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飘的脸又红了。

    没想到,这厮竟性情纯净至此,换作旁人,以他的家世,又这般相貌,院里多几个姿色出众的通房也无不可。

    不过他院里是很安分的,清一色小厮,夜里还都不许进门。

    这件事让我多了几分困扰,我身边能信得过的侍女半个没有,再对着一帮小厮,这要如何使唤?

    好在今日见了长公主,我主动求她拨了个信得过的嬷嬷,又选了六个精干的女使,总算解决了这件事。

    许飘僵直着身子,低头看我一眼,再看我一眼,无奈的笑了出来,“此前,没想到你是这般性子。”

    我不依不饶,“那是好,还是不好?”

    许飘脸上的红晕漫上来,又退下去,半晌点头轻道了声:“很好。”

    他顿了片刻,又道:“沈嬷嬷当年在宫中就侍候母亲了,最是忠心。她到了芝兰园,你恐怕会不自在。”

    我漫不经心地笑,“哪方面?”

    “母亲……母亲在盼子嗣。”许飘艰难说完,看我毫不在意,突然扶额轻笑,“你早便知晓?”

    那是自然。

    我阿虎做事历来目标明确,既是要生孩子,就要尽快完成。

    在这件事上,我与长公主是同盟,自然可以借她威势一用。

    只我不肯说心里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夫君好相貌,天下女子多心悦。这么多年无论后院还是外面,都没出什么岔子,一来是夫君洁身自好,再则便是长公主护佑有方了。我势单力薄,初来乍到,要向长公主多学习才是。”

    “你当真这般想?”许飘问。

    我点头,表示真得不能再真。

    不过,许飘显然不信,他面带微笑,眸子里的光却散得很远。

    信,或者不信,又有何妨?

    我整理好衣衫,正襟危坐,刚收拾妥当,就听外面管事通禀,皇宫到了。

    皇宫很大,金碧辉煌,气势恢宏,不过,不如花溪渡的宫殿漂亮。

    当今圣上正盛年,面容与许飘有几分相似,应是外甥似舅,尤其是那双眼睛。

    许飘在车上眸子散光的一瞬,就像极了圣上。

    圣上似是极喜爱这个外甥,待我俩象征性地跪了一番,话没说两句,就着内侍宣了长长的赏赐单子。

    之后,又亲自带我们到了皇后居处,路上遇到了三位皇子,便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后宫。

    这不合常理,许飘的脸未免太大了些。

    但我们绕了一圈,许飘坦然自若,宫人也似都习以为常,这便有意思了。

    我百无聊赖地跟着,直到到了皇后处,才打起了精神,我对后妃的兴趣远远高过了皇上。

    后妃乌泱泱站满了一屋子,燕环肥瘦,各有千秋,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个个演技了得,当圣上走进殿里,一双双眼睛如出一辙地表现出热切与仰慕。

    我自叹弗如。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按章程来办,皇后热情问候完,又是一串长长的赏赐单子。

    再接下来,我和许飘便成为了妃嫔们争宠的踏板,她们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夸赞着我俩,再巧妙话题一转,或悠悠诉说对圣上的思念,或嗔或痴地表露着真情。

    待走出皇宫时,我似乎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讯息。

    为防判断有误,日后行差踏错,上马车后,我试探问许飘:“你既是新科状元,为何还没许官?”

    我怀疑圣上的恩宠都是作秀。

    许飘看我一眼,在眸光散开前,及时垂首捻了枚杏仁酥,送到我嘴里。

    随后悠悠叹息一声,“夫人,有些话知道就好,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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