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则暗想到,原来是张家的女儿。

    前些年我还偶然可以和她见面,现在比起那时来,她竟如幼草萌生般,出落得愈来愈清新美丽了。将来到了花期,不知长得多么可爱哩。怪道张家不令她常出来见人。”

    一时间,又想到这等十全十美的妙人,正是天意弄人,竟遭丧母之痛。不得不叫人为她的命运叹息。也不知将来花落谁家。若是没有一个惜花人,岂不是一朵八重樱,竟要被东风吹落得到乱蓬蓬的杂草丛中去?

    他愈想愈痴,遂也不上前打扰,只两个眼珠子瞧住了这小女,脑子里想着些金屋藏娇的狂妄之念。见她兴致阑珊地回了殿内,方得清净。也不再提要去看瀑布,叫了在一旁闭眼诵佛的小僧,顺着原路,走了回去。

    才走到殿前,就见张家的少主亲自前来迎接,调笑道:“不意你在此处,紫金城中难道没有好去处值得赏玩吗?你也太无情啦。”正则恨恨地说:“这等清幽之地,还不快快改了。”

    两人说笑了一回,叫人奉了茶果,又议了一回事。其中自然少不了为这逝去的老夫人落了一泪。云汉倒反过来安慰他,只是只言片语,说起幼妹心绪紊乱,夜不能寐,立下誓愿今年不出此山。

    忽然有侍女奉夫人的命前来,捧来一瓶白樱,说献与大人赏玩。只见雪浪上结着一张精巧的笺子,心思精巧,用秀丽的小字写写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正则也不去开这对小夫妻间的玩笑,这诗句入情入境,不由勾动了他的一点儿妄念。

    正怔忡间,听得张家少主站起来大声说:“此间花荫景色,若是不及时行乐而匆匆而去,未免遗憾。”

    又立时让随侍去安排花荫宴,请女眷、家臣、随从将士,并有德僧尼,各色人等一起同乐。虽是时间仓促,但是令行禁止,形形色色人等竟安排的井井有条,各有各的去处。

    两个人都是难得的美男子,举杯共饮,形容潇洒,说不尽的风流。又有一个随从的僧侣,自取了一只横笛,吹了一支清新的曲调。引得众人纷纷赞叹,操琴弄笛,俯答接应,往来唱和不忍离去。

    连坐在帘幛后的女眷听了,都卷起了帘子,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连长长的衣袖都落在地上,各色裙裾从帘下显露出来,可谓是落英缤纷。

    云汉自袖中取了一个偶人,踱到帘前,递了过去,只说:“只祈彼此身长健,同处何曾有别离。”

    正则见一振新芽般紫色的衣袖仿佛不胜悲哀似的颤动了一下,方有一只小手,把偶人接了过去。心中大为叹息,这小女公子,竟遭此丧母之痛,真叫人心悲。

    左右恳切地劝请了四回,正则也劝他顾惜城中老父。云汉才说:“动身罢。”遂偕众人一同上道。

    张家少主去后,此间僧尼以及童孺,也都伤离惜别,更为精心侍奉那独留在寺中清修的小女公子。侍女们,也怕她伤怀,想出各色游戏,引她取乐。但她总是淡淡的,只见她时时把玩兄长所赠的偶人,替它穿上美丽的衣服,片刻也不离身,这是从前所没有的。侍女们便在殿中搭了一个三尺高的架子,供她陈列偶人,却也不见她用。

    这女孩儿渐渐开朗起来,只是每逢穿衣吃饭,玩耍或画画,总要带着这个偶人,与它同寝同息,也不假他人之手,真心地照顾它。众人心中感叹一番兄妹情深的宿缘,也渐渐习惯了。

    山中不知岁月老。

    一日,她一人在殿中,乳母并玩伴都在襤外等候。正细细地在把一朵栀子花插在偶人的衣襟上。忽然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系统重新连接中,激活成功。”

    这女孩儿抚掌一笑:“阿弥陀佛,可算来了。”

    尘埃落定,此时方是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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