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也不明白，她只希望不管谁管，那些病人都能得到好的治疗：“对了，董大哥，婶子身体还好吗？”
董力点头：“吃了你开的药后，好了许多，就是容易累，每日躺在床上的时间长，现在还没起，我也不敢让她出去，免得染上这个病。真不知道这场瘟疫何时能过去，现在街上除了卖吃的，基本都关门，就算那些买吃的也关了堂食，只是带走，酉时以后街上连个人都没有。我都吃了许久咸菜，真不知道何时能吃上一份烧烤，何时能去逛逛夜市，何时能够不带这个面巾。”
“哎，快了吧，”秦月安慰道。她第一遇到这样大型的瘟疫也不知道何时会结束。这个病人传人，虽然有治好的，可新感染的人也一直产生，熬不过去死去的也一直有，无穷无尽，难道要将所有人都感染一遍才能结束吗？
“浩然，就知道你这实心眼的家伙没吃饭，我给你带你最爱的小笼包，快吃吧。”蒋玉风风火火地进入房间：“我的天，怎么这样冷，没烧炭火吗？”
方浩然面前摆着高高的资料，他面有倦色从一片散乱纸张中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蒋玉将食盒中的餐碟一一取出，重重放到桌子上，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生气反问：“为什么，你去镜子面前照照你这幅鬼样子。咱们来这儿是对抗瘟疫，不是来对抗衙门的。你将人家插进来的人都撤了，人家将你拉来的药材烧了。”
方浩然走过来，直直地站到蒋玉面前，目光定定地看向他，令他浑身发毛，他侧开头：“你要干嘛？”
方浩然抬起手将他的面巾向上提遮住鼻子：“在这里要好好带面巾，咱们来这里是对抗瘟疫的，不能自己先倒了。”
蒋玉突突的心放下了，别看蒋玉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样子，方浩然脸色一板，他就发怵：“小爷身体好，哪能这么容易染上。”
方浩然虽然忙了一晚上，但一点儿也吃不下，可蒋玉辛苦拿来，他不吃也不好，夹起一个包子，沾上蘸料，咬下一个口子，露出韭菜，看来是素包子，亏得这个家伙还记得他不喜欢肉包子。
蒋玉已经吃过，坐到方浩然的书桌前，想看看他到底给自己找了多少事情，随手拿起一张纸扫过一眼发现是一个人的介绍，蒋玉眉头促起，放在最上面说明不久前还在看，一个寻常女郎中有什么值得方浩然看的：“浩然，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蒋玉举着纸问向对面之人，方浩然放下筷子：“这个姑娘是衙门中一个衙役的姐姐，医术在众郎中居于上乘，对病人负责，曾为一个病人申请过药材，深受病人爱戴，可除此之外，顺过药材，不顾规定私溜出去，行为中有不少斑驳之处。”
蒋玉笑道：“听起来挺像小月的。”可刚出口他就惊觉不对，转头看向方浩然，“我没事，做事作风像，但不是一个人。”
“哦！”蒋玉不再于此多言：“你觉得哪里奇怪？”
方浩然拿起秦月所有资料，包括她对病人病症的记录表：“这个人根据之前定的规矩已经被辞退了。”
蒋玉笑着接话：“你觉得她至少是个好郎中，不应该被辞。可又觉得她难以管理和控制。”
方浩然眉头紧锁：“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她下针的手法同秦家所教一样，还有一夜收到一封箭书，上面警告若辞退她会是一个损失。”
“什么？”蒋玉原以为方浩然只是在惜才和用才之中犹豫不决，看来这个姑娘并不简单：“这么多谜团的人怎么只会是个衙役的姐姐，查过吗？”
方浩然摇头：“据说曾经离开过北祈镇，现在又回来。”
蒋玉发挥想象：“那也就说近些年没人见过她，会不会是被人顶替了。”
方浩然道：“不太可能，就算街坊四邻不认识，他弟弟总不能会认一个生人当亲人，而且他弟弟还来救助所看过她，感情很好。”
蒋玉被他弄晕了：“所以你想怎么样？”
方浩然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
蒋玉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你啊，从小遇上事就这副纠结的模样，这有什么难的，将她留下来，观察看看，若有问题，时间久了自然就会露出马脚。”
方浩然昨日回来，就开始看秦月的资料，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若放其离开，那些谜团似乎就解不开，可放在身边又怕出问题：“可若她同衙门那边勾结呢？”
蒋玉道：“那还不简单，放在你眼前，看着她。这么多双眼睛，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目前也只能如此。”方浩然叹息。
“你再吃点儿吧，还有这么多。”蒋玉指指那些包子。
方浩然摇头：“日后我就在救助所吃，你别来回跑，照顾好老师，他年纪大，又要来回跑，其他人我不放心。”
蒋玉夹起一个放到嘴里，没有肉就是缺点儿滋味：“知道了，那些跟屁虫对老师还是很好的。你孤家寡人，又四处树敌，我担心没有我在旁边，你被人欺负死。”
“说谁呢？”方浩然一本书就飞了过去。
“哎呦，还不让说，哪句不对啊！”蒋玉连忙躲开，眼疾手快的截下伤害物。
蒋玉进来时就想问他药材还够吗，可浩然没说起，他也就没问，想来他自有安排。本来官药局所派之人中没有他，是他求老师带上他，并且给他求了一个高于衙门管理权恩典。他不知这个自小玩伴有何打算，自从半年前秦家变故后，他就看不懂他了。
张惜在秦月吃过早食后回来，两人一起来到救助所结算工钱的房外，却被告知秦月需要随着月末大家一起，而张惜因之前离开，需要去衙门领取。
秦月不明白：“为何我要随大家一起领取，离开之人不应该当日结算吗？”
账房翻翻辞退名单道：“上面刚刚下来的辞退名单里面没有你，所以你不能领取。”
秦月道：“怎么会，在告示中有啊。”
账房摇头：“我不看告示，只看名单，领取之人需要在这个名单上按手印。”
秦月看向张惜：“难道告示错了？”
张惜哼笑：“谁知道，现在这么乱，也不知道找谁问询。”
账房听到后道：“若你们真的有疑问，可以问新来的方医官，他在二楼办公，只是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见到。”
两人离开后，张惜道：“先将我的领了去，回来再说。”两人走出大门时正好看到蒋玉上车离开，秦月目光怔愣片刻又挪开，蒋玉也来了。
张惜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了？”
秦月摇头：“无事，你昨天让我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张惜：“回去再说。”
张惜将领上的粮食分成三份，其中两份分别留在小丁和大虎家门口，另外一份拖董力卖掉。两人出来拿东西时，都在咳嗽，看来也没有幸免。
秦月走在路上感叹：“何时大家才能不生病。”
张惜嗤笑她妄想：“不切实的希望只会让你更加快速的体会到失望。”
“做梦也不行吗？”
“虚妄无意义。”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
“你还不如希望医学进步，百姓富足，这样就算生病，也有钱可治愈。”
“那多难。”
“难的事情才有意义，随便一想之事都能实现的话，那不就乱套了吗？”
秦月说不过，只能闭嘴。
回家后，秦月才明白张惜让他识别药材。桌子上从左到右摆着四类药，还是同一种药材，均是甘草：“你拿这么多甘草作何？”
张惜指指它们：“这些甘草你看看都是一种吗？”
秦月有些明白：“你是说要判断出这四种甘草是否来于一处。”
张惜笑道：“姑娘聪明。”
秦月摆摆手道：“一般一般。”
秦月自幼便开始识药闻药，即使同一种药材，因产地和品质不同，也会略有差异，只要看得多，就能看出。就说这甘草，主要产于西夏和塞北，因为北祈镇靠着塞北近，方记的甘草就是来于塞北。
秦月很轻松从就从中挑选出两种一样的：“这两个一样，应该同方记一样从塞北的商贩中采买的。”
秦月拿起剩下的两种看了看：“这两种的品质要更好，光照时间更长，应该是一种，北祈没有这样的货。”
张惜嘴角露出笑意：“想不到小小的甘草也有这么大的学问。”
秦月颇有些自得道：“药材中学问大着呢，你要想知道，我可以教你。”
张惜哼笑：“这么复杂的东西，我可学不明白，日后若遇上，请教姑娘便是。姑娘既然知晓这样多，那这样好品质的甘草哪里会用？”
秦月想了想：“优质药材一般都是会被服务权贵的医馆所买，毕竟价格更高，寻常百姓承担不了这样贵的药材。全国权贵最集中的应该就是京城了。”
张惜想到京城那些私人医馆，点点头：“确实如此。”
董力点头：“吃了你开的药后，好了许多，就是容易累，每日躺在床上的时间长，现在还没起，我也不敢让她出去，免得染上这个病。真不知道这场瘟疫何时能过去，现在街上除了卖吃的，基本都关门，就算那些买吃的也关了堂食，只是带走，酉时以后街上连个人都没有。我都吃了许久咸菜，真不知道何时能吃上一份烧烤，何时能去逛逛夜市，何时能够不带这个面巾。”
“哎，快了吧，”秦月安慰道。她第一遇到这样大型的瘟疫也不知道何时会结束。这个病人传人，虽然有治好的，可新感染的人也一直产生，熬不过去死去的也一直有，无穷无尽，难道要将所有人都感染一遍才能结束吗？
“浩然，就知道你这实心眼的家伙没吃饭，我给你带你最爱的小笼包，快吃吧。”蒋玉风风火火地进入房间：“我的天，怎么这样冷，没烧炭火吗？”
方浩然面前摆着高高的资料，他面有倦色从一片散乱纸张中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蒋玉将食盒中的餐碟一一取出，重重放到桌子上，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生气反问：“为什么，你去镜子面前照照你这幅鬼样子。咱们来这儿是对抗瘟疫，不是来对抗衙门的。你将人家插进来的人都撤了，人家将你拉来的药材烧了。”
方浩然走过来，直直地站到蒋玉面前，目光定定地看向他，令他浑身发毛，他侧开头：“你要干嘛？”
方浩然抬起手将他的面巾向上提遮住鼻子：“在这里要好好带面巾，咱们来这里是对抗瘟疫的，不能自己先倒了。”
蒋玉突突的心放下了，别看蒋玉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样子，方浩然脸色一板，他就发怵：“小爷身体好，哪能这么容易染上。”
方浩然虽然忙了一晚上，但一点儿也吃不下，可蒋玉辛苦拿来，他不吃也不好，夹起一个包子，沾上蘸料，咬下一个口子，露出韭菜，看来是素包子，亏得这个家伙还记得他不喜欢肉包子。
蒋玉已经吃过，坐到方浩然的书桌前，想看看他到底给自己找了多少事情，随手拿起一张纸扫过一眼发现是一个人的介绍，蒋玉眉头促起，放在最上面说明不久前还在看，一个寻常女郎中有什么值得方浩然看的：“浩然，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蒋玉举着纸问向对面之人，方浩然放下筷子：“这个姑娘是衙门中一个衙役的姐姐，医术在众郎中居于上乘，对病人负责，曾为一个病人申请过药材，深受病人爱戴，可除此之外，顺过药材，不顾规定私溜出去，行为中有不少斑驳之处。”
蒋玉笑道：“听起来挺像小月的。”可刚出口他就惊觉不对，转头看向方浩然，“我没事，做事作风像，但不是一个人。”
“哦！”蒋玉不再于此多言：“你觉得哪里奇怪？”
方浩然拿起秦月所有资料，包括她对病人病症的记录表：“这个人根据之前定的规矩已经被辞退了。”
蒋玉笑着接话：“你觉得她至少是个好郎中，不应该被辞。可又觉得她难以管理和控制。”
方浩然眉头紧锁：“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她下针的手法同秦家所教一样，还有一夜收到一封箭书，上面警告若辞退她会是一个损失。”
“什么？”蒋玉原以为方浩然只是在惜才和用才之中犹豫不决，看来这个姑娘并不简单：“这么多谜团的人怎么只会是个衙役的姐姐，查过吗？”
方浩然摇头：“据说曾经离开过北祈镇，现在又回来。”
蒋玉发挥想象：“那也就说近些年没人见过她，会不会是被人顶替了。”
方浩然道：“不太可能，就算街坊四邻不认识，他弟弟总不能会认一个生人当亲人，而且他弟弟还来救助所看过她，感情很好。”
蒋玉被他弄晕了：“所以你想怎么样？”
方浩然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
蒋玉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你啊，从小遇上事就这副纠结的模样，这有什么难的，将她留下来，观察看看，若有问题，时间久了自然就会露出马脚。”
方浩然昨日回来，就开始看秦月的资料，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若放其离开，那些谜团似乎就解不开，可放在身边又怕出问题：“可若她同衙门那边勾结呢？”
蒋玉道：“那还不简单，放在你眼前，看着她。这么多双眼睛，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目前也只能如此。”方浩然叹息。
“你再吃点儿吧，还有这么多。”蒋玉指指那些包子。
方浩然摇头：“日后我就在救助所吃，你别来回跑，照顾好老师，他年纪大，又要来回跑，其他人我不放心。”
蒋玉夹起一个放到嘴里，没有肉就是缺点儿滋味：“知道了，那些跟屁虫对老师还是很好的。你孤家寡人，又四处树敌，我担心没有我在旁边，你被人欺负死。”
“说谁呢？”方浩然一本书就飞了过去。
“哎呦，还不让说，哪句不对啊！”蒋玉连忙躲开，眼疾手快的截下伤害物。
蒋玉进来时就想问他药材还够吗，可浩然没说起，他也就没问，想来他自有安排。本来官药局所派之人中没有他，是他求老师带上他，并且给他求了一个高于衙门管理权恩典。他不知这个自小玩伴有何打算，自从半年前秦家变故后，他就看不懂他了。
张惜在秦月吃过早食后回来，两人一起来到救助所结算工钱的房外，却被告知秦月需要随着月末大家一起，而张惜因之前离开，需要去衙门领取。
秦月不明白：“为何我要随大家一起领取，离开之人不应该当日结算吗？”
账房翻翻辞退名单道：“上面刚刚下来的辞退名单里面没有你，所以你不能领取。”
秦月道：“怎么会，在告示中有啊。”
账房摇头：“我不看告示，只看名单，领取之人需要在这个名单上按手印。”
秦月看向张惜：“难道告示错了？”
张惜哼笑：“谁知道，现在这么乱，也不知道找谁问询。”
账房听到后道：“若你们真的有疑问，可以问新来的方医官，他在二楼办公，只是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见到。”
两人离开后，张惜道：“先将我的领了去，回来再说。”两人走出大门时正好看到蒋玉上车离开，秦月目光怔愣片刻又挪开，蒋玉也来了。
张惜注意到她的表情：“怎么了？”
秦月摇头：“无事，你昨天让我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张惜：“回去再说。”
张惜将领上的粮食分成三份，其中两份分别留在小丁和大虎家门口，另外一份拖董力卖掉。两人出来拿东西时，都在咳嗽，看来也没有幸免。
秦月走在路上感叹：“何时大家才能不生病。”
张惜嗤笑她妄想：“不切实的希望只会让你更加快速的体会到失望。”
“做梦也不行吗？”
“虚妄无意义。”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
“你还不如希望医学进步，百姓富足，这样就算生病，也有钱可治愈。”
“那多难。”
“难的事情才有意义，随便一想之事都能实现的话，那不就乱套了吗？”
秦月说不过，只能闭嘴。
回家后，秦月才明白张惜让他识别药材。桌子上从左到右摆着四类药，还是同一种药材，均是甘草：“你拿这么多甘草作何？”
张惜指指它们：“这些甘草你看看都是一种吗？”
秦月有些明白：“你是说要判断出这四种甘草是否来于一处。”
张惜笑道：“姑娘聪明。”
秦月摆摆手道：“一般一般。”
秦月自幼便开始识药闻药，即使同一种药材，因产地和品质不同，也会略有差异，只要看得多，就能看出。就说这甘草，主要产于西夏和塞北，因为北祈镇靠着塞北近，方记的甘草就是来于塞北。
秦月很轻松从就从中挑选出两种一样的：“这两个一样，应该同方记一样从塞北的商贩中采买的。”
秦月拿起剩下的两种看了看：“这两种的品质要更好，光照时间更长，应该是一种，北祈没有这样的货。”
张惜嘴角露出笑意：“想不到小小的甘草也有这么大的学问。”
秦月颇有些自得道：“药材中学问大着呢，你要想知道，我可以教你。”
张惜哼笑：“这么复杂的东西，我可学不明白，日后若遇上，请教姑娘便是。姑娘既然知晓这样多，那这样好品质的甘草哪里会用？”
秦月想了想：“优质药材一般都是会被服务权贵的医馆所买，毕竟价格更高，寻常百姓承担不了这样贵的药材。全国权贵最集中的应该就是京城了。”
张惜想到京城那些私人医馆，点点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