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气候要比汲县沿江一带暖和不少,许多贩鱼小摊都已慕名而来,既是为了在温暖的定京歇脚,更多也是为了卖出自己打捞的鱼,以便赚些银两补贴家用。一来二去,都城便越发热闹了起来。

    凌含星前脚才离开魏欠安的房屋后,后脚便立马变了表情,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刚才还闪烁着光芒的眼眸,如今却只剩下阴戾。可又因脸庞上那不可忽视的稚气,便使得整个人显得十分清冷,却又不会多显戾气。

    她提裙走到大院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但脸上的表情却与热闹的街道格格不入。她从入门开始,便眼尖地注意到了魏欠安窗户外的人影,尽管那人隐藏的十分隐蔽,甚至是遮盖住了他身上的气息,普通人根本闻不见他。但凌含星,不是普通人。她从小就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接受了许多常人无法接受的训练,才铸就了如今思想敏感,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她。这凌云国的公主之位,并不是那么好坐。

    阿斐一直站在凌含星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凌含星一直绷着脸,神情不见温和,便担忧的问出一句:“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凌含星并未应答,只是暗暗想着:魏箐箐不是魏府的人么?魏欠安为何要将她卖到沟三湾?一想到沟三湾,凌含星便忍不住瑟缩了一瞬,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完全不敢想一周之后回来的那个女人,会颓废到什么模样。魏箐箐,究竟是做了什么,让魏欠安会如此心狠手辣?凌含星抬眸看着天空那些若有若无的云,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飘飘忽忽:“我虽然现在对魏欠安确实有着实质性的威胁,但应该还没有严重到赔上自己性命的程度。再说了,他昨晚不也大发慈悲的救了我么?”刚想到这,凌含星便又立马摇了摇头,动作速度快到把阿斐都吓了一跳:“依我看,他这种人只会权衡利弊,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若他昨晚并未出手搭救,那么他自己今天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凌含星头疼地揉揉眉心,一闭眼就会想到昨晚的事,她整个人都后怕了起来,那传说中的一缕倒,的确是折磨人的好手段,居然能让人在昏迷的状态下,还能清晰的听见周围传来的声音,要换做普通人,早就在昏迷状态下得了失心疯吧。

    凌含星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双眸里的星星点点,早就在离开魏欠安的房屋以后消失不见了,而且黄仲坤现在为魏欠安所用,她也只能日后再找机会报复回去了。现在的凌含星,只想好好休息休息,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为以后日益难走的路做好铺垫。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萧然拱手弯腰道。

    魏欠安此刻低垂着眸,仔仔细细地系着衣领上的纽扣“嗯,去酒楼接应黄仲坤的时候,记得看看四周有没有黄府的眼线。”

    “明白。”

    魏国因为常年处于男人较多,女人较少的处境,因此许多正值旺火青年的男子还没有得到合适的婚配,所以魏国酒楼的竞争力很大,而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一家便是名为“青鸢楼”的酒楼,那里不仅规模宏大,酒酿醇厚,更多的原由还是因为那的妓女穿着开放,性格火辣,满足了不少男人的狼子野心。

    魏欠安下了马后,皱眉看着眼前的青鸢楼,双眼里时止不住的厌恶与反感,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戾气。好似下一秒就会放火烧了这酒楼。在他身后的萧然紧张的咽了咽唾沫,眼神飘忽不定,这黄仲坤,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约魏欠安在这里碰面,萧然在心里默默为黄仲坤“祈祷”:“黄府大少爷速速远离我。”

    就在萧然诚心祈祷的时候,一位涂着浓厚的胭脂,穿着暴露的女子,拿着酒壶走向他们。萧然只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不由得冒出来冷汗。

    “公子,在门口站了好长时间了,不妨进去坐坐?”那位妓女笑着,朝魏欠安抛抛媚眼,自来熟的揽上了魏欠安的臂膀:“公子真是好生俊朗,小女可以亲自服侍你哦。”

    魏欠安看见抚上自己臂膀的手,眼中狠意一现,闪过一抹十分招摇的杀意,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力道十分狠辣,让那位妓女不由得踉跄了一步,萧然站在一旁,完全不敢吭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眼神阴鹜,毫无顾虑地朝那位婢女投去鄙夷的目光,接着便娴熟地接过萧然递过来的手帕,擦着自己被触碰的臂膀:“离我远点。”十分冰冷的语气。

    那位妓女十分尴尬地握紧拳头,怒瞪着魏欠安:“我可是这里的招牌!好多人想我来都排不上号,我也是看你面貌英朗才给你开的后门,你别不识好歹!”

    魏欠安带着黑面罩,让人摸不清他都情绪,只露出了一双充满冷漠的双眸,但也足以让人感到害怕:“但我看不上你。”

    留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后,便自顾自地走进了青楼,没有再理会身后那位满脸怒火,口出不逊的招牌妓女。

    “魏兄!这里!”魏欠安刚进到青楼,黄仲坤便在楼上招呼着他,冲他摆着手,示意他上来。魏欠安看了一眼萧然,萧然便立马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魏兄,这是青鸢楼的招牌酒,喝起来不辣嗓子,但酒劲却很足。”黄仲坤忙不迭地为魏欠安倒着白酒,像是怕魏欠安会报复反悔般低声下气。魏欠安慵懒地看着黄仲坤忙前忙后,整个人看着毫无温度,冷不丁说了一句话:“你还不配与我称兄道弟。”

    黄仲坤听后,放杯盏的手一顿,随即尴尬地坐下,附和道:“魏兄……魏侯爷所言极是,是我高看自己了。”

    魏欠安完全没把黄仲坤看在眼里,他伸手推开胸前那杯黄仲坤倒的白酒,托着腮,懒懒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魏箐箐那事,办好了?”黄仲坤看着魏欠安的举动,暗暗在桌下握紧了双拳,但脸上却赔着笑:“已经办妥了,我是趁魏箐箐送她儿子上学堂回来的时候劫持了她,已经给她喂了迷药,按照现在这个时辰,应该还差十几里路便到了。”

    魏欠安低垂着眸,就那么看着飘浮在茶水上的茶叶,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嗯,把她送到沟三湾就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希望一周后的她,身体状态不会让我失望。”黄仲坤连连点头,心里十分害怕,这个魏欠安,性格实在是太令人闻风丧胆了,连自家人都下得去手,更别提黄仲坤自己了。

    魏欠安也没有再多做停留,他只觉得这青楼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他站起身,临走前冷眼看了看黄仲坤:“再跑到薇怜院闹事,我就不能确定你的脑袋会不会掉下去。”

    黄仲坤被吓得语无伦次:“是……是。”

    黄仲坤现在才知道,这位让魏谦厌恶至极的二儿子,出手竟如此狠辣。想到此,他不由得拿衣袖擦了擦额前不断冒出的细汗,如释重负般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沟三湾——

    在一个墙壁破败不堪,整间屋子都昏暗无光,空气里到处都散发着血腥味与腐臭味的牢房里,一位吸着旱烟,身体黑状高大的光头男子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新来的女子,此刻的女子正处于昏迷状态,明明紧闭着双眸,但也还是遮盖不住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这无疑对任何一位壮年男子来说,都是一个活生生的,抵挡不住的诱惑。光头男子咋咋舌,吐出一个烟圈,朝着身旁的男子说道:“什么来头?”

    那位男子毕恭毕敬道:“大哥,这位是黄府大少爷的妻子,魏箐箐。”

    光头男子听见后,眼睛猛地睁大,面露疯狂之色,他立马扔掉旱烟,径直走到魏箐箐身旁蹲下,继续开口:“卖家有什么要求?”

    “一周之后活着送回来就行,手段要尽量残忍些。”

    “尽量?”光头男子轻轻抚摸着魏箐箐的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与惊讶:“他是没听过我们沟三湾玩女人的手段么?”

    “卖家就是听我们沟三湾手段出奇,才卖到我们这的。”那位男子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到:“他们其中的一个随从说随便我们怎么处置。”

    光头男子冷哼一声,看了看魏箐箐的脸庞:“倒是好久没有面貌甚好的女子来沟三湾做客了。”话罢,光头男子便立刻不顾旁人般粗暴地扯烂了魏箐箐的衣裙,他贪婪地抚摸着魏箐箐的全身肌肤,说出的话充满了无尽的欲望:“女人要清醒着,干起来才有意思。”

    那位男子想是早就料到般,识趣的从一处角落里搬出一盆冷水走到魏箐箐身边,他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浑身赤裸的身体,却又立马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随即便将一盆冷水全部倒在魏箐箐身上,强迫她清醒过来。

    倒完冷水,那位男子便又识趣地带着盆走到牢房门口,临走前,他小心卑亢地看着光头,弱弱地提出了一个请求:“那个,大哥……”

    光头男并未转头看他,只是自顾自起身去拿了几个不知名刑具:“等我先满足了,这女人随你们怎么处置。”听到这话,那位男子激动地点点头,关上牢房大门,哼着歌,转身离开。

    魏箐箐此刻已被冷得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只觉得浑身都冷得刺骨,她眼睛都还未聚焦,便立刻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脑海里仅存的困意转瞬即逝,随着取代的是深入脉络的恐惧感,她猛地坐起身,连带着床板都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她的脸色苍白惊恐,浑身冷汗直流,抬头小心的看着眼前脸色□□的光头,声音十分颤抖地说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语气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光头没等魏箐箐做出下一步反应,直接粗暴的扯住魏箐箐的头发,强硬的将她转过身,简单暴力地将魏箐箐用麻绳绑住,他的力道很重,使得魏箐景的手臂立刻爬上了很多条绯红的痕迹,看着有些渗人。

    魏箐箐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她疼得闷哼一声,脸色看着十分崩溃:“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黄府的人!”她用尽全力大喊着,试图唤回眼前人的理智以及警告他接下来打所做所为可能会带来什么。光头冷哼一声,没有开口废话,他眼神阴森,直接拿出一根牛皮筋所制成的一条粗壮的鞭子,不由分说地直接狠狠给了魏箐箐一鞭子。

    魏箐箐再怎么说也是贵族人家,哪里受过如此狠辣的疼痛,从后背传来的疼痛使得魏箐箐忍不住想干呕,她浑身都颤抖着,犹如一只悬吊在悬崖上的猫,不仅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心理上的恐惧也快把她吞没。她眼泪铺满脸庞,完全想不明白,她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会遭受到如此残酷的惩罚,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个神经,使她快要晕厥过去,不知为何,迷迷糊糊中,她的脑海里莫名想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味,他就那么站在幽暗的地狱门口,冷厉的风透过他的身体,使得他身上的气息带着丝丝阴霾,他哑着嗓子,低沉的说出一句:

    “下地狱吗,连带着我们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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