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说罢一奏章在桌上狠狠砸向人头上，吓得底下的人顾不好上手上流血的额头，为保小命急忙下跪求饶，“陛下息怒！”
“息怒？”那大殿之上的少年天子的盛怒，哪里是一句息怒便能止得住的。“刘忠义，我念你是两朝元老方才重用你，你便是如此回报朕的？”
“老、老臣惶恐！”可怜被天子说道的刘忠义，虽身居宰相高位，但无高位之样。早已年过半百的他，白髯如柳絮般轻飘，更别说他那一把佝偻的老骨头了，抽出来一称也没个一斤重，还诚惶诚恐地承受着天子惊涛骇浪般的怒意。“陛下，别说是老臣，哪怕天神在世也没想到南疆藩王会出世啊！”
眼下接近年关，本应是瑞雪兆丰年的好时候，偏偏又出了茬子惹人心烦。先不说南疆因外族骚扰频频出事，怎料那百年前就消声灭迹的南疆藩王竟在龙脊山——那‘龙脉’汇聚之处腾空出世。
这惹得民间对此传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说出双龙在世，直挑皇权。若他是天下之主自然容不得，别说眼前这位血气方刚的少年天子了。
“可眼下，朕的那位皇祖叔、不就出来了吗？”身为天子的周明禹愤愤地说道。
年少的皇位之争，多少年来还历历在目。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若是当年一步走差了，现如今他应该尸首何方？
现如今他连皇位都还没坐稳，怎就让百年前的一个逆贼冒出名头了。
“还是说在刘卿家你看来，那位皇祖叔比朕更适合坐这个位置！”说罢周明禹重重地拍打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
“老臣岂敢！”刘忠义闻言不敢有半句拖延，头抵地面不敢抬头，“老臣忠心陛下，万死不辞！”
伴君如伴虎，此刻在刘忠义的身上显得淋漓尽致。明明已是立冬时节，颗颗冷汗从脑门上滑落，刘忠义不敢赌自己能在天子跟前能有几斤几两，但他明白若是方才自己有一刻的迟疑，此刻早已人头落地。
大殿内陷入良久的沉默，直至皇帝身旁的一人出声道，“陛下，依我瞧着此乃大吉之兆啊！”
刘忠义抬眸一瞧，说话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宦官近侍——宋高，人扯着尖锐的公鸭嗓，顿时化身喜鹊跟陛下跟前报喜着。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明禹撑着头倒要瞧瞧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陛下，您想啊，当年皇祖爷都没杀死的人，您要杀了……”宋高故意停顿下来，一瞬与少年天子对视，是在揣测着人的心思。
刘忠义看着宋高满脸堆笑，那脸上的白粉随着人一笑颤颤地抖落下来，宛若小丑一般逗着主子乐呵着。
但周明禹就那么一眼不发地盯着人看，眼眸深沉又冷静，看得宋高心里不禁一怵，正要说话挽回。
话还没说出来，周明禹拍了拍宋高的满是赘肉松弛的脸，“宋高啊宋高，还是你会讨朕开心！”
见人喜笑颜开，宋高立马点头哈腰给天子的乐呵助助兴，“诶，是陛下您调教的好，是陛下您调教得好！”
然而这一切却在刘忠义面前看得相当荒唐，方才听二人的意思，是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闻，而派兵去战，这……
“陛下，南疆战乱未定，若是再挑起……”刘忠义说着说着，抬头便看到少年天子深沉的眼神，他是一句都不敢说下去。
“刘卿家想来是脑袋被砸糊涂了，还是赶紧去医药署抓紧将病治好，免得再次犯浑！”随着周明禹的一声令下，刘忠义就被拉了下去。
这一切都被一旁扮丑的宋高看在眼中，嘴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快了快了，一切障碍就要被扫除了。
就在宋高想着怎么在天子跟前吹耳边风时，却没想天子先开口说道，“宋高，我又头疼了。”
周明禹揉着脑边，那好看的眉眼又皱了起来，神情似是烦躁极其不舒服。
宋高作为周明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不知道人在想着什么，“小的去叫巫医看看？”
周明禹头疼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摆摆手示意人赶紧去。
宋高得令退下，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为周明禹唤得一丝清醒，看着外头映照进来的雪光。
深深感慨一句，“不知不觉，又到了立冬。”
另一边，被下逐客令的刘忠义，奉旨刚从医药署出来，入眼可见皆是一片雪白，不禁感慨这地也就只剩下眼前一片清白了。
“冬儿，我有点看不清来路了。”刘忠义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禁感慨道。
先是南疆不稳，接着是龙脊山之战，后面还有春闱一滩浑水等着收拾。
他刘忠义自认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可也不是像沈安正那般顶天立地的人物，他做不来宰相，可皇帝觉得他合适，但又不合适，他就有一把上锈的老刀在少年天子的手中这么被磋磨着。
正如他胸口这股闷气，无论怎么使劲都咽不下去。
一旁接人的小厮，看着自家大人狼狈地从医药署出来，赶忙上前将披风给自家大人穿戴上，边穿边说，“大人，您何必要如此呢？”
刘忠义身边的小厮是人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用五十个铜板轻轻松松从南疆那儿买回来的。
他这条贱命对于南疆而已一文不值，但自家大人便是千金之数，几乎用尽一生在为南疆战事操心。
方才他打听到人竟敢反抗旨意，别说人头顶上的乌纱帽了，快刀都快架到人脖子上了，真是凶险万分，“您也不注意些，要不是今日陛下开恩，怕我这个小奴今日就得陪葬了。”
小厮一口一个埋怨着，希望自家主子能安安稳稳过日。
“冬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刘忠义没将人的话听见去，反而问向人。
冬儿自然愿意搭话，比起往日里大人酸溜溜的词，这中顺口他当然是张口就来，“知道啊，今日不是立冬吗？”
“立冬是要踩小人的，主子你要也踩踩？”说罢冬儿便往地上踩踩，甚至还邀请自家主子一起。
“冬儿，我是知道今天的日子，所以才敢说的吧！”刘忠义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看着眼前的一片清白，不由得想起一位已逝的亲友，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或许我还能站在这里，是托了那位兄弟的福气吧！”
冬儿不知道自家主子在说些什么，自家大人向来是不愿意多说官场之事，有麻烦则避之。
奈何不知道是天子跟他作对，还是老天爷跟他作对。自家主子越不想争，越被天子拉到一人只在万人之上的位置来。
让主子是躲也躲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上，但这回差点就被磨秃了皮。
“所以大人，我这不才是让您跟着跺跺脚吗？”冬儿说得有理有据道，说着便要拉着大人一起。
为官者一向对这类迷信不放心上，但刘忠义一想到宋高那张如嗖馒头般奸笑脸，还是忍不住地跺了几下。
他是真希望陛下能有朝一日辨清是非，切勿再忠言逆耳。
忽然间一个黑色身影，拉回了刘忠义的飘远的思绪。刘忠义定睛一看，那人身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袍，发髻处插着几根长雀尾，脸被一张写满血字符文的面具给遮住，双手持着精致针盒朝着天子大殿的方向去。
与之一同看到的冬儿，一眼便看清人的身份，“原来这就是给陛下治头疼的巫医，我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神医呢，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和神姑一样是个少年人。”
“巫医？”刘忠义问道，他看向身后医药署，那里面医术高超的太医不在少数，为何陛下偏偏要让这等来路不明的巫医治病。
刘忠义盯着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间他隐约觉得那人在转弯时，像是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刘忠义立马感觉到一身恶寒，身上抖了一抖，一种无法言说的冷意涌上心头。
哪不成这巫医真那么邪乎？
“今儿个倒是巧了，走了个巫医，又来个神姑。”冬儿再次说道。
顺着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墨蓝色衣袍的小丫头，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跑进医药署，对着里面大喝一声，“谁动了我的药！”
刘忠义倒是知道神姑的存在，对外面宣传是神姑，其实不过就是被太后养在身边正受宠的小姑娘，看着摸样便是讨喜。
只是人方才说的药，哪不成是太后的药，是太后那边出了状况？
一想到这，刘忠义的心口一紧。
一旁的冬儿像是看穿了自家大人的担忧，开口便慰问道，“大人，且些放心，得病不是太后娘娘，而是一位小姐。”
“小姐？”刘忠义问道，“是哪家小姐能动用得起太后身边的神姑。”
自家大人既然问了，冬儿自然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大人，这小姐你也认识啊，就是奉旨入庵庙修行，近些个月才出来的林珏，林尚书家的嫡长女！”
听人这么一解释，刘忠义倒是想起来这么一个孩子。但说起这孩子也是命苦，年少失母不说，还在庵庙吃了不少苦头。
一说到人，刘忠义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是小官初入京城误入禁地，幸遇那位女官秦兰的恩惠，帮他指明出路。
他相信秦兰的孩子自然不会太差。
但纵然是这样的人物，怎么跟小神姑扯上什么关系。
“大人还有所不知？”冬儿问道。
“知道什么？”刘忠义问道。
“传闻这位林珏姑娘先是在大理寺破了庵庙簪杀案，最近又跟大理寺沈少卿和小神姑一起破了龙脊山的枯骨石妖之谜。”冬儿说道。
然而从一连串的传闻中，刘忠义听到一个在意的，“你方才说什么，你说除了小神姑，林家姑娘还跟谁？”
“大理寺少卿沈元祁？”冬儿再次重复道。
这下听明白的刘忠义，又感慨一句，“孽缘啊！”
冬儿不懂自家大人说的话，随口说道，“大人，孽缘也是缘分，既是有缘，也可是正缘。”
“你说得对，亦可是正缘。”刘忠义深觉自己心口的那股闷气又能咽下去。
若是自己一人办不成的事，向内无人可寻，那便向外寻求帮助。
说罢一奏章在桌上狠狠砸向人头上，吓得底下的人顾不好上手上流血的额头，为保小命急忙下跪求饶，“陛下息怒！”
“息怒？”那大殿之上的少年天子的盛怒，哪里是一句息怒便能止得住的。“刘忠义，我念你是两朝元老方才重用你，你便是如此回报朕的？”
“老、老臣惶恐！”可怜被天子说道的刘忠义，虽身居宰相高位，但无高位之样。早已年过半百的他，白髯如柳絮般轻飘，更别说他那一把佝偻的老骨头了，抽出来一称也没个一斤重，还诚惶诚恐地承受着天子惊涛骇浪般的怒意。“陛下，别说是老臣，哪怕天神在世也没想到南疆藩王会出世啊！”
眼下接近年关，本应是瑞雪兆丰年的好时候，偏偏又出了茬子惹人心烦。先不说南疆因外族骚扰频频出事，怎料那百年前就消声灭迹的南疆藩王竟在龙脊山——那‘龙脉’汇聚之处腾空出世。
这惹得民间对此传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说出双龙在世，直挑皇权。若他是天下之主自然容不得，别说眼前这位血气方刚的少年天子了。
“可眼下，朕的那位皇祖叔、不就出来了吗？”身为天子的周明禹愤愤地说道。
年少的皇位之争，多少年来还历历在目。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若是当年一步走差了，现如今他应该尸首何方？
现如今他连皇位都还没坐稳，怎就让百年前的一个逆贼冒出名头了。
“还是说在刘卿家你看来，那位皇祖叔比朕更适合坐这个位置！”说罢周明禹重重地拍打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
“老臣岂敢！”刘忠义闻言不敢有半句拖延，头抵地面不敢抬头，“老臣忠心陛下，万死不辞！”
伴君如伴虎，此刻在刘忠义的身上显得淋漓尽致。明明已是立冬时节，颗颗冷汗从脑门上滑落，刘忠义不敢赌自己能在天子跟前能有几斤几两，但他明白若是方才自己有一刻的迟疑，此刻早已人头落地。
大殿内陷入良久的沉默，直至皇帝身旁的一人出声道，“陛下，依我瞧着此乃大吉之兆啊！”
刘忠义抬眸一瞧，说话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宦官近侍——宋高，人扯着尖锐的公鸭嗓，顿时化身喜鹊跟陛下跟前报喜着。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明禹撑着头倒要瞧瞧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陛下，您想啊，当年皇祖爷都没杀死的人，您要杀了……”宋高故意停顿下来，一瞬与少年天子对视，是在揣测着人的心思。
刘忠义看着宋高满脸堆笑，那脸上的白粉随着人一笑颤颤地抖落下来，宛若小丑一般逗着主子乐呵着。
但周明禹就那么一眼不发地盯着人看，眼眸深沉又冷静，看得宋高心里不禁一怵，正要说话挽回。
话还没说出来，周明禹拍了拍宋高的满是赘肉松弛的脸，“宋高啊宋高，还是你会讨朕开心！”
见人喜笑颜开，宋高立马点头哈腰给天子的乐呵助助兴，“诶，是陛下您调教的好，是陛下您调教得好！”
然而这一切却在刘忠义面前看得相当荒唐，方才听二人的意思，是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闻，而派兵去战，这……
“陛下，南疆战乱未定，若是再挑起……”刘忠义说着说着，抬头便看到少年天子深沉的眼神，他是一句都不敢说下去。
“刘卿家想来是脑袋被砸糊涂了，还是赶紧去医药署抓紧将病治好，免得再次犯浑！”随着周明禹的一声令下，刘忠义就被拉了下去。
这一切都被一旁扮丑的宋高看在眼中，嘴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快了快了，一切障碍就要被扫除了。
就在宋高想着怎么在天子跟前吹耳边风时，却没想天子先开口说道，“宋高，我又头疼了。”
周明禹揉着脑边，那好看的眉眼又皱了起来，神情似是烦躁极其不舒服。
宋高作为周明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不知道人在想着什么，“小的去叫巫医看看？”
周明禹头疼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摆摆手示意人赶紧去。
宋高得令退下，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为周明禹唤得一丝清醒，看着外头映照进来的雪光。
深深感慨一句，“不知不觉，又到了立冬。”
另一边，被下逐客令的刘忠义，奉旨刚从医药署出来，入眼可见皆是一片雪白，不禁感慨这地也就只剩下眼前一片清白了。
“冬儿，我有点看不清来路了。”刘忠义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禁感慨道。
先是南疆不稳，接着是龙脊山之战，后面还有春闱一滩浑水等着收拾。
他刘忠义自认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可也不是像沈安正那般顶天立地的人物，他做不来宰相，可皇帝觉得他合适，但又不合适，他就有一把上锈的老刀在少年天子的手中这么被磋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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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接人的小厮，看着自家大人狼狈地从医药署出来，赶忙上前将披风给自家大人穿戴上，边穿边说，“大人，您何必要如此呢？”
刘忠义身边的小厮是人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用五十个铜板轻轻松松从南疆那儿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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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刘忠义没将人的话听见去，反而问向人。
冬儿自然愿意搭话，比起往日里大人酸溜溜的词，这中顺口他当然是张口就来，“知道啊，今日不是立冬吗？”
“立冬是要踩小人的，主子你要也踩踩？”说罢冬儿便往地上踩踩，甚至还邀请自家主子一起。
“冬儿，我是知道今天的日子，所以才敢说的吧！”刘忠义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看着眼前的一片清白，不由得想起一位已逝的亲友，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或许我还能站在这里，是托了那位兄弟的福气吧！”
冬儿不知道自家主子在说些什么，自家大人向来是不愿意多说官场之事，有麻烦则避之。
奈何不知道是天子跟他作对，还是老天爷跟他作对。自家主子越不想争，越被天子拉到一人只在万人之上的位置来。
让主子是躲也躲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上，但这回差点就被磨秃了皮。
“所以大人，我这不才是让您跟着跺跺脚吗？”冬儿说得有理有据道，说着便要拉着大人一起。
为官者一向对这类迷信不放心上，但刘忠义一想到宋高那张如嗖馒头般奸笑脸，还是忍不住地跺了几下。
他是真希望陛下能有朝一日辨清是非，切勿再忠言逆耳。
忽然间一个黑色身影，拉回了刘忠义的飘远的思绪。刘忠义定睛一看，那人身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袍，发髻处插着几根长雀尾，脸被一张写满血字符文的面具给遮住，双手持着精致针盒朝着天子大殿的方向去。
与之一同看到的冬儿，一眼便看清人的身份，“原来这就是给陛下治头疼的巫医，我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神医呢，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和神姑一样是个少年人。”
“巫医？”刘忠义问道，他看向身后医药署，那里面医术高超的太医不在少数，为何陛下偏偏要让这等来路不明的巫医治病。
刘忠义盯着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间他隐约觉得那人在转弯时，像是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刘忠义立马感觉到一身恶寒，身上抖了一抖，一种无法言说的冷意涌上心头。
哪不成这巫医真那么邪乎？
“今儿个倒是巧了，走了个巫医，又来个神姑。”冬儿再次说道。
顺着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墨蓝色衣袍的小丫头，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跑进医药署，对着里面大喝一声，“谁动了我的药！”
刘忠义倒是知道神姑的存在，对外面宣传是神姑，其实不过就是被太后养在身边正受宠的小姑娘，看着摸样便是讨喜。
只是人方才说的药，哪不成是太后的药，是太后那边出了状况？
一想到这，刘忠义的心口一紧。
一旁的冬儿像是看穿了自家大人的担忧，开口便慰问道，“大人，且些放心，得病不是太后娘娘，而是一位小姐。”
“小姐？”刘忠义问道，“是哪家小姐能动用得起太后身边的神姑。”
自家大人既然问了，冬儿自然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大人，这小姐你也认识啊，就是奉旨入庵庙修行，近些个月才出来的林珏，林尚书家的嫡长女！”
听人这么一解释，刘忠义倒是想起来这么一个孩子。但说起这孩子也是命苦，年少失母不说，还在庵庙吃了不少苦头。
一说到人，刘忠义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是小官初入京城误入禁地，幸遇那位女官秦兰的恩惠，帮他指明出路。
他相信秦兰的孩子自然不会太差。
但纵然是这样的人物，怎么跟小神姑扯上什么关系。
“大人还有所不知？”冬儿问道。
“知道什么？”刘忠义问道。
“传闻这位林珏姑娘先是在大理寺破了庵庙簪杀案，最近又跟大理寺沈少卿和小神姑一起破了龙脊山的枯骨石妖之谜。”冬儿说道。
然而从一连串的传闻中，刘忠义听到一个在意的，“你方才说什么，你说除了小神姑，林家姑娘还跟谁？”
“大理寺少卿沈元祁？”冬儿再次重复道。
这下听明白的刘忠义，又感慨一句，“孽缘啊！”
冬儿不懂自家大人说的话，随口说道，“大人，孽缘也是缘分，既是有缘，也可是正缘。”
“你说得对，亦可是正缘。”刘忠义深觉自己心口的那股闷气又能咽下去。
若是自己一人办不成的事，向内无人可寻，那便向外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