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贾政去了幽州，王如意倒是果真清闲了许多，毕竟到底是少了贾政闹出来的那些事。
王如意不过是早晨去荣庆堂那儿给贾母请个安，下午带着元春和王熙凤理一理家事，这一日便也就过去了。
这日，王如意还在叫元春和王熙凤如何挑选合用的人，金钏儿就急匆匆地进来回禀道。
“太太，赵姨娘要生了。”
“看来今儿是教不得你们了，你们两个自去玩吧。”王如意笑着说道。
元春心思细腻，老爷的妾室要生了，她怕王如意心里不痛快，犹豫着有些不想走，“娘，我……”
“好姐姐，姑姑有事，咱们就不打扰姑姑了，我们一道去玩吧。”王熙凤不知道原因，只拉着元春就要走。
王如意便也说道，“走吧，你们姐妹两个去玩吧，我这儿有事，不留你们了。”
元春这才一步一回头的回去了。
“走吧，我去看看赵姨娘，”王如意看着元春她们出去了，这才对着金钏儿说道。
“大夫和稳婆都过去了吧？”王如意问道。
赵姨娘怀胎满八月以后，王如意就叫人给赵姨娘准备好了大夫和稳婆，连着奶妈也都已经寻摸好了。赵姨娘不明就里，王如意这样关心，倒是让她心里越发紧张了几分。
前头她可是给太太使了不少的绊子，如今她唯一的靠山贾政又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赵姨娘只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人在惶恐的时候，越发容易多想。赵姨娘不免又想起，自己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贾政的血脉里唯一一个不从王如意肚子里出来的。
赵姨娘越发觉得，太太不会让他的孩子平安生下来。
只是，贾政不在身边，她的娘家又实在是靠不上，赵姨娘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想着来王如意跟前做小伏低。好歹让太太看在自己谦卑的份上，放过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好家伙，那个时候赵姨娘都已经八个月了，肚子都已经很大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生了，王如意哪里敢让她在跟前杵着，更不要说看她做小伏低，伺候自己了。
王如意跟前又不缺丫鬟。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只管自己回屋休息去吧，我这头不缺你伺候。”王如意皱着眉头说道。
“奴婢原本就该在太太跟前伺候着的……”赵姨娘讪笑道。
“你如今肚子里怀着老爷的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正经事，旁的都等以后再说。”王如意说了好几回，才叫赵姨娘相信，王如意真不要叫她在跟前伺候。
“赵姨娘一发动，稳婆和大夫就都已经喊过去了。”金钏儿连忙回道，“都是京城有名的稳婆和大夫，太太只管放心好了。”
要金钏儿说，就不该给赵姨娘这样的好脸。
为着她，家里闹出来多少事来？太太都和老爷吵了多少回了。
虽说，作为贴身丫鬟，金钏儿也看得出自家太太仿佛不再像之前那般把老爷看得这么重要了。
但在金钏儿看来，那就都是赵姨娘的错。
“到底她是头一胎，老爷又在幽州，我还是得去看着点。”王如意笑道。王如意原本就无意为难赵姨娘，如今赵姨娘也学乖了，王如意就喜欢跟前摆几个这样的姨娘，也好显出她贤惠的名声来。
果然，赵姨娘这儿，还是一团的乱。
虽说，稳婆和大夫是王如意早就准备好的，这自然是没什么乱子。但赵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却都不过是些刚留头的小丫鬟。唯一能主持点大局的，也不过是个二等丫鬟。
赵姨娘自己原本就只是奴婢出身，本就压不住也不会调教手底下的人，小丫鬟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听到赵姨娘说肚子疼，就已经乱起来了。
除却，那个二等丫鬟让人去喊来了稳婆和大夫，其他全都跟慌脚鸡似得，看着倒像是忙得团团转，实则什么都没干。
产房里血腥味重，赵姨娘的屋子原本也就不大，王如意也不想进去，只让人在门口摆了一张椅子，自己坐在外头守着。
“除却稳婆和要伺候你们姨娘的人，其余不相干的人都再院子里守着，没得产房挤满了人。”王如意以来就看到的是这乱糟糟的场面，只能先开始主持大局。
“热水呢，叫厨房赶紧把热水提过来。”
“另外，给大夫送一壶好茶去，就说让他费心守着。”
其实，大夫也进不得产房，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意外，这才又请了大夫在隔壁守着。
处理完这乱糟糟地场面，王如意这才又指了个小丫鬟，“去问问里头的情况，你们姨娘如何了？什么时候能生出来。”
小丫鬟忙不迭地进去问稳婆，“妈妈，我们太太叫我来问一问……”
这会儿赵姨娘才刚刚发动呢，稳婆们倒也不忙，便笑道，“还有得等呢，姨娘胎位倒是正的，但这是头一胎，胎儿又有些大，怕是还要许久呢。”
又说道，“你们太太居然还亲自来问姨娘的情况？这倒是稀罕。”
小丫鬟年纪小，也不懂这有什么稀罕的只笑着说道，“我们太太就在外头守着呢。”
“这可真真是稀罕了。”稳婆看了眼躺在床上痛呼的赵姨娘，说道。
稳婆都是外头请来的，也不知道府里的情况，听到小丫鬟如此说，心里不免有其他的猜测，莫不是这家的太太要抱养这个孩子，所以才这么上心。
只是，这话却是不好在这儿说，因此稳婆只笑道，“那你们太太可真真是个贤惠人。”
小丫鬟本是赵姨娘身边的丫鬟，也不敢当着赵姨娘的面说太太好的话，只连忙跑了出去。
“太太，稳婆说姨娘这是头一胎，怕还有得等呢。”
金钏儿便劝道，“如今日头也晒，太太在这儿干等也没意思，不如太太先回去，我在这儿等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我立马来回了太太。”
“不妨事，左右这儿也没什么事情，我在这儿守一会儿再说。”王如意也也不介意，只说先守一会儿再说。
“对了，你使人去叫玉钏儿开了库房，看看有没有好的人参，先拿一根来备着。”王如意想了想说道。
金钏儿想说，赵姨娘哪里配什么人参。但又不敢说，只叫了个小丫鬟，回去叫玉钏儿找。
果然如同稳婆说的，还有得等呢。
到了平日里吃饭的时辰，天都有些暗下来了，赵姨娘也还没生下来。
这会儿不仅是金钏儿要劝了，连贾母那头都派了丫鬟来劝，让王如意只管吃饭去，这么多丫鬟婆子守着呢，若有什么事情，立马会有人来汇报的。
王如意倒也没有为了赵姨娘要亏待自己的想法，便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给我。”
这原本也就是一句空话，稳婆和大夫都在这儿，能出得了什么事情。
但这还就真出事了。
“太太，赵姨娘那儿有点不妥，”金钏儿匆匆进来，“稳婆说怕是难产了。”
王如意刚刚吃完晚膳，闻言连忙站起来，“刚刚不是胎位是正的，只是要费点时间吗？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就说难产了？”
若不是，贾政后院如今就剩下赵姨娘和王如意自己，王如意都得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私手段了。
王如意这会儿也不好耽搁，连忙去了赵姨娘的产房那头。
这会儿稳婆也快急死了。
这来大户人家，虽说赚得钱多，但这风险也实在是大，瞧瞧，这为姨娘不就难产了么？
但凡有个不好，坏了她们这些人的名声都只是小事，若是这大户人家计较起来，她们怕是连差事都要丢了。
王如意看向为首的稳婆，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说挺好的么？”
稳婆心里苦，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刚刚确实看着挺好的哇，但谁能想到，这位姨娘看着不胖，肚子里的孩子却生得这么大，这不就不好生了么？
反正肯定不是他们这些稳婆的原因。
为首的稳婆说道，“怕是姨娘之前补得太过，胎儿太大了，这才不好生了。”
赵姨娘这会儿人也还清醒着，到底也还只是个都没满二十的小姑娘，原本就下半身如同撕裂一般的疼，再听到稳婆说自己难产，赵姨娘心里就十分恐慌，自己不会真要死吧。
赵姨娘这会儿心里又有些怀疑，会不会是王如意趁机要自己的命。心下又后悔，若是知道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得罪了太太。
但听到稳婆说自己补得太过，赵姨娘又不免后悔，当初也不该吃那些补品。
正说着，贾母那儿也派了鸳鸯来。
“老太太听说赵姨娘难产，让我来看看。”鸳鸯听着赵姨娘的惨叫，也有些害怕，面上也不免带点出来。
“怎么叫你一个小姑娘来，”王如意便说道，“咱们去外头说吧。”
说着，王如意便拉着鸳鸯去了产房外头。
等到了外头，稳婆这才敢说些实话，“姨娘看着不好，还得请太太定夺，是保大还是保小。”
在里头说这些，怕赵姨娘听了，卸了精神气，那是大小都保不住了。
王如意不过是早晨去荣庆堂那儿给贾母请个安，下午带着元春和王熙凤理一理家事，这一日便也就过去了。
这日，王如意还在叫元春和王熙凤如何挑选合用的人，金钏儿就急匆匆地进来回禀道。
“太太，赵姨娘要生了。”
“看来今儿是教不得你们了，你们两个自去玩吧。”王如意笑着说道。
元春心思细腻，老爷的妾室要生了，她怕王如意心里不痛快，犹豫着有些不想走，“娘，我……”
“好姐姐，姑姑有事，咱们就不打扰姑姑了，我们一道去玩吧。”王熙凤不知道原因，只拉着元春就要走。
王如意便也说道，“走吧，你们姐妹两个去玩吧，我这儿有事，不留你们了。”
元春这才一步一回头的回去了。
“走吧，我去看看赵姨娘，”王如意看着元春她们出去了，这才对着金钏儿说道。
“大夫和稳婆都过去了吧？”王如意问道。
赵姨娘怀胎满八月以后，王如意就叫人给赵姨娘准备好了大夫和稳婆，连着奶妈也都已经寻摸好了。赵姨娘不明就里，王如意这样关心，倒是让她心里越发紧张了几分。
前头她可是给太太使了不少的绊子，如今她唯一的靠山贾政又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赵姨娘只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人在惶恐的时候，越发容易多想。赵姨娘不免又想起，自己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贾政的血脉里唯一一个不从王如意肚子里出来的。
赵姨娘越发觉得，太太不会让他的孩子平安生下来。
只是，贾政不在身边，她的娘家又实在是靠不上，赵姨娘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想着来王如意跟前做小伏低。好歹让太太看在自己谦卑的份上，放过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好家伙，那个时候赵姨娘都已经八个月了，肚子都已经很大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生了，王如意哪里敢让她在跟前杵着，更不要说看她做小伏低，伺候自己了。
王如意跟前又不缺丫鬟。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只管自己回屋休息去吧，我这头不缺你伺候。”王如意皱着眉头说道。
“奴婢原本就该在太太跟前伺候着的……”赵姨娘讪笑道。
“你如今肚子里怀着老爷的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正经事，旁的都等以后再说。”王如意说了好几回，才叫赵姨娘相信，王如意真不要叫她在跟前伺候。
“赵姨娘一发动，稳婆和大夫就都已经喊过去了。”金钏儿连忙回道，“都是京城有名的稳婆和大夫，太太只管放心好了。”
要金钏儿说，就不该给赵姨娘这样的好脸。
为着她，家里闹出来多少事来？太太都和老爷吵了多少回了。
虽说，作为贴身丫鬟，金钏儿也看得出自家太太仿佛不再像之前那般把老爷看得这么重要了。
但在金钏儿看来，那就都是赵姨娘的错。
“到底她是头一胎，老爷又在幽州，我还是得去看着点。”王如意笑道。王如意原本就无意为难赵姨娘，如今赵姨娘也学乖了，王如意就喜欢跟前摆几个这样的姨娘，也好显出她贤惠的名声来。
果然，赵姨娘这儿，还是一团的乱。
虽说，稳婆和大夫是王如意早就准备好的，这自然是没什么乱子。但赵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却都不过是些刚留头的小丫鬟。唯一能主持点大局的，也不过是个二等丫鬟。
赵姨娘自己原本就只是奴婢出身，本就压不住也不会调教手底下的人，小丫鬟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听到赵姨娘说肚子疼，就已经乱起来了。
除却，那个二等丫鬟让人去喊来了稳婆和大夫，其他全都跟慌脚鸡似得，看着倒像是忙得团团转，实则什么都没干。
产房里血腥味重，赵姨娘的屋子原本也就不大，王如意也不想进去，只让人在门口摆了一张椅子，自己坐在外头守着。
“除却稳婆和要伺候你们姨娘的人，其余不相干的人都再院子里守着，没得产房挤满了人。”王如意以来就看到的是这乱糟糟的场面，只能先开始主持大局。
“热水呢，叫厨房赶紧把热水提过来。”
“另外，给大夫送一壶好茶去，就说让他费心守着。”
其实，大夫也进不得产房，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意外，这才又请了大夫在隔壁守着。
处理完这乱糟糟地场面，王如意这才又指了个小丫鬟，“去问问里头的情况，你们姨娘如何了？什么时候能生出来。”
小丫鬟忙不迭地进去问稳婆，“妈妈，我们太太叫我来问一问……”
这会儿赵姨娘才刚刚发动呢，稳婆们倒也不忙，便笑道，“还有得等呢，姨娘胎位倒是正的，但这是头一胎，胎儿又有些大，怕是还要许久呢。”
又说道，“你们太太居然还亲自来问姨娘的情况？这倒是稀罕。”
小丫鬟年纪小，也不懂这有什么稀罕的只笑着说道，“我们太太就在外头守着呢。”
“这可真真是稀罕了。”稳婆看了眼躺在床上痛呼的赵姨娘，说道。
稳婆都是外头请来的，也不知道府里的情况，听到小丫鬟如此说，心里不免有其他的猜测，莫不是这家的太太要抱养这个孩子，所以才这么上心。
只是，这话却是不好在这儿说，因此稳婆只笑道，“那你们太太可真真是个贤惠人。”
小丫鬟本是赵姨娘身边的丫鬟，也不敢当着赵姨娘的面说太太好的话，只连忙跑了出去。
“太太，稳婆说姨娘这是头一胎，怕还有得等呢。”
金钏儿便劝道，“如今日头也晒，太太在这儿干等也没意思，不如太太先回去，我在这儿等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我立马来回了太太。”
“不妨事，左右这儿也没什么事情，我在这儿守一会儿再说。”王如意也也不介意，只说先守一会儿再说。
“对了，你使人去叫玉钏儿开了库房，看看有没有好的人参，先拿一根来备着。”王如意想了想说道。
金钏儿想说，赵姨娘哪里配什么人参。但又不敢说，只叫了个小丫鬟，回去叫玉钏儿找。
果然如同稳婆说的，还有得等呢。
到了平日里吃饭的时辰，天都有些暗下来了，赵姨娘也还没生下来。
这会儿不仅是金钏儿要劝了，连贾母那头都派了丫鬟来劝，让王如意只管吃饭去，这么多丫鬟婆子守着呢，若有什么事情，立马会有人来汇报的。
王如意倒也没有为了赵姨娘要亏待自己的想法，便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给我。”
这原本也就是一句空话，稳婆和大夫都在这儿，能出得了什么事情。
但这还就真出事了。
“太太，赵姨娘那儿有点不妥，”金钏儿匆匆进来，“稳婆说怕是难产了。”
王如意刚刚吃完晚膳，闻言连忙站起来，“刚刚不是胎位是正的，只是要费点时间吗？怎么就这么会儿功夫，就说难产了？”
若不是，贾政后院如今就剩下赵姨娘和王如意自己，王如意都得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私手段了。
王如意这会儿也不好耽搁，连忙去了赵姨娘的产房那头。
这会儿稳婆也快急死了。
这来大户人家，虽说赚得钱多，但这风险也实在是大，瞧瞧，这为姨娘不就难产了么？
但凡有个不好，坏了她们这些人的名声都只是小事，若是这大户人家计较起来，她们怕是连差事都要丢了。
王如意看向为首的稳婆，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说挺好的么？”
稳婆心里苦，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刚刚确实看着挺好的哇，但谁能想到，这位姨娘看着不胖，肚子里的孩子却生得这么大，这不就不好生了么？
反正肯定不是他们这些稳婆的原因。
为首的稳婆说道，“怕是姨娘之前补得太过，胎儿太大了，这才不好生了。”
赵姨娘这会儿人也还清醒着，到底也还只是个都没满二十的小姑娘，原本就下半身如同撕裂一般的疼，再听到稳婆说自己难产，赵姨娘心里就十分恐慌，自己不会真要死吧。
赵姨娘这会儿心里又有些怀疑，会不会是王如意趁机要自己的命。心下又后悔，若是知道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得罪了太太。
但听到稳婆说自己补得太过，赵姨娘又不免后悔，当初也不该吃那些补品。
正说着，贾母那儿也派了鸳鸯来。
“老太太听说赵姨娘难产，让我来看看。”鸳鸯听着赵姨娘的惨叫，也有些害怕，面上也不免带点出来。
“怎么叫你一个小姑娘来，”王如意便说道，“咱们去外头说吧。”
说着，王如意便拉着鸳鸯去了产房外头。
等到了外头，稳婆这才敢说些实话，“姨娘看着不好，还得请太太定夺，是保大还是保小。”
在里头说这些，怕赵姨娘听了，卸了精神气，那是大小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