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太太，您再用点力，已经看到哥儿的头了。”
王如意醒过来之后，只觉得自己浑身地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旁边的人喊了一声。
王如意想张口说话，但身体的疼痛实在是让她张口的觉得艰难。
偏偏这会儿他身边的人仿佛是看出了她要说话，连忙又说道，“太太，说话费力气，您先跟着小人的口号用力，来1,2,3用力。”
王如意也不是没经过人事的小姑娘，到了这会儿了哪里还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难不成人死了之后还得再体会一边生育之痛苦？王如意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下意识地就照着那个女人的话做了。
“生了生了，太太，您生了哥儿。”王如意下意识地用力，就听到旁边的女人喜气洋洋地说道。
顿时，整个产房内都发出喜悦的欢呼。
只是，这欢呼声在另一个女人惊疑的声音下戛然而止，“咦，哥儿怎么不哭？”
刚出生的婴儿不哭，这岂不是意味着……
产房里的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若是二太太生下了死胎，他们这些人难保不被迁怒了。
“抱过来我看看。”王如意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但她也清楚，按照一个普通母亲的反应，这会儿她应该做出如此反应来。
“太太，您……”女人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到王如意跟前，欲言又止。
“咦，这孩子的嘴，”王如意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孩子的嘴不太对，“抱近点，让我仔细看看。”
说着王如意就要挣扎着起来，上手去掰那孩子的嘴。
“太太，这个哥儿跟您没缘分，您好歹想着点咱们大爷和大姑娘……”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太太掰开了哥儿的嘴，从小婴孩的口中取出了一块流光溢彩的玉来。
然后，那个被他们以为是死胎的哥儿，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太太，咱们哥儿嘴里……”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如意厉声打断了，“噤声！！”
女人虽不理解，可她是原身的亲信，向来是为原身马首是瞻的，倒是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产房里的其他人不知内情，只当是这位太太碰了一下哥儿，哥儿就大哭了起来，只纷纷奉承道，“到底是太太和哥儿母子连心。”
原本还怕王如意生下的是死胎，稳婆们不敢出去报喜，这会儿都已经听到了哥儿的哭声了，此事不去报喜领赏钱，还等什么时候。
以王氏如今的年纪算来，已经算得上是高龄产子了，再加上之前王氏又脱力晕过去了一回，眼见得不太好。
所以整个荣国府的人，除却王氏的大伯子贾赦和几个年纪还尚小的孩子们都在产房外头等着。连带着王氏的娘家嫂子李氏也早早地赶过来守着了。
这会儿看到稳婆们喜气洋洋地出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可算是生了，快说说，生了个哥儿还是姑娘？”李氏向来直爽，再加上他们府里头王子腾也在等着消息呢，这会儿也不得贾母和贾政还在跟前，直接了当地问道。
问完，李氏这才又笑着说道，“婶子，请恕我越俎代庖了，实在是担心我们家妹子。”
“这有什么，你也是担心你妹子。”贾母倒也不计较这些，只笑着说道。
“哥儿，二太太生了个哥儿，小人们瞧着仿佛像极了二爷呢。”稳婆们纷纷恭维道。
至于像不像么？那她们是不清楚的了，反正吉利话都是这么说的。
“太太呢？你们太太可还好？”李氏问道。
“母子平安。”
“阿弥陀佛，那就好，我也能回家说给我们老爷听了，他又添了一个小外甥。”
李氏嘴上说着吉祥话，心里却已经盘算起过会儿该如何告辞，好叫自己早早地回去了。
王氏难产，她作为嫂子又是晚辈，自然是也得跟着在产房外头熬着，她还比王氏要大上两岁，这番熬下来自然是有些精神不济。
更何况，王氏这个小姑子向来骄纵，李氏纵使作为嫂子，可却也在王氏手里吃过不少的亏，李氏自然跟这个小姑子也只有面子情。
能在小姑子生产的时候守着，那是她要维护着王家的体面，与王氏这个小姑子可没半点关系。
“孩子呢，孩子怎么不抱出来让我瞧瞧。”贾政却是等不住了，急忙问道。
按照惯例，稳婆们来报喜的时候也该把孩子带出来叫孩子的亲爹瞧上一眼的。更何况，如今在产房外等候的还有不少孩子的长辈呢。
稳婆们这才发现她们这两三个人，居然连常规操作都忘了，只是还没要到赏钱呢，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做错了。为首的稳婆便笑着说道，“太太要看着哥儿，小人们刚刚出来的时候周家姐姐抱着哥儿守在太太跟前呢。”
言下之意，便是王氏护子心切，这才没有叫稳婆们把哥儿抱出来。跟他们这些稳婆可没什么关系。
李氏心里暗暗怪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小姑子，都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这会儿还得闹出点事来？但面上却是扬起笑脸，要替王氏解释。
只是，李氏还没说话，就听到原本一直在当背景板的大太太邢氏说道，“到底是二弟妹艰难生下来的，多在意点也正常。”
作为通家之好，李氏是知道的，自家小姑子这个长嫂因为是续弦，小门小户出身，向来是个不着调的。这儿邢氏居然替小姑子开脱，这是李氏没想到的。
连贾母都赞许地看了眼刑氏，心想自己这个糟心的长媳，居然还有识大体的一天。
只是，邢氏的下一句话，就立马将她打回了原形。“二弟若是着急，不如直接进去瞧瞧不就好了。”
贾政虽说读书读到如今，也没读出个功名来，还是是靠着父亲的余荫，得了个从五品的官职。但他向来骨子就守着读书人的规矩。
产房污秽，他一个清清白白地读书人如何能进这种地方呢？
若不是面对的是嫂子，贾政必然是要骂上一句“不知所谓”的。
当然这会儿，贾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勉强笑着对贾母说道，“老太太，儿子前头还有些事，如今王氏既然已经平安生产了，那儿子就先回前头去了。”
说完，贾政便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了。
这幅模样，哪怕是邢氏这个不着调的，这会儿也能看出他的火气来。
只是，邢氏是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提议多为二弟他们夫妇考虑，怎么二弟还生气上了。
自家大儿媳妇犯了蠢，二儿子又压不住火气，当着亲家太太的面，抛下刚生产完的媳妇和哥儿，直接就走了。饶是贾母这种经历的事儿多，又涵养好的人，也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原本邢氏还想嘀嘀咕咕上几句，看到贾母的脸色，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李氏心下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原本她还想着小姑子也生了，她也差不多可以告辞回家歇一歇了。但如今的情况，总不好她再甩手走人，李氏只得撑起笑脸来。
“婶子在这儿守了半天，想必也累了，不若先回去歇歇，容我先进去瞧瞧我们大妹妹？”
到底是当着儿媳妇的嫂子的面，贾母也不好再跟邢氏这个榆木脑袋计较，只笑着说道，“我年纪大了，到底是不如你们年轻，我倒是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得先回去歪一歪了。”
“还得劳你看顾我们老二家的。”
说完，贾母也不管还杵在这儿的大儿媳妇，扶着鸳鸯的手就走了。
走到半路上，贾母这才仿佛想起些什么，扭头问鸳鸯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贾母身边的历任鸳鸯，每一个都是出去能独当一面的存在。见贾母问，连忙说道，“老太太，稳婆们的赏钱还没给呢。”
“你这小蹄子，也不早提醒我。”贾母笑骂了一句道。不过她也清楚，刚刚那会儿，鸳鸯也不敢插嘴，便只说道，“快去叫人把赏钱送去，别叫人家以为咱们还得省这个钱呢。”
荣国府在外头的形象向来是仁善之家，若是连这几个稳婆的赏钱都不给，难免要伤了荣国府仁厚的名声。
“老太太放心，赖嬷嬷必然是不会忘了这事的。”鸳鸯笑着回道。
赖嬷嬷是贾母的头号心腹，也是第一任鸳鸯，她如今是府里的管事大娘子，做事又事事周全，向来得贾母的心。
“到底使人跟你赖嬷嬷说上一声，可别忘了这事。”提起赖嬷嬷，贾母倒也舒心了不少，“还有，到底你们二太太生下了哥儿是大喜事，府里的下人们也得多赏一个月月钱。”
涉及到自己的月钱，贾母身边伺候的这几个丫鬟们也都喜气盈腮，“谢老太太赏赐。”
王如意醒过来之后，只觉得自己浑身地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旁边的人喊了一声。
王如意想张口说话，但身体的疼痛实在是让她张口的觉得艰难。
偏偏这会儿他身边的人仿佛是看出了她要说话，连忙又说道，“太太，说话费力气，您先跟着小人的口号用力，来1,2,3用力。”
王如意也不是没经过人事的小姑娘，到了这会儿了哪里还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难不成人死了之后还得再体会一边生育之痛苦？王如意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下意识地就照着那个女人的话做了。
“生了生了，太太，您生了哥儿。”王如意下意识地用力，就听到旁边的女人喜气洋洋地说道。
顿时，整个产房内都发出喜悦的欢呼。
只是，这欢呼声在另一个女人惊疑的声音下戛然而止，“咦，哥儿怎么不哭？”
刚出生的婴儿不哭，这岂不是意味着……
产房里的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若是二太太生下了死胎，他们这些人难保不被迁怒了。
“抱过来我看看。”王如意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但她也清楚，按照一个普通母亲的反应，这会儿她应该做出如此反应来。
“太太，您……”女人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到王如意跟前，欲言又止。
“咦，这孩子的嘴，”王如意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孩子的嘴不太对，“抱近点，让我仔细看看。”
说着王如意就要挣扎着起来，上手去掰那孩子的嘴。
“太太，这个哥儿跟您没缘分，您好歹想着点咱们大爷和大姑娘……”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太太掰开了哥儿的嘴，从小婴孩的口中取出了一块流光溢彩的玉来。
然后，那个被他们以为是死胎的哥儿，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太太，咱们哥儿嘴里……”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如意厉声打断了，“噤声！！”
女人虽不理解，可她是原身的亲信，向来是为原身马首是瞻的，倒是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产房里的其他人不知内情，只当是这位太太碰了一下哥儿，哥儿就大哭了起来，只纷纷奉承道，“到底是太太和哥儿母子连心。”
原本还怕王如意生下的是死胎，稳婆们不敢出去报喜，这会儿都已经听到了哥儿的哭声了，此事不去报喜领赏钱，还等什么时候。
以王氏如今的年纪算来，已经算得上是高龄产子了，再加上之前王氏又脱力晕过去了一回，眼见得不太好。
所以整个荣国府的人，除却王氏的大伯子贾赦和几个年纪还尚小的孩子们都在产房外头等着。连带着王氏的娘家嫂子李氏也早早地赶过来守着了。
这会儿看到稳婆们喜气洋洋地出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可算是生了，快说说，生了个哥儿还是姑娘？”李氏向来直爽，再加上他们府里头王子腾也在等着消息呢，这会儿也不得贾母和贾政还在跟前，直接了当地问道。
问完，李氏这才又笑着说道，“婶子，请恕我越俎代庖了，实在是担心我们家妹子。”
“这有什么，你也是担心你妹子。”贾母倒也不计较这些，只笑着说道。
“哥儿，二太太生了个哥儿，小人们瞧着仿佛像极了二爷呢。”稳婆们纷纷恭维道。
至于像不像么？那她们是不清楚的了，反正吉利话都是这么说的。
“太太呢？你们太太可还好？”李氏问道。
“母子平安。”
“阿弥陀佛，那就好，我也能回家说给我们老爷听了，他又添了一个小外甥。”
李氏嘴上说着吉祥话，心里却已经盘算起过会儿该如何告辞，好叫自己早早地回去了。
王氏难产，她作为嫂子又是晚辈，自然是也得跟着在产房外头熬着，她还比王氏要大上两岁，这番熬下来自然是有些精神不济。
更何况，王氏这个小姑子向来骄纵，李氏纵使作为嫂子，可却也在王氏手里吃过不少的亏，李氏自然跟这个小姑子也只有面子情。
能在小姑子生产的时候守着，那是她要维护着王家的体面，与王氏这个小姑子可没半点关系。
“孩子呢，孩子怎么不抱出来让我瞧瞧。”贾政却是等不住了，急忙问道。
按照惯例，稳婆们来报喜的时候也该把孩子带出来叫孩子的亲爹瞧上一眼的。更何况，如今在产房外等候的还有不少孩子的长辈呢。
稳婆们这才发现她们这两三个人，居然连常规操作都忘了，只是还没要到赏钱呢，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做错了。为首的稳婆便笑着说道，“太太要看着哥儿，小人们刚刚出来的时候周家姐姐抱着哥儿守在太太跟前呢。”
言下之意，便是王氏护子心切，这才没有叫稳婆们把哥儿抱出来。跟他们这些稳婆可没什么关系。
李氏心里暗暗怪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小姑子，都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这会儿还得闹出点事来？但面上却是扬起笑脸，要替王氏解释。
只是，李氏还没说话，就听到原本一直在当背景板的大太太邢氏说道，“到底是二弟妹艰难生下来的，多在意点也正常。”
作为通家之好，李氏是知道的，自家小姑子这个长嫂因为是续弦，小门小户出身，向来是个不着调的。这儿邢氏居然替小姑子开脱，这是李氏没想到的。
连贾母都赞许地看了眼刑氏，心想自己这个糟心的长媳，居然还有识大体的一天。
只是，邢氏的下一句话，就立马将她打回了原形。“二弟若是着急，不如直接进去瞧瞧不就好了。”
贾政虽说读书读到如今，也没读出个功名来，还是是靠着父亲的余荫，得了个从五品的官职。但他向来骨子就守着读书人的规矩。
产房污秽，他一个清清白白地读书人如何能进这种地方呢？
若不是面对的是嫂子，贾政必然是要骂上一句“不知所谓”的。
当然这会儿，贾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勉强笑着对贾母说道，“老太太，儿子前头还有些事，如今王氏既然已经平安生产了，那儿子就先回前头去了。”
说完，贾政便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了。
这幅模样，哪怕是邢氏这个不着调的，这会儿也能看出他的火气来。
只是，邢氏是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提议多为二弟他们夫妇考虑，怎么二弟还生气上了。
自家大儿媳妇犯了蠢，二儿子又压不住火气，当着亲家太太的面，抛下刚生产完的媳妇和哥儿，直接就走了。饶是贾母这种经历的事儿多，又涵养好的人，也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原本邢氏还想嘀嘀咕咕上几句，看到贾母的脸色，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李氏心下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原本她还想着小姑子也生了，她也差不多可以告辞回家歇一歇了。但如今的情况，总不好她再甩手走人，李氏只得撑起笑脸来。
“婶子在这儿守了半天，想必也累了，不若先回去歇歇，容我先进去瞧瞧我们大妹妹？”
到底是当着儿媳妇的嫂子的面，贾母也不好再跟邢氏这个榆木脑袋计较，只笑着说道，“我年纪大了，到底是不如你们年轻，我倒是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得先回去歪一歪了。”
“还得劳你看顾我们老二家的。”
说完，贾母也不管还杵在这儿的大儿媳妇，扶着鸳鸯的手就走了。
走到半路上，贾母这才仿佛想起些什么，扭头问鸳鸯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贾母身边的历任鸳鸯，每一个都是出去能独当一面的存在。见贾母问，连忙说道，“老太太，稳婆们的赏钱还没给呢。”
“你这小蹄子，也不早提醒我。”贾母笑骂了一句道。不过她也清楚，刚刚那会儿，鸳鸯也不敢插嘴，便只说道，“快去叫人把赏钱送去，别叫人家以为咱们还得省这个钱呢。”
荣国府在外头的形象向来是仁善之家，若是连这几个稳婆的赏钱都不给，难免要伤了荣国府仁厚的名声。
“老太太放心，赖嬷嬷必然是不会忘了这事的。”鸳鸯笑着回道。
赖嬷嬷是贾母的头号心腹，也是第一任鸳鸯，她如今是府里的管事大娘子，做事又事事周全，向来得贾母的心。
“到底使人跟你赖嬷嬷说上一声，可别忘了这事。”提起赖嬷嬷，贾母倒也舒心了不少，“还有，到底你们二太太生下了哥儿是大喜事，府里的下人们也得多赏一个月月钱。”
涉及到自己的月钱，贾母身边伺候的这几个丫鬟们也都喜气盈腮，“谢老太太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