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在救助所询问多人后确定她没有被辞去,反而擢升为主事医官,负责管理所有郎中以及审核药方调整汤药,有单独的房间,这个房间就是原来主事医官所在之所,秦月并不陌生。同时不需要每日值班,每月的口粮增加一斤。

    秦月难以置信,抓住通知她的人反复问道:“你没有听错吗?”

    男子含笑道“董姑娘,确定没有,下午告示就会贴出。”

    秦月问道:“那为何之前会辞退呢?”

    “这个就不知道,日后可以问方医官,目前他负责救助所的整体事务。”

    楚瑜看到后兴奋地跑到秦月的办公间,这个地方她以前都不敢来,这次不仅能进来,还能随意摸,她逛了一圈后坐到那张方正的椅子上:“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太好了,咱们日后又可以在一起。”

    秦月有些遗憾,他以后不会直接接触病人:“可是我们不能一起值班,我也不会做这些管人的事情。为何不让我当郎中。”

    楚瑜发自内心为她高兴:“新来的郎中已经不少了,你医术好,又备受大家喜欢,怎么就不能管人?”

    秦月笑笑:“你们同新来的郎中相处地习惯吗?”

    楚瑜想想:“大家各自负责自己的病人,没有那么多时间聊天,无所谓相处地是否习惯。只是病人轮转比原来快了不少,负责轻症的郎中会让病情转好的病人当日就离开,新来的病人主要为较严重病人。”

    秦月心道:这种大的改变,方浩然应该有一套自己定下的规矩,先拿来看看吧。

    楚瑜眼神充满鼓励,轻声道:“你会干得很好的。”

    秦月沉下目光,她并没有什么信心。

    张惜已经提前知道秦月的事情,但他没有时间来恭喜她,因为齐鹏今日会将一批犯人和士兵送至康元镇。

    几人早就在官道上藏好,就等他们出现。

    云衣无比佩服地看向张惜:“老大居然看出那家杂货店是齐鹏的中转店,真厉害。”

    云风随即附和:“就是啊,他们像蚂蚁搬家一般,每日士兵乔装进入将药材挪走,然后再换衣服带入军队,掩人耳目的法子。老大真是火眼金睛。”

    云清笑笑不说话,转头看向张惜:“今日他们会将药材带走吗。”

    张惜神色严肃:“齐鹏出城需要提前向衙门报备,我查过他们近几个月的记录,没月都有一次,而现在已经到月底了,这是这个月唯一一次,应该会将药材带走。”

    “咱们只要查获他们私自运送的药材,齐鹏就逃不过犯法的指控。”这个案子已经废了他们不少功夫,如今好不容易有些突破。

    张惜领教过齐鹏的不简单,他没有这么乐观:“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一会儿留点儿心。”

    军队的囚车已经乌泱泱地朝这边走,几人屏气凝神,等到他们过来后,云风突然跃起冲向最后方那个马车,这是唯一一辆运送货物的车。

    “战备!”随着一声吼,所有人立马保持作战姿势。

    云衣也冲过去帮云风解决周边的人,前方一时乱成一团。云风一剑过去已经将车上的锁打断,刚要掀起盖子,一个士兵便杀了过来。

    “哪里来的小贼,江家军的的东西也敢截,真实不要命了。”此兵看着不起眼,可是剑法很快,并不是那些大头兵的套路,基本同云风不相上下。

    云清看着不对劲:“掌使,我过去帮他。”

    云衣和云风牵制住大部分的士兵,使得云清能够对付那个箱子,当她掀开后,果然看到几个装麻袋的药材,还要一叠单据。

    云清对着远方张惜打了个手势,同时拿出令牌:“皇锦司查案,所有人停手。”

    士兵互相看了看,然后望向那个手脚麻利的士兵,他看了看突然冒出的几人,对着众人打了一个手势。随后,他们均放下手里的佩刀。

    若是其他机构办案,尚且需要个上级的手令,但是皇锦司只需要一块令牌即可,大小官员都要配合。

    他们几人迅速开始检查所有的箱子,凡是能藏东西的全部都要检查,包括士兵的衣服和随身包袱。

    领头士兵眉头紧锁,目光警惕看向四周,在众人不备时,迅速从腰中拿出信号弹,正要拉开引线时,突然一块飞镖射过来生生将信号弹从中劈开。

    士兵心惊,他们还有人,他抬头看向飞镖来向,可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云清听到动静,走过来,捡起断开的信号弹和飞镖,警告那人:“我们守规矩,你们最好也守。你们齐大人会知道原委的,不要急于一时,让大家都难看。”

    领头士兵知道不占优势,只能答应。

    他们搜索完后,留下相关的凭据和物品,同时开了一个暂扣令让领头士兵画押,盖上皇锦司的印鉴,留给他让他复命。

    这些人重新上路后,张惜让云清安排探子将这些无证拉回京城,他则回北祈继续查。

    云清不明白为何还要回去:“齐鹏那里应该没什么好查的,掌使为何还要回去。”

    张惜含笑道:“这些证据还不够,还得继续查。齐鹏下一步定然会全程搜索,你们将北祈所有的探子全部撤走,我们密信联系。”

    云清担心道:“全部撤走吗,留下几个人帮你吧!”

    张惜目色深沉:“下面的事情不靠人。”

    “那靠什么?”

    “靠齐鹏。”

    云清满脸不解。

    张惜又戴上那个陌生的面具,成为方记的小工,一头扎进每日繁琐的理货中。自从上次救下掌柜后,他已经成为核心的小工,每日给不同地方送药材,只是他们只能送到门口,不能进去。

    其实如云清所说,他应该动身前往康元镇查询其他事项,可这里还有疑问。齐鹏同方记只是合作买药的关系,同贪墨的事情还沾不上,买药的钱从何处来,方记上面一点儿也显现不出来。可也只能从方记查。

    张惜抽出时间来救助所看秦月已是几天以后,他打开门便看到愁眉苦脸的秦月,看来恭喜是用不上了。

    “董医官,现在汤药只有7种,可这七种药中只有两种适合轻症病人。只是轻症病人中有些咳嗽强一些,有些发热多一些,有些病人是风寒导致,有些风热导致,这两种汤药根本无法完全对症,因此他们恢复慢不能是属下的责任。”

    这位郎中负责轻症病人,七日过去,五成以上转为重症,一成病愈,四成没有好转。这种治疗效果影响整体的治愈情况,秦月找来负责郎中前来了解情况。

    秦月扶着额,她明白郎中的意思,这些病人她检查过一遍,同记录一致,郎中开的方子也没有问题:“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郎中离开后,秦月为张惜倒一杯茶水:“好久不见。”

    “管人的感觉如何。”张惜接过茶水,闻了闻,还挺香。

    秦月坐到张惜对面,满脸忧愁:“我想回去当郎中。”

    “哈哈,别那么沮丧,有权力还是好的,比如你现在想要一种药材很容易。”张惜安慰道。

    秦月想想那一个病区的病人就头疼:“确实如此,可现在不是几种药材能解决的问题。”

    “疫情有减弱吗?”

    秦月满口叹气摇头:“以前衙门设了门槛,现在去掉后,前来问询的人很多,设了初级诊断过筛,只有表征比较明显的才会收入,即使这样每日还是很多人进不来,我觉得现在全城的人都感染过一遍。”

    张惜缓缓道:“这病还真不简单,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办。只能一点儿一点儿摸索。”

    秦月点头:“确实是,官药局这次派人过来也是为了总结这里治疗的经验。”

    张惜拿出一张纸:“董力的娘好像也得了,你看看这个症状是不是。”

    “什么?”秦月连忙接过来,董力在上面记了他娘近三日的病症:“确实是。”

    “你光看就能知道啊。”张惜问道。

    秦月点头:“寻常病症不会这么稳定,而且症状还有严重的趋势,让董大哥将他娘接过来吧,我也能帮上忙。”

    张惜摆摆手:“算了吧,他娘年纪那么大,到这儿说不定病更重,你开个方子,我去医馆抓些药,然后写一下防止感染的注意事项,我拿回去。”

    秦月想了想,确实如此,提笔开始写,写着写着想到那些轻症患者都可如此啊,这样不就减少救助所的压力,可以集中解决重病了吗。她今日就将方案写出,明日给方浩然。

    秦月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开心抬起头:“你不用去医馆买药,让董大哥来这儿登记一下,就能领药带回去。”

    张惜笑道:“这么好啊,果然是官药局,就是大气。”

    秦月道:“希望能一直这样。”她将药方和注意事项递给张惜:“我都写明白了,包括这段日子的饮食,让董大哥照着做就行。”

    张惜拿过来,看了看确实详细,随口问道:“现在管理救助所的是官药局的谁啊?”

    秦月道:“方医馆,好像是张典御的弟子,大部分时间在驿站。张典御和其他弟子好像在研制方子。”

    张惜了然,便准备要走,快到门口时,秦月突然开口:“快到饭点儿,我请你吃饭。”

    张惜转身面带疑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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