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这丫头送礼,我怎么没有啊?”

    那张垣卿在后面听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说话。

    刘玉拂:“垣兄,上次我送你的那对逍遥流水壁,你没忘吧。”

    张垣卿:“我不管,这丫头胆子太大了,你怕是招架不住。”

    “哈哈哈。”刘玉拂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娘活泼可爱,大胆一点又何妨?”

    灵薇朝着张垣卿撅嘴做鬼脸,随后一句。

    “哥哥姐姐们给我送礼,方便的话,改日到我府上坐坐,我请你们喝桂花酿。”

    文疏儿在旁不吱声,默默退出他们的热聊。

    “到时大家都来啊。”

    张垣卿正思索着要不要去,突然脑子里有了主意,忍不住坏笑起来。

    一刻种过去,书塾先生赶来。

    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各位姑娘公子,今日是书塾第一课,那我就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在下丘木林,喜欢落雪。 ”

    张垣卿有些坐不住,调侃道:“丘木林这名字,听着也怪刻板的。而且这一袭青衣,也太衬您的气质的哈哈哈。”

    众人沉默不言,独张垣卿一人问。

    “看来是我介绍的不够清楚,我是你二舅母的远方表嫂的哥哥的邻居家生的大公子的亲姑母的老丈人的义弟。”

    “我这样说,可听清楚了?”

    张垣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丘先生再次开口。

    “呵哈哈,公子刚才说的话可不太准确,穿着方面也是全凭喜好。”

    丘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公子今日这身打扮,镶金戴银,说话十分实在,与这土字十分相符。”

    张垣卿一听,有些恼。

    “先生怎么能凭字眼断定五行,以五行品人。”

    丘先生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僵持了一会,便停歇。

    “今天给你们上第一课,防守。”

    灵薇举手,“先生,何为防守?”

    祁怜霜接话,“在有人想杀你的时候进行防备。”

    “好,还有吗?”

    祁怜霜又说:“防守不只是有攻,你再守,还要预判他人的动机,只要对方开始算计你了,就得开始守。”

    “继续说。”

    张垣卿言:“很简单啊,谁想杀我,我就先杀了谁,这叫反守为攻。”

    沈灵薇忍不住反驳:“大哥,这是防吗?”

    “哎,百灵鸟,你知不知道,一旦别人对你萌生杀人的念头,哪能留啊。我看你的样子,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我又没有仇家,哪像你,靠着这张嘴到处得罪人,小心自个脑袋。”

    “哟,我怎么样你可别太关心了,不然我会以为你喜欢我呢?”

    “行,以后走路小心点,我怕我忍不住……”灵薇攥紧拳头,死盯着他,嘴里嘀咕着:“你死定了。”

    张垣卿不以为然,还朝着灵薇挑眉。

    刘玉拂言:“垣兄,你的想法,未免太片面了。”

    “此话怎讲?”

    刘玉拂解释:“若是掌权者,自然有对你不满的。假如你没能处理好职务的矛盾,迫害到因此犯罪的人员,那么自然是,杀心四起。到那时,是否杀了这个动了杀心的人呢?”

    张垣卿没想到这层关系,心里思考着自己的问题浮于表面。

    “这个时候,就应该还受累者一个清白,诚恳和解,即可化敌为友,不攻自守。”

    丘先生有些欣慰:“说的不错。”

    灵薇大吃一惊,同为学生,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祁怜霜欲言又止,如同文疏儿般沉默。

    随后是张垣卿赞许的声音:“还是玉兄想的周到,看来,咱们青州未来的百姓有福了。”

    刘玉拂点点头:“垣兄缪赞了,这未来的事情说不准的。”

    丘先生打断他们的对话:“好了,这些旁话先停停,我且问你们,在潜意识里,防守需不需要等待?”

    祁怜霜直说:“当然。”

    沈灵薇又是提出疑问:“等待,等什么?”

    张垣卿噗呲一声笑出来,“等你啊哈哈哈。”

    沈灵薇气鼓鼓的,“你干嘛老针对我,跟我有仇啊。”

    张垣卿歪着头:“没什么,就你觉得更像鹦鹉,喜欢重复为什么。”

    沈灵薇撇嘴:“你懂什么,我那是好学,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天天唱反调,找存在感吗?”

    祁怜霜调和:“好啦,垣卿公子,你就别欺负灵薇了,你只比她大一岁,同一时间入的书塾,怎么跟妹妹吵上了。”

    张垣卿:“你看这丫头嘴巴那么伶俐,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妹妹见谅哈。”

    张垣卿嬉皮笑脸的模样,惹得灵薇直接别过脸不看他。

    刘玉拂:“我倒是认为沈姑娘不懂就问,精神可贵。况且等待,对于不可避免的刺杀,实在是生命宝贵,刻不容缓,需要实时备好遇刺的打算。”

    祁怜霜:“刘公子,实时打算也太累了吧,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灵薇:“是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担忧都不值一提,所以等谁来杀你不是等啊。”

    张垣卿:“这你们可就不懂了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有人变着花样设局,掉以轻心就没命了。”

    刘玉拂微微点头,张垣卿高兴,两人抬手相握。

    丘先生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今天表现的不错,但是……”

    灵薇紧张叫住:“先生,今天第一节课,大家表现的好不好?”

    丘先生先是假装思考,表现为难,然后有了主意。

    “但是要抄书三遍,下节课交给我。”

    “啊”沈灵薇,张垣卿异口同声,不情不愿。

    丘先生:“不过……”

    张垣卿咽了咽口水:“不过什么?”

    丘先生坏笑:“你们是不是不想抄书?”

    “不想!”

    丘先生:“好,只要你们回答一个问题,答出来了我就不叫你们抄书。”

    “先生您说?”

    丘先生:“我刚刚怎么复述与张公子的关系。”

    灵薇惊呆,不会是那个什么的义弟吧。

    众人哑口无言,张垣卿欲言又止,挠破脑袋也想不起他刚才说的话。

    丘先生狡诈地看着众人,正准备离开。

    “没什么事的话就下课,记得交……”

    “你是他二舅母的远方表嫂的哥哥的邻居家生的大公子的亲姑母的老丈人的义弟。”

    一席话出口,众人看向同一个地方,是文疏儿。

    丘先生愣了几秒,这只是随口一说,她竟真的记住了。

    “咳咳,既然如此,这次作业,就免了吧。”

    “多谢先生。”

    丘先生看了眼疏儿,便侧身离去。

    灵薇转身向疏儿投来感激的目光,“多亏了疏儿姐姐,若没有你在,我们恐怕就被丘大叔给耍了。”

    祁怜霜:“是啊,真是多谢疏儿姑娘了。”

    文疏儿有些心虚,慌忙递给灵薇一本翻开的书,便垂眸静座。

    灵薇接过,神情诧异,众人好奇围上。

    “这是从上课到现在记录下来的全部内容,包括我们的对话。”

    “疏儿姑娘,这是……”

    “我……我比较笨,怕记不住,索性全抄下来。”

    怕大家以为自己故作聪明的样子,文疏儿又低下头,不敢直视任何人。

    “你很聪明。”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抚住她的头。

    一转眼,瞬间对视,是刘玉拂,恰到好处的安抚,不经意间的柔情将她打动。

    从小,爹娘就时刻教导,九品小官家的女儿,地位不高,不可张扬,不可逾矩,更不能出半点差错。在爹娘的引导下,文疏儿话变得越来越少,每日待在房里沉思,渐渐地,不再见人,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如今的她习惯沉默,也变得孤独胆小。

    直到刘玉拂的出现,他就像一束光突然照进灰暗的房间,给予她久违的温度。

    祁怜霜:“疏儿妹妹,勤奋又细致的,真叫人羡慕啊。”

    沈灵薇:“对啊对啊,我要向你学习学习。”

    张垣卿拍了拍灵薇的肩膀:“看看人家,啧啧啧,再看看你。”

    灵薇甩开他的手,白眼翻上天。

    “什么都扯我身上,我说,你这么喜欢我啊。”

    “你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怎么说话这么歹毒?”

    “歹毒?我怎么你了。”

    “喜欢你对我来说不是惩罚么。”

    灵薇冷笑一声,“你最好别喜欢我。”

    张垣卿不屑,“呵,不可能。”

    灵薇跑到刘玉拂身边,“那疏儿姐姐有什么安排吗?到时候来我府上做客,我请你吃好吃的,而且大家都来。”

    刘玉拂的手轻轻拿开,疏儿一怔,回过神来:他也去。

    疏儿点点头,又把目光移向他。

    书塾一别,各自回府,灵薇兴致冲冲地蹦哒两下,身体累下来,又扑倒小环身上。

    “我想吃洛柏家的点心,还有杨家铺的糖葫芦。”

    依着灵薇的性子,想吃的东西没有她吃不到的,正巧在表兄家的院里,就是留下来用膳也无妨。

    “姑娘,今日要不要留在府中留夜?”

    灵薇揉揉眼睛,内心斗争了一番:父亲常有公务,母亲爱念叨,哥哥总惹人生气,姐姐又去了扬州,反正现在也是无聊,不妨给自己找点乐子。

    “姑娘想好了,奴婢就去给你买吃的。”

    “好,你去吧,我跟舅舅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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