，就算是那种稍显平淡的事经过她那张嘴一叭叭，再配点儿音效手势什么的，就像灰扑扑的瓷器被打上了釉，进窑里烧上一番，拿出来就流光溢彩，五彩缤纷了。
此时正把对面的男人逗得捧腹大笑。
“五条先生！先咽下去再笑啦！小心呛到！”
山间岚大笑之时不忘关心对方的安全问题，虽说对面坐着的咒术师有着隔绝万物于一定距离之外的本领，但已经在咽喉里的东西以常理来说还是会有噎住的可能。
五条悟拿起汽水喝的时候，眼神蓦地落在了桌角屏幕突然亮起的手机上，凑过头去解锁了屏幕，然后看到了不久前刚说过没办法赴约的前同事的消息，说是现在又有时间了，问他还在不在附近。
他拿起手机劈里啪啦迅速编辑回信，说自己还在的时候，抬眼的间隙看到了对面的女生正在好奇地盯着自己，一双小鹿眼亮亮地看着他，询问的意思已然很明显。
怎么看都很混蛋！把正在一起吃饭的女孩子中途甩下这种事！
虽然五条悟一周平均会被评价三次混蛋，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某件事很混蛋的时候，那就是已经远超普通概念的混蛋了。
“五条先生，有事情需要回复吗？”
山间岚倒在他之前敏锐地先问他了，歪着脑袋一副有些关切的样子。
“没什么啦，就是我刚刚说的今晚放我鸽子的人，给我发消息，说他现在又有空了，问我要不要过去见面。”他如实回答了。
“诶？那五条先生快点过去呀，免得之后又得另外找时间。”
山间岚在他意料之外的非常果断地给出了答案，且脸上写满了真诚，并不像是出于礼貌在委屈自己退让一步。
“哇哦，山间小姐善解人意得好可怕。”
“？完全不觉得是在表扬我的意思呢。”
“可是吃饭中途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吧。”
“虽然在五条先生提出之前我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五条先生能自己有这个觉悟还是让人感到很欣慰呢。”
她手里还拿着一片被咬了一口的包着肉的生菜，一副不可置信的赞赏的表情看向对面“不像话”的成年人。
“我没关系的啦！真的！”她笑完之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五条先生日程这么忙，约好了今天见面当然尽可能就今天啦。”
“况且我的好朋友其实就住在这附近，我可以现在叫她过来陪我接着吃的，真是便宜她了呢！”她笑着故意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五条悟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犹豫，在听到山间岚一番却是不像是有任何勉强的发言之后稍微释然了一些。再权衡了一下自己今天想和七海建人谈的事，的确也比较重要，并且就像山间岚所说，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很悠闲的人，一次见面的确不太容易。
望着少女那张被火光照耀得红彤彤的脸，明明化着精致美丽的妆容，扎着精心编的头发，戴着闪闪发亮的耳饰和项链，却津津有味地大口吃着各种肉类，嘴角还沾了一些酱汁；明明穿着一条看上去就很昂贵华丽的丝绸长裙，一双优雅的高跟鞋，却翘着二郎腿坐在热闹的市井街头，面前是烤得滋滋作响的铁板，身后是喧哗的街道，和如火如荼的烤肉店夸张五彩的标语。
那双浅色的眼睛因为眼睑上闪亮的珠光眼影显得更加清澈，眨巴着看着他，异常单纯的样子，根本不曾对这违和的场景感到奇怪和难为情似的。
他不禁笑了出来。
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很祥和的烟火气。
“那就谢谢山间小姐的理解和体谅啦。”
他微微地对她点了点头，后者一副大度无谓的豁达样子，故作深沉地冲他甩了甩手。
“怎么这么客气啦！走之前再吃一点蔬菜！这顿才算营养均衡。”
她说着拿起夹子给他夹了一颗圆滚滚胖墩墩的西葫芦，被烤得有些焦黄，内瓤塌陷又松软。
五条悟很乐意地夹起那颗西葫芦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下次我请山间小姐吃饭好了。”
“好哦。那我要吃有鱼子酱和鹅肝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没问题。”
“？不是，我乱说的！还有五条先生知道那种餐厅有多贵多难约吗！不要这么若无其事地答应一些可怕的东西啦！”
****
山间岚：
喂，出来吃烤肉吗。
茉弥：
？干什么，你怪怪的。
山间岚：
？我难道不能请我的好朋友吃顿烤肉吗？
没良心的东西：
可以，只是好突然。而且你知道现在这个点儿烤肉店生意有多火爆吗。
山间岚：（分享一个地址）
你只管来了坐下开吃就行。
没良心的东西：
？你是已经吃上了啊？
山间岚：
吃没吃上都有你的份儿的。别废话了，快来！就在你家公寓附近。
没良心的东西：
你吃一半叫我出来不会是被谁甩了吧。
山间岚：
……啰嗦！有免费烤肉吃就少嚼舌根了！
长舌妇：
嘿嘿，让我猜猜。不会是“一天五震撼男“吧。
山间岚：
……
山间岚：
我去结账了。你不用来了。
长舌妇：
？我错了姐姐，这就来！
在吃力地把电视抬向公司楼底的储物间途中，他突然响起他为了安抚山间岚说出的“不会有人不知好歹地抱怨的”，但是现在看来他完全有抱怨的理由，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放置好电视，七海建人走出公司大楼深呼吸了几口。
今晚是一个难得的凉爽夏夜，温度适宜的微风带来一阵绿化带的绿植清香，刚过下班的点，街上都是穿着正式的男男女女一脸轻松笑意地从各栋大楼店面鱼贯而出，打着电话，或是和身旁的人交谈，或是带着些许疲惫地低头赶路。
他拿出手机，打开信息页面，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刚刚因为拖着一个意料之外的大电视而被自己鸽掉的“前同事”，现在有空见了？
七海建人有些不情愿地扶了扶额，自从退出咒术界，同时也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同事几乎断掉联系之后，他的世界少了一个全地球至少排名前三吵的人，因而清静不少。
可是那天出于礼貌接了他的电话后，那种无能为力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这个熟悉感以一句擅自的改名，和轻佻的上扬语调开始，从听筒那边传来。
“好久不见！七海海~最近过得还好吗？”
“好久不见……五条先生……”
出于礼貌接起了电话，出于礼貌答应了见面，应该差不多够礼貌了吧？足以抵消临时放对方鸽子这件事吧？毕竟谁也想不到本来打算溜掉的团建大会不仅没溜成，还掉下来个一等奖的巨大电视正正好好地砸中了他。
不用再出于礼貌，告诉被鸽的对方自己现在有空了吧？
七海建人自诩的最大的优点就是为人处世。
所以此时，非常擅长为人处世的七海先生，在一番思考后还是选择了联系对方。
不打电话，用有可能会被忽视的短信的形式进行通知是他能想到最后的侥幸：
希望这个没个正经的家伙现在已经早早离开了，或者正被某个无聊的甜品店开业活动吸引，或者正哈哈大笑地在某家饭店里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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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那算什么啦！那也太搞笑了吧！山间小姐！”
“是吧！！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见那个经理的脸，皮笑肉不笑的，哎哟憋死我了！！哈哈哈哈！”
如七海建人一半所期望的，五条悟此刻的确在一家烤肉店腮帮子被烤肉塞得鼓鼓囊囊地哈哈大笑；
可是另一半期望的“被忽视”的部分是落了空。
山间岚正绘声绘色地描绘着渡边翔平在一次大会上怎么和清水起了冲突，然后被上级领导当面戳穿的滑稽样子。
她很有把一个故事讲得生动有趣的天赋，就算是那种稍显平淡的事经过她那张嘴一叭叭，再配点儿音效手势什么的，就像灰扑扑的瓷器被打上了釉，进窑里烧上一番，拿出来就流光溢彩，五彩缤纷了。
此时正把对面的男人逗得捧腹大笑。
“五条先生！先咽下去再笑啦！小心呛到！”
山间岚大笑之时不忘关心对方的安全问题，虽说对面坐着的咒术师有着隔绝万物于一定距离之外的本领，但已经在咽喉里的东西以常理来说还是会有噎住的可能。
五条悟拿起汽水喝的时候，眼神蓦地落在了桌角屏幕突然亮起的手机上，凑过头去解锁了屏幕，然后看到了不久前刚说过没办法赴约的前同事的消息，说是现在又有时间了，问他还在不在附近。
他拿起手机劈里啪啦迅速编辑回信，说自己还在的时候，抬眼的间隙看到了对面的女生正在好奇地盯着自己，一双小鹿眼亮亮地看着他，询问的意思已然很明显。
怎么看都很混蛋！把正在一起吃饭的女孩子中途甩下这种事！
虽然五条悟一周平均会被评价三次混蛋，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某件事很混蛋的时候，那就是已经远超普通概念的混蛋了。
“五条先生，有事情需要回复吗？”
山间岚倒在他之前敏锐地先问他了，歪着脑袋一副有些关切的样子。
“没什么啦，就是我刚刚说的今晚放我鸽子的人，给我发消息，说他现在又有空了，问我要不要过去见面。”他如实回答了。
“诶？那五条先生快点过去呀，免得之后又得另外找时间。”
山间岚在他意料之外的非常果断地给出了答案，且脸上写满了真诚，并不像是出于礼貌在委屈自己退让一步。
“哇哦，山间小姐善解人意得好可怕。”
“？完全不觉得是在表扬我的意思呢。”
“可是吃饭中途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吧。”
“虽然在五条先生提出之前我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但是五条先生能自己有这个觉悟还是让人感到很欣慰呢。”
她手里还拿着一片被咬了一口的包着肉的生菜，一副不可置信的赞赏的表情看向对面“不像话”的成年人。
“我没关系的啦！真的！”她笑完之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五条先生日程这么忙，约好了今天见面当然尽可能就今天啦。”
“况且我的好朋友其实就住在这附近，我可以现在叫她过来陪我接着吃的，真是便宜她了呢！”她笑着故意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五条悟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犹豫，在听到山间岚一番却是不像是有任何勉强的发言之后稍微释然了一些。再权衡了一下自己今天想和七海建人谈的事，的确也比较重要，并且就像山间岚所说，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很悠闲的人，一次见面的确不太容易。
望着少女那张被火光照耀得红彤彤的脸，明明化着精致美丽的妆容，扎着精心编的头发，戴着闪闪发亮的耳饰和项链，却津津有味地大口吃着各种肉类，嘴角还沾了一些酱汁；明明穿着一条看上去就很昂贵华丽的丝绸长裙，一双优雅的高跟鞋，却翘着二郎腿坐在热闹的市井街头，面前是烤得滋滋作响的铁板，身后是喧哗的街道，和如火如荼的烤肉店夸张五彩的标语。
那双浅色的眼睛因为眼睑上闪亮的珠光眼影显得更加清澈，眨巴着看着他，异常单纯的样子，根本不曾对这违和的场景感到奇怪和难为情似的。
他不禁笑了出来。
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很祥和的烟火气。
“那就谢谢山间小姐的理解和体谅啦。”
他微微地对她点了点头，后者一副大度无谓的豁达样子，故作深沉地冲他甩了甩手。
“怎么这么客气啦！走之前再吃一点蔬菜！这顿才算营养均衡。”
她说着拿起夹子给他夹了一颗圆滚滚胖墩墩的西葫芦，被烤得有些焦黄，内瓤塌陷又松软。
五条悟很乐意地夹起那颗西葫芦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下次我请山间小姐吃饭好了。”
“好哦。那我要吃有鱼子酱和鹅肝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没问题。”
“？不是，我乱说的！还有五条先生知道那种餐厅有多贵多难约吗！不要这么若无其事地答应一些可怕的东西啦！”
****
山间岚：
喂，出来吃烤肉吗。
茉弥：
？干什么，你怪怪的。
山间岚：
？我难道不能请我的好朋友吃顿烤肉吗？
没良心的东西：
可以，只是好突然。而且你知道现在这个点儿烤肉店生意有多火爆吗。
山间岚：（分享一个地址）
你只管来了坐下开吃就行。
没良心的东西：
？你是已经吃上了啊？
山间岚：
吃没吃上都有你的份儿的。别废话了，快来！就在你家公寓附近。
没良心的东西：
你吃一半叫我出来不会是被谁甩了吧。
山间岚：
……啰嗦！有免费烤肉吃就少嚼舌根了！
长舌妇：
嘿嘿，让我猜猜。不会是“一天五震撼男“吧。
山间岚：
……
山间岚：
我去结账了。你不用来了。
长舌妇：
？我错了姐姐，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