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潭溪的脑袋从沈齐山掌中抽离,她两眼发直的看着沈齐山。

    “她说我认识他!”

    沈齐山收回手,手指扣在掌心。

    “谁?”

    宋潭溪食指朝桌面上轻轻叩着。

    “刚刚我听到玉腊在我耳边说我认识傅青梧。”

    沈齐山手杵在桌上,修长的食指抵在太阳穴上偏头看着宋潭溪。

    “这是,鬼低语?”

    宋潭溪看对方还在和自己开玩笑,心下感到一阵烦躁,不料这时玉腊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你表哥田颜楷就是傅青梧的转世。”

    宋潭溪听到她表哥的名字震惊的张大了嘴,片刻后她刚想和沈齐山说,结果沈齐山先开口。

    “我也听到了,你表哥。”

    宋潭溪一掌拍在沈齐山大腿上。

    “我就说傅青梧长得像谁却又一直没想起来!”

    沈齐山吃痛捂着自己的腿。

    “宋水水,你又拍错人了。”

    玉腊的声音继续传入两人的耳中。

    “我出不了云南,我要你把傅青梧带来找我,我要他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

    “如果我见不到他,我只好永远跟着你了。”

    宋潭溪一听急得脱口而出:“你不是说你出不了云南吗,你怎么一直跟着我?”

    只听玉腊冷笑两声。

    “那你也别想离开云南了。”

    宋潭溪一听傻了眼。

    “我就知道肯定不仅是踢翻你饭碗那么简单。”

    不过宋潭溪好奇,为什么这些鬼都出不了云南。

    宋潭溪抬起头环顾餐厅,试图找到玉腊藏在哪里,上次恶鬼罕勒不怕阳光白天也出现,不知道玉腊可不可以现身。

    沈齐山见状问:“你是在找鬼吗?”

    宋潭溪点头:“好奇她藏在哪里和我们说话。”

    宋潭溪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轻皱起眉看向沈齐山。

    “不对,为什么你这么淡定,好像一点都不怕我说的这些鬼。”

    沈齐山先是一怔,三秒后才笑着回答她。

    “因为我胆子大。”

    宋潭溪明显不相信他的这个说辞,但也并未多问。

    “可是,我表哥这辈子是田颜楷,不是傅青梧,他有义务对上辈子的事负责吗?”

    宋潭溪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上辈子的身份,南蝶。自己也是因为上辈子的身份才会碰见这么多怪事,因果轮回、往事纠葛,她一时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

    她凝目看着沈齐山,眼底似乎有一抹悲恸。

    “沈齐山,如果你是被找上的那个,你会怎么想?”

    沈齐山听到宋潭溪问出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他居然不敢去看她的脸。

    “我相信,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时,叶嬢走过来收拾桌子。

    “都多久了,外面雨都停了,你俩两个搞么还坐在饭桌前。”

    宋潭溪像后院看去,果然雨停了,已经有阳光落在院子里。

    宋潭溪握着手机坐在后院的廊上,忐忑的用指甲敲击着手机后背,她在想到底要不要和她表哥说。想到自己会失去自由,她心一狠点开号码拨过去。

    “田颜楷,这是你上辈子造的孽,可千万不能怪我。”

    宋潭溪紧张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紧紧掐着掌心,结果电话没人接。

    沈齐山靠在门上看着宋潭溪。

    “你干嘛这么紧张,再说了,难道你觉得你说了你表哥就会相信他前世的情人变成鬼一直在等他?”

    宋潭溪不搭理他,迅速拨通了她妈的电话。

    “喂,妈,我想问表哥最近在北京吗?”

    电话那头田织玉说:“水水,怎么了?你表哥最近不在北京,好像是在云南热带雨林里研究花花草草呢。”

    宋潭溪心想,这不巧了嘛。

    “妈,你知道表哥他具体在哪里吗?”

    还以为女儿在海南的田织玉并没有起疑心。

    “听你舅妈说好像在什么热带研究院里,怎么了水水,你不会是要去云南吧?”

    说道云南二字,电话那头的田织玉压低了声音。

    宋潭溪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就是见表哥好几天不回消息,好奇问问。”

    田织玉继续说:“你表哥你还不知道吗,一见到那些花花草草就能不吃不喝一头扎里边研究。”

    宋潭溪忽然把电话拿远,转头用唇语和沈齐山说话。

    挂断电话后她问:“你猜我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沈齐山轻蔑一笑。

    “我妈又说了一大堆~”

    宋潭溪没想到居然被他解读出来了。

    “哟~您还会解读唇语呢。”

    沈齐山从她面前走过靠在一旁的躺椅上,枕着双手、翘起腿。

    “难道我是憨包吗?这么简单都看不出来。”

    宋潭溪再一次抓住重点。

    “憨包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束阳光照射到沈齐光脸上,他伸出一只手挡在额头上,眼神却偷看着宋潭溪。

    宋潭溪听到沈齐山用清洪方言回答她。

    “憨包就像你这样的姑娘,俗称憨包姑娘。”

    这是宋潭溪第一次听沈齐山讲方言,软软的语调好听极了。

    “你讲方言真好听,像是在撒娇,你再多讲几句好不好?”

    只见沈齐山放弃遮挡阳光瞪大眼睛看着她。

    “宋水水,不许调戏我。”

    宋潭溪见状还想继续说方言的事却被沈齐山打断。

    “你知道你表哥在哪里了吗?”

    宋潭溪才想起来自己差点忘记了正事。

    “我妈说他好像在一个什么热带研究院里研究花花草草,这里哪有热带研究院?”

    沈齐山一听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就一个热带研究院。”

    宋潭溪抓住靠椅扶手探出脑袋。

    “在哪里?”

    沈齐山伸出手指向前。

    “还得再往南下去,在孟衮。”

    宋潭溪一听立马站起身:“我得赶紧去找我表哥去。”

    宋潭溪还在找另一只拖鞋时,只觉得手臂被人拽住,下一秒她就躺在了沈齐山怀里。

    她不敢动,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

    只听见头顶上沈齐山慢悠悠开口问她。

    “你都没联系到你表哥,你就这样冲去找?”

    宋潭溪明明听到了沈齐山在问她什么,但是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自动过滤了他的话,全心全意感受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

    片刻,宋潭溪从他怀里弹起来,这次她迅速找到了她的拖鞋穿好。

    “我......我表哥就一呆呆地植物学家,从小看见朵花他都能不吃不喝不理人看上好几天,我可不能指望等他先回我消息,我必须先发制人。”

    说完宋潭溪冲进屋子里,上楼收拾东西。

    宋潭溪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时,一把收着的傣伞滚到了她面前,她正疑惑这是哪来的伞时,耳边又想起玉腊的声音。

    “我就在这把伞里,你带着伞走。”

    宋潭溪拿起伞心想好家伙,女鬼藏在伞里,这不都是电视剧里的剧情吗,还真是都给自己遇上了。

    宋潭溪对着伞问:“既然你现在都知道我表哥在哪里了,你为什么还要我带你去?”

    伞里泛出一股红光。

    “就像你说的,这辈子他是田颜楷,不是傅青梧。”

    宋潭溪听在心里,又想起梦境里她的遭遇,心下竟然也不由得恨起了傅青梧几分。

    宋潭溪握着伞推着行李出门,却发现沈齐山也带着行李等着她。

    “你这是干嘛?”

    沈齐山双手一摊。

    “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宋潭溪立马心领神会,把行李和伞递给他向后走去。

    “我去向涛应告别。”

    沈齐山拉住她:“涛应不在,去寺庙了。”

    宋潭溪重新转身拿过行李:“那我不告而别会不会很不礼貌?”

    沈齐山:“有我,放心,我会和她说的。”

    又举起伞问。

    “这把伞哪来的?不是我家的。”

    宋潭溪见状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并悄声说:“她就在伞里。”

    沈齐山也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她和咱俩演电视剧呢。”

    两人开着车踏上了前往孟衮的路,宋潭溪看着道路两侧郁郁葱葱的植被不由自主地感叹。

    “这里简直就是植物王国,对眼睛太友好了。”

    “只不过这个雨下的也是太有个性了,一路上五百米下、五百米停的。”

    沈齐山注视着前方说了一句。

    “热带嘛,理解。”

    车驶到研究院门口停下,宋潭溪立马冲进去找田颜楷,结果被告知田颜楷进雨林里考察去了,得明天才能回来。宋潭溪拉开车门沮丧的坐回车里。

    “我表哥进雨林,不出意外明天才能回来。”

    说到这里,她转身问沈齐山:“这还能出什么意外?”

    沈齐山手指扣着方向盘思索着。

    “或许会遇到野象?”

    宋潭溪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全国唯一有野生大象生存的地方。

    “你们这里的人遇到野象就像出门遇到猫猫狗狗一样?”

    “那倒也不是。”

    说完沈齐山驱动车驶离研究院。

    宋潭溪见沈齐山带着她离开了镇上来到了一个村寨里。

    “不住镇上吗?”

    沈齐山摇头:“来到这种旅游小镇就得住在村寨里。”

    宋潭溪没想到住的这家民宿也能看见一条河,她十分满意。

    沈齐山走过来并肩和她站在一起。

    “这是南奔河,最终流进湄澜河里。”

    宋潭溪看着眼前的河,嘴里重复着他的话:“最终流进湄澜河里。”

    “沈齐山,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南边走,我的心就越发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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