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隋雁臣强撑着走了几步还想跟上，眼前骤然发黑：“尊...等……”
话没说完就先晕了过去。
明玉茭脚步顿住。
“......”
她面无表情运起灵力，抬手在空中画了道传讯符：“蒙坛主，去映月潭把隋雁臣抬到本座殿里。”
水云间迎客殿。
接到消息有贵客上门正准备喜迎贵客的蒙坛主：“......”
将待客事宜安排给其他堂主后，蒙敏急急往映月潭赶去。
没想到刚赶到，就看见明门主面色不善站在隋护法远处。
比起趴在地上的隋雁臣他更在意的是明门主怎么还在这，他还以为门主早就离开了。
但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问。
所以他说：“门主，隋护法这是怎么了？属下记得他不久前才和您携手制服了乌岐。”
听见乌岐的名字，明玉茭抬手抚了抚缠在腕间的小蛇：“没。”
乌岐睡得很熟，小姑娘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她无声叹了口气。
“没”什么？意思是隋护法没事还是他没和您一起制服乌岐？
蒙敏心下腹诽，但也没有多说。
他走到隋雁臣旁边将他扶起，架着他跟上已经走远的门主。
别问为什么不御空或者遁光，毕竟门主还在走着呢，他老老实实跟在明玉茭身后。
思前想后他还是悄摸转移了话题：“门主，前殿来了几位少年修士，自称是中州飘渺阁的弟子。”
少年修士？
缥缈阁？没听说过。
“目的？”
“尚未得知。”
“不过，”蒙敏在后头说道，“缥缈阁近百年行事越来越低调，很少参与修真界界内纷争，水云间也是个小宗门，属下实在想不通缥缈阁前来所为何事。”
明玉茭垂眸思索，若是她没猜错的话，那些少年修士应该是来找隋雁臣的。
不过他们为什么不直说来找他？
收起疑惑，她说：“水云间很快就不再是一个小门派了。”
蒙敏听见这话愣了愣，又释然笑笑，确实，水云间逐步向好，这些天门内的变化有目共睹。
在新门主的整顿下，宗门沉疴得以剔除，宗门高层构架也得到了完善，内部控制由松散到强硬，还有在很多其他行之有效的措施施行下，已经越来越有一个正规宗门该有的样子了。
只听明门主又问：“缥缈阁什么来头？”
蒙敏惊异，明门主莫不是刚结束闭关？也是，毕竟门主的大哥可是水云间开山老祖，能活到这个岁数的祖宗不问世事倒也正常。
他答道：“中州缥缈阁，是中州‘两阁’之一，但比起另外一阁来说其传承、声望、实力等等，都要高上不止一星半点。”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甚至可以比肩揽尘宗，与七景、广瑶等老牌门派一较高下。”
“这么说这个缥缈阁是新生的宗门？”明玉茭问。
蒙敏点头：“也可以这么说。缥缈阁三百年前横空出世，为正道驱逐魔主做了很大帮助，自那时起就已经是不少年轻子弟心中最憧憬的门派之一了。”
“听蒙坛主的意思像是曾经也憧憬过。”
蒙敏笑笑：“属下当时也是年轻，曾参加过缥缈阁的试炼。”
他叹了口气：“但可惜缥缈阁的试炼实在深奥困难，属下遗憾退场。”
不知为何这句话有些喜感，明玉茭偏过头笑了笑。
转眼看见隋雁臣，她又收敛了笑容。
隋雁臣身上古怪的地方实在太多，“缥缈阁弟子”这个身份八九不离十也是他的幌子，甚至阁内的人可能并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一如之前她看隋雁臣递呈的个人简述，简述上他只写有一些修真界秘境探索成果、古籍研究成果等。
但也难说。
明玉茭心中冷哼，无所谓，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
她说：“去找几个人负责这件事，不可怠慢贵客。”
蒙敏应下：“是。”
明玉茭看了他一眼：“提速跟上，你太慢了。”
蒙敏：“……是。”
难道不是因为您选择走路才慢吗！当下属真不容易，蒙敏在心中擦了一把泪。
明玉茭的寝殿是易主门派那日亲自选的，寝殿原已废弃，但好在建筑结构完整，不算太荒凉，经过几日的修缮已经焕然一新。
寝殿附近杨柳依依，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景色优美。
当然选择这里作为寝殿最重要的还是觉得有些熟悉，虽然到现在还没想起来为什么熟悉。
蒙敏将隋雁臣安置进侧殿，关上殿门就要向明玉茭告辞。
明玉茭询问了一些门派事宜，又象征性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水云间是否需要着手招纳新弟子。
蒙敏：善！大善！
明玉茭：“依蒙坛主之见，我们是否需要不限门槛？”
蒙敏沉吟片刻，回道：“尊上，这确实有待商榷，水云间不比从前，门内修士更多是人族。”
“人族修士又以阵、符、剑三修居多，魂、鬼修次之，丹、器、妖修等可以说是没有，若是不限招纳门槛，招来的修士怕是不能精进修为，同时也白白浪费了加入门派修行的机会与时间。”
这几日他们几位堂主坛主也从藏经阁了解了一些水云间的晋展史，虽然越往前追溯断代越严重，但也算是更了解了水云间前身。
这也不得不提一句水云间藏经阁的护阁大阵。
水云间千年来波折不断，门派从妖修到正道到魔道几经易主，藏经阁内多层典籍能保存完好还是有赖于这个从创派初就设下的护阁大阵。
那设阵之人怕也是一代阵法大师。
明玉茭点头认同蒙敏的话：“你说的对。两日后召集各位堂主长老卯时集议，针对这个问题我们争取在一旬内探讨出可行方案。”
蒙敏：“……是。”
无论多少次都很难适应门主这种随时随地谈正事的状态。
但又难免感到一丝热血沸腾，是他们太久没有带着门派朝一个方向努力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已经从内殿走到了外殿，轻风吹拂，几片绿叶白花在空中飞扬。
明玉茭垂眸思索：“……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我有几位故交如果现在还没死，应该还能返聘做个峰主。”
蒙敏：“尊上英明！若是能多请到几位老祖镇派，对比其他门派水云间在吸引和竞争上想必也能更胜一筹！”
明玉茭赞同：“我待会给你们列一个名册，带上信物去找他们。”
“是。”蒙敏应道。
明玉茭看他有些欲言又止：“蒙坛主似乎还有顾虑？”
蒙敏汗颜：“是的尊上，属下等人人微言轻，不太自信能够请到诸位老祖。”
明玉茭点点头没有说话，抬手将一朵飘扬空中的白梨花接住。
这里离梨林还挺近的。
“蒙坛主。”她说，“你可知本座为何选择你做坛主？”
“属下不知。”
明玉茭笑说：“蒙坛主诚信守诺，远见卓识且能服众，仅用几十年就能将风雨飘摇的乌昭门经营良好，当得起总坛坛主一职。”
“而杨堂主办事严谨一丝不苟，性情可亲平易近人。
“林堂主虽暴躁易怒却懂得反省自身，有错必改。
“冯堂主博闻强识贤良方正，又雷厉风行面面俱到。
“还有其他人，你们都是可塑之才，不必妄自菲薄。”
明玉茭：“交给你们的任务只需认真去做，不必提前忧虑。”
“去吧，我相信你们。”
—
蒙坛主听了门主一番鼓励的话后感动不已，立刻就充满干劲干活去了。
在他走后明玉茭却轻轻叹了口气。
哎，水云间还是任重道远，各位堂主长老虽然能力都不错，但人才的引进确实刻不容缓。
门内资金、古籍灵脉、弟子人才，全部都还是问题。
而且......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每个人的才干都能得到充分发挥呢？
为提高效率宗门的结构是否需要更好的调整？
明玉茭摇摇头，先别想了，当务之急她需要休息。
而且从醒来之后就连轴转，她还没来得及捋一捋思绪。
踏进主殿，明玉茭先将乌岐放到某支装饰用的树枝上。
明玉茭点点它的脑袋：“懒猪。”
看它依旧睡得香甜，明玉茭穿过前殿走向床边。
虽然很想立刻就爬上/床睡一觉养养神魂，但来到床边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想先洗个澡。
即使之前已经用净尘诀处理过身上脏污，但没有在水里洗一遍她还是觉得身上脏脏的。
移开脚步，明玉茭绕过主殿来到主寝后室，后室里是一方浴堂。
浴堂精美，是明玉茭亲自画图设计的，而且修葺很符合她的期待。
池水被月白色轻纱围裹隔开，竹帘半垂，私密又舒适。
浴堂落成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用。
浴池上有隔绝浮尘的阵法，明玉茭将阵法关闭，又掐了个诀召来清水。
用灵力把水加热，她褪去衣服将自己浸到了水里。
池沿一边装有上下的台阶，明玉茭抱膝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水流堪堪没至锁骨。
她开始看着水面发呆。
还是水流更能带给她安全感。
隋雁臣强撑着走了几步还想跟上，眼前骤然发黑：“尊...等……”
话没说完就先晕了过去。
明玉茭脚步顿住。
“......”
她面无表情运起灵力，抬手在空中画了道传讯符：“蒙坛主，去映月潭把隋雁臣抬到本座殿里。”
水云间迎客殿。
接到消息有贵客上门正准备喜迎贵客的蒙坛主：“......”
将待客事宜安排给其他堂主后，蒙敏急急往映月潭赶去。
没想到刚赶到，就看见明门主面色不善站在隋护法远处。
比起趴在地上的隋雁臣他更在意的是明门主怎么还在这，他还以为门主早就离开了。
但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问。
所以他说：“门主，隋护法这是怎么了？属下记得他不久前才和您携手制服了乌岐。”
听见乌岐的名字，明玉茭抬手抚了抚缠在腕间的小蛇：“没。”
乌岐睡得很熟，小姑娘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她无声叹了口气。
“没”什么？意思是隋护法没事还是他没和您一起制服乌岐？
蒙敏心下腹诽，但也没有多说。
他走到隋雁臣旁边将他扶起，架着他跟上已经走远的门主。
别问为什么不御空或者遁光，毕竟门主还在走着呢，他老老实实跟在明玉茭身后。
思前想后他还是悄摸转移了话题：“门主，前殿来了几位少年修士，自称是中州飘渺阁的弟子。”
少年修士？
缥缈阁？没听说过。
“目的？”
“尚未得知。”
“不过，”蒙敏在后头说道，“缥缈阁近百年行事越来越低调，很少参与修真界界内纷争，水云间也是个小宗门，属下实在想不通缥缈阁前来所为何事。”
明玉茭垂眸思索，若是她没猜错的话，那些少年修士应该是来找隋雁臣的。
不过他们为什么不直说来找他？
收起疑惑，她说：“水云间很快就不再是一个小门派了。”
蒙敏听见这话愣了愣，又释然笑笑，确实，水云间逐步向好，这些天门内的变化有目共睹。
在新门主的整顿下，宗门沉疴得以剔除，宗门高层构架也得到了完善，内部控制由松散到强硬，还有在很多其他行之有效的措施施行下，已经越来越有一个正规宗门该有的样子了。
只听明门主又问：“缥缈阁什么来头？”
蒙敏惊异，明门主莫不是刚结束闭关？也是，毕竟门主的大哥可是水云间开山老祖，能活到这个岁数的祖宗不问世事倒也正常。
他答道：“中州缥缈阁，是中州‘两阁’之一，但比起另外一阁来说其传承、声望、实力等等，都要高上不止一星半点。”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甚至可以比肩揽尘宗，与七景、广瑶等老牌门派一较高下。”
“这么说这个缥缈阁是新生的宗门？”明玉茭问。
蒙敏点头：“也可以这么说。缥缈阁三百年前横空出世，为正道驱逐魔主做了很大帮助，自那时起就已经是不少年轻子弟心中最憧憬的门派之一了。”
“听蒙坛主的意思像是曾经也憧憬过。”
蒙敏笑笑：“属下当时也是年轻，曾参加过缥缈阁的试炼。”
他叹了口气：“但可惜缥缈阁的试炼实在深奥困难，属下遗憾退场。”
不知为何这句话有些喜感，明玉茭偏过头笑了笑。
转眼看见隋雁臣，她又收敛了笑容。
隋雁臣身上古怪的地方实在太多，“缥缈阁弟子”这个身份八九不离十也是他的幌子，甚至阁内的人可能并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一如之前她看隋雁臣递呈的个人简述，简述上他只写有一些修真界秘境探索成果、古籍研究成果等。
但也难说。
明玉茭心中冷哼，无所谓，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
她说：“去找几个人负责这件事，不可怠慢贵客。”
蒙敏应下：“是。”
明玉茭看了他一眼：“提速跟上，你太慢了。”
蒙敏：“……是。”
难道不是因为您选择走路才慢吗！当下属真不容易，蒙敏在心中擦了一把泪。
明玉茭的寝殿是易主门派那日亲自选的，寝殿原已废弃，但好在建筑结构完整，不算太荒凉，经过几日的修缮已经焕然一新。
寝殿附近杨柳依依，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景色优美。
当然选择这里作为寝殿最重要的还是觉得有些熟悉，虽然到现在还没想起来为什么熟悉。
蒙敏将隋雁臣安置进侧殿，关上殿门就要向明玉茭告辞。
明玉茭询问了一些门派事宜，又象征性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水云间是否需要着手招纳新弟子。
蒙敏：善！大善！
明玉茭：“依蒙坛主之见，我们是否需要不限门槛？”
蒙敏沉吟片刻，回道：“尊上，这确实有待商榷，水云间不比从前，门内修士更多是人族。”
“人族修士又以阵、符、剑三修居多，魂、鬼修次之，丹、器、妖修等可以说是没有，若是不限招纳门槛，招来的修士怕是不能精进修为，同时也白白浪费了加入门派修行的机会与时间。”
这几日他们几位堂主坛主也从藏经阁了解了一些水云间的晋展史，虽然越往前追溯断代越严重，但也算是更了解了水云间前身。
这也不得不提一句水云间藏经阁的护阁大阵。
水云间千年来波折不断，门派从妖修到正道到魔道几经易主，藏经阁内多层典籍能保存完好还是有赖于这个从创派初就设下的护阁大阵。
那设阵之人怕也是一代阵法大师。
明玉茭点头认同蒙敏的话：“你说的对。两日后召集各位堂主长老卯时集议，针对这个问题我们争取在一旬内探讨出可行方案。”
蒙敏：“……是。”
无论多少次都很难适应门主这种随时随地谈正事的状态。
但又难免感到一丝热血沸腾，是他们太久没有带着门派朝一个方向努力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已经从内殿走到了外殿，轻风吹拂，几片绿叶白花在空中飞扬。
明玉茭垂眸思索：“……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我有几位故交如果现在还没死，应该还能返聘做个峰主。”
蒙敏：“尊上英明！若是能多请到几位老祖镇派，对比其他门派水云间在吸引和竞争上想必也能更胜一筹！”
明玉茭赞同：“我待会给你们列一个名册，带上信物去找他们。”
“是。”蒙敏应道。
明玉茭看他有些欲言又止：“蒙坛主似乎还有顾虑？”
蒙敏汗颜：“是的尊上，属下等人人微言轻，不太自信能够请到诸位老祖。”
明玉茭点点头没有说话，抬手将一朵飘扬空中的白梨花接住。
这里离梨林还挺近的。
“蒙坛主。”她说，“你可知本座为何选择你做坛主？”
“属下不知。”
明玉茭笑说：“蒙坛主诚信守诺，远见卓识且能服众，仅用几十年就能将风雨飘摇的乌昭门经营良好，当得起总坛坛主一职。”
“而杨堂主办事严谨一丝不苟，性情可亲平易近人。
“林堂主虽暴躁易怒却懂得反省自身，有错必改。
“冯堂主博闻强识贤良方正，又雷厉风行面面俱到。
“还有其他人，你们都是可塑之才，不必妄自菲薄。”
明玉茭：“交给你们的任务只需认真去做，不必提前忧虑。”
“去吧，我相信你们。”
—
蒙坛主听了门主一番鼓励的话后感动不已，立刻就充满干劲干活去了。
在他走后明玉茭却轻轻叹了口气。
哎，水云间还是任重道远，各位堂主长老虽然能力都不错，但人才的引进确实刻不容缓。
门内资金、古籍灵脉、弟子人才，全部都还是问题。
而且......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每个人的才干都能得到充分发挥呢？
为提高效率宗门的结构是否需要更好的调整？
明玉茭摇摇头，先别想了，当务之急她需要休息。
而且从醒来之后就连轴转，她还没来得及捋一捋思绪。
踏进主殿，明玉茭先将乌岐放到某支装饰用的树枝上。
明玉茭点点它的脑袋：“懒猪。”
看它依旧睡得香甜，明玉茭穿过前殿走向床边。
虽然很想立刻就爬上/床睡一觉养养神魂，但来到床边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想先洗个澡。
即使之前已经用净尘诀处理过身上脏污，但没有在水里洗一遍她还是觉得身上脏脏的。
移开脚步，明玉茭绕过主殿来到主寝后室，后室里是一方浴堂。
浴堂精美，是明玉茭亲自画图设计的，而且修葺很符合她的期待。
池水被月白色轻纱围裹隔开，竹帘半垂，私密又舒适。
浴堂落成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用。
浴池上有隔绝浮尘的阵法，明玉茭将阵法关闭，又掐了个诀召来清水。
用灵力把水加热，她褪去衣服将自己浸到了水里。
池沿一边装有上下的台阶，明玉茭抱膝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水流堪堪没至锁骨。
她开始看着水面发呆。
还是水流更能带给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