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腊出院后原本打算走到省城,但是半路上遇到一对夫妇的马车,载着她到了省城。

    到了省城后她发现她连朝哪边走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傅青梧学校的名字叫什么。

    她边问边找,终于站在了傅青梧大学门口。

    玉腊看着门口进出的男男女女,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别人脸上是朝气,而她是气死。

    她现在学校门前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她害怕又紧张。

    她害怕进去了找不到傅青梧,又害怕找到了傅青梧让他难堪。

    玉腊最终还是抬起脚迈进了大学门槛。

    她抓住一个女同学问。

    “请问,你认不认识傅青梧?”

    女同学听到傅青梧三字眼神都亮了。

    “谁会不认识风华绝代的文科才子傅青梧呢。”

    玉腊没想到才问了一个人就问到了。

    “那你知不知道傅青梧在哪里?”

    女同学可能是意外一个农村妇女会找上傅青梧。

    “你是他什么人?”

    玉腊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身份,她很焦急。

    女同学大概是看出了什么异常。

    “傅青梧他今天……”

    玉腊抓住她的手。

    “他今天怎么了?”

    女同学支支吾吾:“他在学校礼堂里,你自己去找他吧。”

    说完就跑开了。

    玉腊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问出傅青梧在哪里了。

    她一路问着去小礼堂,却发现沿路上都被装扮过,一路上都在她没见过的鲜花和丝带。

    她找到小礼堂时发现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礼堂里传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站在礼堂门口向里看去,眼神略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见了让她心痛无比的一幕。

    傅青梧穿戴整齐站在台上,正俯身低头亲吻上一位穿着白纱的姑娘的手。

    玉腊呆在原地,她再无知,她也知道眼前这一幕发生了什么。

    傅青梧娶了别人。

    周围人的谈话落入她耳中。

    “这傅学长和曲兰小姐真是天生一对。”

    “这去兰小姐可是曲部长的千金,傅学长娶了她百利而无一害。”

    ……

    玉腊死死看着台上的傅青梧,她很想冲上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

    看着台上亲吻别人的傅青梧,她脑中浮现的却是在寨子里站在使君子花树下采露水的那个傅青梧。

    腹中传来一股剧痛,玉腊痛的弯下腰去。

    这时傅青梧眼神穿过人群朝这边看了一眼,他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玉腊最终没有上台去质问他,她捂着肚子躬身离场。

    玉腊像行尸走肉般离开学校,走在路上冰冷的风刮在脸上,她以为她哭了,但是手摸上脸并没有眼泪。

    她从省城回到家,她打算带上荔月离开,却不想回到家就听到噩耗。

    荔月死了。

    还不到一岁的她静静躺在棺材里,玉腊发疯似的抱起荔月,却发现她小小的身体冰冰冷冷再也没了气息。

    她终于痛哭出来。

    “荔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痰卡住了?娘带你去找郎中。”

    说着抱着荔月就要往外跑,傅母拦住她。

    “别发疯了,她已经死了。”

    玉腊一听一只手扯住傅母的衣领狠狠拽起,眼里像是要喷出火直接烧死这个小脚女人。

    “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傅母挣扎着。

    “什么我害死了她,是她自己自己爬下床掉在下边的水盆里淹死的。”

    玉腊听完朝傅母大喊。

    “你为什么不看好她,我说了我就走几天,几天就回来,你都不愿意。她就不是你儿子的骨肉吗?你们一家人怎么都这么狠心?”

    玉腊骂完松开抓着傅母的手,无力的坐倒在地。

    她看着怀里荔月青紫的小脸,想到她是在水盆里被淹死的,心里又恨又悔。

    “荔月,都怪娘不好,是娘害了你,娘现在就带你回家。”

    玉腊把荔月小心翼翼放回那口小小的棺材里,她找出一根补补的绳子捆起棺材背在背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傅家。

    一路上引得人纷纷观望,玉腊一步一步走出这座小镇,她要回家去。

    玉腊背着装了女儿的棺材一步一步走回家,快要到寨子的时候她停下脚步,不敢走进去。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啵和咩。

    哪怕她有一肚子委屈要和他们诉说。

    却不想,刚一进寨子,就又听到了噩耗。

    “腊欸,你去了哪里?怎么又背了个棺材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啵和咩都被你给气死了。”

    原本玉腊以为,邻居所说的气死了只是形容词。

    没想到回家一看,发现父亲母亲已经双双亡故。

    家里的火塘已经很久没有烧过的痕迹,父母的东西也早已被一起烧进了坝消里。

    玉腊没有痛哭,也没有发疯。

    她抱着女儿的棺材蜷缩在火塘边睡了一夜,这一夜她梦到了那个一天要换三套衣服的小女孩。

    玉腊在梦里和那个小女孩说了一句话。

    “长大了千万不要乱跑。”

    第二天寨子里的人在大榕树下发现玉腊背着那口棺材吊死在树下。

    众人唏嘘,又替她们一家惋惜。

    宋潭溪猛地睁开眼睛,想到沈齐山,她扭头找他发现沈齐山也正睁着眼。

    “你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

    沈齐山默默点头。

    “记得。”

    “傅青梧。”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

    宋潭溪才反应过来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起睡了一夜,她立马弹起身。

    “你……”

    沈齐山却闭上眼睛。

    “我感觉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宋潭溪一听跳下床跑到沈齐山的那一边拽起他的手。

    “那你可不能在我这睡,你回你房间睡去。”

    沈齐山半睁着眼露出一丝坏笑。

    “可是我太困了,就想在这睡。”

    宋潭溪伸手试图把他撑起来,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沈齐山身上。

    不偏不倚,正好吻上了沈齐山的脸。

    怦、怦、怦……

    宋潭溪感觉到两个人极速的心跳,像是要跳出胸腔。

    “宋水水,你干嘛这么激动?”

    沈齐山说完转过脸,这次换成他吻在宋潭溪脸上。

    宋潭溪脑子空白了,她现在只想赶紧起来,但双手缺少一个支撑点,她把手抵在沈齐山胸口撑起身子。

    “你家地太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转身背对着沈齐山。

    沈齐山抬起一只腿撑着,手抚到右脸被宋潭溪吻过的地方,露出一抹微笑。

    “你占我便宜。”

    宋潭溪一听,激动的转身指着他却又不敢正视他。

    “你也占我便宜了!”

    沈齐山起身下床,一步一步靠近她。

    “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宋潭溪摸着自己的左脸,心头又一热。看着眼前的男人步步逼近,她转身跑过去打开门想要出去。

    一拧开门却发现阿尖站在门口,做着一个正准备敲门的姿势。

    见宋潭溪打开门,阿尖斜着眼睛往里瞟。

    “我哥在这不?”

    宋潭溪眼神闪躲。

    “你找你哥咋找我这来了。”

    宋潭溪只想先把阿尖打发走,因为他哥还真在她屋子里。

    宋潭溪一手带上门把手,一手推着阿尖。

    “走吧走吧,我们去向涛应问好。”

    阿尖看着宋潭溪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头发也没拆,心中有疑惑。

    就在宋潭溪要关上门的那一刻,沈齐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宋水水,你干嘛骗人?”

    “我明明就在你房间里。”

    宋潭溪心想完了,他是没打算放过自己,当初刚认识他时也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阿尖一把抵住门。

    “宋水水?”

    宋潭溪索性手一推,直接把门全打开了,抱着手靠在门口,面无表情。

    阿尖进门看到沈齐山也穿着昨晚的衣服。

    “合着你俩一晚什么都没做?”

    宋潭溪甩过眼神剜了他一眼。

    “做什么?”

    阿尖表情暗戳戳的,看看宋潭溪又看看沈齐山。

    沈齐山拍上阿尖的肩膀。

    “我昨晚喝醉了,走错房间,在她地板上睡了一觉,她一晚上没发现我。”

    说着还朝着宋潭溪瞅了一眼。

    宋潭溪低着头,好几缕头发垂在她额前。不过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因为她的内心此时和发丝一样凌乱。

    沈齐山路过她时,伸出手把她头发别到两只耳朵后露出她的眼睛。

    “收拾好了下来吃早饭。”

    宋潭溪下楼后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餐桌上就起晚的二人在吃饭。

    沈齐山家的餐厅和后院就隔着几块落地窗,她看外边的雨打在芭蕉叶上,想起了昨晚玉腊就是坐在芭蕉叶上。

    宋潭溪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沈齐山,她在等沈齐山抬头。

    沈齐山似乎感受到了她灼热的目光。

    “宋水水,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饭吗?”

    宋潭溪换到沈齐山旁边的一个位置。

    “你说,她昨晚让我们看了一遍她的生前是想干嘛?不会要让我帮她找到傅青梧吧。”

    沈齐山点头:“一般就是这个套路。”

    宋潭溪听完往后靠在椅子上,一脸想死的把头后仰。

    沈齐山见状连忙伸手接住她后仰的脑袋。

    “这实木椅子凸出来一块,还好我接住了你脑袋,不然你得咋个大包。”

    宋潭溪顺势转头,脸刚好被沈齐山单手捧着。

    “要是这样,咱俩上哪找啊?”

    沈齐山故作无辜的样子。

    “咱俩?宋水水,你怎么能把我也加进去呢?”

    宋潭溪一听急忙坐好抓住沈齐山衣角。

    “我不管,咱俩可是一起入了梦。”

    此时宋潭溪耳中忽然听到玉腊的声音。

    “你认识傅青梧。”

章节目录

当了五十六年野鬼她决定投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柳长衣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柳长衣并收藏当了五十六年野鬼她决定投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